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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莫娜·佩芝的日记五(1 / 1)

以下为莫娜·佩芝的日记五。

睡眠不足让我的眼皮像针扎一样的疼。夜晚的冒险并没有花费太多精力,但冒险的结果与整夜的思考未免太让人疲惫了。

我没有想到,在我父亲患病死去的六年后,突然发现他是被谋杀的。当然也没有想到,多年来给我带来迷惘与不幸的家庭氛围,会是一出长长的,以拯救为主题的戏剧。很奇怪,我不想哭,也没有太痛苦,我只是觉得不真实,好像这不是我的事情,而是别人的故事,要么就是一个梦。我在这种不真实的氛围下,守着孤灯枯坐到凌晨五点钟,突然有人敲响了我的窗子。

这并不是什么好的打招呼方式,尤其是在我的房间其实是在二楼的情况下。在我做教师时,住在二楼,常常想想有人爬到二楼敲我的窗子。如果那不是小偷,大约就是王子了,沿着长发公主的长发攀上高塔,只求见意中人一面。想归想,并没有人在二楼敲过我的窗。

今晚有了。

我还带着那种梦游似的不真实感,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看见福尔摩斯在窗台上,示意我把窗子打开。我看看他那独一无二(不知为什么这是第一个跳进我脑子的词)的脸,突然想起了翻墙进花园的罗密欧,在下面看着阳台上的爱人。“那边窗子里亮起的是什么光?那就是东方,朱丽叶就是太阳!”那时的朱丽叶有没有被罗密欧那眼睛里灼人的光芒吓坏呢。一定有,初出茅庐的女孩儿都经不起男人滚烫的目光。

我并不是什么没接触过爱情的小姑娘,而且早已过了“被男人灼人的目光”吓坏的年纪了。但我当时为福尔摩斯的眼神怔了一下,那是一种很特殊的眼神,好像一头狼在雪野里饿了很久,突然捡到一只无从下嘴的缩成球的刺猬,感情上恨不得一口气生吞下去,理智又阻止着这类似于自杀的行为。

非常矛盾。

好在这眼神转瞬即逝。

“早上好。”我低声说,小心的推开窗户。小心,一定要小心。如果用力过猛撞到他,说不定会把他撞下楼。这担心完全多余,因为他比我想象中的更敏捷,一下子就进来了。

其实我也是那只狼,我想。一个单独的女人,没理由在大清早就放了一个强壮的,既不年幼也不衰老的男人进屋,可能不成体统也可能很危险。但我还是放他进来了,仅仅是因为我想放他进来。我心里想,我就这么做了。

“有事嘱托你。”他言简意赅地说,快速打量了一下我的房间。

“一夜没睡。”他说。不是疑问句。

“没睡。”

“我也是。”

我这才注意到他那憔悴的脸色。为什么不睡,你还好吗?

“我经常这样,没关系。”他回答着我没说出口的问题。

那你就是经常的不睡觉了?如华生医生说过的,生活不规律,对自己的身体不知爱惜。

“习惯了就好了。”他从墙角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上去。我则坐在床边。

“我有事和你商量。其实我也看出来了,黑阁在庄园里权力再大,你也有全部的控制力。那就方便多了,接下来我要消失几天,但是必须让黑阁以为我还在这儿。”

“你需要我做什么?”我问他。他偏过头来看我。天色并没有完全亮起来,屋里还有些昏暗。他的脸隐藏在光影里,独一无二。

为什么?为什么我只会用这一个词来形容他的脸呢?为什么不换一个别的词?我盯着他的脸看,那其实不是一张完美的脸,与美男子总是有差距的,神色又有些古怪,不像是什么很普通的男人。好在并不丑。

但是也不一定非常美。

换一个词的话,“俊朗”怎么样?

不错,但不是最好的。事实上,天知道他是不是英俊的,我对他的容貌早就失去了这一类的判断能力。我这才发现,我压根儿就不知道他是美是丑,只是看过很多遍,莫名觉得很顺眼。

黑阁的脸我也看过很多遍,但是这不一样,没有那种钥匙与锁的感觉。就是说,这个人的容貌并不十分出众,但他就是那把唯一的钥匙,一看见他,就觉得吸引人。再往后看见更美貌的男人,就觉得“确实比他更好看但不是那把钥匙”。

只好用独一无二来形容了。没办法。

早饭时间福尔摩斯当然没有出来吃早餐,理由是头痛。但黑阁让人专门把食物送去他的房间。我与华生对此没有任何意见,既没说赞同的话,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其实还有太多的疑问在心里翻腾。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如那封信所说,我留在庄园是极其危险的事,会成为“黑色吉姆”的目标,那么之前我遭到的危险是否与这个组织有关呢?还是说,仅仅是黑阁个人的谋划?那黑阁与“黑色吉姆”有没有关联呢?事实上,我甚至无法确定黑阁是否图谋不轨。太多的疑问需要解答,而答案藏得很深。当我看着黑阁时,突然觉得他是不是对我图谋不轨其实无所谓。

我思考了很多,其中包括“我到底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我可以毫不犹豫的给出答案:可靠而又温柔的丈夫,稳定的生活,也许还有儿女。像别人都在做的那样,过一种安逸的生活,然后称之为幸福。

妈妈不同意我和黑阁,始终不同意,直到她逝去,都不肯松口。我不明白为什么,除了在事业上不得志与有点让我乏味外,我看不到黑阁别的不适于当丈夫的地方。可是妈妈就是不愿意。

“你看他的眼神没有那种应该有的感觉。你像在看家具,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反正不是在看意中人。你打算让他做丈夫,看上去很好很合适,但这是你的理智下的命令,不是你的真实想法。你迟早会后悔。”

这是妈妈的遗言。

可是想法不就是从理智中来的吗?我始终不明白妈妈的意思。

华生医生做出很惦记他的朋友的样子,随便扒拉了几口便很不妥当的告退了。黑阁给了他一些普通的感冒药,让他带给福尔摩斯。他欣然接过,实际上并不打算给他的朋友服用。就算想给他,也找不到他的踪影。

之后的两天,福尔摩斯统统抱病,足不出户,华生则一遍又一遍严肃地对黑阁说:“他病了,他想在屋里休息一下。不。您不用给他请医生,我就是他的医生。”

“也许他出来散散步会好一些。”每回黑阁这么说,华生都会义正言辞地回复说:“谢谢您的关心,可他不能见风。”每回黑阁表示想去探望时,华生都得想方设法地婉拒说:“他精疲力尽,叫他休息吧。”说真的,华生并不是什么善于说谎的人,表演的能力也一塌糊涂,偏偏接到了这么一个艰巨的任务。每次说谎时,我都觉得黑阁正用多疑的眼光打量他,说不定已经看出了什么破绽。这是我就得插嘴,转移黑阁的注意力,或者有意不给他去探望福尔摩斯的机会。这就是福尔摩斯给我们的重要任务——假装他还在这里,不让黑阁发现。而给他房间送饭的仆人,全是我的心腹。尽管庄园很多事务都由黑阁打理,但“佩芝小姐在幕后控制这整座庄园”,这才是事实。

那天早上他在我屋里嘱咐好所有事情,来确保我与华生能做到不让黑阁知情。临走时他特意看了我一眼。

“你没事吧?”他问。

我摇摇头。

“也许你心里不太好受,这样欺骗你的未婚夫。”他试探性地说。

“如果他欺骗我在先,我就没有负罪感。”

“这很有可能。你还记得地下室里的脚印吗?”

我沉默了半响,平静的说:“是黑阁的脚印,对吗?”

“十有八九。”

我有意的倾听我的心跳,很正常,没什么特殊感觉。并没有天崩地裂嘛,我想。

“那个,我已经知道了……原先我不知道的,有关你父亲……”他犹犹豫豫地说。

“知道什么?”我明知故问。

“……没什么。再见。”他干净利索的翻出窗子,熟练地爬了下去。

你终于知道了?晚了。我这样想着。但我其实不是这样想的,我突然意识到。我离妈妈的意思好像很近了,可能马上就要明白了。他才知道这件事,愧疚了,受打击了,我应该——我认为我应该幸灾乐祸。是我认为的,并不是我想的。所以是我强制自己幸灾乐祸,其实并不是真心实意吗?

两天后,福尔摩斯回来了一趟,微笑着但是脸色苍白,像是大病初愈一样,出席了当天的晚餐。我一见到他,就是在餐桌上,当着黑阁的面什么都没法儿问。晚餐一结束,他又无影无踪了,大约这次回来就只是为了打消黑阁的疑心。然后他又消失了三天。

华生也并未表现出不耐烦或者是质疑,平静并且巧妙地执行着福尔摩斯给他的任务。只有那么一回,我无限担忧地问他:“你说他现在在哪儿呢?”他叹着气回答说:“天知道,搞不好他都不在利物浦了。”

再次见到他时,是在深夜。他不知怎么做到的,总能悄无声息的出入庄园。彼时我正沉睡在美梦里,却被敲窗的声音惊醒了。当我从黏黏糊糊的睡意中挣扎出来时,第一反应就是握紧了枕头下的□□柄(是的,我有一把枪)。然后我小心翼翼的爬起来,慢慢拉开窗帘,看见了月光下的福尔摩斯的脸。

“真有你的,一天到晚的翻窗户,这里好歹是二楼!”我压低声音说,飞快地打开窗栓,推开了窗子。福尔摩斯带着一身的灰尘味儿,像只深夜里的猫儿似的,敏捷地窜进来,然后一回身就给了我一个拥抱。

“干嘛?”我惊慌失措——不如说是受宠若惊——地问道。

“庆贺!”他言简意赅地说,然后一步跨到我的床边,把外套脱下来往我身上一丢,便倒在了床上,很惬意的叹息了一声。我稀里糊涂的被他的外衣蒙住了脸,闻见上面有灰尘味儿,烟草味儿,还有他的味道。这感觉半生不熟的,因为我有很久没这么闻过他了。然后我意识到我穿着睡衣,再然后他还躺在我的床上。

天!我快快地穿上这件外衣——当时能想到的最好的补救方式。然后灯是不能点的,理由是会引人注意,这样我们就谁也看不见谁了。好极了!至于他躺在我床上……躺就躺吧!

我的心慢慢安静下来,外套可能挺脏的,味道真不怎么样,烟草味儿也很低劣,但没遮住他的味道。又是那种钥匙和锁的感觉,原来连味道也有这种情况。理智告诉我这一点儿也不好闻,但打心底里,我觉得这样很好,而且最好。

屋里一时只有我们细细的呼吸声,杂乱地交错着。

“你去哪儿了?”我小声问,因为怀疑他睡着了。那个拥抱留下的触感还在身上残存。

然而他没睡着。“去了一家杂志社,不错的杂志社,专刊登一些没名气的画家的画作,反正这些画家一抓一大把。”

“你是说美神杂志?”

“对,这个名字简直是土到家了,可那又如何,名字对他们来说才不重要。据点才重要。”

“据点?”

“是啊,黑色吉姆的据点。”他好像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我能听见他的骨关节咔咔作响,然后就是倒吸一口凉气,可能是疼了。

我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终于反应了过来:“你是说黑阁通过杂志社和黑色吉姆建立联系吗?”

“这回不是猜测,而是有凭有据的了。”他的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

所以,一切都证实了?我打了个寒战,裹紧了身上的外衣。天崩地裂了吗?并没有。

“你还好吗?”他低声问。

“我很好。”我镇定地说。我必须好,这可不是不冷静的时候。

他依旧躺在床上,喘着气说:“你得走了,去哪儿都行,但是别留在这儿,你的情形确实非常危险,如你父亲所说。走吧,别去北美洲。”

“那你呢?”

他在黑暗中笑了笑。并没有笑出声来,但我觉得他应该是笑了笑的。

“有些事必须做,也是我应该做的,你明白吗?比如打击犯罪团伙之类的。说实在的,我以前也搜集过一些有关黑色吉姆的资料,做过一些努力,但他们溜得太快,又远在美洲,太难为我了,伦敦的事情还处理不完呢。”

“你觉得这是个机会?你要做一回英雄,去对付各国警方都对付不了的人吗?”

“英雄?”他思考了一下,“恩,你说是就是吧,要是你愿意,让我当个英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都是在承担责任。”

“你觉得你有责任去对付他们?”

“我想是吧。”他虚弱地说。

“那好极了,我也有责任,你得带着我。”

“佩芝……”

“我还是那句话,”我坐到床边,“你必须带着我,干什么都得带着我,你得让我知道你在做什么,凭什么男孩儿们玩冒险游戏却把女孩儿赶回家睡大觉?”

“可是……”

“没有可是!我父亲因此而死,之前还担惊受怕了那么多年。这个组织毁了他的人生,害死他那么多朋友,要我袖手旁观,简直做不到!”

“可是……”

“没有可是!你还要我说几遍?你做什么,都得带着我!我不会给你添麻烦,懂得?”

“我相信。”他喘息着说,“你当然不会添麻烦,我了解你。不过这件事可以回头再谈,你先把华生叫来,我大约没力气去找他……”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简直微不可闻。

我心里顿时被不祥的感觉笼罩。

等我好不容易点着了蜡烛,举起烛台一看,他散漫地摊在我的床上,脸色白的吓人,从腰间渗出的血已经把床单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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