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天没有伸手接过,而是静静地看着她手中的玉兔,一种炽热而浓烈的情绪在他的眸底就这么快速地燃烧起来。重行行无法掌握他的心思,以为他不喜欢,正欲将手缩回。他却在此时将玉兔夺了过去,一股清新的味道猝不及防地袭面扑来,重行行的脸上被两片唇瓣重重地撞了下,柔软、带着些许湿意,还有触电般的酥麻感……各种异样的触感涌上她的心头,她的脸颊霎时间就晕红了一片,烧烫得惊人!
他……他竟然偷吻了她!
难道他看不到她现在是男人的打扮吗?还是说他其实才是真正的断袖之癖,喜欢男人?
一阵羞意过后,重行行震惊地撇头盯着他,朝他身上上上下下打量,断袖之癖啊断袖之癖,这么一个极品的大帅哥竟然有断袖之癖,简直是太糟蹋了!天地不容!
墨九天在偷亲完她之后,两颊上也是火辣辣的,这可是他的初吻,心底某处柔软得化成一滩春水,心湖荡漾,可是回视她时,却在她的脸上看到不期然的怪异反应。她上上下下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看,又是摇头又是叹息,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难道是自己太过唐突,惹怒她了?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心中忐忑不已,若真是这样,那他一定懊悔莫及。
“清心,我……”
“墨大哥,你不能这样!”重行行立马站了起来打断了他的话,神色凝重地自上往下俯视着他,义正言辞地说道,“你一个大好的青年,年青有为,前途无量,怎么可以沦落到……你绝对、绝对不可以这样!”
墨九天无辜地眨眨眼,一脸莫名其妙,不解地摇摇头,不知道她究竟在说什么。
重行行语重心长地叹息道:“不可以!你绝对不可以喜欢男人!”
一句话把墨九天给呛得险些飙出眼泪来,她、她到底什么思维,哪只眼睛看到他喜欢男人了?
“我知道这都是我的错,人人都传说我重行行有断袖之癖,喜欢黎国太子,所以你才会跟着被误导。可是这是不对的,我根本就没有断袖之癖,我喜欢的是男人,啊不对,是女人!这些都是假的,统统都只是谣言罢了,你千万不能相信!也千万不能学着跟风!”
听着她激动的话语,墨九天双肩抖动,憋笑得厉害,他当是怎么回事呢,原来她以为是他有断袖之癖,所以才偷亲她。看她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紧张神态,还真是可爱的紧呢!
眼底精光闪动,他忽而起了玩心,想要逗逗她。他咬着下唇,故作苦恼状,哀怨地仰头说道:“清心,我也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是我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每次一见到你,我的心就会不可抑止地狂乱跳动,我以为可能是我太想念好朋友的缘故,可是这次再见到你,我却觉得不是。所以刚才我想试验一下,如果我亲你的话,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如果有,那就证明我真的有问题,如果没有,那就说明我对你只是朋友之间的关切……”
他仰着如玉般晶莹的脸庞,此时染上晕红未退,更添诱人的气息,哀怨的眼神如兔子一般楚楚动人,让人看着心醉。离得近时,能清晰看到他的唇瓣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吐纳吸气间,淡淡的花香味散发出来,好闻极了。
平日里还冷静睿智的人,眼下却是一阵恍惚迷糊,不知是不是被他这副困扰加弱势的脸孔给迷惑了,她傻傻地问道:“那你刚才试验的结果如何?”
侧头歪了一个角度,墨九天修长白皙的手指抚上自己的唇瓣,来回轻抚了下,露出困惑之色。他这细微的动作,落在重行行的眼中,却成了赤果果的挑逗。此时一双幽黯的黑瞳跳跃着炽热的火花,看得重行行口干舌燥,用力地吸气,他可不可以不要再做出这么青涩懵懂的动作来?她好歹也是来自二十一世纪,见过大世面的饮食男女,她会受不了的!
将脸略略侧了一个角度,她尽量不去看他,心底默念,要淡定、淡定,绝对不可以对他兽性大发,他跟杀赤焰是不一样的,不可以随便扑倒!随便扑倒,那是要闯大祸的!
墨九天偷瞄着她的神色,她口中念念有词,又不敢正眼看他,更像是她心中有鬼了。他也跟着爬起了身,走近她的身侧,咬唇苦恼道:“清心,你一定要帮我,我也不想被人当作异类,说我有断袖之癖。虽然我不是很在意别人的看法,可是我更在意的是你的看法,所以你一定要帮帮我。”
“呃……那要我怎么帮你?”他凑得太近,好闻的清新气味直直地钻入她的鼻中,让她有些难以把持。她脚下轻移,尽量地跟他拉开距离,她可不想劝着劝着,到最后反而成了恶狼扑羊的戏码,直接把他给掰弯了。
她一个劲地想退离,墨九天却偏偏不放过她,她挪一步,他就跟进一步,隐忍着笑意,神色极为认真地说道:“我刚刚亲得太快,没来得及细细地回味,一时实在难以判定。你……能不能让我再亲你一下,这次我会慢一点,好好地认真地品味,然后告诉你我真正的感觉。”
重行行蓦地回首,不得不说是被他出人意料的话给惊到了,也就是因着她突然回首,这才敏锐地捕捉到他眉眼之间未来得及收起的狡黠之色。她的脸顿时就黑了,提脚就狠踹在了他的膝盖上,怒骂道:“你敢耍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嘶——”这一脚踹得不轻,墨九天猝不及防,大大地中招。他咬着牙,一边嘶嚎,一边闪躲她的拳脚攻击,笑着求饶道:“清心,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真的知错了?”重行行故作凶巴巴地瞪着他,看他态度还算诚恳,这才收了手。心里也明白他有意让着她,要不然凭着他的功夫,她怕是很难碰着他的衣角。
两人正打闹间,忽然从远处传来一个唤声:“九天!”那声音中带着愠怒,冰冷到了极点,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方才的一幕尽皆落入了前来寻找墨九天的来人的眼中。
墨九天回头,看到来人,也是吓了一跳,不过他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惶,只是淡淡地对着来人颔首道:“青霜长老,您找我有何事?”他脚下跟着轻挪了几步,以一个极为巧妙的角度遮挡住了身后的重行行,望向来人的目光也带着浓浓的警惕。
青霜长老袍袖轻甩,冷哼了声道:“九天,你太让我失望了!还不快跟我回去反省?”随着她轻甩袍袖,重行行明显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势压朝她无形之中逼压过来,这老女人是在向她示威吗?
墨九天脚下轻跺,瞬间化解了这股强大的势压,他面色乍冷,冷冽的语气回道:“青霜长老,她是我的朋友,我不许你伤害她!此事与她无关,我现在就跟你回去。”
他转身望向重行行,清澈的眸子变得深沉和凝重:“清心,我得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你保重!”
重行行越过他的肩头看向他身后的青霜长老,颇为担忧地问道:“你不会有事吧?”她不太了解神女宫内部的规矩,只是看着那老女人一脸的阴沉之色,就觉得没好事,她怕墨九天会受到惩罚或是罪累。可是转念一想,他是神女宫的圣子,对神女宫极为重要,神女宫的人应该不至于轻易舍弃她。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墨九天冲着她展露一个灿烂的笑容,让她彻底地放心后,这才跟着青霜长老急急地离开,像是神女宫中发生了什么重大之事,要不然也不会是一个长老亲自来传唤他。青霜长老临行前那怪异的目光,看得重行行内心砷得慌,忐忑莫名。
在回紫竹轩的路上,燕十七带着几人突然出现,拦住了她的去路。
“重行行殿下,听说今天神女宫的圣女找你的麻烦,你没事吧?”他担心地询问,真诚的面容上露出关切之色。
重行行看着他,想起了鑫管事的话,这样一个单纯的少年想要夺取燕子楼的大权之位,谈何容易?可是她也不想趟这淌浑水,要怪只怪他生错了人家,无法逃避这一场权力之争。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能有什么事?你来找我,就为了问我这个?”
“也不全是。”燕十七憨憨地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爹交给了我一个任务,要我务必查出今日在燕子楼门前大街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不,我完全没有头绪,所以想来问问你,或许你能知道些什么。”
重行行眯起了眼,挑眉道:“你们燕子楼也在查今日之事?可有什么线索?”虽然她也好奇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她更担心的是被人查出是她劫掠了高手身上的秘笈和丹药,于是试图从燕十七的口中探知些消息出来。
燕十七摇头道:“就是因为没有线索,所以才头疼,这真是怪了,一整条街的人都昏迷了,而且每个人醒来后都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你说这事怎么就这么离奇?”
“的确是离奇得很。”重行行低低轻喃,幸好他们没有掌握线索,要不然还真是麻烦了。因为她有种预感,这事儿多少和她脱不了干系,因为她的记忆最后停留在她施展灭神诀的记忆点,只记得当时体内的力量暴涨,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之后她就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燕十七一直在偷瞄着她,小心翼翼地说道:“听鑫管事说,他跟你提及了关于白虎林寻找虎翼剑之事,你没有答应他要帮我。如果我现在郑重地恳求你帮我,你会重新考虑吗?”
重行行微愣了下,的确,这事儿从鑫管事的口中说出跟从他正主儿的口中说出,意义是完全不同的。鑫管事是拿神女宫圣殿禁地的地图跟她交易,她若是答应了,他日燕十七即便真的坐上了燕子楼楼主之位,对她来说也没有太大的好处,可是现在是燕十七本人来求她,那么意义就大大不同了。倘若她真的助他夺得了燕子楼的楼主之位,那么他日,她就能获得燕子楼的支持,得到尽可能多的消息。
她犹豫了下,问道:“你凭什么认为只要我帮你,你就一定能获胜呢?你没有听说燕荣已经请了墨云阁的殇公子帮忙吗?以他的实力,你我都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燕十七果断地摇头道:“不会的!我爹曾经推算过,你就是我命中的福星,只有你能帮我!”
他的话语很坚定,似乎是真的一样。重行行疑惑地耸起眉头,又问道:“你爹不过是个凡人,如何推算出未来之事?你可别想为了让我帮你而蒙我。”
“我没有蒙你,我说的都是真的!”燕十七见她不信,顿时涨红了脸,急于辩解道,“我爹习武修炼了千年,武阶已经达到了剑尊巅峰,只差一丝气运就能迈入传说中的神阶。但凡人的实力接近神阶之时,就能触摸到些许命运的气息,演算未来的运势。我爹近年来身体已大不如从前,他觉得自己的气数已尽,很难再有突破。他很担忧我的未来,所以不惜损耗寿命为我推算,最后算到我的命运契机就在你的身上,所以才让我务必要找到你,得到你的帮助。”
神阶,演算未来的运势……这一切对重行行来说简直难以想象,充满了神奇色彩。
“将自己的命运放在他人的身上,你不觉得很荒谬吗?而且,我为什么要帮你,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燕十七颇为失望地咬着下唇,黯然地低下了头,的确,他没有理由让她无条件地帮助他。
重行行默而不语,一边探听着他的心声,一边沉思。燕子楼的势力非同小可,倘若能将它收为己用,他日必定会是一个强大的助力,这其中的得失和轻重,她必定得好好掂量掂量才是。
方才见识了青霜长老的实力后,她更加觉得贸然闯入神女宫的圣殿禁地,实属不智。拥有一张神女宫圣殿禁地的地图是前提,寻找适当的时机是关键,当然还有她自身实力的提高,这三者缺一不可。
“对了,重行行殿下,明日午时燕子楼会有一场盛大的拍卖会,到时候新郑城内许多高手贵族都会参加。我爹让我给你送来一张请帖,你若是有空闲,不妨来燕子楼坐坐。”
“拍卖会?”
燕子楼是买卖消息的地方,也会有拍卖会?重行行对此好奇不已,究竟什么样的消息可以引起众人的关注,进行拍卖呢?
“好的,我会去参加的。”重行行也不客气,从他手里接过了烫金的请帖。
拍卖会当日,重行行早早地就领着慕容白、蓝傲羽、莫寒和蓝若四人前往燕子楼,事实上轩辕剑想和他们一道走的,却被重行行无情地推拒了。既然他选择站在他大哥的一方,那么对不起,她也要和他划清界限!
来到燕子楼门口时,发现外面围了很多人,堵住了进楼的路。
“莫寒,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莫寒前去打探了一番,回来禀报道:“太子殿下,是墨宫第一天才少年墨七和墨十三来了燕子楼。”
墨十三?听到这个名字,重行行本能地就想到了他手里的那本秘笈,当日若不是赢彻半路杀出,她恐怕早就将那本五星秘笈背得滚瓜烂熟。
他怎么也来了韩国?而且同来的还有一个墨七,墨宫第一天才少年,这足以勾起她的兴趣。听闻在墨宫里面,凡是武功排行在前二十位以内的高手,他们的名字都以排名数字为依据,然后冠以墨姓。
墨七,他的名字里含有七字,那么也就是说他的武功排名还在墨十三之上。
人群逐渐分开,墨十三早已注意到了重行行一行人,穿过人群迈步朝他们方向走来。与他同行的还有一名少年,年纪应该在二十岁上下,身材挺拔,头颅高昂,眉宇之间极为宽阔,颇有龙凤之姿的相貌,想必他就是墨宫第一天才少年墨七了。
在墨七的身后还跟了一人,稚嫩的娃娃脸,从外表上看不过十四五岁的男孩,可是周身的气势却是强横得厉害,同墨七一般高昂着头颅,就是看人也是鼻孔朝天的,不可一世。
“哟,这不是重行行老弟么?怎么还没去墨云阁,就不怕半路被人给截杀了?”墨十三眼神不善,看着重行行似笑非笑,口吻颇为冰冷,甚至重行行还从他眼底捕捉到一丝狠厉的杀意。
重行行也是皮笑肉不笑地奉还道:“原来是墨十三前辈,我倒不怕陌生人拦截我,怕只怕是那些从前得罪过的小肚鸡肠的熟人报复我,你说是吧?不过话说回来,我跟墨十三前辈也算是蛮有缘的,邯郸城一别,竟然还有机会在此相遇,真是巧得很啊。”
墨十三鼻子里哼哼,往她边上的几人瞄了眼,又似笑非笑道:“好一张利嘴!听说墨云阁的殇公子也来了新郑,我倒想看看他究竟容不容得你!”
“不用看了!我们已经见过了。”猜到他打得什么主意,以为拿轩辕殇说事就能吓到她,可惜他想错了。
“轩辕殇不久以后就是我的师兄,他武艺高强,颇有能耐。莫非墨十三前辈也对他仰慕不已,想和他切磋切磋?倘若真是如此,我很愿意作为二位的见证,共襄盛举。”
墨十三一听,当即脸就黑了,沉声道:“重行行,在邯郸城时有东方冥护着你,我才没动你。现如今你势单力薄,还敢如此嘴硬跟我对着干?简直不知死活!你当我墨十三真这么好糊弄,会轻易放过你吗?”
他脚下跺了跺,一股强大的势压紧跟着迎面袭来,重行行眼见情况不妙,刚想后撤,另一股强大的势压从她身后反击了回去。墨十三的脸上顿时露出惊骇之色,他后退了几个小碎步后,才勉强站稳。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着重行行?”墨十三紧盯着慕容白的脸,方才那股力道正是从他身上释放出来的,他不由地为对方深不可测的实力所惊慑到。
重行行好笑道:“他是我的人,自然是要帮着我的,难道还帮你不成?”
“你的人?这不可能!他的武阶恐怕远远在我之上,又怎么会甘心听命于他人?他是不是你从别处请来的高手?你们到新郑城究竟有何目的?”墨十三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他此次前来新郑城是另有要务在身的,若非如此,他早就对重行行下狠手了。事实上,他刚才就已经没对她客气。
重行行耸了耸眉峰,撇嘴道:“为什么不可能?没听过我重行行断袖之癖的大名么?他就是我那三千男宠之一,怎么样?长得不赖吧?”
慕容白听到她这话,浑身抖了抖,真是寒碜人不偿命的小坏蛋!这种玩笑也能开?身边的莫寒、蓝傲羽和蓝若三人也跟着抖动了下,浑身掉鸡皮疙瘩,三千男宠?亏她想得出来!
墨十三嘴角抽抽,就知道这小子嘴里每一句实话,冷哼道:“哼,再怎么了不起,也不过是个瞎子,能有什么作为?”
两人说话间,墨十三身后的墨七终于也耐不住开口了:“墨十三,她就是蓝雪太子重行行?在邯郸城差点骗取你秘笈之人?”
重行行颇为看好戏地看向墨十三,原来他将那件事也跟人说了,看到他忽然变了脸,不满墨七揭穿他,她轻笑着替他回答道:“什么叫骗取?这话可不属实啊,拿贼拿赃,可不能血口喷人!再说了,墨十三前辈英明睿智,目光远大,怎么可能轻易让人欺骗了?你这个小年轻人,年纪不大,倒喜欢挑拨是非。”
她略带挑衅的目光往墨七的身上横扫了去,话音刚落,墨七身边的少年也跟着开口了:“大胆!你竟然对我主人如此无礼,我要替主人好好地教训你一番不可!”
少年忽然冲天而起,在半空中一声长鸣,原本的健硕的身子忽然变化,在空中幻化成了一个庞然大物。竟然是一条大蛇,一条蝮蛇的原型!
重行行吃惊不小,原来除了她,墨七的身边也有这样一个由妖变幻成人的跟班,而且还是和蓝若同类的存在。
人群中爆发出一片惊呼声,原本就一直在旁看热闹的人们,此刻表现出了更多的惊奇和兴奋感。早就听闻墨宫老七的身边有个被他驯服的妖兽,实力非凡,今日亲眼得见,无人不激动万分,纷纷指着天空中幻化成为本体的蝮蛇,大声惊呼议论。
“这就是传闻中墨七降服的妖兽,蛇王了。真是了不起啊!论天赋,他在墨宫之中无与伦比,二十岁就迈入了紫竹之境,论气运,能凭借着紫竹之境降服一头妖兽,归为己用,真是少年得志,前途不可限量啊!”
“太壮观了!我活了数十年,还是头一遭见到如此庞大的妖兽,此生无憾了。”
“看墨七的架势,摆明了是在跟重行行殿下示威,倘若重行行殿下就此求饶,那么她从今往后都别想抬起头做人了。”
在人们的议论声中,蝮蛇也跟着在半空中开口冷笑道:“敢对我的主人不敬,我现在就灭了你!”腥红的舌头朝着重行行吞吐着,鼻中呼哧呼哧。
墨七也在底下冷笑道:“小蝮,随便吓吓她就算了,可别把她吓破了胆,回头蓝雪国人找我们墨宫的麻烦。”墨十三闻言,也跟着冷笑迭迭,看起来对付非常之人,还是得用非常手段啊。重行行啊重行行,今日就算不杀你,也要好好煞煞你的气焰!墨云阁算什么?别说你现在还不是真正墨云阁的入门弟子,哪怕他日真的拜在了独孤飞鸿的门下,他也不怕!墨云阁在江湖上不好惹,墨宫也同样不好惹!
蝮蛇收到主人变相的命令后,在半空中翻腾得厉害,那尾巴灵活地甩动着,仿佛只要被它的尾巴轻轻一碰,就能将人甩到几里之外。这样可怕的庞大的存在,若是换作寻常人,一定吓得尿裤子。可偏偏它遇上的是重行行,拥有着一只蛇皇后裔的妖兽的人物,她怕什么?和若儿相比,对方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就好比是一个是皇族的宠儿,与生俱来的高贵血统和天赋,一个却是来自草莽、血统不纯的小泥鳅!
为什么说是小泥鳅呢?因为它的本体在外人的眼里看起来的确庞大,可是跟蓝若的本体相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值一提!
蝮蛇今日遇上蓝若算是彻底栽了!
“若儿,灭了它,让它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蛇中之皇!”
不待重行行下令,蓝若早已待不住了,轰隆一声巨响,人们的头顶上空顿时被一片黑影笼罩,蓝若显现出了她巨无霸的本体,似乎是为了吓住那小泥鳅,她故意将自己的本体又胀大了一倍。乍一看,同时悬浮在天空中的两个妖物,一大一小形成鲜明的对比,蝮蛇的本体大小,还不到蓝若其中一只蛇头的体积。
底下的人们突出了双目愣愣地看着天空上方的巨大黑影,这……这也太夸张了吧?方才见到蝮蛇,就已经够震撼了,现在眨眼间又多了个比蝮蛇还要大上几倍的庞然大物,老天啊,要不要再来点更刺激人的?
人群中,墨七和墨十三两人看到这一幕,彻底呆住了,是九头蛇皇!不对,不完全是,但也离得不远了!他们墨宫对于妖兽有一定的研究,自有一套驯服妖兽的方法,所以对兽类较为熟悉。他们一看到蓝诺的本体,就对她的属类猜得**不离十,墨宫虽然有自己驯服妖兽的办法,但也并非每个人都有这等能力,只有天赋异禀、有机缘的人才能学会驯兽的本事,墨七就是这万分之一的其中一人。
自从他在外游历,收服了蝮蛇之后,回到墨宫,他的排名一下子就窜到了第七位,少年得志,好不得意。一路顺畅、修炼突飞猛进的他,从未遭遇过挫折,可是今日面对眼前这一幕,他彻底受挫了。原来这世上拥有着大气运的人,不止他一个!
九双蛇眼放着精光瞪着蝮蛇,腥红的舌头游动,吓得小泥鳅浑身一哆嗦,直接从半空中跌落。
哼,一条小小的泥鳅也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简直不知死活!
蓝若得意地翘着蛇尾,九个脑袋晃得像波浪鼓,看得下面的人们也跟着晕乎。
“主人,她、她是纯正蛇皇的后代,我不是她的对手。”蝮蛇恢复了人形,畏畏缩缩地退到墨七的身后,低低说道。
他的双目之中满是惊恐,双方不需要对战,他就已经感觉到了对方身上强大的威势,那是一种君临天下的王者威严,不容亵渎。另一方面,可能是因着兽类之间与生俱来的对身份尊贵的强者的畏惧感,让他不敢跟对方出手,就好像是一个平民在面对尊贵的君王时,就会自然而然地产生畏惧感,并非他的实力不如君王,而是一个是君一个是民的封建君权主义的认知。
蓝若在上面听到他哆嗦声,狂傲地放声大笑:“算你还有点见识,见到姑奶奶祖宗,还不快快下跪?”
重行行朝天翻了个白眼,是谁,到底是谁教坏了纯洁可爱的宝宝?听这口吻怎么这么熟悉?
蝮蛇怯懦地仰望着她,脚下打着摆子,他是怕,可他毕竟也是蛇王,从前手下小弟无数,哪里给其他的蛇下跪过?心中油然升起一股傲气,他挺起胸膛,昂首不屈道:“你我现在各为其主,除非是我的主人让我下跪,否则,我宁死不屈!”
蓝若一听,气得抖动着身子,在天空中打滚,嗔道:“小样儿的!你敢不从?小心我逮你回去做我的男宠,欺负死你!”
重行行脚下一软,差点栽倒,乖乖,她说是谁玷污了宝宝纯洁无暇的心灵呢,原来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她!阿弥陀佛,罪过啊!
“你、你……主人!”小蝮眨巴着眼睛,委屈地看向他的主人,他是修炼了近千年才能幻化成人形没错,可是他常年只跟同类打交道,他的智商还停留在蛇的简单智商的高度,对于人心的认识和琢磨,跟他现在的身体年龄一般,还很稚嫩。
墨七此刻还沉浸在突如其来的震惊之中,哪里有功夫理会他?
倒是墨十三率先开了口,冲着重行行说道:“重行行,今日我们是来燕子楼参加拍卖会的,不想跟你继续纠缠,你好自为之吧,须知树大招风的道理。”
他阴沉着脸,扯了把旁边的墨七,往楼里面走去。他知道继续跟她纠缠下去,他们肯定讨不着什么好处,倒不如先忍了一时之气,等回头再想办法修理她。
重行行冷哼了声,也没跟他计较,毕竟这里是别人的地盘,不宜惹事。今日蓝若这一闹已经够出风头了,他说的也对,树大招风,以后行事得更加小心才是。
其他人见状,这才反应过来,一个接一个的夸赞声包围着重行行,纷纷向她示好。要知道,在七国之中,拥有驯服妖兽能力的人少之又少,谁拥有这等特殊的能力,必然会得到各国君主的邀请,受他们的拉拢,成为座上客,前途不可限量。更何况,她所降服的不是一只普通的妖兽,而是拥有着纯正蛇皇血脉的九头蛇,这价值更是难以估计。
片刻的功夫,重行行殿下拥有一只纯正蛇皇血脉的九头蛇化身的消息传遍了整条大街,当然也包括整个燕子楼。重行行所经之处,无不受到人们的注目礼,尤其是她身后重新变回人形的蓝若更是受到无限的关注,一时之间成了众所瞩目的超级明星。
“重行行殿下,按照少爷的吩咐,您的座位已经安排好了,请上楼就座。”
燕鑫亲自迎了上来,指派了一个下人引领着重行行前往楼上的贵宾席,他还是戴着初见时的职业笑容,并没有因为她突然间的身价上涨而显露出特别的殷勤之色。重行行点点头,对于他的反应倒是颇为满意的,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最为忠心,也堪当大用。
她的位置被安排在第八层楼的一个厢房内,整个燕子楼一共十层,除了最上面的两层是不对外开放的,其余都被用来充当今日拍卖会的贵宾席,重行行所在的八楼已经属于最高等级的贵宾席位。从每一个厢房的窗口往下观望,可以清楚地看到一楼大堂中央的环境,今日拍卖会的现场就在大堂。
重行行斜倚在窗口处,手中执一茶杯,举目观察着周围几个厢房的环境。八楼一共有十个房间,呈圆形分布,从每一个窗口处都能瞧见其他厢房内的动静,除非对方的窗口是闭合的。
她往左手边第一个窗口处瞄了眼,隔壁的窗口也恰好在此时打开,露出轩辕剑俊朗逸秀的脸庞,还有他身后背身而坐的轩辕殇的身影,原来他们两兄弟的厢房就被安排在了她的左边,她撇了撇嘴,不怎么待见这两兄弟,转头就要往其他的方向看去。
轩辕剑恰巧也发现了她,笑眯眯地跟她挥手打招呼:“小师弟,你今日可是出了大风头了,跟我说说,你究竟是如何驯服九头蛇的?”
“滚一边去!没空搭理你!”重行行不客气地抛了个白眼给他,余光处瞄见轩辕殇回了头,阴寒的目光扫向她,她冷哼一声,也狠狠地瞪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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