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阿哥觉得这些士兵与前面的士兵相比如何”这位荣亲王总归是朝廷派来的,为了给下面的人做好表率,关璎自然要给些面子的,于是这次阅兵式,她与这位荣亲王一起坐在主席台的中间。
知道关璎不会无缘故问这样的话,二阿哥又仔细观察了眼前的队伍,最终回道:“似乎年轻了些,不过气势不差什么!”
“这些都是三个月前才招的新兵,”在对方的讶异中,关璎又道:“不过他们大部分都是土尔扈特部的人,他们部族在俄国境内生活时,就经常要被俄国人派到欧洲战场为他们打仗,之后又与俄国人一路战斗返回西伯利亚,说起来他们也不算是新兵!”
由新兵中挑选的优秀者组成的阅兵方阵过后,一个有八十八门火炮的炮兵方阵也慢慢出现在众人眼前,所有火炮皆由健马拉载或拖曳,御马的迷彩装士兵跟在马首的右侧与马儿默契非常走在那阅兵大道上。
眼前这炮兵方阵,最前面是三门不同的炮车,中间是两骑健马拉动的47毫米口径加农炮一门,炮长为二十倍口径,这种炮弹导低平,适于直瞄射击,而且初速快,射击精准,射程最远,在三千至五千米之间。
炮长体重的加农炮左右两边,各有一骑健马拉载的炮车,右侧是一种状似小型加农炮的榴弹炮,适用于在野战中炮击地面隐蔽目标,也叫野战炮,为37毫米口径,炮管比加农炮短,比文将军炮长,射程也在两者中间,约在三千米左右,可进行一定的弧线射击。
左侧一骑炮车为炮短轻便状如石臼的臼炮,也叫文将军炮,是戴梓他们在原威远将军炮基础上新研制的,为38毫米口径,长四十五公分,加上厚重的底座就更显得炮管低矮了,这种炮的特点是携带方便,杀伤力大,因其射角大,弹道弧线高,最适用于近距离大规模杀伤隔障碍物的目标,缺点是不能平射,且射程短,最佳射程一千五百米。
前排的三门火炮之后是五排由三十骑健马拉载的三十门文将军炮,所以马匹炮车皆列如线形向前推动,炮车上面漆成军绿色火炮也是炮管一致呈45度角向前排列,旁边亦整齐地摆放了三枚黑漆漆的长圆形炮弹,无不给人一种冰冷肃穆的感觉。
炮兵方阵的中间是同样规格的榴弹炮阵列五十门,最后面则是五十骑健马拉载的二十五门加农炮,近一米长的炮管冷冰冰整齐排列仰视苍穹,似在向世界宣告我们的不屈!
炮车之后是五百人的炮兵方阵,接着又是一支军乐乐队,一曲之后,却是奏响了精忠报国的旋律,对于这一曲军中老歌,关璎是极喜欢的,听到这熟悉严肃听得还算认真,想了想,关璎终究又道:“听说二阿哥有意离开大清另创一番基业,我觉得印度就不错,那里是整个亚洲除了大清之外最辽阔富饶的地方,因国内种族等级森严使得人民麻木不仁民风柔弱,宗教矛盾和种族岐视也使得各城邦和部落各自为政,是以这个国家虽然历史悠久,但是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分裂状态,也经常被外族征服,现在统治印度的莫卧尔王朝就是蒙古人建立,大约有两百年了,如今正是日薄西山之时,再加上英吉利这个外患,王朝离彻底崩溃不远了!”
沉吟片刻,二阿哥定定望着旁边的关璎面无表情道:“我一直以为你的下一个目标是南洋或安南、缅甸这些地方,你不觉得自己的胃口未免太大了些”
“我只是给二爷指条道儿,听不听全在二爷自己!至于我的胃口,也确实不小,不过只要身边没有尽会扯后腿的猪队友,我就噎不着自己!”没办法跟这人说清楚自己对中华周边那些苍蝇的厌恶,关璎也不再开口。
说实话,她提议这位荣亲王去印度跟英国人掐架,倒是利用的成份居多,既是为了保证未来中国西南边疆的稳定,更是为了削弱英国人,甚至将其赶出印度,赶出亚洲,这个最早完成了资产阶级改革的大西洋岛国是除北极熊之外大清的第二个心腹大患,要知道未来无论是在南亚,还是美洲,这只约翰牛都必定会是中华崛起的劲敌。而现在这位荣亲王原就是康熙为大清培养的太子,政治才华在众皇子中自是数一数二的,让他去印度□□才不会造成人才浪费嘛!
至于美洲和东南亚,关璎不会轻易同意让哪个皇子插手,除非这人能高瞻远瞩看到这些地方的重要性,又不会搞满汉之别,还能得到自己的信任,不然,她宁可自己辛苦一些,后者必须跟西伯利亚一样彻底融入中华,至于将来的美洲殖民地,那必须是自家的地盘,必须要心向中华,自己可不想看到几百年后世界历史上再出现一次子孙领导祖宗的局面!
人群中,一个身材瘦削的“牧民”一脸羡慕看着阅兵场上的军队,突然忍不住感慨:“我们——民族若是有这样的军队,何愁国家不兴?”
闻言,旁边同样身材不高的青年也蹙眉道:“大河君,虽然你的话有些道理,不过,我们更该记得自己的使命和武士的荣誉,狼王的军队是我们的敌人!”
“村上君,俄国人只是在利用我们——”显然大河洋一也不能认同对方的话:“我实在不明白,宗主何以要跟战败的俄国人搅在一起?”
“正是因为俄国人战败了,他们才需要我们,我们大和民族才有机会!”却是另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人接过了大河洋一的话:“清国太强大了,如今更是征服了西伯利亚,下一步它要是继续对外扩张,不是出兵朝鲜就是剑指南洋——到那时我日本危矣!”
“阁下,请宽恕我的大胆,”想了想,大河洋一仍是忍不住道:“说清国人有野心,这些都是俄国人的一面之词!”
微微摇了摇头,名叫田中永浩的中年人也有心指点身边这个在剑术上极有天分的青年:“纵然俄国人说的是假的,我们就能坐视清国这个庞然大物继续壮大?它连俄国人都打败了,周围还有谁是敌手?所以,宗主才派我们走这一趟,能挑拨清国皇帝和狼王的军队开战最好,纵然不能,也要让他们多生嫌隙互相戒备无力外侵——”
说得正气凛然,只是一想到自己这些天得到的情报,和之前所见西伯利亚狼王与清国前太子相处的情况,田中永浩脸上的神情也越发凝重。自己也是到了这西伯利亚才知道,那位威名赫的西伯利亚狼主竟然是清国皇九子的侧妃——而且他们之间感情还很好——有了这一层关系,自己此行的任务会艰难许多!
与此同时,阅兵场内侧的外宾席,几个洋人传教士也各怀心事观看这场阅兵式,他们有些来自俄国,有些来自其他欧洲国家,纵然身份各异,但是从他们踏上西伯利亚开始,他们便已经是这片土地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