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玄霆一如既往事先将答案说给了年元瑶。
两人于灯火中对望,眼神中似乎有一切,又好像空无一物。
江清峰本还以为两人心结已解,再看眼前这光景,怕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江清峰在一旁咳嗽几声,笑着道:“两位,接下来待如何,可就是看闻乐的了。我还有事,就不再叨扰了。阿瑶,不知你可否来送送我啊?”
年元瑶如见救星,赶忙带着人往大门口走去。
一路上,年元瑶再次无言,江清峰感慨道:‘想当初你们两个那个黏糊劲,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光死了。“
年元瑶没好气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江清峰:“阿瑶,有些时候人纠结的往往是明知不可能或者已经成既定事实的事情,可既然明知道有些有些东西明知道无法修改,又何苦再去纠结,当下才是真实。”
年元瑶神情黯淡,一路上都没在怎么说话,却在江清峰临告别之时,低声说道:“我不去强求,便要真的与我无关了,可我强求过来,却总是要还回去的。”
江清峰虽不知她在说些什么,只是隐约有些感觉,这两人陷入了某个死胡同里,你不出来,我也不进去,明明有意,偏偏谁都不愿给出邀约。
“我也无法代你做出决定,再说未经他人苦,又怎劝他人善,有些事也不是我能够管得了的,我只是见你这副模样,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江清峰说完就自行离去了,最后只留下一道修长的背影和一句淡淡的“何苦”耸着肩膀走开去了。
是啊,何苦呢?年元瑶自己也知道两人如今这副样子才是对彼此最大的伤害,可是如果不是这样的结局,他们又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他强行来到这个世界,将原本与她毫无关联的封玄霆与自己扯上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以前只想着怎么样去靠近他,怎么样去粘着他,此刻才发现一切似乎与自己刚好背道而驰,她连自己的去留都掌握不了,这个没有了记忆的封玄霆还是那个南夏王朝里心狠手辣,不可一世的玄王么?
年元瑶只要一想起这个,就觉得自己头皮都要炸裂了,命运像个与她有这。
着血海深仇的巫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一切还没来得及苏醒之时,就已先将梦境打碎,血淋淋的摊在人眼前,不得不面对事实。
年元瑶思及此,长叹一声,踏着浓浓夜色向自己的庭院走去。
黑暗中那双沉默的眼睛始终未发一言,只有那与这无边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色在眼眸中肆意生长,浓的像墨水,窥不见眼底。
第二日,年元瑶一路恍恍惚惚从王府出了门。
风玄霆走在前面,年元瑶耷拉着身体跟在后面,自然一旁还拉上了江清峰和封玄城二人,四人你不看我,我不看你,很是安静。
两个饥肠辘辘的饿汉忍不住另外二人之间诡异的气氛,想要挪动身躯换个位置,却被人同时出声制止。
原来,昨夜年元瑶半夜入睡之时,突然之间想起关于永安公主身上的怪事,忘记跟风玄霆商量,怎么也睡不上一个好觉,沉吟半晌,最终还是披上衣服去了封玄霆的院子,两人不知何时开始已经分院而居了。
封玄霆夜里刚要准备换衣服入睡,被年元瑶唤醒,心下激荡,颤抖着双手开了门,只敢将身影隐藏在黑暗里,露出半个黑黝黝的头颅。
年元瑶将一切和盘托出之后,半晌也不见反应,以为封玄霆又在闹什么别扭,心里嘀咕着他小孩子心性,而后说了一声告辞之后转身离去了。
不想身后那人欲言又止的嘴里到底含着些什么样的情绪在看到那决绝的背影之时,神色转深,也只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