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日,赫锦衣拿了些书考了考邵燚羲,后者半藏半答。
赫锦衣这种人所自己说专注的东西太认真,邵燚羲固然要考功名,但到底是打算行商的。
如若真让他觉得自己资质聪慧,让其好好读书,阿嬷势必不会反对还会支持,即时自己反倒不方便施展拳脚。
其后大半天邵燚羲发现,和书院的日子好相似tat
吃晚饭时,邵燚羲无金打彩的趴在桌上,等着被喂食。
即墨歆问了大概便知道情况,心里既不忍心又不愿干涉,两头为难时,赫锦衣来了句“伯母如若天上有知,势必希望燚羲成才。”
完败
“锦衣说得对,但要量力而行,毕竟燚羲的身子弱。”说着还摸了摸可怜楚楚的邵燚羲“锦衣你所在的书院不是极好?过了夏炎日,你又该去教书,何不带上燚羲?”
赫锦衣本以为自己去教书能摆脱邵燚羲,但如今看来大伯姆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
心里不快而叹,他知道自己是冷情之人,一心只有圣贤书,怕是此生都无法做个哥儿的本分。
故而才一再反对婚嫁,可如今把他当学生教导他倒也不是不可,邵燚羲固然不是特别聪明,但胜在听话,不会给自己添麻烦。
“与我同去书院,最多只能算是家眷,进书院必须是秀才。”想了想,赫锦衣如实回答。
“家眷这像什么样?能读的好书?还不是要被人耻笑?你在书院多年,大好的时光都耗费在这上面,难道书院连这点都不愿通融?”说到此处,即墨歆便有些不快“今年已经晚了,明年燚羲去考,考不上去买个不一样?你那书院有多少是正儿八经考上秀才的?明儿就给我想办法让燚羲进去读书!”
说实话,另外三人倒是支持的很,故而用热切的目光瞅着赫锦衣。
毕竟小家伙去读书了,阿姆便不会一直盯着自己和邵燚羲亲近亲近,固然这小家伙不讨人厌,但他们更愿有自己的生活。
所以,牺牲小我完成大我这种事必须要有人做!
“大伯姆,这是规矩,更何况这是两码事儿。”赫锦衣看似柔和,可为人刚直,当即不快道。
这几日来毫无存在感的庄老爷见赫锦衣放下筷子,立马把他面前那只鸡拽过去
幸好他早找好媳妇了,否则岂不是也要被逼死?不过这句话总有些奇怪
“规矩?你和我说规矩?!”即墨歆听着当即怒火中烧“你怎么没点哥儿的规矩?!整日抛头露面不提,还与那些公子哥一起参加那什么诗宴,你可曾见过我反对?!如今却与我说规矩!?”
赫锦衣脸色一白,张嘴却不知如何替自己辩解。
吃的油璐璐的小猫仔拽了拽“亲阿姆”的袖子“燚羲是秀才。”
口中还含`着食物,自然说的含含糊糊。
一时众人没听清,即墨歆也是“什么?乖燚羲先把东西吃下去再说。”
当即,小家伙“咕嘟”声,把一大口食物给吞下肚,这让即墨歆听着都胆颤,暗暗记住下次别提醒他,要等他自己吃下去再说,否则万一噎住怎么办?
“燚羲是秀才!”斩钉截铁,还甚是骄傲“一次过的!排名老高呢。”
“哎呦,我家小燚羲真厉害~居然一次就过,排名还老高呢,真可爱~”说着俯身吧唧亲了两口,连头都没回,便对赫锦衣挥手“去去去,还不去安排?!”
后者无奈,揉着太阳穴“是,大伯姆”果然,他们一家子哥儿没一个是亲生的,都一起捡来的吧?
“别叹气了,好坏小家伙是个秀才,不会让你为难。”赫清皓忍不住笑道“记得当年你十岁高中举人时,大伯姆都没这么稀罕吧?瞧大伯姆对小家伙说话的样子,就怕声音大了会吓到。”
“爹,我们不是阿姆生的吧?”庄淼水替自家老爷子倒了杯酒,也瞅着那边道。
“肯定的,本想着人多点热闹就一起抱来了,就城外山沟沟里。”庄老爷说的还来劲“那天啊,狂风暴雨,一棵碗大的树被一道雷劈成两半,你们就出现了,然后我和你阿姆一起捡回来养着玩喽。”哎,本来还盼着有个哥婿一起喝喝小酒的呢,现在瞧来~这小子是来和自己抢媳妇的!“你们也是不争气的!”否则媳妇会被抢走?真做人家媳妇都做不好,他养这些哥儿干什么?!
“哥,我有种爹不疼姆不爱的感觉”莫名被责备的庄泽啓冷不丁道。
后者重重点头。
第五天再次轮到庄淼水,后者已经吸取教训,乖乖带着小家伙在院子内晃荡,走累了给吃的,给书,给猫砂猫粮,然后他便能有一天的自由时间。晚饭时,即墨歆的询问邵燚羲显然也做过思考再回答,对此这大哥儿表示打心眼里的满意。
只可惜,其他三人吸取教训,偏生庄泽啓死性不改,轮到他时,必然鸡飞狗跳,就连庄家老爷也瞧清,四人中恐怕也就这小子对邵燚羲最感兴趣,只是他喜欢的方式有些奇怪
最后两日单管事已经忙的恨不得脚下装两轮子,可只要一回头便能瞅见自家少爷坐在不远处不是看书便是啃点心,心里便有种踏实感,转念一想,后天自家少爷就要成家立业,顿时泪流不止,等得到少爷香吻一枚这才有动力继续干活。
庄家婚宴那是姑苏城几年来最热闹的事儿,更何况在此之前这位神秘的姑爷还有一段骇人听闻的传说。
能来第三日就把庄家二少爷打的鼻青脸肿,那可是神医啊!而庄家对此居然还无动于衷。
恐怕庄家不敢得罪这来之不易的姑爷,好不容易有个愿意上门娶的就不错了,自然不再挑三拣四。
等庄家人知道这啼笑皆非的传闻时,已经是婚礼前一夜。
明早良辰吉时,这邵家的迎亲队便会走入城门,即时邵燚羲必须骑在高头大马上,耀武扬威的巡城一周后,方才能入府。
而即时不单单整个姑苏城的人会看热闹,更有与庄家、赫家沾请带故,生意来往之人,特邀而来。
众人做着最后的商讨,唯恐明日出现细节上的偏差,而那死小子已经吸着鼻子在椅子上缩成一团
前夜吹了冷风有些着凉,固然吃了药第二天就好,可惜身子骨到底弱了点。
即墨歆下意识抬手替他摸了鼻涕道“你们明儿给我乖乖戴着红盖子站在高堂上等,外界对你们的说法已经够不好听了,这次必须给我收敛点!”
四人无奈纷纷称是,但即墨歆总觉得还有不妥“燚羲还小,有些矮,你们站着的时候给我稍稍蹲下点!”免得拜堂时被人笑话。
“是”有气无力的回答,其实让即墨歆有些不满,但又不忍自家孩子多受委屈。
“其实表哥他们不愿和普通哥儿那样待嫁,就别勉强。”小家伙打了个哈气,嘟噜道“我便是欣赏表哥们的性子,真要表哥和宅内的哥儿一样,我才不喜欢呢。”
即墨歆听着窝心,点了点那小子的脑袋“你懂什么叫喜欢?!”
“就算不懂,我也不愿让表哥们为了这种小事而不快,更何况姑苏城内的百姓早已知晓表哥们的性子,强为,反倒是让庄府难堪。”
“哎,随你吧。”即墨歆先前便见自家几个哥儿提到红盖子时面色不快,如今作为他们夫婿的邵燚羲开口,自己便顺着坡下了。
其后之事便草草说完,即墨歆想了想特意留了下邵燚羲,见人走后凑上前去问道“你爹爹可教过你什么叫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