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身着嫁衣如火,但心情却是淡然。果然,嫁与不相爱的人,就算是知道同他只是玩笑,也是心哀伤。
清韵独自开。斋边铜雀台,鬓发衰。而与尔通对徘徊。望天涯,携手并肩来。
汝骑乌蹄白。舍外花如海,有人猜。请君随我步香阶。春又去,月落满清斋。
此时的心就如怀念春天一般。
“姑娘,真是好看。”旁边的丫鬟看着她,淑苑依旧没有看镜子里的她,“什么时候拜堂?”
嬷嬷瞪了一眼她,“姑娘家家的,为何如此心急?”
真是一般人不懂她的归心似箭,朱启怎么还没有找到她,她的心里打起了小鼓,为什么还不出现。
又在太难找的地方了吗?
“为什么这次的成婚没有轿子,感觉偷偷摸摸的嫁人。”淑苑无心比较一句,传说中的八抬大轿都没有遇到,竟然在男方家里出嫁,实在是破天荒头一遭,却被嬷嬷听在心里。
“公子喜欢你,许你太多例外。”
淑苑露出些诡异的笑容,果然是为了争家产,气二娘不计成本。
“姑娘,这个大铜镜,是公子特意说的要送来的,您看看吧,今日是您一生最美的一天。”淑苑窃笑,女子,无论什么时候被夸美都是会很开心的。
“好吧,既然你们公子用心,那就勉为其难的看看。”
一方葵形铜镜衬映出人儿的倒影,凤冠霞帔,红唇皓齿,纤腰犹如紧束的绢带,十指好似鲜嫩的葱尖,一袭云锦描金勾勒血色彼岸花宛如天边流霞的嫁衣,外罩着极柔极薄的绯色鲛纱,缀着米粒儿似的南珠的喜帕遮了她绝世容华。拦腰束以流云纱苏绣凤凰腰带,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玲珑巧致的身材。慢步行走间,有芬蘼的凤凰花瓣偷偷散进在她宽大的衣袖里,妖冶的裙摆随着微风轻轻起伏,好似涌动无边血色,妖艳到令人窒息。
“这件衣服极美。”
“是姑娘人美,趁的衣服都有了色。”
淑苑开心的笑着。
“对,这才是要出嫁女子的笑容。”嬷嬷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刚看到姑娘脸上有些沉闷,以为是出嫁心情不好,公子说,您没有家人,才会如此。”
淑苑点点头,“是啊,家人都不在此,那么请问,什么时候是吉时呢?”
嬷嬷无奈,“姑娘,快到了。”
喜乐声慢慢的响起,“姑娘坐在轿子里面等着吉时就是。”
“嗯?”淑苑疑惑,按理说那个二娘现在应该出现才是,怎么迟迟不来,这个时候可是最好的消灭对手的时候,真不是一个合格的宅斗选手。
淑苑呆在轿子中,有了之前十里红妆对比,现在的成婚,简直就是在过家家。
“慢着!”随着一声凌厉的女声,淑苑突然精神,来了,来了,二娘来了,带着宅斗来了。
“我看看,是谁敢这样在府中不守规矩,”
所有人低着眼睛看着二娘,就如一个小丑般在看二娘。
淑苑感觉轿子震了震,又放在地上。
“公子不懂事,你们也跟着瞎闹什么,婚姻之事,自有父母做主,你们是在做什么,偷偷摸摸嫁过来的,谁认?“
二娘的声音低了几分,因为没有人理他,“也不怕亏待了人家姑娘。“
淑苑在里面听着这个二娘说话,还不知道她的为人如何。
仍旧没有理会她所言,嬷嬷掀起帘子,对着淑苑道,“吉时已到。“
之后对着院子大声喊了句,卖酒小哥出现在屋外,“你个逆子,回家竟做出这样的事,真是有辱家门。“
“不知……我们的家门在如此寂静之地,我娶妻子也是悄悄然的,外面的人如何会得知?““难道二娘,已经做好了让流言遍天飞的准备了。“卖酒小哥说的二娘哑口无言,“今日我成婚,不求二娘祝福,只求二娘让路,不要阻拦。“
“你怎么能这样对长辈说话?“
“呵,您就比我大五岁算什么长辈,此生用尽手段勾搭的我爹爹,是人都能看出你有何居心叵测。“
“你个逆子,你爹走后,我可有亏待你?不是一切如旧?“
“是一切如旧,只是这个府中多了无名无分的你和你的儿子,就再也不是一切如旧了。““你爹说过,我是二娘!“
“你,不得无礼!“她指着卖酒小哥,“既然这个家里没有长辈,我就教教你该怎么尊重长辈。“
“来人啊,给我砸了这里,拜什么堂,成什么亲,你以为你成家了,就可以继承这个家了么?“外面闯进一批人,对着卖酒小哥。
卖酒小哥深深的叹了口气,“你果然怕我成家。“二娘微微的抖了抖声音,“胡言乱语!“
“是名门闺秀,怎么会拦着你,你偷偷摸摸取回来的,能是什么货色?!“她指着轿子愤怒道。“自然是世上最美的名门闺秀。“卖酒小哥轻言。
“最美的名门闺秀,别以为我不知轿子里的这个人是从哪里来的,安乐楼,你竟敢娶不干不净的女子入门!”
“原来二娘,真的派人跟踪我,若非有不安之心,为何将我处处空在你的目光下。”
“跟踪你又如何,家里的银子,总不能让你乱花在无用之地。”
“我们家的银子,就不劳您费心,我花的都是自己赚的,敢问二娘,进门来,可挣过一个铜钱?”
二娘咬牙切齿道,“我可是为老爷生了儿子的。
淑苑听的着急,直接冲了出来,周围人惊讶的看着这位新娘,家丁拿着的棍子都往地下掉了几根。
只见她盛装艳服,丰肩软体,鬟低鬓箪,眼润息微,真是荷粉露垂,杏花烟润温柔的看着二娘,对二娘道,“鲁国有娼妇,别无长物,唯一身人肉耳。今卖此人,此人不要。明卖彼人,彼人亦不要。卖来卖去,人老珠黄,却依旧处子之身,未尝个中滋味。于是倚门旷怨,每见美貌少妇过街,便恶言秽语相加,以泄心头积怨。此谓娼妇处子之怨毒也。“
“哇,这位夫人,真是不错,生孩子都可以变成白花花的银子,真乃天才!”
“你说什么?“二娘喊着,她不懂淑苑说的话的意思,但看众人眼色,也知道,是在骂她。
淑苑摇摇头,不知卖酒小哥的父亲是怎样看上的这位二娘,果然人年纪大了,都有糊涂的时候。
“就是字面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