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柳雪松经过云翔客栈,想阿若如果在里面,自己倒是应该见一下,便迈步而入,问老板阿若是否在,老板笑着点点头。
柳雪松便来到阁楼旁的天字号房,阿若正在那里看书。
两个人许久都无语。
阿若首先打破沉默:“首先祝贺你出来,你知道在你入狱后,发生了什么事吗。”
柳雪松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很想洗个澡,不然臭死整个金陵分堂的人。
阿若从面具发出一声很怪异的笑,然后说:“你相信辛直师徒是海堂主安排的吗。”
柳雪松绝对想不到她会这样问,霍然起身,很激动得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这样问。”
阿若很冷静,再问:“你相信吗。”
柳雪松只好坐下,说:“我当然不相信。”
阿若道:“我也不相信,可是现在帮会里有个非常可怕的传言,不知道你想不想从我这里听到,或者你可以到天一农庄去听。”
柳雪松苦笑道:“你说吧。”他实在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阿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说:“通常一家人加入铁燕门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从来没有父女俩一起担任一个分堂的正副堂主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这种事情就发生在海堂主父女俩身上了,虽然以父女俩的才干,这事情看起来非常正常,可是却容易被人诟病,很明显,这种情况下,有一个人肯定得离开所在的位置,那么这个人无疑就是海堂主了,海堂主近年来和首领不和已是帮会里众所皆知的事情,首领让她女儿做副堂主,很明显就是要逼他辞职,海堂主会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位置呢,当然不会,婚礼那天,华辉恶意辱骂首领,兼之犯下严重的错误,所以海堂主联络年轻时就认识的辛直及其高徒杀害华辉,甚至不惜陷害打击在外人面前非常信任的柳堂主,要知道柳堂主好像也有些不听话,和地方分堂堂主走得太近了,让首领忌惮,当然也要受点教训,同时打击了首领的心头之患邢俊峰,这样,海堂主就达到取悦首领,重新取得首领信任的目的。”
说完,阿若转身,回到座位上,轻轻,说:“这就是最近的谣言。”
柳雪松长吸了口冷气,不知该如何回应。过了好久,才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老邢怎么会是首领的心头之患。”
这话才出口,就觉得这根本就不是问题,根本就不应该问,只说:“你相信这个谣言吗。”
阿若反问:“你说呢。”
柳雪松当然不会信,他不会把人性想象得那么黑暗,当即说:“师叔是为了碎梦姐才安心呆在金陵分堂的,根本就不会为了什么堂主位置动这样的心思,他是一个高傲的人,就算要用计谋稳固位置,也是惊天动地的,绝不会用这种摇尾乞怜的计策。”
阿若看他有些动怒,示意他冷静,然后说:“你最好别回无涯居,还是去元老院住吧,现在无涯居的气氛很尴尬,十几年的好搭档如何相处都是私下议论的话题,而且你不住在那里也符合你的身份,你本来就不应该呆太久的。”
柳雪松知道自己跟金陵分堂走得太近,已经引起别人的重视,便应了一声,告辞离开。
走了一段路,他还是决定去无涯居看看,虽然知道这时候去会很尴尬,也不知如何面对正在内疚无奈伤心愤怒中的邢俊峰,但他还是要去一下。
来到无涯居,见里面气氛果然有些不同,每个人都不怎么说话,大家都假装忙碌的做着自己的事情,甚至没人来向他表示祝贺,他也不好说什么,直接往无涯轩而去。
平常的无涯轩,总是充满了生气,特别是抽着烟斗,座在藤椅上,一脸安逸的海无涯,时而看看书,时而看看五个打打闹闹的女儿,构成了一副美妙图画,可今天这一切都当然无存,五个女儿根本就不在空旷的院子里,海无涯虽然还座在藤椅上,却只是发呆而已,头发有一半都白了,神情也十分憔悴,显然,江敏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与邢俊峰相处肯定也不会愉快。
海无涯看见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招呼道:“你受苦了,我忘了给你放个火盆的。”柳雪松笑着摆摆手,问:“五位姐姐呢。”海无涯道:“我找不到合适的人送她回金陵,她们就主动提出护送,现在已离开两天了了,而且她们是直接送她回陕西老家安葬。”柳雪松知道她们都是高手,所以也不担心,便劝他出去走走,散散心。
正说着,忽然孟芸在外边大声说道:“柳教头,外面有位菁菁姑娘求见。”
柳雪松以为菁菁主动来找自己,很是高兴,道:“快请。”海无涯见他神情,忍不住笑了,问:“上次她来参加过我的婚礼吧。”柳雪松道:“是。”海无涯笑笑,道:“是个好姑娘,快出去陪她吧。”柳雪松也不客气,大步离开,在客厅见到菁菁,问她什么事,菁菁道:“闲来无事,知道海庄主这里有很多藏书,你帮我借来看看。”柳雪松这才明白她来这里的原因,笑道:“书有什么好看的,再说庄主的藏书都在金陵山庄,这里也没几本,不如我陪你出去走走。”菁菁道:“不要。”柳雪松无奈,只好将她带到无涯轩
海无涯看到两人,很是高兴,连声请她入座,让柳雪松去泡茶,本来这种事是五个女儿做的,柳雪松也不会拒绝,正要亲自去,菁菁道:“不要了,不要,我一会儿就走。”说罢,把来意说明,海无涯听罢,很是高兴,道:“现在有年轻人还这么喜欢看书,是件好事啊。”说完将她带到自己房间,柳雪松也不去泡茶了,他打算趁此机会去看看邢俊峰。
老邢现在正在自己“苦海轩”里看书,柳雪松站在门口,见他入神,也不便打扰,没想到老邢已经看到他,当即起身,道:“柳堂主有什么吩咐。”柳雪松赶紧道:“没什么,我就是来看看,你看你的书吧。”老邢道:“好的,柳堂主随意。”柳雪松很是无趣,退出院门,又回到无涯轩,见菁菁已经走出来,手上抱着一大堆书,赶紧道:“我帮你拿吧,你这是要人命啊,把海庄主这么多宝贝都借走了。”菁菁道:“没事,你不用跟着我,姐姐弟弟的,怕人笑话。”柳雪松哭笑不得,只好目送她离开,然后到海无涯卧房找到他,见他一个人呆呆的坐在书桌前,便上前笑问:“怎么,把你的宝贝都借走了,不高兴了。”虽然带到杭州的书都是很小一部分,但能带出来的,肯定都是他最愿意读的,所以才如此开玩笑。
海无涯苦笑一声,摇摇头,道:“其实,我是一直在想个问题,这个藤田武我真的能控制他吗,其实这都是多余的想法,经过一些事,我也没心情管了,也许首领是对的,你来组织一下,找个机会,让藤田武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吧,我现在只想清静一下,这几天我要一个人出去走走。”
柳雪松其实很想听到他这样说,他也很想除掉藤田武,特别是白塔一战,对他来说是一种莫大的羞辱,怎么也不能让藤田武活下去,可他做什么大事,也是希望海无涯能带领他们一起去,海无涯不去,他心里多少还是没底,不过他知道海无涯确实是心灰意冷了,一来新婚的妻子死了,二来被奇怪的谣言离间了他和老邢的关系,难免会放弃自己笼络藤田武的初衷,甚至选择逃避,当然他知道这种逃避是暂时的。
当下也不便再劝,嘱咐海无涯好好休息后,
正要回房睡觉,忽然听到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柳堂主。”柳雪松一惊,赶紧溜出院外,却见是孟芸,问:“什么事。”孟芸道:“首领明天在农庄等你,找个时间去吧。”说罢就离开了。
柳雪松也不便呆在无涯居,回到元老院。
第二天,柳雪松吃过饭,就告辞离开,杨曼华问:“去哪儿,和菁菁还是来喜还是孟芸还是和玉人姑娘约会啊。”柳雪松心道:“你也真是的,管得可真紧。”说:“没什么,我外边随便走走。”杨曼华笑道:“我也要出去转转,一起走吧。”柳雪松很无奈,只好跟着一同离开,一边走,一边盘算如何摆脱杨曼华,哪料走了几里路,杨曼华道:"我到那边走,客栈有我云南的老乡,你要去可以一起去。”柳雪松当然不会去,拒绝了,杨曼华便自行离开,柳雪松就往农庄而去。
到了农庄,进入密室,柳雪松发现首领,阿若都在。首领大笑一声,首先说话:“怎么样,在里面还好吗,没有吃苦吧”柳雪松站在这个莫测高深的首领面前,知道这件事情绝对是非常复杂,绝非端木敬这样的破案高手所能揣度的,他甚至怀疑那个谣言就是首领让人传播的,只是没有证据,他什么都不敢说,只能象个傻瓜一样站在那个带了面具的女人面前。
首领接着说:“这件事,傅堂主也有责任,当然她是不熟悉农庄的地形,跟杭州分堂的人也不是很熟,造成配合上的失误,好心办了坏事,柳堂主不会责怪她吧。”
柳雪松还能说什么呢,他当然不可能去把那个“好心”的傅堂主杀了,便说:“没有怪傅堂主,傅堂主好漂亮的,属下在监狱里一直都想念她,非常想念。”虽然他也感觉傅堂主是热情过度,但也不能排除是故意的要整治他,说到想念几个字都快称得上咬牙切齿了。
首领哈哈大笑,道:“好了,你出去吧,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人家可是有未婚夫了。”
柳雪松故作恍然的哦了一声,转身离开密室,出了密道,回到自己住的房间。过不了多会,阿若就来了,柳雪松给阿若倒了杯茶,说:“海堂主也改变主意了,准备杀死藤田武,不过我没把他的话转告首领。”阿若轻轻一叹,道:“你是这样想吧,你们海堂主心灰意冷,也许只是暂时的态度,等心情好了,又准备和藤田合作了。”
柳雪松点点头,他不得不承认阿若猜中了自己的想法。
阿若又从面具发出奇特笑声:“已经没用了,待会儿首领就会找人转告你,杀死藤田武”
阿若说罢,便离开了房间,柳雪松心里忽然空荡荡地,不知如何是好,决定先进城,离开农庄没多远,忽听一个声音道:“柳堂主请留步。”柳雪松听出是傅堂主的声音,只好停下来,傅堂主从远处匆匆走来,面有难堪之色,一走到近前,便道:“柳堂主,真的很对不起,那天都是我不对,哪里不好躲,非要带你往密室去”
柳雪松才懒得去跟她生气,连声说没什么,“其实躲哪里都危险。”傅堂主见他不生气,松了口气,道了谢,又道:”柳堂主,首领有命,让你杀掉藤田武。”柳雪松心想:“阿若猜得可真准。”当下问:“首领为什么不亲自给我讲。”傅堂主道:“首领有首领的想法,不用你管,你听着就是了。”柳雪松跟她道了别,骑上大红马回城,走了一里,来到一片高梁地,从中忽然闪出一人,正是阿若,她问:“怎么样,首领有没有给你下命令。”柳雪松点点头,阿若道:“我说对了吧,反正以后多听我的准没错,我先走了,这个样子不适宜在大白天出现。”说罢纵身而去。
柳雪松看着她背影完全消逝,这才离开,想到还要回去布置如何击杀藤田武,不敢有任何怠慢,快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进城,疾奔无涯居。
眼看转过一个巷口就要到了,忽然转角处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一惊,赶紧拉缰勒马,翻身而下。
这个让他惊讶的人赫然就是鬼三。
柳雪松问:“你跑出来干什么,当土匪啊,抢了什么好东西。”
鬼三叫苦连天,道:“我可是有重要情报,才让老大装病,骗他们说是买药才跑出来的。”柳雪松心想这家伙果然不愧是“鬼三”,便问他有什么情报,鬼三道:“今天藤田武一直都神神秘秘的,让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在一个时辰前宣布开会,他在自己住的那个院子里讲话,我们就站在外面偷听,听他说了很多。”
鬼三接着说道:“他说一定要拿到师傅的骨灰,而且他已经猜道师傅的骨灰在什么地方了,不久后他会找到合适的办法让海无涯和我们合作,而且他还保证倒时还会有一个重要人物来帮助他们。”柳雪松大吃一惊,问:“你听到那个人是谁吗。”鬼三只能摇头,表示不知,柳雪松已经很满意了,当下塞给鬼三五十两银子,鬼三笑笑,竟然推了回去,然后埋着头飞快地跑出了小巷。柳雪松大叫:“小心点,小心点。”鬼三一边跑,一边回过头来,招招手,很快就消失了踪影。
柳雪松这才进入无涯居,也不和看见他的人打招呼,一溜小跑来到习武场,拍手叫道:“开会了,开会了。”没过多久,好多人都聚了过来,连老邢都来了,唯独不见海无涯,孟芸说他出去散心去了。柳雪松心想这样也好,当下说道:“是这样,藤田武这个人已经严重威胁到我们分堂的安全,也直接威胁到整个帮派的安全,所以接到首领命令,以及海堂主的建议,不能让他活下去了,我们要想办法杀了他,而且是明目张胆的杀,才能震慑倭寇,扬我国威。”众人都是极为振奋,因为他们早就想这样干了,柳雪松见士气大振,也很高兴,当即令孟芸去联系一家酒楼,然后布置尽可能多的高手扮成店小二,同时派老邢的助手陈理在孟芸回来后去邀请藤田武明天某个时辰做客,同时,无涯居的人明天都可以去做客,也就是都可以参加这次行动,届时摔杯为号,各人占据最好的地形,四面击杀藤田武,最后以醉酒伤人做为借口,逃避官府的处罚。柳雪松还委派邢堂主指定人手监视藤田武住处,保护鬼三和独眼。最后,冷艳冰问:“突然请吃饭,得有个借口啊。”柳雪松想了想,道:“就是冷堂主生日吗。”冷艳冰很不高兴,道:“凭什么我过生日啊。”柳雪松这才明白女人是不喜欢随便过生日的,这就代表她又大了一岁,赶紧道歉,又问在场男的,谁愿意过生,牛头笑道:“堂主刚刚从那边出来,也可以庆祝一下的。”大家都赞这个理由好,可是孟芸说:“你之前已经和韩大侠他们庆祝过一次,那是朋友之间的,我们再庆祝也可以算是金陵山庄的同仁们的庆祝,请藤田武来算怎么一回事呢。”她的意思是,还是得另找个理由,柳雪松心想也是,思付片刻,便对陈理道:“你对藤田武说,由于你知道的原因,就这样。”陈理虽然不懂,但没有问原因,很爽快的答应了。接着五大高手由谁来对付,也安排了一下,只是这五个人都太过神秘,纵然有玉人飘香的介绍,还是不敢大意,柳雪松安排三个紫衣杀手对付一个,如果能调动一个红衣杀手,也可以让一个红衣杀手去对付,金陵分堂可以说是紫衣杀手最多的一个堂,倒不怎么缺人,除了杭州无涯居住着的,外边还有不少。
散会前,老邢说:“大家明天要干得漂漂亮亮的,让海堂主高兴,能振作一些。”大家连声称是,很显然,这里的人都已忘了碎梦才是金陵分堂的副堂主,老邢已经被撤职了,而老邢似乎也忘了华辉之死跟海无涯有关。
第二天,孟芸来告诉他,酒楼就安排在妙奇香茶馆东边的“醉仙楼”,午时开席。
柳雪松听罢,忽然紧张起来,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指挥这么重大的行动,稍有闪失,恐怕将会造成重大伤亡,赶紧询问了人员调动情况,孟芸说孟姜已经请来了李白,到时由他对付藤田武最为合适不过,而傅堂主听说藤田武有人对付了,不是很感兴趣,不愿意参加行动,不过很多分堂的高手都表示会参加,柳雪松这下放心许多,便想:“那个秋山原,使剑的,我自己对付他就好,可是他手上是把宝剑,我……..。”猛然想起自己也有把魔剑,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孟芸一头雾水。柳雪松又想了想,让孟芸通知大家,除了藤田武,其他人都可以放过,但必须缠住他们,不能让任何一个人救援藤田。同时,要安排合适的人手对付可能是用蛊的笠原正康,孟芸说昆明分堂有会用蛊的高手,不必担心,柳雪松也就放下心来。
快近午时,柳雪松和金陵分堂还有各分堂的高手先后赶往醉仙楼,占据酒楼最利于出手的位置,其中金陵分堂集中座一处,其他分堂高手则装作不认识,三三两两分布于其他位置,在柳雪松看来,只要一出手,就会占据优势。
坐定后,等了大概一盏茶时间,藤田武穿得象是过节一般和五位保镖准时赴约了。一见到柳雪松,就拱手笑道:“恭喜柳堂主啊,当日听说柳堂主不幸蒙冤,真是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这下好了,出来了,出来了就好啊。”柳雪松哭笑不得,道:“多些藤田兄关心,倒让你受惊了。”藤田武笑道:“不客气,压惊酒,咱们是不是要多喝两杯啊。”柳雪松点点头,道:“当然,当然,你这几位朋友,能不能介绍一下给我们认识一下啊。”自然是要分派好任务的兄弟注意自己进攻的对象。
藤田武自然不会想得太多,一一介绍,然后说:“这五位都是我最好的兄弟,生死与共过来的,今天也都带来了,柳教头不会没安排他们的位置吧。”柳雪松笑道:“看你说的,每个人都有位置。”观察了一下他的五个保镖,都配着武器,不象海无涯婚宴那天,当然他们是不是带着武器并不重要,这五个人所处的位置被铁燕门高手四面包围,已经是占了上风了。
五大高手也没有对自己的位置提出置疑,他们单独座了一桌,藤田武则座在柳雪松身边,在他的正面,就是红衣杀手李白,这个人虽然杀气很重,但这桌除此之外,是孟芸等看起来很文弱的几个女子,目的就是让藤田武缺乏防范之心。
人既已到齐,酒菜也很快上桌,酒刚刚斟满,五大高手就逐一端着酒来向柳雪松表示祝贺,柳雪松见他们这么懂事,倒很是喜欢,想这个鸿门宴若是杀了他们,倒也是件可惜的事,不过他担忧了一下,也不再考虑这些了,站起来,喝了一个大杯,算是还了他们的礼
五大高手敬完酒,藤田武自然不会客气,顺手敬了第一杯:“为庆祝柳兄弟沉冤得雪,请。”柳雪松和他饮了第一杯,有了第一杯,自然会有第二杯,当然还有第三杯,虽然柳雪松和铁燕门众杀手大多都喝的是水,但这一桌却没法作弊,柳雪松只能硬着头皮喝下去。
藤田武一边灌酒,一边讲在日本和中国的奇闻异事,听得柳雪松都入神了,什么“摔杯为号”,好像都要忘在脑后了,周围的杀手喝着白开水,嘴里都要淡出鸟来,却还没有指示,都哭笑不得。
如此和藤田武非常“亲热”的聊了很久,喝了足有半斤酒后,藤田武忽然拍拍他的肩,道:“柳兄弟,有两件事要问你一下。”柳雪松让他讲,藤田武说:“第一件,就是安排我和海庄主见个面,有很多事情要谈。”柳雪松说:“现在没法答应,海庄主出去郊游了。”藤田武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又说:“还有上回那件事。”柳雪松已经喝晕了,哪里还记得上回什么事情,只能摇头,藤田武忍不住笑起来,道:“柳兄弟虽然要收集一百份美女的礼物,也不要装糊涂嘛,上次都还你了,你说是谁的不就好了吗。”柳雪松这才明白过来,想起那天险些就遭到他毒手,到现在心里还很不舒服,自然不想告诉他,暗付:“这家伙认识柳莲,可说是柳莲的不幸。”,当下决意不说,道:“这是我捡的。”藤田武还是笑着,道:“这东西恐怕不是随便能捡到得,柳兄弟请你告诉我吧。”柳雪松道:“咱们还是喝酒吧,我真是捡来的。”藤田武脸色大变,本来喝了太多酒,脸有些红,现在更是红得发紫,连青筋都冒出来了,“不,你一定要告诉我。”说着,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伸出手去抓柳雪松衣领,柳雪松瞬即推开他,,道:“我真是捡的,喝酒,喝酒”,端起了酒杯,他这种态度,自是是不再打算实话,藤田武大怒,扑了上来,就要卡柳雪松的脖子,柳雪松哭笑不得,再度出左手挡住,右手酒杯再度敬上前去,道:“藤田兄,满饮此杯。”藤田武双眼血红,低沉着声音道:“最后告诫你一次。”五大高手也迅速站起身来,知道藤田武定是喝醉无疑,都想去劝解一下。
柳雪松见他执迷不悟,也发起脾气来,趁着酒兴,将酒杯往地上一扔,挑衅般地道:“老子就不说,你能拿我怎样。”话还没说完,整个醉仙楼二楼立刻像翻了天一般,李白立刻从桌下抽出一把砍刀,掀翻桌子,飞身而起,以泰山压顶之势,猛劈藤田武,四周铁燕门杀手也都露出狰狞面容,各自找寻自己的对手。
柳雪松这才想起自己的“摔杯为号”,赶紧拔剑去找秋山原,可是他速度只慢了一些,秋山原就被金陵分堂和南阳分堂的五名紫衣杀手缠住,笠原正康也被三名拳法高手牵制住,云南分堂的蛊毒高手则一旁掠阵,让三杀手可以放心出击,其他三名高手则各自有三到五名紫衣杀手对付
柳雪松便在一旁观战,想抽个空子上去结果了藤田武,可是李白连攻三招后,虽然不占优势,但还是坚持着,大叫身旁要帮忙的人,“这个人是我的,谁都不许动。”柳雪松这才明白傅堂主为什么不愿意参战了,红衣杀手对付一个强敌,从来都是一人出战,这种传统一直维持得相当好。
虽然李白不占优势,但其他牵制五大高手的人则都占据上风,柳雪松便干脆在最靠窗的一张桌前喝起酒来,目光主要集中在李白和藤田武身上。
李白内力深厚在红衣杀手里排名前列,且天生神力,不过他一般不用武器,今天知道对手很强,特意选了把宽度和厚度都超过普通刀的特质砍刀,力量很足,几乎每一刀都可以把人劈成两半,而且他是天生的练武之才,也不会把招用老,每招都留有余地,等待下次反击。
对待这样的对手,通常任何高手前几招都不会硬拼,至少要退防闪躲,消耗一下对方的体力方才进攻,但藤田武却并没有退让的想法,每一招都硬生生的挡住了,但每一回合都被对方的力量震得东倒西歪,好像是喝醉了的缘故,软得象棉花一样,却又非常有弹性,只要稍有机会,就可以发动反击,给对手致命一击,正是柔中有刚,于白塔之战对柳雪松的疯狂战法大相径庭,柳雪松很快就看出这种大砍刀在这种场合根本施展不开,还有可能伤到自己人,免不了有所顾忌,所以藤田才敢肆无忌惮的还击,赶紧叫道:“李兄,小心。”李白花了几十招还拾掇不了藤田武,心里十分窝火,好在他也是高手,能沉得住气,忽然扔了自己的砍刀,解了自己的腰带,
藤田武见他解腰带,大惑,转眼一见他手腕抖动,软软的腰带竟然笔直的刺了过来,这才恍然,连孟姜都惊讶的叫了一声,看来这个搭档都不知道李白还有秘密武器。
原来李白见用砍刀不能压制对方,便打算以柔制柔,藤田武这个人不仅是高手,也是怪才,这个时候忽然发动了攻势,也不管什么“柔能克刚”,“投其所好”就照着软兵器劈了过去,李白大喜,手腕一翻,微一用力,就将藤田武的刀卷住,只要再一用力,就要藤田武的刀从中分离,藤田武全不畏惧,好似早有准备,虽然刀身从手中滑落,但刀柄竟然还握在手中。
李白这才醒悟,原来藤田武用的是“刀中刀”,可是他醒悟得太晚,藤田武趁着他把力量都用在对方的刀上,迅即的,顺手一挥。
立刻鲜血横飞,李白就算闪得再快,肩头也吃了一刀
柳雪松大吃一惊,所有铁燕门杀手也都不敢相信藤田武如此难以应付,一时不知所措。
还好柳雪松最快做出反应,他大笑一声,道:“藤田兄,兄弟们吃饱了喝足了,只不过想讨教一下你的功夫,你伤人做甚,李兄退开。”李白双眼血红盯着藤田武,欲再拼命,孟姜赶紧拉开他,柳雪松正要杀上前去,忽然听得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醉仙楼二楼,传入每一个人耳中:“今日为友报仇,藤田武纳命来。”
报仇二字刚出口,柳雪松才拔出剑,等“来”字话音一落,一个红色的身影已从窗口飞入,抢在他面前向着藤田武刺出了第一剑,这一剑速度之快,让藤田武猝不及防,刚挡了第一剑,对方的第二招就攻了过来,这第二招不是剑招,而是掌法。
这第一剑逼得藤田武慌乱中重心左移,这一掌就向着他右胸劈了过去。
这一掌并没有多快,但流畅自然,行云流水,说不出的秀美,说不出的灵气逼人,藤田武虽然迅速伸左掌来挡,但在这一掌面前,竟象豆腐一般,轻松就被推开,右边胸口处旋即就在一瞬间被击中,当即口吐鲜血,连退数十步,倒在墙角下,一时之间只有进气没有出气,随时都可能死掉的样子,那红衣杀手就欲提剑再杀上去,忽然五大高手齐齐冲出重围,有四个人发了疯一般扑倒在藤田武身上,有个人左手横握剑鞘于胸前,右手宝剑指向红衣杀手,拦住去路,喘了口气,道:“住手,不许你杀他。“
这个人就是秋山原,现在看得到他的剑鞘很漂亮,当然他也聪明,如果都扑到藤田武身上,也未必保护的了他。
穿红衣的杀手赫然竟是菁菁,虽然一身粉红让她看上去很是妩媚,但现在确是杀气腾腾,只要再出手,就会要了藤田武的命,谁也没想到,菁菁竟然是一位高手
本来她就要得手,秋山原体力明显也不支,根本就挡不住,但菁菁却发了会呆,说了句:“交给你们了。”收剑而去,
她出人意料的来,又出人意料的走,这时轻功极佳的中田浩抓住机会已背着受重伤的藤田武从窗口飞走,众铁燕门杀手无心再阻拦其他四人,任由他们离去。
酒楼上所有的人都在回想,或者说在回味菁菁那惊才绝艳的一掌,过了许久,冷艳冰才打破沉默,道:“灵云斩,好精妙的灵云斩,灵动秀美,自然流畅如白云一般飘过,失传三百年的绝技,想不到菁菁会。”柳雪松也傻了,他以为菁菁只是个会点普通武功,执迷于弓箭的女孩,没想到竟是位绝世高手,江湖上已经有个让人惊讶无比的兔妹妹,怎么还会有个菁菁。
沉醉一番,老邢扶着李白下了楼,很多食客见到李白的风采,都不敢靠近。冷艳冰及慕容婷,孟芸等都暗地里要求柳需松一起去看看菁菁,希望能多跟她聊聊,看来,经此一战,菁菁已成为众人心目中的偶像。
柳雪松也很想去找菁菁,倒不为别的,“为友报仇”是为哪位朋友,为何又突然放弃,这些都是很想要搞清楚的,其实以她当时的状态,任何人都阻挡不住她去杀藤田武。
离开前,柳雪松找到老板,说:“今天大家都喝醉了,你要告官,我们也不反对,到底损失了多少,报到无涯居来。”说罢先付了一千两银票,老板收了一千两,苦笑道:“我们哪敢告官啊,大侠们要杀得人肯定都不是好人,肯定不是。”
还没出酒楼,就见外面人山人海,人声鼎沸,很显然这场“斗殴”引起了很多人注意,柳雪松便暗自下令大伙儿分散分批离开,他自己则带着慕容婷,冷艳冰,孟姜孟芸姐妹,准备到元老院去找菁菁,到元老院虽然要经过无涯居,但有另外一条路也可到,而且更近,当下向东,走了没多远,见一露天茶铺,菁菁竟然在那里喝茶。
冷艳冰悄悄道;“估计是在这里等你的。”柳雪松心想也是,他猜测菁菁定然有话要说,便带着三个女的向茶铺走去,没想到菁菁却站了起来,径直向北而去,柳雪松大为诧异,冷艳冰道:“前面有僻静处,她大概有话说。”柳雪松心想这样更好,便跟在后面,不多时,转了一个圈,来到一个背街的小巷入口,菁菁就站在入口处。
柳雪松走到近前,笑说:“宝贝姐姐,这三个都很崇拜你的,大家都来看看你。”菁菁道:“你们也都太客气了,今天我就是出其不意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冷艳冰笑道:“灵云斩这样的绝世掌法使了出来,竟然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当我们一点见识都没有吗。”菁菁“啊”了一声,笑笑,没有说话,慕容婷干脆是一脸崇拜的神情,央求:“你还有什么神奇的武功,教我两招吧。”还撞撞柳雪松的腰,要他说好话,菁菁苦笑道:“怎么敢啊,金陵分堂的武功教头,我怎敢教啊。”
柳雪松和三女都大为惊讶,不知道她是不是口误,可是分堂跟山庄根本就是两个很难弄错的词语,一时都不知说什么,倒是菁菁神色不变,抱拳道:“东北分堂弟子菁菁,拜见柳堂主,各位同仁。”说罢要下跪,柳雪松赶紧扶住她,
这一下所有人都恍然,虽然冷艳冰一向就不喜欢东北分堂的人,但对菁菁倒是另眼相看,慕容婷和孟芸则没有这些成见,孟姜也曾经和东北分堂合作,看到东北分堂的人倒是很高兴,推开趁机揩油的柳雪松,拉住她问长问短
柳雪松忽然想起一事,忍不住问:“菁菁,在皇宫里,你眼睁睁的看着我被淑妃娘娘摆一道吗。”菁菁赶紧解释:“其实,只能怪淑妃实在在太聪明了,你第一次进宫就被他看穿了。”柳雪松大为诧异,实在是难以相信那位姐姐这么厉害,菁菁说:“当时,淑妃姐姐就说了一句:‘好久都没闻到男人的味道了。’据此断定你不是太监,那时皇上政务很忙,也多去皇后那里,所以淑妃姐姐大多数都呆在青竹宫,真是好久没有见过真正的男人,我问她怎么看出来的,她说江姑娘虽然脸色不变,但脖子微红了一下,之后还有很难察觉的眼神交流,就知道你们二位认识,至于以后发生的事,完全是她一个人的策划,我也没有任何办法,她的确太聪明了,不过你上次没事去招惹祁公公,我不也保护你了吗。”柳雪松想起她去找曈曈比箭,本来就觉得很奇怪,却原来是如此。
只是,他不知道淑妃是怎样“闻到男人的味道”,菁菁解释说:“其实她不是闻到男人的味道,而是闻到羊杂的气息,衣角还有烫渍,你一定在进宫前一天吃过老姜头羊杂汤锅了,三天内她都闻得到,更何况只过了一天。”柳雪松问:“难道太监不能吃羊杂,不能在家里吃吗。”菁菁道:“但是罗坤罗老爷子不喜欢吃,连味道都受不了,他说一里内都闻得到,他宁愿给那些人吃更贵的都不会用羊肉去给他们补身体,那里的人又怎么吃得到,又都是还没完全复原就进宫的,怎么可能自己出去吃。”柳雪松心道:“是自己活该,遇到鼻子这么好的女人,只能被人按在菜板上随便剐,只是想不到江姑娘脖子会红,怎么我没有看到。”又问被赶出宫是怎么回事,菁菁道:“你也知道皇宫里本来就有我们的人,而且皇宫里虽然可以打听很多消息,但还是有很多不便,所以在皇宫里呆得越久就越没有意义,南方有更重要的任务,因此就离开了。柳雪松心想白替她担心了,但想她没有那么惨,也就放心了许多,慕容婷说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让她找个借口住无涯居,菁菁说无涯居什么老师都有了,她就不来了。孟芸这时问菁菁是黑衣杀手还是紫衣杀手,因为她是做情报的,菁菁是铁燕门的人都不知道,自然要问得更清楚,没有轻视的意思。
菁菁脸有些红,很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是红衣杀手。”在场所有人都惊得大叫起来,谁都想不到菁菁竟然是十大红衣杀手之一,比刚刚知道是铁燕门的人更吃惊。柳雪松笑着说:“你不可要穿着红衣就说是红衣杀手哦。”菁菁这时从衣袖里取出红衣杀手独有的标志:红色的铁牌。她也是柳雪松知道的第八个红衣杀手。自从知道罗贯中是铁燕门的人之后,柳雪松对任何人是铁燕门中人,甚至是红衣杀手都不再怀疑,再说菁菁就凭那一手“灵云斩”,想不当红衣杀手都难。
冷艳冰这才问“为友报仇”是怎么回事,菁菁说:“的确是为一位朋友报仇,但这位朋友是谁,我不方便讲。”柳雪松便把首领要求杀死藤田武的命令告诉她,菁菁很高兴,道:“那样就放心了。”柳雪松这才问:“明明你再补上一剑,就可以杀死藤田的,你为什么不动手呢。”菁菁噢了一声,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担心拦在前面的那个人跟我拼命,耽误时间,我只是想杀藤田武。”柳雪松心道:“菁菁还是心太软,不然什么事都没了。”便告诉菁菁,下次要和大家一起行动,菁菁说:“好吧,不过短期内我不会再去杀藤田了,我需要和我们堂主联络后再行动,这次没得手,你们再杀他也会很困难,大家都暂时住手吧。”冷艳冰道:“其实我们杀藤田武师出无名,这回已惊动了杭州城,再要下手就要惊动官府了。”柳雪松笑道:“是啊,我可不想再进去了。”
大家都笑了,又聊了一会,这才回去,几个人当然是先把柳雪松菁菁送回元老院
来到元老院,气氛很是怪异,平时只有不多的人呆在前院,今天全部都到齐了,盯着柳雪松,盯着菁菁,却都不说话,直到慕容婷亲切的唤了一声:“杨婆婆好,各位前辈好。”这才打破了沉默,杨曼华笑着把慕容叫到近前,让她座自己的位置,然后站起来,问柳雪松:“听说你们在酒楼对付藤田武,是这样吗。”柳雪松道:“是啊,藤田武说要庆贺我出狱,请我们金陵山庄的全体同仁吃饭,没想到喝多了,一言不合,就开始打起来,还好没有太大伤亡,说起来真是惭愧。”杨曼华还没说话,乔思恩就叫起来:“怎么不让我去,三两下就把藤田收拾了。”杨曼华瞪了她一眼,目光又转向菁菁,道:“你把你说得那么可怜,想不到竟是位旷世高手,说吧,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九大元老虽然没见过菁菁用“灵云斩”,看见的就只有藤田武六人和金陵山庄的人,但外边的人却都看见她飞身进了醉仙楼“二楼,然后藤田武几乎象死了一样被人背了出来,所谓“旷世高手”多少有些揶揄的成分,不过大家对菁菁免不了要重新评估了。
菁菁道:“我真的是被赶出来的,淑妃娘娘真的不要我也是事实,难道会点武功就要到处招摇,隐藏身份的高手多了去了。”几句话,让好多人都连声称是,乔思恩很不高兴,嚷道:“别问了,好无聊。”又被杨曼华瞪了一眼,杨曼华见乔思恩暂时又老实了,这才道:“大家只是关心罢了,再说你说什么‘今日为友报仇’,可不可以讲一下,元老会会为你做主。”菁菁道:“这种事不方便讲,如果大家不高兴,我离开就是了。”杨曼华赶紧拉住她,笑道:“傻姑娘,我们几个老的就是好奇罢了,今天你把藤田武打成重伤,整个杭州城都在议论,都夸你是女中豪杰,这样的人物不住我们这里,住哪里,你可不能像某些人那样这边吃了中午,那边又可以去蹭晚饭。”除了柳雪松,所有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一干人等闲聊,柳雪松想起应该回无涯居一趟,不告辞便离开了。
出了元老院,回到无涯居,刚一进门就闻到“士气低沉”的味道,特别是李白不服输,一回来就在骂娘,痛斥藤田武阴险,若非中了他的刀中刀,知客居恐怕已经在办丧事了,还说要现在就去把藤田斩了,好在孟姜等人都拦着他,说是等柳堂主和海堂主回来再说不迟,他才没有造次。
柳雪松步入习武场,见大家也都来了,笑道:“今天大家表现非常出色,李兄也光荣负伤,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等海堂主回来,我们再商议下一步对策。”李白恨恨地道:“我们应该现在就杀过去,还等什么。”柳雪松把菁菁的情况简要讲明,然后说:“现在杀藤田的机会虽然还有,但不利的是,今天实在太过招摇,我们再也找不到公开的理由去动手,再动手恐怕会引起官府的干涉,而且东北分堂似乎比我们更急切杀死藤田,所以大家不急,等海堂主命令。”他猛然想起,菁菁去借了一回书,海无涯就答应杀藤田了,很显然菁菁那个时候就已经表明身份,同时也施加了压力,所以海无涯才在灰心失意下勉强答应了,也许等他回来,很有可能又不打算动手了。
李白听他这样说,完全平静下来,安心养伤,其他人也都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酉时刚过,海无涯果然如他所料,回来了。
虽然没出去多久,但显然情绪恢复了不少,一回来就把柳雪松叫道“无涯轩”,连声夸他干得漂亮,说杭州城及城外诸多小镇都在议论他们的英雄事迹,让他都忍不住回来了。柳雪松哭笑不得,道:“还英雄事迹,风头都被菁菁抢走了,我们那么多人都没杀得死藤田武,不晓得还有什么好说的。”海无涯哈哈大笑,道:“其实没杀藤田武就是成功了,咱们这样也应付了首领的命令,一来傅堂主不来帮忙,不能怪李白一个人杀不死对方,二来我们毕竟动手了,更妙的是可以用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再去动手为理由搪塞首领,等藤田武伤好后,再好好劝说一下首领,就可以和藤田武继续合作了。”
柳雪松这才明白海无涯为什么情绪这么好了,忍不住也笑起来,道:“算你走运,今天菁菁差点就杀死藤田武了。”海无涯笑道:“等她还书的时候,再跟她好好谈谈。”然后问他和菁菁关系怎样,柳雪松不知该说什么,只说像姐弟一样,海无涯察言观色,笑道:“以后和菁菁多打打交道,和东北分堂搞好关系就靠你了,明天你再去探探她的态度,看她怎么说。”柳雪松很是高兴,心想以后和菁菁来往就有更多理由了。
突然间,想起藤田武要求和海无涯见面的话,当即告知,海无涯笑道:“他现在还要养伤,没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估计他是起不了床的,等一个月再说吧。”柳雪松笑问:“要不要给他看看伤,也显示师叔你老人家的诚意呢。”海无涯笑笑,摆摆手,道:“如果你现在去,他不把你煮来吃了才怪。”柳雪松也就放弃此念,把之前鬼三跑出来报告的情报告知,询问是否要将骨灰盒换地方放,海无涯道:“不必了,再这样就显得我们无理了,让他自己去拿吧,拿到了看他要怎么利用才是真的。”柳雪松心想也只有如此了,他觉得藤田武只是在给属下打气,如果他们找不到,还可以去提示一下。“如果这不是藤田武的计,那么将要出现的那个重要人物,我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必太放在心上,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说罢挥挥手,示意一同出去。
柳雪松看他自信满满的样子,也放下心来,毕竟这是个一生都充满传奇的老人,充满了智慧和处置问题的的经验。
外面很多人正在等着,看自己的堂主什么要说的,海无涯道:“今天虽然没有完成任务,但醉仙楼的行动肯定产生很多正面的影响,可能连我们自己都想不到,暂时大家不要再想这件事,都回去休息吧。”大家想不到他的调子和柳雪松差不多,也就自行散去。
第二天,柳雪松刚吃了早饭,就来到元老院,自然是要找菁菁,杨曼华正和菁菁乔思恩吃早饭,见到他来,笑着邀请他入座,柳雪松道:“以后我不这边吃早饭,那边吃晚饭了。”杨曼华大笑,道:“玩笑而已,当真了,还生气。”柳雪松连声说自己没有生气,只说要和菁菁有要事相谈。
菁菁很无奈,只好跟着他来到街上一僻静处,柳雪松把海无涯的意思告知,希望她能放过藤田,也不必向东北堂主请示了。菁菁道:“虽然我还没有得到堂主的回信,但我已经得到授权,完全可以答应海堂主的要求。”柳雪松大喜,菁菁笑笑,道:“你不是要带我去玩吗。”柳雪松更是开心,让她吃完早饭就去,菁菁说现在就去,柳雪松见她态度大转弯,很是惊讶,问她去哪里,菁菁道:“知客居。”柳雪松惊呆了,道:“你现在还敢去知客居,那里高手云集,就算你和兔妹妹两个去,都灭不了那里。”菁菁苦笑道:“我又不是去杀人,虽然我是为友报仇,但我那位朋友根本就没告诉我是什么仇,我也好奇,想去问问,既然不能杀,我总得让对方内疚吧。”
柳雪松哭笑不得,道;“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现在去看,等于是挑衅,非常危险的。”菁菁一副真不懂的样子,道:“我就是要去,你要是不敢,我带兔妹妹去。”柳雪松知道她艺高胆大,只好道:“这样吧,我们去找傅堂主,听听她的意见,要是他同意,我们一起去。”傅堂主是东北分堂的人,这自然是个合理的请求,菁菁只好同意了,两人知道傅堂主住天一农庄,便向北而行,走了没多远,来到龙翔客栈附近的大街上,好多人看见菁菁,都议论纷纷:“昨天重伤倭寇的那个女孩子。”“看起来这么娇小,怎么这么厉害。”柳雪松跟她走在一起,也觉得意,菁菁却表现得很平静,仿佛就没议论她似的,再行一里,云翔客栈的伙计忽然走到面前,道:“柳教头,老朋友有请,特别是菁菁姑娘”柳雪松知道是阿若要见自己和菁菁,便折身前往。
来到阿若的房间,只见阿若正在沏茶,见到两人,很是高兴,道:“天啊,我们的女英雄来了,昨天醉仙楼一战,重伤藤田武,名扬天下,我昨天一直都在想,怎么那个人不是我呢。”菁菁都被说得不好意思了,阿若便问两人这是去哪里,柳雪松便说明来意,阿若大吃一惊,对菁菁道:“千万别去,昨天你是攻其不备,今天再去,如同挑衅,会惹上大麻烦的。”菁菁很是无奈,只好答应不去,柳雪松也就放下心来,阿若也松了口气,道:“我和菁菁单独聊会,你先走吧。”柳雪松说等菁菁,阿若怒道:“我们女人谈事情,你不走开干什么。”柳雪松十分尴尬,只好离开。到楼下喝茶。
大概过了半柱香时间,才见菁菁下楼来,柳雪松问她去哪里,菁菁说哪里都不去,要回元老院休息,柳雪松便道:“今天陪我出去玩,好歹你也是我姐姐。”菁菁道:“你是淑妃的弟弟,现在….。”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似乎觉得将要说的话并不合适,只好微笑着,道:“去哪里玩。”柳雪松也就当她前半句没说,道:“咱们随便向南走走,哪里好玩就多呆会。”菁菁便同意了,
两人走在大街上,总会有人在指指点点,当然都是在赞颂菁菁,也难怪那些“助威”的日本浪人,的确多数不得人心,所以菁菁重伤藤田,才会人心大快,甚至有个小男孩,拿了很多糖给菁菁吃,菁菁不吃,他就哭了,菁菁只好收下。
午时,来到白塔,就在附近的饭馆吃饭,柳雪松点了很多菜,一边吃,一边问阿若都跟她说了些什么,菁菁道;“也没说什么,就是阿若姑娘希望我能和大家好好相处之类的。”柳雪松当然不会相信她说的,但也不好多问,两人闲逛一阵,打算去虎跑泉,忽然看见玉人飘香从不远处走来。
柳雪松没想到她会来,有些尴尬,上次说是要安抚菁菁,这次不知该说什么,还好玉人飘香面带微笑,很是平静,说道:“听说菁菁姑娘担心藤田报复,请了柳大侠前来保护,这可真是很有面子啊。”柳雪松苦笑道:“菁菁姑娘要去问藤田,和她那位朋友是什么仇,没想到很多人都反对,让我看着她。”玉人飘香哦了一声,道:“这么光荣的任务,柳大侠一定会完成得很好。”柳雪松一时无语,他不敢得罪对方,也就是担心玉人飘香非要把骨灰还给藤田武,给自己制造麻烦而已,等海无涯说可以把骨灰还给对方了,他也可以不必再理睬玉人飘香是什么感受,想和什么人来往就和什么人来往。
菁菁低声问:“玉人姑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先走了。”玉人飘香道:“听说你很出风头,甚至还有失传三百年的绝技,所以特地来找你比武来了。”此话一出,顿令两个人都大吃一惊,玉人飘香此番前来,当然是要收回当年玉人家族送给柳寒风的“天下第一”牌匾,所以任何对手都任由元老会代表中国武林指定,自己从来不主动寻找对手,没想到她会主动去象菁菁挑战,实在是让人意料不到,就算是玩笑,也是种莫大的荣耀了
菁菁苦笑道:“你还是找兔妹妹吧,她比我强。”
玉人飘香道:“你又练弓箭,又练掌法,还练剑法,和喜欢玩飞刀的兔妹妹一样,都喜欢贪多,这都是成为绝顶高手的最大障碍,所以我这个挑战的时间是无限的,什么时候你成为真正的绝顶高手,我就会来找你和兔妹妹,不管什么时候。”
菁菁一副很无辜的样子,道:“可是我不想成为绝顶高手。”玉人飘香笑道:“练成‘灵云斩’后,想不成为绝顶高手都难,你好好努力吧。”说罢转身而去。她这样说,其实是一种很大的鼓励,一般很少有人能听到玉人飘香这样评价。柳雪松想起一事,赶紧叫道:“玉人姑娘,你帮我去看一下藤田吧,就说是我们金陵山庄的喝多了,造成了很大的误会,希望他好好养伤。”玉人飘香惊讶无比,失声笑道:“这是真的吗,你认为藤田会相信你说的话吗。”柳雪松道:“只要你肯去,他就会信。”玉人飘香仍是不敢相信,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便说:“太不可思议了,我考虑考虑。”确认两人再也没有别的要说,疾步离去。
菁菁也很惊讶,问他为什么这样说,柳雪松便把海无涯的想法告知,希望能得到她的帮助,菁菁道:“既然海堂主所做的更有意义,我想我那位朋友也会理解,我们堂主也会支持海堂主。”
柳雪松很是高兴,差点要拥抱她,只是菁菁自己走开了。玩过虎跑泉,天色已经将晚,便往回走,柳雪松和菁菁能单独相处很久,已是很高兴,很想问下一次什么时候又一起去玩,但竟然没有问出口,来到下午那个小孩送糖的大街上,那条街已然很热闹,人还是那些人,也都还认得菁菁,只是白天兴高采烈的议论,现在一言不发,甚至看见菁菁就转头过去,实在不知发生什么事了。
柳雪松很诧异,很想找个人问,可问什么呢,问这些人“白天还很崇拜人家,晚上就不理不睬了。”正满肚子不快时,玉人飘香又来了,三个人走了一段,玉人飘香才道:“帮你说了那些话,我当时准备挨臭骂的,哪个时候我就想,如果真被骂了,我唯一能回骂的,就只有我自己。可是藤田很让人诧异,笑着说他知道是误会,以后他会很少喝酒了,还委托我向你道歉,以后不会再问玉佩的事情了,因为他知道问了也没有意义。”柳雪松心中好笑,暗付:这个藤田武,如果他不是野心勃勃,倒很想和他交个朋友。”玉人飘香接着道:“我离开知客居,回到我的客栈也是一个时辰前的事情,大概一个时辰后,大街小巷上忽然议论纷纷,传说一件很诡异的事情。”
柳雪松打了个寒颤,问什么事情如此诡异。玉人飘香瞄了一眼菁菁,道:“很多人都说,看见藤田武在这条街上的小面馆吃面,还谈笑风生,神采飞扬,全然不像受伤的样子,可我去看他的时候,他面如死灰,好像随时都可能死掉的样子,我都还很同情他。”柳雪松吃惊不小,也看了一眼菁菁,他倒不是怀疑菁菁没尽全力,毕竟菁菁是身怀为友报仇之心,一掌没有击毙,很有可能是用四成左右的内力灌注在左手剑上,将对方的内力吸引到了右边,所以那一掌给藤田武活下去的机会。
菁菁最摸不这着头脑,更是羞愧,继而恨恨的道:“这怎么可能嘛,莫名其妙。”玉人飘香便告辞了,说要再去看看,柳雪松道了谢,送菁菁回元老院,回到元老院,里面的人仍然如昨天一样在等着两人,乔思恩最耐不住性子,一见面就嚷起来:“菁菁,你怎么回事嘛,一掌将可以将藤田那个坏人打死了,干嘛还要给他留口气啊。”水含笑拉住她,笑道:“你菁菁姐也很纳闷啊,我们结合孟姑娘讲的情况,分析了好长时间,都觉得藤田武不可能那么快就下床活动。”柳雪松一问,才知道冯虎听说这件事,最快的速度就跑往无涯居,询问情况。
大家的目光也都盯着柳雪松,看他怎么说。
柳雪松哭笑不得,道:“家父行医一生,也没听说有什么药物能让重伤的人短时间恢复正常,不过没听说不代表没有,但即便真有,也不可以随便吃这种药,反而会耽误治疗,待药效失去后,造成更大的创伤,不是迫不得已,绝不会这样去做。”韩楚风道:“我们也是这样想,但我相信藤田武的确是这样做了,但不知道他这么做有什么必要性,除非他要做一件非常大的事情。”
菁菁道:“若真是这样,倒也好了。”她也不希望别人怀疑自己的功力,毕竟能练成这一手还是很自豪的。
柳雪松道:“明天我再去问问玉人姑娘,看传闻是否真实,相信她看见的更可靠。”乔思恩道:“我也去。”杨曼华笑道;“你去做什么,陪你菁菁姐姐,没事把灵云斩也学会,就够你拽的了。”乔思恩很不以为然,道:“我现在去把藤田武斩了,比什么都强。”说罢回房去了,大家心中都想她可能只是说说而已。
柳雪松安抚了一下菁菁,希望她不要再去想不必去想的事,然后回到无涯居,他想听听海无涯的看法。
一到无涯居,什么也不说,径直就奔无涯轩,一进去就问:“师叔,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海无涯冷笑道:“还怎么回事,那个家伙疯了,肯定是吃了药,强行让自己跟正常人差不多,只不过他根本没必要这么做啊,这种情况下吃药短十年寿命。”
柳雪松把自己请玉人飘香向藤田代为道歉的事说了,海无涯听罢,愣了片刻,继而哈哈大笑,用食指指着他,笑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柳雪松很诧异,问他明白什么了。
海无涯笑道:“藤田武这小子让你给害惨了,你一说道歉,他就知道我们急于合作,估计他比我们还急,所以要做违反常规的事情,哈哈。”柳雪松亦是哭笑不得,想不到自己一个随意的决定竟让藤田武做出如此可怕的回应,他知道藤田武所要达到的目的绝非自己所能想象,便将自己想法告知,海无涯恩了一声,点点头,道:“你说得没错,没有千倍的利益,藤田武不会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他接着道:“从现在开始,如果对方主动找你,也就罢了,你不必主动去找对方,让他们急一下。”柳雪松见合作已迫在眉睫,倒有些紧张,但看见海无涯自信满满的样子,也便轻松了许多,当下询问了一些细节和需要注意的地方,海无涯只说:“你自己把握吧,总之最后合作为要务。”柳雪松知道这是在磨练自己,也就不再多问,告辞离开。
刚出去没一会,孟芸就来报:柳吟诗柳莲主仆已经到了杭州,目前正受邀请住在李府,柳雪松便打算和朋友们一起去看她,然后顺便演练一下寒风剑法,毕竟从海无涯那里学了一些,总算是有些收获,还是得要柳寒风的传人看看更好。当下向孟芸表示感谢,然后回房休息。
来到元老院,看见乔思恩一个人在打谱,便走过去问:“你师傅呢,菁菁姐呢”乔思恩嚷道:“我师傅才不理你,你无聊啊,明明是专门问菁菁姐的,你要去哪里玩吗。”柳雪松摇摇头,乔思恩道:“那过来下棋,无聊死了。”柳雪松苦笑道:“谁叫你来这里的。”看乔思恩瞪眼睛,只好座到对面下棋。
过了一会,古霞茹和瞳瞳,暖意就出来了,柳雪松站起来,很恭敬地道:“老夫人好。”古霞茹淡淡一笑,道:“下棋啊,兔妹妹很厉害的。”然后座到另一张石桌前喝茶去了。
不多时,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进入了院中,古霞茹招呼了一声,让瞳瞳把九大元老请出,柳雪松也就明白此人就是第二天要与玉人飘香比武,武林排名第五的刀客张云尧,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就知道刚刚才赶来,水益言笑着说:“云尧,来呀,休息,休息。”柳雪松想明天有比武,可是师叔却要和人谈判,不知凶险如何,两头都重要,决定还是去看谈判好了,哪料柳吟诗拉着他说:“明天一定要来看比武,我保证很精彩的。”柳雪松哭笑不得,只能说:“我考虑一下。”正打算想一个借口,忽然听到乔思恩对瞳瞳说:“明天我带你去秀秀家玩,她家里有很多书。”瞳瞳问:“怎么,你来没多久,就交到朋友了吗。”“是啊,明天菁菁也去。”柳雪松听到两人对答,心中立刻有了计较,赶紧拒绝:“少夫人,明天我跟菁菁一块去。”心想柳吟诗应该懂得,柳吟诗叹道:“这位张大侠可是得我爹不少指教的,你不看可是你的损失。
这时张云尧走到空闻大面前,笑着说:“好久不见了,想当年,我们和老布,万千兄在一起的日子那才真是难忘啊,那是我们可是江湖上的风流人物啊。”空闻大师碍着古霞茹在侧,只是微微一笑,但看他眼神,也对过去的时光颇为怀念。杨曼华取笑道:“什么啊,你们当初也就是在河南几个地方有点名气罢了。”说罢望着空闻大师笑笑。
乔思恩听说这位张云尧也是位围棋高手,就嚷着要和他下棋,张云尧到是不反对,他也听说过这位兔妹妹,能和她下棋自然是很感兴趣,就答应了,乔思恩一座定,就说:“我们赌一两银子,不然不好玩。”张云尧脸色一变,霍然起身,就要离开,乔思恩很纳闷,叫道:“不就十两银子吗,怪人。”张云尧毕竟是有气度的人,生了会气,立刻笑着说:“不是我怪,是我三十年前就发过誓,永不再赌,一两银子虽然小数目,但小赌未必怡情,大赌肯定乱性。”然后回房休息去了,乔思恩很是不快,叫道:“那可以不赌嘛。”可是张云尧似乎已经不打算理睬她了。
柳雪松便告诉乔思恩,让她一起去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