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府雾灵山经常能看到一座富丽堂皇的方型建筑，金光闪闪的苍穹形圆顶，高耸的象牙白塔尖，祥光蔼蔼，彩雾纷纷，典型的西方佛教风格。领袖认为，那不是大唐的仿品。他与对岸的老马神交，也没有找到原形。牛龙们数月参详，认为那可能是西天小雷音寺。既有小雷音寺，可见也会有天堂。”牛人说。
“无图无真相。”羊舌兰说，“牛人科技领先，经常能够见到的蜃景，想必会有影像留存。”
“就知道羊人会问这个。”牛人笑道。他伸出左手揉揉鼻头，接着从口中拿出一个明钱大小、铜绿色的圆片：“我们准备了一个磁盘，里面是雾灵山蜃景，你们瞧瞧吧。”
巴风特疾步上前，伸手接过圆片，嗅了嗅，然后用袖口仔细将它擦了一遍，再交给羊舌兰。
“磁盘？”羊舌兰捏起圆片，眯着眼睛仔细端详。
那圆片外蒙铜皮，内里非金非土，却又似铁似石，虎视之下但见磁道密集，隐隐有磁力波动。我吃了一惊——是人工制造的痕迹，而不是紫水晶一般的天然物质，难道看似原始的牛人们已经掌握了磁盘存储技术？
羊舌兰眼力奇差，索性闭上双眼，靠自身的变异羊角探察讯息。良久，他才重新睁眼，对牛人深深稽首，道：“好铁石哦！今阅一片盘，胜观十年天。牛人真牛，可令我开了眼界！”
或许是羊人的姿态太低，牛人显得很不好意思：“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只是小学，没什么了不起。”
他说得越谦虚，羊舌兰的面色就越凝重，整个一个羡慕嫉妒恨。
“可惜智者千虑，所得皆虚。羊人思绪万端，却怎么也想不到……能创造出这么一个法器。我只道无字天书才有信息隐藏，没想到牛人如此之牛……当真是天外有天。”羊舌兰不无钦佩地说。
说起无字天书，我想起在大汉湖州时，羊舌兰就将我的身份牌当作无字天书。牛人还知道取个贴切的名字“磁盘”，羊人却只知道用玄之又玄的东西来故弄玄虚，难道这就是所谓愚者和智者的区别？
牛人磁盘只是存储器雏形，羊舌兰能读出讯息不足为奇，而我的身份牌是二十一世纪的高端科技，重重加密，他如果能看出端倪才是怪事。我估计他能读到乱码就算很不错了。
羊舌兰先要求长白制造出一坪稳定的深黑色水幕，然后报显示，那岳家虎将已经去了地狱。他一再申明我们是重承诺守信誉之人，不能任务未成而远走他乡，要求牛人与地府相关部门沟通沟通，让我们与岳家虎将见上一面，完成老人家的嘱托。
羊舌兰说得情真意切，牛人没有拒绝他的要求，略作思量后即远远退开，隐到黄霾中与地府相关部门沟通去了。
没过多久，牛人返回说：“联系过了，地府没有新进虎将。他可能去了天堂，你们正好去那里找找。”
“岳家虎将失踪很久了。”羊舌兰说，“这两年都没有进虎将？”
“没有。我可以用人格担保。”牛人略微迟疑了一下，“我因为穿梭空洞时受了重伤，这几年都在疗养，半个月前才恢复出来重操旧业。我一开始不清楚现有状况，刚刚与外务交流，得知地府早已实施空间管制，准确说已有九百二十六天了，凡是外来者的一律被劝退。再有，这种小世界地狱外围有很多，还有十几道关卡，虎将要硬闯进去，机会微乎其微。这样做也是为了你们好，地狱从来只进不出，发展空间有限，外面天高地阔，前景更好。
“领导说了，考虑到神刹海磨难不少，找到通天河以后难免会走弯路，所以只要你们去，我们就送上三块彩虹投影仪，方便你们预设通道坐标，如果走了弯路可以返回到坐标原点，不至于迷失。”
羊舌兰捋须摇扇，淡然面对牛人。
见我方没有回应，牛人急忙解释，说所赠彩虹投影仪是高端产品、正品好货，预留有存储空洞，每个都可以手动预设一个坐标，而且使用方便。他又详细介绍了彩虹投影仪坐标预设方法，操作程序果然简单，羊人能够轻易上手。他还附送了一片磁盘，说内有空洞派资源共享，图解预设流程，要羊舌兰即刻阅读。
“常规操作更加简单，等下看我操作就会明白。”牛人说。
羊舌兰只用了半分钟便完成了读盘，问牛人：“为什么？”
“说实话，地府资源相当稀缺，若不是异形魔兽突然出现，牛圣们早就已经另寻发展途径。不是纯粹打发你们去神刹海……我们的意思，是想你们作探路先锋。彩虹投影仪有定位系统，只要使用，在神刹海的大部分地区，地府空洞指挥中心都能收到信号，能追踪到你们设置的坐标，为我们提供参考。”
牛人一心想要我们离开，所说的是真是假，我是分辨不出来的。不过，我也不用操这份心，去向何方，自然有羊舌兰和康王决定。
“既然岳家虎将没有进地狱，我们也只好到别处找寻，想来老太保能够理解。”康王发话了。
“有理！去神刹海也好。”羊舌兰说，“黄兄，按照彩虹投影仪的用法，你可以先联通神刹海，让老朽先探探路，再作最后决定。”
牛人思索了片刻后表示没问题，又强调彩虹投影时间有限，羊舌兰只有三分之一刻的时间探索并作出决定，剩下六分之一刻的时间离开。他看着我说：“如果到时候你们不走，我就只能够跑路了。不要逼我，如果你们抓我，我会立刻自爆。”
牛人本命开窍于口，较之猪族更加通达。在他掏出磁盘时，我没有看到牛口膨大，应该是拥有圣器级别的收纳工具，掏装备时先将圣器隐藏进地仓，再选择弹入口中。再深入想想，四三零穿梭机、彩虹投影仪都不是圣器，而且四三零穿梭机能够载人，显然体积不小，牛人要随身携带而不着痕迹，唯有利用圣器纳入本命穴窍。
以我的实力，要拿住这个牛人并不困难，只是他的装备都在本命穴窍中，那是我力不能及的区域，就算拿住了他的人也毫无办法。现在他放出狠话，穴窍加圣器自爆的威力非同小可，我当然不能冒险。虎将并不热衷搏杀，若非逼不得已或是有十足把握，是不会动用武力的。大多数时候，我只想舒舒服服地睡大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