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婳报以一笑:“宸妃好一副伶牙俐齿,不过这醋意闻着也颇大了些。你们也同她一样么?”她看了看周围那几人,只见她们眼里也不在怕的,“皇后也不管管。”祁婳扭头对皇后说。
皇后:“皇宫事务繁忙,就不牢祀宫娘娘费心了。唉,说了这么多口都渴了,咱们移步就坐吧。”
这时宸妃跟吕昭仪递了个询问的眼神,只见那吕氏点头示意,宸妃会心一笑。
祁婳才坐下,发现并不见到子轩皇子。向来是皇后故意以此引她前来,不知作何目的。
为不让子轩平添麻烦,祁婳也没问道这事。
皇后举起酒杯,说道一起送别这丰收之季。感谢上苍风调雨顺,让彧国今年五谷丰登。
不知哪里上来的小宫女走到祁婳身边,给她满上一杯酒。
才两杯酒下肚,祁婳正要随便找个理由离开,却听到许多脚步声往这边靠近,树丛后隐隐约约看到一排黄色的队伍行来。
“拜见皇上。”
“都起来。朕听说皇后在此设别秋小宴,朕便过来随便看看。”齐聿扫了一眼旁边的祁婳,径直走到位置上坐了。
宸妃娇声地说:“皇上才来,都多久没去臣妾的宫里了。”就算在人前,宸妃也不避讳,私下的话也堂而皇之放上了台面。
半是撒娇半是责怪,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她那套吧,祁婳心想。
“宸妃惯会耍小性子,”齐聿含笑说,“朕这几日,政务繁忙,未曾去过后宫。等过些日子,朕再亲自去翊辉宫看你。”
“那皇上说话算话!”
齐聿笑笑看着她。
祁婳瞧着齐聿那宠溺的样子,心想,这才是他,后宫三千的人。
皇后:“皇上回到京都,本宫知道政务繁忙,加上要照顾太后。也未曾先去问安,还请皇上不要怪罪。”
“皇后的心思,朕懂得。”齐聿一边说着一边借过幕提递过来的茶杯,喝茶的间隙眼睛却是瞄向祁婳,看见她心不在焉地坐于一旁。
齐聿放下茶杯,随口问道:“太后身体如何?可还安好?”
“回皇上,前些日子有只白狐闯进太后寝殿中,太后惊出一身病来,现下是好多了。”皇后忧心忡忡地说着。
不知是酒醉了还是心醉了,祁婳听她们讲话也没心思,觉得头渐渐沉起来……
……
“这别秋小宴办得挺好,规格轻巧,在鱼园中也别致,前有秋风,后有流鱼……”
正在齐聿说话间,忽然一抹白色突然间跳到祁婳面前的桌子上!把那些糕点水果酒水打乱一地!
祁婳本在神游,吓得正直坐好,她转头定睛一看,是只白色的狐狸,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
周围的皇妃宫女么吓得东倒西歪,四处乱窜。宸妃吓得小跑到齐聿身边,抓着他的手臂,缩着身子依靠着齐聿:“皇上!臣妾害怕。”
祁婳看到百里宸妃搂着齐聿的手臂,都要转进他怀里了,他也不拒绝。
心中不免翻一个白眼,齐聿离她这么近!离这狐狸这么近!你害怕往后往后跑不就是了么?惺惺作态!
叶妃倒是沉稳,紧紧抓着心腹侍女的手,警惕地看着那狐狸,不敢说话。
皇后和其他嫔妃早已被一群侍从护在背后,唯独剩这祁婳自己,静静坐在这白狐旁边。
“又是这个畜生!这次竟敢到御前作祟!快来人把它抓起来!”皇后故作害怕,言辞间却条理清晰着。
祁婳瞧那白狐,生得好生可爱,正专心致志地吃着桌子上的绿豆糕。才叹它可爱,一个侍卫拿一张网把这狐狸网住!
祁婳忽然又意识到这应该是个局……
“又是狐狸,怎么宫里最近老是有狐狸四处乱转。前阵子竟然还闯进了太后宫中,吓得太后惊出一场病来……”许久不说话的吕昭仪忽然说道。
又听到皇后说:“今日宫中似乎不太太平,弄的人心惶惶的。”
皇后说这话时,齐聿只是摇晃着酒杯看着杯子里的涟漪,祁婳一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他早听说过宫中的这事。
祁婳:“这么说,是这些野狐狸扰了宫里清静,那命人通通抓起来放生野外就是了,皇上以为呢?”祁婳知道她们不会听她的,所以拉下齐聿让他说话,这才好办。
齐聿:“祀宫这主意似乎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齐聿话音才落,他身边的百里氏立刻想要张口阻止,皇后却先一步抢过话来:“自从祀宫娘娘伴驾木兰围猎,宫里时时有狐狸冲撞各宫娘娘的轿撵,宫里众说纷纭,说那些狐狸没人压制才放肆。”
她摆出一副母仪天下的样子,“临近皇上寿辰,怕不敢杀生,本宫无能没法子。如今得了这个法子,宫中终于不再人心惶惶了。”
“众说纷纭?没人压制?这怎么回事?”齐聿巧妙地避开身边百里宸妃,看着皇后严肃地问道。
他近日都不曾踏入后宫,只知道幕提提了一下这白狐跟祁婳的事,却不曾听说“纵说纷纭”这个词。
他的后宫无论他踏不踏入,终归是他的。后宫跟前朝本就息息相关,何况牵扯到祁婳,他不可能让这个词出现。
皇后三句两句一下子抓住了齐聿的心,她心中甚是得意,碍于皇后尊贵的位置,有些话自然不便多说。
她只轻巧地回了句:“宫里关于祀宫娘娘的流言一直不断,这些又不过是些谣言罢了。”却把人的好奇推向最高。
“哦?这次是什么谣言?本宫倒是很好奇,哪位说来听听?”祁婳瞧着她们一唱一和,都唱到她头上来了,她怎么能乖乖在一旁看戏?
皇后眼神不定,似乎略显为难。
也是了,那些小人的肮脏把戏从堂堂皇后口中吐出祁婳作为旁观者想想都觉得不适,她淳于氏一门出皇后可是惯例了。
这丢的是淳于氏的门楣,她虽想对付祁婳,可到底是大家,没法做到无动于衷吧。
百里氏可没有这等斟酌。
“这次呀,是说祀宫娘娘突然出现在彧国,是不详之兆,是狐妖化身,”百里氏正抓住一个空子,就往里面钻,她得意洋洋,“宫里都说,娘娘回宫不出多久就把皇上迷惑住,妖言惑君,违背祖制。”
齐聿:“朕瞧祀宫,体态样貌俏似狐,看来这流言也不是空穴来风。”齐聿一边说,一边注意祁婳的反应。
祁婳心中觉得这话荒唐,但碍于在场人众多,不敢发作,只得忍了去。
她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脸相迎说道:“本宫倒是不知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担得起这妖言惑君四字?宫中婢女太监不懂事乱嚼舌根按律处置就是,“祁婳此时目光转向皇后,暗讽她管理后宫失职,只见皇后依旧含笑。
祁婳又把锋锐指向百里氏:“方才这些话,无根无据,宸妃怎可张口即来?以下犯上!”
最后一句一出,采青心中吓了一跳。祁婳的脾气她可是知道的,平日里不是没被训过,如今在宸妃面前,采青忽然觉得心中像是又一涌清澈泉水流过。
祁婳这一说,激怒了宸妃,之前她不在瘫着倚靠齐聿,猛地坐直身子来,今天在众人面前她就要把话给说清了!早看她不顺眼。
百里宸妃讥笑道:“本宫这话可不是无根无据,你一个祀宫官职却频频以皇妃自居,深夜留宿皇上,有失体统,让皇上纵欲过度,罢休早朝。
纵欲过度?祁婳瞥了一眼齐聿,这种带有强烈画面感的词汇祁婳自己听着觉得害羞。
“让皇上丢下皇后娘娘带着身为祀宫的自己同去围猎,长林行宫夜不归宿,娘娘宫中妖狐冲撞太后,妒火中烧抓伤嫔妃,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件冤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