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瑶儿侧身目光极冷的看向上官雁,“大长老召集众长老到长老阁议事一事上官卿可有耳闻。”
上官雁很是意外道:“是要召开长老会吗?可是今日并非逢五,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这般反应却让宇文瑶儿更加气愤,长老会的三长老便是上官雁的生母上官敏珠,上官敏珠一直属意上官雁接替她的长老一职,长老会如此突然的召开长老会,上官敏珠在前往长老阁前不可能一点也不告诉上官雁。
可上官雁呢,不仅没有提前告知她,现在还在这装傻,实在是可恶到了极点,她冷言反问道:“发生了什么?上官卿应该比本宫更明白不是吗?”
闻言,上官雁心中咯噔一声,心一阵透凉,连忙跪下正色道:“女皇明查,臣此前对此事是真的丝毫不知情。”
“哼!”回应她的却只是宇文瑶儿的医生冷哼,显然,宇文瑶儿仍旧不相信她。
坐在轮椅上的宇文悠然冷眼看着这一幕,看得出,为了模仿她,宇文瑶儿着实下了一番苦功夫,表情动作都很是到位,但她却将自己挂的太高了。
比如现在,正值她和大长老交锋正酣世家观望站队之际,世家的支持至关重要,上官雁不仅身居要职又是下一届长老会的热门人选,正该是宇文瑶儿最该争取的对象。
长老会一事,就算上官雁真的是知情不报,宇文瑶儿也不该当众冷眼相待让上官雁难堪,尤其还是在她的院子里。
此时,虽然看不到上官雁的表情,但想必一定很精彩,嫌隙已生,事后想要弥补恐怖不会太容易。
对此,宇文悠然倒不觉得惋惜,从这些天影卫搜集到的关于让达奚梨素双亲俱陨的细枝末叶来看,上官雁也脱不开关系。
她既借用了达奚梨素的身份,自然要为达奚梨素做些事情,本便已然和上官雁相悖而行,于此相比,眼下这点嫌隙根本不值一提。
而能让大长老如此匆忙召开长老会的事情,除了云苍国的剧变外,宇文悠然想不到其他的。
在云苍国封锁消息的前提下知晓消息的速度却一点也不比她慢,由此看来,大长老的势力远比她知道和预想的还要大。
在此事上,无论输赢,大长老一定会主战,所以必须要立刻阻止。
她想到的也正是达奚丰赡现在想的,一个短短的视线交流后,达奚丰赡出声道:“禀女皇,对大长老为何召开长老会一事达奚心中倒是有些猜测,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在众长老达成一致意见前中断此次长老会。”
相比于对上官雁的怀疑,宇文瑶儿对达奚丰赡却是无条件的信任,甚至都不问大长老着急长老会是为何,便直接点头响应,“好,你随本宫一道去。”
说完,没有一丝耽搁,便转身向院外走去,路过上官雁时更是看到没看一眼。
宇文瑶儿都走了,宇文悠然也没有闲功夫搭理院子中多余的人,对着孙太医极为客气道:“如果梨素没有记错的话,当年便是托孙太医的福梨素的这双腿才得以留下,孙太医心中早已有了论断,现如今梨素早已习惯了身下的轮椅,对站起来更是不再抱一丝希望,孙太医还是请回吧。”
宇文悠然说的是事实,她也是今天见到孙太医后才想起来的,孙太医想起当年事,心中依旧难免惋惜:“当年之事,没想到三小姐还记得,不过下官还是要为三小姐请下脉。”
宇文悠然摇头:“诊不诊脉的结果都是一样的,这些年梨素已经听了太多次,还请孙太医体谅。”
“这……”她如此坚持,孙太医还真的有些为难。
刚刚才起身脸色心情都好不到哪去的上官雁当即呵斥道:“梨素不得任性,你既已回到族中,便应清楚你的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整个达奚府,我不奢求你能为达奚家做什么,但不为达奚家招来祸端是你最基本的义务,如今女皇金口已开你不谢恩便罢了竟还推辞,这若被有心人编排了去,便是公然抗旨,你可有想过!”
这般危言耸听,还真当她是什么都不懂的闺阁小姐,宇文悠然迎上上官雁的目光,不卑不亢道:“女皇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大娘自当心知肚明,如今表哥已随女皇离去,女皇又日理万机,这点小事,除非这院子里的人对达奚家怀有深仇大恨,否则又又有谁敢出去嚼舌头,还是说,大娘信不过孙太医!”
一贯耿直的孙太医脸色转沉,“医者以患为先,事后若女皇问起,下官自当如实回禀,但却做不出嚼舌根这等下作之事!”
上官雁太阳穴猛的跳动,一转眼这火怎么就烧到了这位身上,得罪了太医院院首,那就是得罪整个太医院,和自找麻烦没有本质的区别。
就如上官雁这样的身份,也不得放低姿态解释道:“孙太医误会,我并非此意。”
孙太医却显然不想听她的解释,“上官大人不必解释,太医院还有病案等下官回去整理,告辞!”
看着气急离去的孙太医,“看你做的好事!”
“呵!梨素脾气不好,大娘若不想给家族惹麻烦,还是不要主动招惹我为好,不然我哪日心血来潮出了这院子,难免会做出一些大娘不愿看到的事情。”宇文悠然冷笑下推动轮椅转向房间的方向。
这是在威胁她,上官雁这下是真的被气的不行,喝道:“你站住!”
可是宇文悠然却置若罔闻,轮椅的滚动声听在上官雁耳中更是格外的刺耳,她朝身边的孙嬷嬷使了个眼色。
孙嬷嬷对宇文悠然可谓积怨已久,此时又得了上官雁的指令,上前毫不客气的强行停下宇文悠然的轮椅。
宇文悠然脸色一沉,“放开!”
对上宇文悠然冷然的目光,孙嬷嬷心中一个哆嗦,不由自主的收回了按着轮椅的手,咕噜声再起。
上官雁顿觉脸上无光,瞪向孙嬷嬷,训斥道:“大胆奴才,谁给你的胆子以下犯上的,还不向三小姐请罪!”
孙嬷嬷心中委屈的不行不行的,可偏偏半点反驳不得,只能向宇文悠然认错,“奴才一时冒犯,多有得罪,还请三小姐责罚。”
已经进了房间的宇文悠然推动轮椅调转过来,指桑骂槐的戏码她在东泰国时已经见识了太多,“既然你自知有罪,不去领罚还站在这里做什么,难道还要等着本小姐亲自掌刑吗?”
孙嬷嬷这下直接呆掉了,求救的看向上官雁。
宇文悠然的耐心已经彻底被消磨干净,索性将话再次挑明,“回府当日在议事厅我便已经将话说的很清楚了,三个月短住换一枚家主令,既然这本是一场交易,还请上官大人认清自己的定位,慢走,不送!”
院子外
达奚阮婷一脸气愤的要往里冲,却被旁边的达奚阮玉死死拽住,“二姐,你拦着我做什么,这上官梨素当她是谁竟然敢如此和大娘说话,难道你就不生气吗?”
达奚阮玉眼中露出一抹狠色,“生气又如何?进去又如何?你说的过她吗?”
一连串反问,达奚阮婷总算停在原地,可她显然还是咽不下这口气,“那也不能任由她这么嚣张!不行,这次就算大伯要罚我,我也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她丝毫也不避讳达奚阮玉,便从怀中拿出一枚玉佩交给贴身婢女离霜,“把这枚玉佩交给木心哥哥,告诉他我不想再看到达奚梨素,他知道该怎么做。”
达奚阮玉眸色一闪,并没有去阻止,离霜看了她一眼后将玉佩接下。
达奚阮玉这时才出声,“阮婷,给她点教训就好,不要太过让父亲难做,毕竟她手里还有父亲需要的东西。”
达奚阮婷一边催着离霜赶紧去一边保证道:“二姐姐,这你就别管了,该是大伯的东西一个角都不会少。”
脸色沉郁的上官雁出来后看到她们两人,眉头再次皱起,“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达奚阮婷亲昵的上前挽住上官雁,皱鼻道:“大娘,你对她也太客气了一些。”
上官雁白了她一眼,“一个毁容还不良于行的晚辈,你想我怎么对她,传出去,外面的人又该如何议论我。”
达奚阮婷一听她语气不对,也不敢再留下触霉头,连忙找了个由头,便赶快撤离。
待她走后,上官雁正色看向达奚阮玉,“你外祖母那边可有消息?”
上官阮玉摇头,“母亲,到底是什么事情,怎么会突然召开长老会?”
“我若是能猜到又何至于让女皇疑心。”上官雁露出几分疲态,不解道:“现在不管是因为什么都不重要了,我更想不明白的是达奚丰赡究竟是怎么猜到了。”
上官雁回头看向宇文悠然所在的院落,“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达奚梨素此次回京的目的不单纯,我三番两次的激怒于她,可她却从未露出半分惊慌,反倒是我每次对上她那双清冷的眸子都会莫名的心慌,总觉得那目光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