两人一边走,乔思恩闲着无事,摆起了典故:“其实我昨天听杨前辈讲过那位张前辈的故事,原来他年轻时也很喜欢赌,而且还很厉害呢,一天他看见有个人也很能赌,就要跟他比试一番,结果赌了三十把,没有一次赢过,最后输红了眼,只好以命想当然陪,那人说:‘我也不要你的命,只要你的一只手。’张前辈也就同意了,最后一局是比摇筛,比谁小就赢,张前辈也算是厉害,六粒骰子摇出个六点,算是非常小的,没想到对方摇出个一柱擎天,还有一粒筛子在上面立着不停的转,就是无点了,可说是相当高的高手了,象这样的高手摇出一点本来就可以赢了,张前辈自然无话可说,满头大汗,闭上眼睛,把自己的右手伸了过去,然后他觉得自己的手非常地疼,一刀一刀,象是在凌尺,但这次感觉只维持了一会,就听那位高手说:‘好了。’张前辈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手臂还在,只是多了四个字:‘永世不赌。’那位高手说:‘你若再赌,我会回来要你这支手的。’张前辈从此也就真的不赌了。”柳雪松心想:看样子那个高人就是赌神李显圣无疑,他赢张前辈的方式跟李年赢我的方式是差不多的,只不过他后来为什么要教我爹呢,看样子我爹相对淡泊一些,赌神也不介意教,再说报救命之恩,赌神也不好讲条件啊。
聊着聊着,两人很快就到李府三里处的“龙行”客栈,虽然这里很热闹,但向前走半里,过了桥,向西而行,属于李府的地方一片萧条,四周野草丛生,都难免神伤,当年来这里拜访的人可是踏破了门槛。
柳雪松也以为不会有其他人同行,但在身后,有一位挎刀和一位带剑的江湖人却跟了很久了,听他们说话也是去李府的。这带刀的自称姓孙,名和,无门无派,二十五六岁,带剑的略小些,叫郑龙,是昆仑派的三弟子,都是十分帅气的年轻人。
柳雪松停下来,和两人打了下招呼,四个人简单聊了几句,李府也就到了
柳吟诗与柳莲主仆是和李梦伊,万孝先同来杭州,并在李梦伊的安排下入住李家,这给冷清的李府注入了相当的活力。
到了李府门口,乔思恩抢上一步,用力敲打着敲门,大声叫道:“开门,开门,兔妹妹来了。”李府的管家赶紧来开门,打量一下她,笑道:“这位就是乔姑娘吗,这几位是。”各人作了自我介绍,管家也将柳雪松三人请入。柳吟诗正和李梦伊及其父母及万孝先在院子里闲聊,见到乔思恩和柳雪松,很是高兴,让乔思恩座自己旁边,还亲她的脸蛋,夸她武功天下第一,看来柳吟诗在路上也知道藤田武夜袭元老会的事。聊了一会,她才看见孙和与郑龙,问他们来干什么。
孙和取出一叠银票递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向你求亲来了。”柳吟诗很惊讶,笑道:“我已经嫁人了。”孙和说:‘不是,我是说要娶你的丫头柳莲。”柳吟诗“啊”了一声,还没表态,郑龙又上来递过一张房契,道:“我家家财万贯,应该能让柳姑娘过上好日子的。”柳吟诗大概没想到还会有人拿着相当于老百姓一辈子收入的钱财来娶自己的丫头,楞了楞,无意中瞟了一眼万孝先,笑道:“这个要有感情,有感情就行,不用这么多钱。”
万孝先虽然装喝茶避开了目光,却被柳雪松捕捉到,心里稍有些不满。孙和说:“在开封时,我就请柳莲吃过饭,柳姑娘对我感觉还不错。”郑龙冷笑着说:“你小子根本就没勇气请人家吃饭,还是几个朋友在一起请的她,你在旁说了几话而已,柳姑娘根本就没怎么理睬你。”柳雪松也知道柳莲在开封的时候甚受关注,经常会有人请吃饭,孙和脸一红,辨解说:“你知道个屁,人家柳姑娘还夸我是条好汉。”郑龙大笑道:“也不知羞,柳姑娘客套而已。”两人还要再争,柳吟诗打断道:“好了,好了,你二位座。”接着道:“这样好了,柳莲虽然是我丫头,但这件事还是要经过她的同意。”她喝了口茶,笑道:“现在丫头挺吃香。”
大家都笑了,看来柳吟诗在路上连冯虎和暖意的事都知道了。
柳雪松心道:“她会不会凭和二小姐的关系,让罗莉嫁给其中一人,这样可以谁都不得罪。”但想这个可能性极小,柳吟诗毕竟还做不了罗莉的主,这两个人的身份地位都还差得太远。乔思恩赶紧道:“那莲姐姐呢,快把莲姐姐请出来。”管家道:“她到外面走走,你知道罗先生家在哪吧,往西走有一片很清幽的树林,喜欢散步的人看见这样一个地方应该都喜欢呆会儿的。”乔思恩道:“我认识路,我去过,好象东边是于老爷的家。”柳吟诗故意装糊涂,万孝先脸色却是一变。李家父母神情却很淡然,他们想于家死了儿子,再去仇恨人家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柳吟诗见乔思恩识路,就让她去找柳莲。李府管家则请两位求亲者到客厅去座,李家父母也去张罗午饭,柳雪松就悄悄对柳吟诗说:“夫人,你大概还不知道,兔妹妹现在和于老爷是朋友呢。”柳吟诗和万孝先,李梦伊都很是惊异,连忙询问缘由。
本斋西边的这片树林,却是空气清新,幽雅迷人,乔思恩东张西望走了一盏茶时间,终于在一颗最高的树下找到了她,赶紧跑上去,拉着她的手,道:“柳莲姐姐,跟我走。”柳莲被她吓了一跳,心想有个人到了旁边都没发现,暗自惭愧,笑问:“什么事啊。”乔思恩脸一红,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柳莲见她神情,取笑道:“是不是要我给你说媒呀。”乔思恩脸更红了,争辩道:“什么给我说媒,是有两个男的要娶你,少夫人要你去。”柳莲有些慌乱,推开她,道:“不去,小姐也真是的,直接拒绝就是了。”乔思恩道:“但是人家很有诚意,一个拿房契,一个用银票,还说在开封和你吃过饭,没办法拒绝。”这回该轮到柳莲红脸了,吱唔道:“不去,你回去给小姐说,说我不嫁人。”乔思恩很不高兴,道:“少夫人下命令了,一定要让我带你回去,你快走。”柳莲被她强拉着,要拼力气,是没有办法推开的,只好说:“兔妹妹,这样好了,我给你表演一个忍术中的隐身绝技,你让我当面藏起来,如果半个时辰你找不到我,就自己回去复命去。”乔思恩笑道:“捉迷藏嘛,人家常玩的。”放开她,转过身去,柳莲将她脑袋扳过来,说:“看好了。”只见她退后十步,手一招,一股黑烟闪过,柳莲果然当着她的面就不见了踪影。
乔思恩看得呆了,心道:“无论如何也要学隐身术。”但她一定要在半个时辰之前找到对方,便开始动起脑筋来,她想柳莲无论怎么躲,躲到树上去的可能性比较大,便跳到最高的那颗树上,四处观望,却没有任何踪影,心中又想:她一定得弄出点声音来吧,我好好听。”她现在内力强盛,耳力自是十分惊人,树林任何声音自然都瞒她不过,便静下心来,准备细细倾听,也就在这时,她看见有一个样子十分清秀,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亦在林中徘徊。
两人远远地打了个照面,乔思恩立刻就认出他来,叫道:“藤田武。”她真不敢相信藤田武还能下地走,看来传闻都是真的。藤田武骤然见到乔思恩,吃了一惊,干笑道:“乔姑娘好。”打算继续走自己的路。乔思恩怎么可能放过,斥道:“站住。”藤田武苦笑道:“乔姑娘有事吗。”乔思恩想了想该说的话,道:“我看你受了那么重的伤,本来想今天就放你一马,但想你这么可恶,好歹也得给你点教训,你说对吧。”藤田武哭笑不得,道:“乔姑娘说的是,在下虽然时常接受教训,但并不可恶啊,再说我也没受什么重伤嘛”乔思恩做了个羞羞的手势,然后说:“你脸皮够厚,宁可早点死也要强撑着,还有那晚是不是你和你的五个手下扮作富田六兄弟来进攻元老院啊。
藤田武赶紧道:“不是,我们真没有来啊。”他对这个女孩的确是一点脾气也没有,打定了主意不跟自己没有利益冲突,又比自己强的人过不去。
乔思恩道:“我说就是,接我的变速飞刀吧,这就是教训了。”话未说完,双刀就从袖中取出。
藤田武冷笑道:“请。”乔思恩手指微一用力,一把飞刀风驰电掣般快速飞出,另一把飞刀缓缓跟在身后,藤田武本来没有多少时间来反应,这一刻竟然闭上双眼,凝神倾听,就在最后一把飞刀突然变速加快飞到他肩头上时,他好象早已发现这一手先发后至,后发先至了,身子微微一侧,右手一招,左手一摆,竟然很轻松地将两把飞刀抓住。乔思恩看得目瞪口呆。藤田武睁开眼,大笑道:“兔妹妹,你知道吗,你只会用刀柄袭人的肩井穴,我只要防住自己的双肩就是了。”乔思恩恨得牙痒痒的,须知就算是这样,一般的高手也很难防住。当下决定给他点厉害瞧瞧,叫道:“看这一招惊涛拍岸。”藤田武脸色微变,估计这一招是七八成以上的内力,心道:“这女孩内力高得可怕,可不象飞刀那么好防,可不能就这样让她给缠上了,就算我没有受伤也未必防得住。”便道:“等一下。”乔思恩收回内力,问:“怎么。”藤田武望着她后面,叫道:“你看那边。”乔思恩刚一转头,藤田武已跃到附近一颗树上。
乔思恩很快就知道上当,气得脸都红了,一时也没法静下来用耳力去听藤田武到底在哪个方位,叫道:“藤田武,下次再见到我,一定会把你家的墙都拆了。”又叫:“柳莲姐姐,我回去了,就让少夫人打我屁股好了。”气匆匆地出了树林。
再说藤田武跃上数,见乔思恩乱了方寸,找不到自己,十分得意,忽然发现旁边树枝上竟然也躲了个人,一个很漂亮高挑,皮肤微黑的女子,估计就是乔思恩嘴中的柳莲了,当下十分尴尬,勉强道了声:“你好。”柳莲朝他微微一笑,就转过脸去,没有说话。见乔思恩出了树林,柳莲一个纵身,先下了树林,藤田武心道:“此人发现我躲一个小姑娘,万望她不要说出去才好。”忽然发现她的身法是个标准的甲贺谷忍者,心中一跳,发了会呆,也跳下去。柳莲在下面等着他,鞠躬道了声:“幸会。”藤田武笑道:“客气。”柳莲在树上已经听到他名字,也知道其人其事,不想再说什么,便转身而去。藤田武也回身走向不远处的知客居,走了几步,他又看了一眼柳莲的身影,想起已还给柳雪松的玉佩,心道:“若真是她,现在也该这个年纪了,可我们犯了那么大错,头领是不会放过她的,真希望她还活着。”又再次留恋地望了一眼身后,却见柳莲已被乔思恩“生擒”。
柳莲很是无奈,说:“兔妹妹,如果换了是你,你高兴去吗。”乔思恩摇摇头,争辩道:“我不去,我不嫁人的。”柳莲便说:“那好,你去解释一下,这个没问题吧,我就在附近,看见那两个人走了我才回去。”乔思恩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回到李府客厅对柳吟诗说没有看见柳莲。
柳吟诗很诧异,问:“你说的是真话吗。”乔思恩摆摆手,道:“没有说谎话,我说的是真的。”柳吟诗一看就明白了,笑着对求亲的人两个人说:“看样子她去别处了,通常遇到这种事,她一定很晚或者好几天才回来,我这个丫头就是这样。”两个求亲者也不敢去质问乔思恩说的是真是假,只好很不情愿的离开。
等他们走远了,柳吟诗才拍拍手,道:“好了,柳莲一会儿就回来,大家不用担心。”果然过了没多久,柳莲的身影就出现在古府中,只是她的样子显得很不高兴,柳吟诗说什么,她不是装糊涂,就是“嗯”一声,柳吟诗也很无奈,悄悄对大家说柳莲过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在场的人也都宽心了。
柳雪松这时想起玉佩的事情,见柳莲心情好像冷静下来,悄悄把她叫到一旁,问:“你送我的那块玉佩是不是还有别的人也见过。”柳莲征了征,道:“是我母亲送的,我一直贴身带着,本来想送给一位朋友做附身符,但他没有要,说还是留着自己护身更好,然后我就很多年没见过他了,我想他根本就是跑不出去的,听人说他已经死了。”这次轮到柳雪松发呆,没想到这个问题会让柳莲勾起伤心往事,赶紧道歉,柳莲道:“没什么,你不会介意送你这个吧。”柳雪松道:“不介意,这个还真的救过我的命。”柳莲笑了,道:“是吗,这样就好。”
分开后,柳雪松心想:她说的那个朋友就是藤田武无疑,因为就只有两个人知道有这个东西,当然也许藤田武认识的那块玉佩跟这块差不多吧。他之所以这么想,其实是觉得柳莲应该认识更好的人,而不是藤田武这样的“坏人”。
正想着,乔思恩说:“上次你不是说罗先生就住附近吗,我们去看看吧”。柳雪松笑道:“附庸风雅。”险些被乔思恩踢。
罗贯中正在院子里扫地,见到两人,赶紧过来开了门,只见石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乔思恩终于看见他了,很是高兴,道:“罗先生,我很仰慕你和你老师呢。”罗贯中笑问:“你是谁呀。”乔思恩立刻抱怨道:“连兔妹妹都不认识。”闪进院内,就往屋中跑,叫嚷道:‘我看看你还有什么小说。“罗贯中哭笑不得,柳雪松赶紧道歉:“不好意思,我妹妹就是这样,”罗贯中笑笑,道:“小孩子嘛,就这样。
罗贯中的房间不大,东边一张床算是卧室,西边有两个书架,摆满了书,南边算是客厅,有一张小茶几,两边各有一根长凳,北边一张书桌,看样子是来写作的,桌子上还铺满了纸张,乔思恩正拿了一张在看,柳雪松赶紧把她手上的抢走,恭恭敬敬放到桌上,罗贯中泡了龙井,连说:“不好意思,寒舍简陋,请见谅。”柳雪松也赶紧客气,乔思恩也会说客气话,说得比谁都好,听得罗贯中是一楞一楞的。
三人聊了没多久,乔思恩要求罗贯中把新写的小说拿给她看,还问他可不可以自己写一段放进去,罗贯中看看柳雪松,笑到:“甚好,甚好。”说罢,拿出一叠纸,说是新小说的提纲,柳雪松见这篇新小说是“三国演义”,倍觉有趣,希望罗贯中早早写好,罗贯中道:“一定一定。”乔思恩瞄了一眼提纲,忽然叫起来:“不好,不好,什么华容道义释曹操,曹操就是坏人,怎么能放,我说就一刀把他咔嚓了。”罗贯中哈哈大笑,道:‘小说嘛,就是这样写,其实历史上曹操虽经华容道,关二爷却忙着帮刘皇叔占地盘,哪有时间去华容道设伏啊,哈哈。”柳雪松当即斥责乔思恩;“你凭什么就说曹操是坏人嘛。”
乔思恩道:“我说是就是。”罗贯中道:“其实刘备与曹操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并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咱们中国人一脉相承的一个观念,必须要正邪对立,不然没有冲突,就不好玩了,写小说必然要制造两个对立面。刘关张赵一直深得人心,受老百姓爱戴,尊刘抑曹是我认为最适合的写法。”乔思恩皱着眉头,道:“原来写小说就是昧着良心,瞎编乱造啊。”罗贯中再度大笑,正要说话,忽然听到院子里掴掴地鸡叫声,罗贯中惊叫道:“我家里没养鸡。”率先奔出小屋,到院子里去看个究竟。
院里还不止一只,有五只肥大的公鸡正飞来纵去,闹得甚欢。院外有三个人正哭笑不得地看这这场面。这三人竟然是藤田武和独眼及鬼三。
大家在这里看见,都很觉新鲜,乔思恩叫道:“藤田武,你躲到哪里去了,还好意思来捣乱。”藤田武笑道:“我躲到你抓住的那位姑娘呆的那颗树上了,没想到还有一番艳遇,高兴都来不及,所以带这二位土匪朋友来买几只鸡犒劳一下。”其实他也就是改善一下伙食而已,罗贯中赶紧抓住三只鸡,交还给鬼三和独眼。藤田武又笑道:“听说柳教头经常借拜访罗先生为名,来窥探我知客居,据说海庄主结婚前一天,还突然来拜访过,可惜未能出迎,甚感遗憾。”柳雪松想他果然厉害,道:“藤田兄,那天我和秋山兄说过话后,就回去了,说来也惭愧,藤田兄身负重伤,我们金陵山庄也有莫大的责任,一直未能拜侯,表示一下歉意,深感不安,想不到今天见到藤田兄气色尚可,总算是可以安心了。”藤田武哈哈大笑,道:“柳教头多虑了,菁菁那一掌,并未涉及要害,只是小伤而已,现下基本已经痊愈。”柳雪松装出很高兴的样子,说:“是吗,那实在是太好了。”藤田武笑道:“刚才经过李府,知道柳教头要吃大鱼大肉,就不打扰了。”正要告辞,柳雪松忽然觉得有一件事不弄清楚,确实有点说不过去,拿出那块玉佩,道:“藤田兄,这玉佩的主人叫什么名字,你能告诉我吗。”藤田武接过那玉佩,神情顿时黯然,正要说话,忽然听到一个声音传来:“我送的东西,你给别人干什么。”自然是柳莲来了。
柳莲告诉大家是来请罗先生到李府吃饭的,罗贯中道:“真是谢了,李家对本一直关照,始终是无以为报。”柳莲笑道:“那好,我们就走吧。”忽和藤田武打了个照面,小小的吃了一惊,只是微微一笑,微一欠身,就要离开本居,藤田武也认出就是不久前树上躲兔妹妹的女孩,笑笑,同礼相送,但见她走出十步开外,心念一动,忍不住大声叫道:“那玉佩是你的吗,中川美智,你是美智。”柳莲见他知道自己名字,并不惊讶,她第一次到开封,柳吟诗就已将这个丫头的日本名字告诉了武林,便说:“如果没猜错,你就是藤田武吧,听他们说你可不是好人,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
藤田武一付急得要跺脚的样子,说:“美智,我是吉田真一啊,当年我为了报仇,隐姓埋名,用的这个名字,难道你忘了我吗,我可是天天想你。”看着柳莲略带惊讶的目光,从怀中取出一串项链,问:“这个你还认得吗,当年我们才十一岁,惹了大祸,你让我先走,拿这项链去当点东西,还要送我那块护身的玉佩,说可以保得平安,为父报仇,当时我只要了项链,只为有再见之日,有相认之物罢了。当时你被他们抓走了,我没办法,只好拼命逃。”说到这里,已是热泪盈眶,柳莲也已泪流满面,道:“我以为你已经死了。”扑上前去,不顾身旁有人,竟冲动得抱在一起。藤田武喜不自禁,道:“你说得没错,我真的差点就死了,我被他们打了一掌,倒在雪地里,很快就被雪给掩埋了,他们知道我必死无疑,就走了,没想到不久后师傅经过,正巧灵感突至,想起一招,便拔刀挥舞,内力到处,三尺深的雪都被震开了,我才侥幸得救。”柳莲哭道:“真是太好了,老天都要你活,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菁菁真的没伤到你吗。”藤田武道:“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只要你没忘记我,就算我死了,也会活过来。”
柳雪松见独眼和鬼三竟都捂住眼睛,转头一看,原来是乔思恩自己把眼睛捂上了。
只听两个人都哭起来,柳莲道:“当年他们那么折磨我,都是你在照顾我,我怎么会忘记你呢。”两人哭了一阵,柳雪松咳嗽数声,希望二人停下,柳莲很不好意思,推开他,道:“那我先走了,这边不欢迎你,你就不用去了,以后我来树林找你。”
然后柳莲就先走了,柳雪松,乔思恩,罗贯中就一言不发地跟在身后,大概走了一里路,柳莲转过头来,很不好意思地转过头来,说:“你们可不可以不要给小姐说这件事。”柳雪松还没开口,乔思恩就叫道:“要,那个人是坏蛋。”柳雪松把她挡在身后,道:“这个事情,你自己把握分寸就是了,不要让少夫人难堪。”乔思恩也就不好说什么,罗贯中当然是无话可说。柳莲很是感激,道:“谢了。”说着讲了她和藤田武的事。
原来两人从小就在甲贺谷学习忍术,那里很严格,几乎到了非人的地步,各忍者之间关系也异常冷漠,但两人相互关照,日子还过得去,藤田武虽然聪明,学得很快,但与其他人的关系极其恶劣,有一天训练时队长痛打了柳莲,藤田武怒火中烧,竟然一刀杀死了队长,头领大为愤怒,下令处死藤田武,藤田最后跑了,大家都以为柳莲必被连累,想不到她最受关照,还学了隐身术,最被送到足利义诠那儿当保镖,足利在一年之后准备将她送给玉人家族,但玉人家族的掌门却在她还没有入门时将她送到了中国,交付到柳吟诗手中,表示对柳寒风的敬意。
说话间,已到了李府,李府今天十分热闹,五虎早已到了,四大美女,韩楚风,齐浩然,方展,碎梦等都已到齐,只等九大元老和古老夫人。
罗贯中一到,李梦伊立刻介绍,顿时引起轰动,罗正辉当即走上前来,笑道:“表兄,来开封之前就给你写过信,还认我这个表弟吧。”罗贯中笑道:“当然认,咱们关系还算近嘛。”二人开怀大笑。
柳吟诗看见柳莲脸有些红通通的,问她是不是病了,柳莲赶紧解释说不是。吟诗见她不自觉间面泛喜色,努力掩饰也掩饰不了,很是奇怪,便问柳雪松:“她来找你们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柳雪松不由佩服她眼睛真毒,可还是只好撒谎:“没事,怎么会有事。”便过去和方展闲聊,他自然不会对方展隐瞒,讲完,方展也很惊异,许久说不出话来。
柳吟诗只好偷偷去问乔思恩,乔思恩赶紧摆手,说:“我不知道。”柳吟诗一看她摆手就知道她说谎,正要继续问下去。柳莲过来说:“小姐你不要问了,我遇到了以前一个朋友。”柳吟诗见她自己回答,笑道:“好啊,都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又问那位朋友是谁,柳莲吱呜许久也说不出来,乔思恩自然不会客气,代答:“是藤田武。”别说柳吟诗,其他人也都吃惊不小,柳吟诗气得伸出手去要打她耳光,但终究没有打下去,只是咬牙蹦出一句:‘算了,我管不了你。”就回房去了。大家心中都想:这不是把柳莲逼到藤田武那里去吗。水含笑等过来陪柳莲闲聊,说是少夫人的气一会儿就消了之类。
这时,九大元老和古霞茹及暖意也都来了,说没关系,他们在客气,方展在一旁跟冯虎开玩笑:“你又过去道歉啊,如果她笑了,我请你吃饭,她躲开了,你请我吃饭。”冯虎已经变得十分灰心,叹道:“我无缘无故变成大色狼,真是该死。”龙百川笑着对方展道:“好了,你不要跟他开玩笑了。”方展却很认真,说:“我看暖意姑娘今天状态还不错,去跟她说会话也没什么,她也聪明人,不会每次都拒人千里之外。”大家都看着旁边的碎梦,不知该说什么,碎梦笑道:“对呀,他说得有理,你就过去吧。”冯虎反而不知道如何是好,暖意见古老夫人座定,就象木头人一样站在身后,见此情形,大家也不好再开玩笑了,尽管这玩笑是善意的。
不多时,玉人飘香也来了,大家又偷偷拿柳雪松开玩笑,玉人飘香听说柳莲的事,吃惊得不得了,不顾礼仪,连连劝柳莲一定要看清藤田那个人,千万不要和他走得太近,柳莲却不说话。
玉人飘香很是无奈,其实她也是一番好意,乔思恩却没什么耐心,数落起柳莲来了:“那个是坏蛋,你还跟他抱抱,太不像话了。”柳莲瞪了她一眼,菁菁赶紧把她带到外面去了,说要买点东西。
快要吃饭时,忽然孟芸急匆匆跑进来,对柳雪松说:“柳教头,庄主找你有急事。”柳雪松知道这时候找自己,肯定是重要的事情,赶紧跟着出去,出门不远,孟芸说首领就在和阿若见面的云翔客栈,便先离开了。
来到云翔客栈,得到暗示,知道首领在阁楼里,也就在和阿若常见面的天字房右上,柳雪松见门虚掩着,道了一声:“属下求见。”首领的声音很快传来:“请进。”
柳雪松推门而入,见首领仍然不愿让人看见她,座在一扇祝寿锦屏后面,他也习惯了这样的见面,刚一站定,就抱拳道:“不知道首领有何事召见属下。”
首领问:“你们完成杀死藤田武的任务了吗。”
柳雪松早知有此一问,便道:“本来就快要完成了,但是东北分堂的意思是,暂时不要动他。”菁菁的意思就是如此,她是要再请示东北分堂堂主后,但他却说成是东北分堂的意思。
首领冷笑一声,道:“难道东北分堂说不杀,你们就不完成任务了。”柳雪松道:“也并非如此,本来我们可以搞成暗杀的,但知客居地形特殊,机关甚多,为了杀他一人造成重大伤亡毫无意义,只有做成因误会杀人是最好不过的,官府多半就是睁只眼闭只眼,但眼看就快成功,那里有人轻功非常好,把藤田武带走了。”
“有人轻功非常好,有人轻功非常好。”首领冷笑着,一字一句重复着这句话,“我告诉你们,那人就算会飞到天上去,藤田武也必须得死。”柳雪松道:“这次已经惊动了官府,如果藤田武死了,整个金陵山庄都得受牵连,这样不划算,再说藤田武也并没有到处宣传自己是铁燕门的人,说金陵山庄是我们的一个分堂,所以事后想来,去动藤田武根本就没有必要,反而会把他逼急了,做出令人想象不到的事情。”
首领哈哈大笑,道:“你说了一大堆,原来是想抗命。”柳雪松知道师叔是正确的,所以继续坚持:“我相信咱们的历史上一定有会抗命的人。”“一定,一定,哈哈。”首领道,”你肯定还不知道,没有这样的人,你是第一个。“
柳雪松道:“我当然愿意做第一个,因为我知道我是正确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胆子怎么会这么大,“其实我不是金陵山庄的人,我是总堂的人,也就是首领你老人家的人,考虑事情自然是为你的利益去考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请相信我的判断是正确的。”首领长叹一声,道:“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虽然帮规有不少限制着本座的个人权力,但自铁燕门成立以来,还从没有人敢违背首领的意思,好吧,就这样吧。”算是请他走了,却并没有说是否同意放过藤田武。
柳雪松也不敢久留,赶紧告辞,一边走,一边想:要是她知道哪一天海无涯会和藤田武见面,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出了云翔客栈,疾奔回无涯居,
刚进无涯轩,见到海无涯,正想告知发生的事情,可还没等他说什么,忽然孟芸跑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海堂主,不好了,刚刚藤田武派人来说:鬼三和独眼的卧底身份已经被他们知道了,现正关押在柴房,希望海堂主明天去本斋见面,能拿出足够的诚意,否则他一定杀了两个汉奸,同时他们希望海堂主不要带太多人。”
柳雪松心里一凉,想起上午藤田带鬼三独眼买鸡,然后找个借口闯了进来,应该就是试探,淑妃可以看到江水兰的脖子微红了一下,有极其短暂的眼神交流,就能判断出江水兰和他是认识的,那么象藤田武那样的聪明人也一样有强大的观察力,应该是早就怀疑了,只要看见鬼三独眼稍露出不自然的神态,就可以做出最后的认定,也许之前还拿话吓唬过他们,等到罗府的时候,破绽更加容易出现了。
海无涯虽然并不喜欢这两个人,但毕竟他们是帮金陵分堂的,所以对藤田武拿这两人威胁自己很是愤怒,一个人吸着旱烟,沉思了许久,然后让柳雪松明天做好去本斋的准备,但不必和他同行。柳雪松答应后,告辞离开。
来到前院,竟然看见乔思恩,她一从李府回来就往这里跑,自然是为了找老邢下棋,乔思恩看见他,问他明天和不和他去虎跑泉玩,说还准备约菁菁,瞳瞳。柳雪松明天有事,当然不能去,只好拒绝了,当下小睡了半个时辰,吃过晚饭,来到元老院,自然是为了看望菁菁。
前院,只有菁菁和瞳瞳,其他人都出去了,两人正闲聊,见到他来,瞳瞳赶紧走了,菁菁也要走,柳雪松赶紧揽住她双肩,道:“找你有事。”菁菁推开他,问:“什么事。”柳雪松道:“你让我明天去虎跑泉玩,我去不了,特意来说一声。”其实是无话找话,他也知道那是乔思恩的邀请,并不是菁菁的邀请。
菁菁哭笑不得,道:“不去就不去呗。”仍然是要走,柳雪松拦住她,道:“来,我们座会。”菁菁无奈,只好座在他身边,柳雪松见月亮升起,道:“看月亮啊。”菁菁苦笑道:“不看。”柳雪松道:“为什么,你不是喜欢看月亮吗。”菁菁问:“我是喜欢看,但我现在看不看,不关你的事。”柳雪松道:“难道你不记得在皇宫的竹林里看月亮吗,好像是我陪你看的。”菁菁哼了一声,道:“那本来是我一个人在看,你突然跑来的。”柳雪松忍不住笑了,道:“咱们在开封府的民房房顶上看月亮,一起散步,可是偶遇,不是我突然跑来的吧。”菁菁大吃一惊,霍然起身,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和你在开封府的房顶上散过步的。”柳雪松笑道:“慕容婷可以丈量阿若姑娘双肩的宽度,来判别她们是不是一个人,而我却可以看双眼之间的距离,手指上一些习惯的动作,你和静月师姐根本就是一个人。只是我觉得奇怪,那位师太怎么不拆穿你的,就算长得再像,装偏头疼却是很不容易的。”
菁菁被拆穿,再无法反驳,很是无奈,只好坐下来,道:“东北分堂让我来刺探开封的情报,可又没得到总堂的许可,只好跟淑妃娘娘请了假偷偷去,没想到看见静月跟我长的很象,就趁她落单绑架了她,将她送到了一位大夫那里治疗偏头疼,那位大夫可是治疗这方面疾病的高手,当然也是我们东北分堂的人,大概那位静月师姐好久没有这么舒服过了,她好多年被疾病缠身,是个药罐子,有我们这位不世出的奇人卫大夫治疗,她可能不会那么难过,后来我还要了你的方子去和卫大夫比对,他是不住口的称赞,说就用这个方子,估计现在应该好了。”柳雪松道;“其实也没那么快,要一年时间,长期服药才行。”心想她虽然冒充静月,但总算没有玷污其名,还可以说是善始善终。不禁问:“那位师太没有看穿你吗。“菁菁笑道:”我感觉她是看出来的,不过她想有人在冒充自己的徒弟,这位徒弟肯定有危险,所以也不敢揭穿,所以大家相安无事,只是苦了大公主还有其她师姐师妹,要她们连开封盛会都无法参加,只能拼了命四处寻找。”
柳雪松正要在说什么,菁菁道:“你先回去吧,待会儿那些老人家就要回来了,让他们看见,天天说闲话多不好。”柳雪松忍不住笑道;“多说些才好。”菁菁这回是真生气了,飞快的离开了,回到自己的房间。
柳雪松无奈,只好离开元老院,他知道菁菁还不相信自己的诚意,也难怪自己的确也没有拿出诚意来,他想有时间,干脆就是明天回来后,一定买个贵得要命的项链或是戒指。
回到无涯居,见乔思恩没有回去,而是留宿在海无涯五个女儿以前住过的房中。
第二天,柳雪松起得稍早,没有再按习惯看书,而是先吃早饭,准备早点去本斋,乔思恩也是刚醒来,当即问他去哪里玩,柳雪松苦笑道:“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没事到处去玩。”乔思恩冷笑道:“我就不相信你不出去玩,下次我跟菁菁和玉人姑娘说,不理你了。”柳雪松想起她应该是约了曈曈和菁菁,一问,才知这两位都有事去不了,便道:“你找这里其他的姐姐妹妹玩吧。”,、
说完,也不再理睬,出了无涯居,在街上转了一圈,然后径直往本斋而去
走了约半柱香时间,便到了本斋,海无涯此刻,正端座在院中,很悠闲地喝茶,院子的一角烧着茶水,罗贯中则在屋内看书,柳雪松进去问他是谁烧的水,罗贯中笑道:“是海堂主,他还让属下不要参与进来。”柳雪松明白了,见海无涯茶杯已喝了一些,赶紧去斟上。海无涯笑笑,道:“听说玉人姑娘和张云尧比武,你猜结果是怎样啊。”柳雪松心想:估计也就那样了。当然他知海无涯这样问总有他的道理,便问:“师叔以为如何。”海无涯苦笑着,道:“这个张云尧排第五,实力当然是非常强,而且有非常强的针对性,更何况元老会的老家伙们都把玉人飘香的一些问题讲给他听了,他的速度也非常快,除了柳寒风,我想他的速度是可以排第二的,玉人姑娘上次和万孝先交手,就是不太适应快,这回真是遇到对手了,战况可说是相当激烈,如果一不小心,又被我的附魔功控制,恐怕要有人死才可能收场啊。”他的意思是,如果玉人飘香使了十成内力,结果只有一成,很有可能死的是她,如果她使了三成内力,结果变成十成,死的人又有可能是张云尧。
聊了片刻,海无涯估计藤田武快来了,便让他进屋去。
过了一段时间,藤田武满面笑容,大摇大摆地进了院子里,柳雪松看看他身后,并没有看见有随行的人,海无涯似乎并不想看他带了多少人,第一反应就是笑笑,做了个请的手势,藤田武自己泡了一杯茶,座下来,笑道:“老爷子好自在啊,可以找到这样一个地方来喝茶。”海无涯打了个哈哈,笑道:“小伙子,你也不简单啊。”两人笑笑,喝了一会茶,然后,藤田武开门见山,问:“老爷子打算怎么合作啊。”海无涯也是早有准备,道:“很简单,把你能联络到,愿意听你的话的人召集起来,成为我们金陵分堂的一个秘密堂口,你们只要听我的就是,将来有你们的好处。”藤田武哈哈大笑,抱拳道:“多谢老爷子抬爱,这世界上只有两个人我最欣赏,一个就是我师傅,一个你老人家了。不过有句话说得好,无功不受禄,晚辈怎么能座收渔利呢。”海无涯似乎也对他的反应有了准备,道:“暂时没什么事做,但需要你们的地方一定有很多,做有些事需要耐心,不是你想能做就能做的。”藤田武点点头,道:“晚辈同意这点,可是晚辈毕竟和这个帮派有很深的渊源,很希望能再次回归,希望老爷子能把我引见给首领,满足一下晚辈的心愿。”海无涯摇摇头,道:“抱歉,这个几乎不可能答应你,毕竟首领已宣布取消在贵国的分堂,不如你先跟着我,改天我跟首领说说,不就可以完成你的心愿吗,还有,请你先放了我两个朋友。”藤田武笑笑,站起来,忽然向外招招手,立刻他身边的五大高手将独眼和鬼三押了进来,海无涯也站起来,微笑道:“看得出,你很有..........。”他以为对方要放人,正要说出诚意两个字来,,藤田武忽然一脚揣在独眼肚子上,又一脚飞踩在鬼三脸上,两人惨呼一声,倒在地上,满嘴是血,痛苦不堪。
柳雪松在屋内是气得牙痒痒地,恨不得一口吃掉藤田武,海无涯虽然尴尬,仍然还镇定,只是一句话也不说,藤田武道:“这两个汉奸,晚辈一向就很瞧不起,心情不好的时候没事揍揍人也是好的,反正这两人在我们那里已经住了一段时间了,大家好象都很欢迎,不如咱们明天再在这里见个面吧。”然后扬长而去,五个手下把独眼鬼三拖起来,推攘着他们离开了本斋。
他们走了很久了,海无涯还呆呆地站在原处,动都未动一下,柳雪松甚至不敢出去,他不敢惊动这位师叔,因为他知道海无涯面临一个相当大的考验,他的心情也肯定很不好,只好呆在屋中。
又过了好长时间,海无涯终于座了下来,把已经冷了的茶水一口喝干,连茶叶都一口一口嚼碎了,然后出了院子,向东而去,柳雪松追出去,跟在身后,大概走出百步开外,来到一僻静处,海无涯转身道:“我要先把那两个家伙救出来。”柳雪松想唯有如此,才能让这次谈判公平,便说:“好,我这就去叫人。”海无涯哈哈笑道:“不用了,其实我已料到今天会谈崩,所以我早就将人带来了。”接着一招手,道路两旁的树林里,杂草中瞬即涌出近八十名带着面具的铁燕门杀手,海无涯道:“现在就埋伏到那边去,好好留意具体的情况,今晚就动手,一切行动听从柳堂主吩咐,柳堂主去过那里,情况基本熟悉,失败了也没什么,但是我们铁燕门的面子就没有了,明白吗。”“明白。”所有的人都同声道,领头的人身材娇小,踏前一步道:“若不完成任务,提头来见。”一口女音,柳雪松很快就听出这人就是孟姜,笑着拍拍她的肩,孟姜则递给他一个面具,
柳雪松带上面具,正准备出发,忽然,一件令他,也可以说是让在场所有人万分惊恐的事发生了,虽然还没发生什么事,只是看见不远处有个人,这人会引发什么事就难说了。
这个人赫然竟是兔妹妹乔思恩,也许在什么地方看见她都是件值得开心的事,但现在却是万万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柳雪松没想到她没人陪,竟忽然跑到这里来了,八十多个铁燕门杀手不由分说,就将乔思恩包围起来,看着海无涯和柳雪松,准备随时接受命令,这命令是什么,已经不需多说,柳雪松此刻就象陷入了冰窟中,浑身冰冷,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任何办法,真不知该如何是好,正要说话,就听乔思恩冷哼了一声,海无涯笑道:“怎么了,兔妹妹,好象不高兴啊,你听到什么了。”乔思恩一边警戒着,一边愤然道:“你们这些骗子,你,我把你当成德高望重的长辈,我把你当成亲哥哥一样看待,想不到你们都是铁燕门的坏蛋。”海无涯果然是老江湖,依旧十分镇定,笑道:“兔妹妹,你误会了,其实我们只是在玩一个游戏而已。”“游戏。”乔思恩冷笑道,“我是小孩子啊,但也不是你们这样好骗的,什么游戏,上回那个人就叫他堂主,我就已经觉得不对了。”柳雪松倒抽了一口凉气,猛然想起华辉的口误来,知道再也没法骗到乔思恩,也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事,这八十个人几乎个个都是经验丰富的杀手,局面可不象华辉请的那些小巷混混,能轻而易举跑掉,此刻就算她内力再强,武功再高,缠斗下去也很难全身而退。
海无涯好象有些生气,大概这时也只有他才会生气,“兔妹妹,你连我的话都不信了吗,我以前是怎么待你的,我不仅把珍藏了那么多年的书多送给你了,一直以来,还都把你当成女儿一样看待,你是知道的,可你对我连一点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乔思恩嚷道:“我把书还给你就是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说的话我是不会相信的。”柳雪松听到这里,失声叫道:“妹妹,你,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嘛。”他也是情急之下找不到话说,只好问起这个话题。乔思恩道:“我不想去看那老头的比武,就去找曈曈和菁菁,没找到她们,就来找罗先生,想看看他得小说写得怎么样了,没想到发现你和海庄主正在喝茶,想着你们在这里玩没有理由不叫上我啊,就没有惊动你们,继续观察,看看有什么事情发生,哼哼,喂,你.........。”她说话这会,孟姜想要偷袭,没想到被乔思恩发现,海无涯又及时示意不要进攻,孟姜这才退下,其余铁燕们杀手都暗自惭愧,想不到这么多人没有发现乔思恩在附近。
海无涯接着道:“兔妹妹,这样吧,你跟我到家里去玩好不好,我那里还有很多书。”乔思恩道:“你的书不都借给菁菁姐了吗,哪还有,你分明就是想把我囚禁起来。”看样子她无论如何都不会上当,柳雪松心中痛苦,难受,无奈,只能看海无涯有什么解决办法,海无涯似乎也知道无法在骗到乔思恩,唯有苦笑,他在这时也只能作出决断,当下示意东边方向二十五名黑衣杀手退后观战,其余杀手向前,算是下达了命令,然后拉着柳雪松,转过身去,漫步而行,柳雪松终于急了,道:“师叔,不要这样,我很难跟红姨交代的。”海无涯叹道:“没有选择了,如果你能够跟你的红姨交代,那我该如何向铁燕门近十万兄弟姐妹交代。”看他的样子,也很难受,“怪就怪在她哪里不好去,偏偏出现在这里。”他找了个地方座下来,看着远处的风景,柳雪松当然座不住,却被海无涯故作休闲地死死按住肩头,完全无法动弹。
不多会,就听身后五十步开外传来一声男子的惨叫,看样子乔思恩已打倒了一个,海无涯问:“你有事吗。”那人道:“没事,没事,一点伤都没有。”海无涯道:“那就就别出手,一边呆着去,就当你被杀死了。”那人得令,只好一边掠阵,又过了一会,又有三人只能在旁观战。柳雪松很是诧异,想转过头去看看,海无涯道:“别看了,现在围攻的人估计都还不是她对手,她可以算是江湖上千年来都罕见的高手,我曾经把自己最得意的无涯心法也传授给她了,就是想看看她,结果我发现她是真正的天才,任何高手看见这样的武学奇才都不会放过的,我也不知道她失忆以前有哪个高手有这种幸运,假以时日,她肯定会领袖武林,只要她愿意。”柳雪松又好气,又好笑,问海无涯:“那么师叔也是不打算动手了。”海无涯笑笑,道:“我动手又能怎样,这女孩还百毒不侵,简直就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她。”柳雪松听到又有几人退出战场,稍微宽心,可想乔思恩就算打败这里所有的人,还是会被铁燕门追杀,以后的日子又该怎么过。
大概这五十人武功参差不齐,接着过了足有半柱香时间,也没有人退出战斗,估计大概还剩三十人还在与乔思恩拼杀,只听到掌风如雷,刀剑相交的声音,柳雪松知道现在乔思恩还支撑得住,但是再打下去就算千年难遇,也很难抵挡得住这么多高手的进攻,正在着急,海无涯忽然站起身来,柳雪松心里很是诧异,心想:“师叔是怎么了,难道胜负已分,他已看出兔妹妹必败。”只见海无涯转过身去,大声道:“住手。”
还在博杀的三十名杀手瞬间全部停手,退出十步开外,但依旧保持着包围之势,乔思恩脸上除了有些汗水,好象还没有受伤,连气都不喘一口,问:“怎么,海庄主,你想亲自动手吗。”海无涯大笑着摇摇头,道:“兔妹妹,老夫问你两个问题,第一,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吗,第二,你认识藤田武吗。”
乔思恩楞了楞,道:“那个藤田武,我恨不得杀了他,怎么你们这么多人在这里是跟他有关系吗。”海无涯点点头,道:“是啊,我们这么多人就是去对付他的,他不仅劫持了我们两个朋友,还意图危害我们大明朝,所以今天就是要去把他们救出来,给他以足够的打击,让他不敢那么嚣张。”乔思恩听得楞住了,海无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接着道:“这个藤田武虽然嚣张,但还是有怕的,他最怕的当然是兔妹妹,还有铁燕门。”乔思恩很得意,被人吹捧当然是件开心的事,海无涯又道:“我们当然不会让兔妹妹来干这种事,就冒充铁燕门来对付他,希望他能被吓到,以利于我们完成任务,但我们庄的高手也不是很多,这二十五个人就是来充数的而已,至于这些人,我也不是特别信任,就想通过和你交手,看看他们的实力如何,也想看看你怎么样,结果你真的没有让我失望。”乔思恩咬着手指头,开始有些似信非信,过了好一会,她才说:“怪不得你让那些被打倒的人不要进攻了,原来是这样一回事啊。”海无涯笑道:“可不是吗,其实我知道藤田武很容易看出我们不是铁燕门的,但无论如何,也要装象点,装得连自己都要让自己相信就是铁燕门的人,不过我们实力终究有限,只有让你去最好不过,但老夫知道你武功虽高,但还没有真正与人打斗过,故而先行测试一番,还请兔妹妹见谅。”乔思恩点点头,好象是相信了,她说:“这样吧,你们带我去,我今天非把藤田武的脑袋拧下来不可。”海无涯哈哈大笑,道:“不必了,这个人留着还有别的用,今天就是在出人意料的情况下营救那两位朋友。”他见乔思恩有去的意思,就说:“你跟你哥哥去吧。”柳雪松心中好笑,暗付:“难道兔妹妹这样就上当了吗。”脸上还是若无其事的样子。
乔思恩也就答应了,八十名黑衣杀手见他们刚刚还和这女孩厮杀,现在反而成了合作者,都有些不敢相信,但这事毕竟已经发生了。柳雪松走到乔思恩身边,把要做的具体交代清楚,然后带着她穿过小数林,来到树林北边的知客居外,在地势比较高的地方埋伏起来。
这时已过下午辰时,乔思恩自然不是能安静下来的人,显得很不自在,但柳雪松严厉警告了一下,也只好安份下来。
这个知客居跟金陵山庄无涯居要大上许多,非常有规模,非常有气派,藤田武一人住着最东边的一个小院子,现在正在院子里独自喝茶,他的五个高手则住在紧邻的院子,西南北三个院子,共住着六十多个人,北院旁边是厨房和柴房,大家看见有人往柴房里送吃的东西,知道独眼和鬼三就藏在那里,柳雪松见藤田武很悠闲的样子,心中笑道:“不知过了今晚你还这么得意不。”大概过了半柱香时间,藤田武回到屋里休息,此后好长时间都没出来,柳雪松想了想,对乔思恩道:"晚上你去控制住藤田武的房间,我自己去救人。”又对孟姜道:“你带人去控制其他人的房间,明白吗。”孟姜应了一声:“是。”柳雪松对自己的安排还是挺满意的。
大约快到子时,乔思恩见庄里的人都休息,终于按捺不住,道:“要不要行动啊。”柳雪松便对孟姜道:“行动。”他知道孟姜会向其他人下达命令,猫腰前行来到庄子西边高墙下,一跃而上,再跳入院中,小心翼翼地行至柴房前,然后他转身看了看后面,只见乔思恩和孟姜及其手下都在向他招手,表示已经完全控制住有利地形,没有任何问题。柳雪松放下心来,漫步来到柴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问:“你们在里面吗。”里面传来恩恩唔唔的声音,柳雪松知道这两人被堵住了口舌,心中好笑,一掌震开柴房门,前脚刚踏入门口,忽感冷风袭袭,一把明晃晃的弯刀从柴房里最黑暗的地方向着自己的脖子劈来,速度之快,兼带着这出人意料的状况,几乎立刻可以制人于死地,可现在的柳雪松毕竟已非刚到许昌之时,反应更是出奇的快,甚至没有闪让,手中魔剑迅速拔出,一剑将那把弯刀格开,迅速就将剑抵在对方咽喉上,这时他细细一看,竟然藤田武的五大高手之一川岛宏。
这时藤田武的笑声也从背后传来,让他感到浑身都冷冰冰地:“柳兄啊,你的朋友在下怎么会让他们住柴房呢,当然是住自己的房间里,就这样还嫌怠慢了呢。”柳雪松知道对方已看出师叔要前来偷袭救人的想法,倒是有些佩服,对藤田武道:“不管怎样,先放了我两位朋友再说。”他想藤田武应该会同意,藤田武笑道:“好买卖啊,但是你问我的手下同意吗。”川岛宏道:“不同意,脑袋向前一送,竟然要用柳雪松的剑穿其咽喉自尽,柳雪松赶紧收手,点了他穴道,然后斥道:“你们还有人性吗,你打算怎样。”
藤田武道:“也不打算怎样,你似乎应该用我师傅的骨灰来换这两个人。”柳雪松真想不到他这时还念着他师傅的骨灰,无可奈何,道:“你说出为什么要你师傅骨灰的原因来,我可以考虑。”藤田武笑笑,道:“好啊。”忽然狠很地在独眼和鬼三腿弯处狠踢了一脚,摁倒在地,笑道:“柳兄要不要听小弟慢慢道来。”柳雪松知道要听他“慢慢道来”,独眼和鬼三非被他折磨死,正自头疼,想要避开这个话题,就听乔思恩斥道:“你干什么,有你这样折磨人的吗。”藤田武手中有人质,倒是十分从容,仍旧微笑道:“小乔姑娘又有何指教。”乔思恩道:“立刻放开这两个人,不然我一掌就可以打死你。”柳雪松担心乔思恩激怒藤田武,正要制止,藤田武笑道:“小乔姑娘可知道这两人是什么人。”乔思恩楞楞,问:“什么人啊。”藤田武转头看看柳雪松,笑道:“看你这位哥哥就不会给你讲的,他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也不管什么人都用,这两人啊,可是他们家乡有名的土匪,无恶不作,真是要有多坏就有多坏。最糟糕的是,他们还做过汉奸,帮了我不少忙呢。”乔思恩品味着两个字:“汉奸”,许久说不出话来,鬼三道:“小乔姑娘别听他胡说八道,我们是土匪,可从没有当过汉奸,都是他们逼我们跟他们在一起的,一来杭州,我们就主动和柳兄弟取得了联系,准备对付这个人了。”
乔思恩听罢,道:“原来这样啊,那你赶紧放人,否则绝不饶你。”藤田武仍旧笑着:“小乔姑娘要放人,在下岂有不从之理,只是若放了两人,将来他们又哭着喊着来当汉奸,那我可真不知说什么好,就算不是,让他们继续危害江湖,也不是好事。”乔思恩很是惊讶,问:“他们怎么会哭着喊着来当汉奸,这怎么可能,你又在胡说八道,你快把人给放了,我保证不踢你屁股就是。”藤田武哈哈大笑,却不说话,柳雪松心想:莫非他们两个还有什么把柄落在藤田武这里。独眼用肩膀撞了一下鬼三,鬼三哭道:“我们这几年抢来的金银财宝说起来也没有多少,可全部都落在这个人手上了,心中总有不甘,就只好跟着他,打算利用柳兄弟除掉他,好带走财宝,现在我们只想做个好人,安安静静的过日子,那些身外之物本就是抢来的,不要也罢。”藤田武冷笑道:“真地吗,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吗。”鬼三和独眼忙不迭地点头不止,藤田武忽然狠狠答甩了他们一耳光,怒声道:“没出息的家伙。”乔思恩气得就要冲过来了,还好被孟姜拉住,藤田武对手下道:“来人,把他们的东西都抬过来,我看他们敢说不要。”柳雪松心想:这家伙在搞什么花样。大概过了半柱香时间,十二个手下抬了三个特大的红木箱子出来,藤田武命令打开,手下将箱盖揭开,立刻光芒四射,照耀夜空,每个人眼睛都花了,这五个箱子,两箱银子,两箱金子,还有两箱项链,珍珠,甚至还有玛瑙,翡翠。粗粗估计,总价值也在四五百万两以上,柳雪松一直以为这两位是穷土匪,没想到这样有钱,怪不得这天下土匪这么多,不想当好人的也有那么多,连铁燕门中的好多杀手都发出了惊讶声。
也难怪藤田武不相信这两人,有的情况下,不用脑袋想,也知道想轻易放弃这三箱财富是不可能的,乔思恩倒还镇定,问:“你们两个真的要放弃这些东西。”独眼和鬼三同声道:“愿意,愿意,这些东西本就是不属于我们的。”乔思恩终于惊讶了一番,对藤田武道:“那你放了他们。”孟姜紧接着道:“这些东西你们也不能带走,但暂时可以由你们保管,在我们的监视下,你们也不可能把这些东西运走。”藤田武笑道:“有趣,咱们还可以为了这几百万的财富斗一斗,那还留着这两个人干什么。”把两人提起来,推到乔思恩身边,鬼三和独眼长嘘了一口气,抱拳道:“乔姑娘,多谢了,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乔思恩道:“你们以后怎么过活呢,难道继续当土匪。”鬼三和独眼同声道:“不敢,不敢。”在场其他人心中都极感好笑,心道:这两人不当土匪还能干什么。”乔思恩这时掏出一千两银票,递给他们,道:“拿去吧,做点小生意,也许还能赚点钱。”鬼三和独眼都惊呆了,就算鬼三这样能说会道的人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柳雪松想自己和乔思恩也算是仁至义尽,道:“你们两个走吧,记得你们说过的话,千万不要再当土匪了,否则我一定会得到你们的消息的。”他的意思是两人再当土匪,必然不会放过他们的。鬼三和独眼对视一眼,笑笑,再度向来营救他们的人抱拳一缉,扬长而去。
一年后,湖州分堂向柳雪松传来鬼三和独眼的消息,说他们在太湖上打鱼,还各娶了漂亮的老婆,日子过得相当惬意。
待确定两人走远了,柳雪松也示意乔思恩和八十名杀手离开,藤田武笑道:“不送了,各位都好走。”柳雪松将川岛宏交还给他,什么也不想说,便出了知客居
大概离本斋还有一里路,有条岔路,往西回无涯居更近,往北则是过本斋,绕道于府和李府的那条路,柳雪松并不知道这条路,得到孟姜提示,当即命令走近路回去。一边走,孟姜问:“你说这个藤田武真的是因为怕兔妹妹才放那两个人吗。”柳雪松看了有点得意的乔思恩一眼,笑道:“当然,那是当然,庄主让兔妹妹去本来就是妙招嘛。”才走了两步,心中忽感不妙,暗付:藤田武真的是怕了兔妹妹吗,这几天他都没有什么大动作,也没打算找到骨灰盒,只是今晚稍带提到一下,难道。”一阵慌乱,令道:“本斋,快,本斋,跟我去救罗先生。”他知道藤田武果如报信的鬼三所说,已猜到骨灰盒是藏在那里了,孟姜,乔思恩和一干杀手见他如此慌乱,知道出了大事,赶紧跟着他一路狂奔。
一里路片刻即到,柳雪松还离本斋还有好远,就听到打杀声,当即以最快的速度冲到院门口,却见二十余名扶桑武士正围着罗贯中和一个蒙面女子正作殊死搏斗,柳雪松决然想不到罗贯中这样一个书生竟然能抵抗这么长时间,虽然有那蒙面女子帮忙,但还是很了不起了,蒙面女子见到他来,似乎并不愿意和他一起并肩战斗,人群之中飞身跃起,抽身而去,虽然她的轻功不及乔思恩,但姿态极是优美。
这一来,形势立转,刚刚还是均势,现在更没办法比了,二十名扶桑武士赶紧退开,柳雪松知道藤田武一会儿就要出现,也不管他们,问罗贯中:“罗先生,怎么样,你没事吧,刚才那位姑娘是谁。”罗贯中苦笑着,悄悄道:“我也不知道,但我确信这位姑娘就是引荐我加入咱们铁燕门的两位姑娘之一。”柳雪松看清形,骨灰盒还没有失手,放下心来,不多时,藤田武果然到了,他笑道:“本来以为安排了妙招,没想到还有人早就在这里保护了。”看样子他并不显得很沮丧,柳雪松很得意,冷笑道:“你又打算怎样。”藤田武哼了一声,正色道:“我师傅的骨灰被人藏起来,这严重伤害了徒弟的感情,我要向贵国皇上禀报,陈述我在贵国遭受的不人道待遇。”柳雪松一下子就楞了,想起海无涯说过的话,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为什么还要用这种办法。”藤田武道:“我看你和东方大人,菁菁关系都不错,就知道你在皇宫里有人,就算我真告了,也是肉包子打狗,所以出于无奈,出此下策。”柳雪松哭笑不得,他想如果不交出去,似乎是有些说不过去,而且现在也的确到了归还的时刻,想了想,仍然设置难题:“似乎富田君几位兄弟更有资格接受他大哥的骨灰。”
藤田武争辩道:“可他们何曾为拿到骨灰做过什么,没有,所以我这个徒弟更有资格,请你们尊重我的感情,不要再做伤害我的事情。”柳雪松哭笑不得,这种情况下他再不归还的确很没有道理,可他不想显得是刻意要归还的,便道:“这骨灰我交给一个朋友了,他现在离开了,找不到人,你过段时间来取吧。”藤田武冷笑道:“柳兄弟这样明明是欺侮外人嘛,在下明明打听到这东西是在罗先生这里。”柳雪松知道再撒谎也没意思,正要让罗贯中取出骨灰盒,忽然听到一个声音道:“我也早猜到他只能藏在这里了,干脆你就还给他。”柳雪松一惊,因为他已听出是谁来了,乔思恩立刻失声叫道:“玉人姐姐,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玉人飘香从不远处漫步走来,道:“人家李姑娘邀请我住到她家,我自然就去了,罗先生家附近是个散步的好地方,晚上睡不着就来了。”
铁燕们众杀手见玉人飘香是来帮藤田武的,分兵围上,孟姜道:“要想拿到什么,先得问过我们大刀帮。”看样子海无涯创了这个帮还真是个很好的挡箭牌,就是在乔思恩这里不太好解释,但乔思恩好象也没有表示异议的意思,所以柳雪松也就不用太担心她。
玉人飘香和乔思恩打过招呼,看都不看孟姜一眼,冷笑道:“我要做什么事,通常不问人的。”忽然她见略带怨恨的目光瞅了自己一眼,柳雪松哭笑不得,知道她这回决心已定,是非把骨灰还给藤田武不可,藤田武也很意外,失声道:“玉人姑娘,你对付兔妹妹,我去把骨灰抢回来,送回师傅故里,完成你的心愿。”他也不再乱开“师母”的玩笑了。玉人飘香笑道:“没问题,这个我们有理,实在不成就真的告到大明皇帝那里。”柳雪松知道玉人飘香决不是在开玩笑,可也知道就算有乔思恩帮忙也未必能有把握打赢这一仗,只好说:“玉人姑娘,我很快就会把骨灰还给他的,你根本就不用操心。”他也很无奈,只是不想太过刻意,竟然错过归还骨灰的好时机,现在归还就让人觉得是怕了玉人飘香,在铁燕门众杀手面前不好解释,玉人飘香冷哼一声,道:“柳大侠还有何指教。”柳雪松正要说话,忽然听到一个声音传入耳中:“我是阿若,现在正用传音入密只技在同你讲话,你听我说,答应对方的要求。”柳雪松听出是阿若声音,当然照办,便对罗贯中道:“罗先生,把那东西交给他们吧,真的到皇上那儿,也不好交代。”罗贯中只能依命行事,回到房中,柳雪松和藤田武都让自己的人退开,不多时,罗贯中终于抱着骨灰盒走出来,藤田武兴奋异常,突然间跪了下来,泪流满面,失声道:“师傅。”张开双臂,准备迎接师傅的骨灰,罗贯中离他还有七步之距,正要加快步伐,将骨灰归还于他,忽然夜空中一道红色的光芒劈下,从罗贯中身边卷过,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一个声音道:“藤田武,你意欲何为。”正是阿若的声音,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抢了罗贯中手里的骨灰,孟姜和八十名黑衣杀手都是一阵欢欣,却不敢表露出来。
藤田武十分尴尬,伸出去的手好半天才收回来,也很艰难地站起身来,长吸了一口气,问阿若:“你是什么人。”阿若从面具里发出轻块地笑声:“铁燕门首席红衣杀手阿若。”藤田武听到铁燕门,再看看身后这些自称大刀帮的杀手,哭笑不得,明明猜到这些人也是铁燕门的,但他出于某种原因,又不能点破,只好道:“你们不能这样欺负人,请你们尊重我的感情,把我师傅的骨灰还来。”阿若笑道:“当今皇上可管不到我们铁燕门,你有本事就去告。”藤田武苦笑一声,道:“不知阿若姑娘能否给个机会。”阿若问:“你要什么机会。”藤田武抱拳道:“请阿若姑娘指教,若在下侥幸能在铁燕门首席红衣杀手面前过上三十招,请归还在下师傅的骨灰。”
这个提议听得所有人都一愣,柳雪松心想:这个藤田武估计应有实力在阿若面前过三十招吧,不然怎么敢提这样的要求,阿若若答应了,是不能反悔的。乔思恩干脆就叫道:“不要答应,不要答应,这个人说什么话都不要答应。”其他人都不好说话。阿若沉默片刻,道:“你不怕我反悔吗。”藤田武摇摇头,道:“我听说铁燕门的人都说话算话,胜过武林的名门正派,所以我绝对相信你。”阿若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同意,你若真地过了三十招,我一定把你师傅的骨灰归还给你。”
藤田武也不客气,率先拔出刀来,做了个很漂亮的起手势,阿若则没有动作,藤田武大喝一声,举刀劈了过去,阿若见她攻势凌厉,闪身一让,避开一击,在他第二刀砍到面门前,拔出剑来,剑尖挑向刀身,藤田武第二招还没完成,就被硬生生地弹了回去。
藤田武身形一转,顺势就又是一刀劈向阿若后背,阿若也不由得赞道:“好。”回手一剑,格开这一击,抽身又是一剑,两位高手就这样在博杀在一起。
柳雪松注意到藤田武刀法虽然凶悍凌厉,但每一招都有后劲,不象普通高手那样力量用得太过而会被对手利用,阿若的剑法则也是暗藏杀机,杀招连绵不绝,虽然比藤田武强,但从目前的情形看,藤田武要过三十招很容易,因为阿若要在三十招之内解决她似乎很难,除非有特别的方式。
只见得夜色中火星四溅,刀剑相碰的声音不绝于耳,每个人也都是心惊肉跳。
就这样到了二十二招时,柳雪松心道:“阿若也该下杀手了。”谁知一个声音却在这时响起:“藤田武,你师傅的回旋斩。”竟是玉人飘香在旁指点藤田武,都觉奇怪,暗付:藤田武只要过三十招就可以了,难不成还要击败阿若吗。藤田武被这声音一惊,来不及多想,飞身而起,倒转身,在空中急转,举刀凌空劈下。
这一式可说声势凌厉,观者心中都道:“好一招回旋斩。”柳雪松心中则在想:不知道富田大侠使出来是怎样,阿若该当如何防范。他想象的却是这两大高手间的对决。
阿若也来不及多想,后退两步,举剑便挡,谁知这时一道疾风吹过,只感左手一空,拿在手上的骨灰盒已不知踪影。她也来不及惊讶,藤田武气势凌人的一刀已砍到头顶上方三寸处。受到影响的阿若会不会很难抵挡住这一刀呢,大家都在猜测。
藤田武却在这时硬生生地收刀了,他连续两个后翻,落在地上,喘了口气,他已经不需要再做什么,因为能从阿若手中抢走骨灰的人自然是玉人飘香,骨灰基本已到手,他也没必要再去看阿若如何防范自己这一招,若伤了阿若,恐怕自己也很难和铁燕门有任何关系了。
阿若收剑归鞘,笑道:“你倒还算个男人。”她应该是最愤怒的,但还是能镇定下来,柳雪松也不能不表示佩服。阿若回头看了一眼玉人飘香,问:“玉人姑娘为何这样做。”玉人飘香道:“没办法啊,大家背井离乡,都是可怜人,容易被欺负,所以忍不住要出手帮忙。”“都是可怜人,容易被欺负”这几个字说得特别重,好象是说给柳雪松听的,柳雪松哭笑不得。阿若问:“他很容易过三十招,你又何苦这样做呢。”玉人飘香道:“对铁燕门的人,我一向深恶痛绝,这位阿若姑娘说的话,我根本就信不过,就算他过了三十招,你也可以杀了她,到时你把骨灰还给一具尸体,这里谁还敢要呢,最后还不是你的。”
在场之人一片哗然。
阿若哈哈大笑,道:“知我者玉人姑娘也,没错,我就是这样想的。”藤田武也不争口舌之利了,对玉人飘香道:“玉人姑娘是否自己把师傅的骨灰带回呢。”其意就是要她立刻归还,玉人飘香经过阿若身边,漫步来到藤田武近前,将骨灰盒塞给他,然后扬长而去。
藤田武拿到梦寐以求的骨灰盒,好好端详了一遍,然后十分兴奋,连声对走了好远的玉人飘香道:“谢谢了,谢谢了,谢谢玉人姑娘。”然后挥挥手,带着手下志得意满地离开了。
柳雪松心道:“这样也好,他要做什么很快就弄清楚了。”对乔思恩道:“我们不跟铁燕门的人说话,走吧。”按江湖规矩,是要和阿若交代一下的,乔思恩嗯了一声,正要走,阿若道:“兔妹妹慢走,有点事要跟你谈。”乔思恩吓了一跳,看了柳雪松一眼,柳雪松想阿若定是有什么事,不以为然地道:“你武功比她高,怕什么,听她说句话而已。”乔思恩道:“你说吧。”阿若道:“你过来。”乔思恩上前几步,阿若大声道:“到我身边来。”乔思恩看了一眼柳雪松,想是他也怕了这个女人,有点气,以更大的声音回道:“过来就过来,难道就怕了你不成。”她走到身边,阿若握住她手,道:“跟我走。”乔思恩哼了一声,道:“跟你走就跟你走。”阿若纵身一跃,拉着她向东飘去,一会儿就没了踪影,令在场的人无不叹服她的轻功神妙,
回到无涯居,向海无涯把情况作了汇报,海无涯笑道:“把骨灰还给他就行了,还多弄这么多事干什么,也好,看看阿若和藤田的较量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又问他能否猜到阿若带走乔思恩到底要干什么,柳雪松表示不知道,也猜不到,海无涯摇摇头,笑问:“那你知道玉人姑娘为什么要帮藤田武吗。”柳雪松苦笑道:“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一个国家的人,关键时刻还是要互相帮助的。”海无涯哈哈大笑,道:“你可以滚出去了,想想首领知道兔妹妹发现我们的秘密之后,有什么应对手段吧,哈哈。”然后回房休息去了,似乎他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柳雪松出了无涯轩,想起海无涯诡异的大笑,忽然明白过来,原来玉人飘香一直都认为他还在介意自己是富田的替身,所以将骨灰彻彻底底交给藤田武,表明再无任何关系,可谓用心良苦,可是他现在却无法体谅这番用心了。当即找到老邢,问如何应对乔思恩的事情,因为他知道老邢和这女孩关系还不错,老邢苦笑道:“还能怎样,让她加入,除此之外,再无别法。”柳雪松想了想,问:“可是她父亲是朝廷的人,很麻烦的。”老邢道:“只要她能守秘,就没事。”柳雪松也就不再说什么,当即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