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师,在这个以科学为主的城市之中,显得有些梦幻。
事实上在超能力出现之前,这个世界的超自然能力一直都是以魔法为主。
只是魔法师们隐藏于普通人之中,并没有公开自己的身份。
而白泽面前的修女,百分之百便是魔法师,而且还不是那种小型魔法结社的成员,而是某个大型宗教势力的强力魔法师。
从服饰上面来看,应该是清教徒。
只是为什么清教徒会袭击他呢?他不记得自己有去得罪对方啊。
难道是......
想到楼道里的血液,白泽微微眯起了眼睛。
难道对方是循着黑夜海鸟的气息过来的?
也就在白泽猜测的时候,他对面的修女有了新的动作。
她湿润的右手摸向了自己纤细的腰间,在那里,挂着一个通体白色的角状物,看起来就像是某种容器。
其实刚刚见面时,白泽就注意到了那个类似于牛角杯的东西,因为它就和玛利亚带来的十字架一样,飘着蓝色的线条。
只是和十字架相比,它所飘出的线条颜色要深的多。
修女的右手划过牛角杯,她身上的水分似乎又多了一些,就连金色的卷发也完全变得潮湿了起来。
“以太为初——”
“空气为辅——”
“五大元素之水......”
“在此为您献上牧羊人之角杯。”
“遵从神子与十字的法则。”
“漫溢吧!盈满吧!”
随着修女念出了咒语,原本还算平静的河面,逐渐涌动了起来。
“轰——”
河面升腾起了一层几十米高的水幕,朝着岸上的白泽席卷而去。
水幕看起来没有多少攻击力,但碰到堆放在岸边的集装箱时,居然像撕开纸张一样轻易撕开了铁皮。
白泽还未动手,他身边的幽灵已经先动了。
原本在白泽背后的他,站在了白泽的面前。
沾满了血污的宝剑被他高高举起,指向了袭来的水幕。
“呜——”
宝剑落下,空气中传来了一阵呜咽声。听起来......就好像是有人在哀嚎和恸哭。
仅仅是听着,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错觉?
不,并不是。
无数怨魂在幽灵的剑落下之后,便出现在了它的身周。
这些怨魂身批战甲,手持长戈或圆盾,满脸都是痛苦的表情。
就算知道这些是友军,但看着这一幕的白泽也是一阵的头皮发麻。
怨魂们哀嚎着冲向了水幕,用自己的身体筑成了坚不可破的城墙,挡住了水幕的冲击。
水幕落下,一道身影趁着这个机会穿过了水幕,袭向了白泽。
仅仅是一次交锋,她就已经察觉到了幽灵的难缠之处,所以她十分明智的将目标放在了白泽身上。
无论怎么看,幽灵都像是白泽召唤出来的产物。也就是说,如果把白泽解决掉,那么那名强大的幽灵也会一起消失。
幽灵似乎早就意识到她会这么做,拔剑挥向了修女。
而修女不闪也不躲,伸出手弹向了腰间的牛角杯。
“叮——”
在激烈的战斗之中,这一阵声响看似很快就淹没在浪潮之中,但在白泽的耳中,那种金铁交鸣之声却久久没有散去。
那种嗡嗡嗡的声响让他眼前一黑,差一点摔倒。
等他缓过神,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差一点惊呆。
现在的他,哪里还是在学园都市的河边。
如今的他,正站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中间,视线的尽头,是海天交接的天际线。
那种渺小感,瞬间涌上了心头。
“呜——嗡——”
深海之中,一只庞然大物高高跃起,它的叫声悠远空灵又静谧,仅仅是听着,就让人觉得自己已经被无尽的海水所吞没。
动不了!完全动不了!
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白泽发现自己连挪动一根手指都如此的费力。
就算他知道这是对方制造出的幻觉,但那种无助感还是涌现在了心头。
直到......
“嗖——”
隐藏在暗处的仙剑,在白泽的控制下激射而出,没入了庞然大物身体的某处。
“哗啦啦——”
在悲鸣声之中,它重新落入了水中。而海面随着它的坠落,如同镜面一般破碎开来,重新恢复了之前的场景。
“怎么可能......”
已经远远退开的修女看向了大口喘着粗气的白泽,有些难以置信。
为了拿下白泽,她甚至不惜以命换命,以接下幽灵一剑为代价,势必要制住他。
可关键时刻,白泽居然配合着幽灵给她来了几乎可以说是致命的一击。
她十分确定,白泽是处于幻觉状态的,也就是说......对方应该不确定她的位置才对。
是因为那个幽灵吗?
其实修女并不知道,在白泽的视角里,那个庞然大物身体的一处,飘着一缕蓝色的丝线。
也许白泽看不到她藏在那个未知生物的身体某处,但他只要十分耿直的朝着蓝色丝线的方位刺去,就绝对不会失手。
而仙剑是也不需要他去做出什么动作,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催动。
所以才会精准的命中修女。
“可恶。”
修女的背部和腹部有着两处十分明显的伤口,一个是幽灵砍出来的,另一个则是仙剑刺穿的。
诡异的是,她的伤口并没有流出血液,反而是溢出了透明的水流。
就好像......她整个人都是被水填满的一样。
但白泽给她造成的伤害,却是还是存在的。
因为她那痛苦的表情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再来!”
出乎修女预料的是,给她带来强烈痛苦的,反而不是那个看似十分厉害的幽灵,而是那直接穿透了她腹部的飞剑。
经过水流的缓冲,她背上的伤势基本上已经被缓解,反而是腹部的伤口,却迟迟没有恢复的迹象。
她猛吸一口气,强忍住疼痛,站直了身体。
当她看到白泽对她做了一个招手的动作之后,她眉头一皱,伸手摸向了腰间的牛角杯。
只是这一次,她却摸了个空。
原本一直挂在她腰间的牛角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一根绳子,孤零零的缠在她的腰上。
“什么时候!”
修女表情骤变。
这个牛角杯可以说是她术式的本源,失去牛角杯的话,她的术式效果会大打折扣,实力也会十不存一。
可她刚刚落地的时候,牛角杯分明还在腰间挂着的啊,怎么会平白无故就消失呢?
修女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明白,自己可能要栽了。
但也就在这种关头,一个声音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两位,可以停下来听我一言吗?”
不远处的铁桥边上,不知何时坐了一名少年。
他年纪看起来也就比白泽大上一些,金色的刺猬头,花衬衫、沙滩裤。
大晚上还十分烧包的带着太阳镜。
看起来......和路边打家劫舍的不良少年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面对着魔法师之间的战斗,他却又显得十分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