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新视力眼镜店里出来,郭勿语大叔感觉果然不同,看远处格外清楚,甚至天都变得好蓝好蓝。
他的手下一直在他身边小心扶着他,当他环顾四周时,这里真是美如梦境一般的林荫之路啊,从没有看这样清楚啊。
但是走路时却有些不适,头有些晕,不过那个年轻人说过,刚开始时都这样,适应一下就好。
刚才新视力眼镜店里的年轻人还说:“大叔,你两眼刚好都是3oo度的近视,我等这里正好有存货,所以不用现磨了。”
郭勿语大叔当时还正在迷糊呢。
刚才他被好一顿摆弄,自己就像是个木头人一样听他安排,反复指着几个图形,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等他指对了后,再戴上一副眼镜,果然就看得清楚。
他还能看清楚那几个年轻人热情洋溢的脸,当然,他们头上的髻让他看了更喜欢。
郭勿语大叔现在是光头,这没有办法,杭州城里的男人们差不多都是这样,剪掉了那个让人恶心的金钱鼠尾辫后,只能是这样了,要等全长出来,差不多要好几年了。
目前杭州城的各种男式帽子好卖,或者说,整个浙江的帽子都好卖,有好事者用台湾的玉米杆皮编成草帽,运往浙江,因此获利不少。
郭勿语大叔在手下的搀扶下,慢慢走了几步,感觉适应了,他推一推鼻梁上的眼镜,视野果然开阔无比了。
两个车夫依然等在那里,他们脸上现出憨厚的笑容,这个看得很真切,这是两个想买三轮车的车夫,很好,大家都有自己的盼头。
然后他们去了据说是最热闹的地方,家乐福市。
到了那里后,他眼见着一座高楼,差不多有十丈高了,顶着家乐福三个铜色大字,那上面还挂着无数条幅,竟然都是一拖到地,上面全写着店庆七天,全场八折!
那不同颜色的条幅在风中抖动,煞是好看。
在高楼的前面,是一个若大的广场,石板地面。广场中分布着几株大榕树,似乎能给这广场带来无限的阴凉。
两个车夫把车子放下说:“两位客官,这里是步行广场,就是技术员大人坐车,都要停在这里,自己走过去,见谅则个。”
郭勿语大叔当然知道汉唐集团的规定多,他毫不在意地说:“无妨,他们自己都遵守,我等算个什么?”
他们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到很多人坐在那木长椅上,石凳石桌上吃着食物,或是欢乐的聊着什么,他猛然想起,今天是那些年轻人说过的星期天啊!
郭勿语大叔还看见,时常有穿着桔红色衣服的人推拉着一辆四轮车,里面装着各色垃圾,他们游走在那些木长椅和石凳石桌中,收集废弃物。
那些吃食物的人也不乱丢,都等着四轮车来时丢。
郭勿语大叔看到了有巡警在广场上走来走去,他们手中的藤条还是一颠一颠的。
离他们远些为好,他带着手下赶紧进了家乐福的大门,好大的四开大门。
刚要进去时,迎面又看到了所谓的定远侯,他正意气风地走出来,脚步声是咔咔做响。
只见他边走边伸着一根远比自己粗大的手指说:“这次扫货,真是爽气,以后过个一个月两个月的提醒我!”
他的手下轰然应和。
郭勿语大叔赶紧让出路来,那一行人经过他时,还飘来一句说:“回去记得告诉我,把福州的柳树啊榕树啊都给我伐了,改成各色果树,我就不信了,连种树也比不过他们?”
郭勿语大叔确定了,这人定是郑家的定远侯郑联啊!
以后定要想办法认识一下。
他和手下进了家乐福后,看到了众多玻璃柜子,里面摆放的全是各色物件,他小心地趴在那柜子上看,生怕压碎了,里面原来是各种吃食,他毫无兴趣地看了一遍,感觉没有啥,除了人多,孩子们多。
二楼,他看到了各种布料还有鞋子,还有挂着的各种衣服,甚至还有十几个裁缝排成一趟,他们几乎都在忙着给人量体。
他路过那些挂着的成衣时,看了看,全是怪里怪气的样子,料子不好,但是好像很节省,这是给穷人穿的。
看着看着,他感觉自己的直裰有些肥大了,但是在人群中,他看到有人的穿着似乎也与自己同样,便安下心来。
但是他对那鞋子感兴趣了!
他小心地拿起柜台上摆着的亮亮的皮鞋,弯了弯,感觉不是想象中的硬。
柜台里一个女子过来了,说:“您要试一试吗?”
郭勿语大叔点点头,这女子是福建口音。
那女子招招手,从他们的后面过来一个年轻男子,说:“来,我给你试鞋。”
他看了一眼郭勿语大叔的脚说:“童姐,拿一双四零的鞋。”
结果一试,正合适,走了走,果然合脚,与以往的感觉真是不同。好吧,买下了。
郭勿语指着那鞋说:“我要十双!”
那女子摇摇头说:“各种型号都只剩下一双了,这一批出产的小鲸鱼皮鞋——被定远侯扫货了。怕是要再等十天半月了——”
郭勿语说:“那此物在哪里出产?”
“赤嵌皮鞋厂。”——
当初,永胜伯郑彩得知女儿留在汉唐集团那里,“不想”回来的时候,一时大为恐惧,误以为是汉唐集团在其中做的手脚,当三弟郑斌亲自来信解释时,方才将信将疑,有什么特训班能这样吸引自己女儿郑秀文的?!
后来又听说郑秀文依然可以在台湾自由行走,休息天时,还是常常去找王家之女王祖贤聊天,在三叔家里吃住,这算是才放下心来。
当时,他给二弟的命令是,一定要把郑家子女都给我带回来!
定远侯郑联那时是趁机连窜带跳地离开大哥这里,真是让大哥关了太多时日了,他就不明白,一天在书房里,听着所谓的国剧,看着报纸、卷宗,又看地图的,能看出个什么来??
定远侯郑联当然不是不爱自己的儿子。
上次听说自己的儿子和三弟的儿子哥两个在学校里玩火柴,成绩又不好,还打架,差一点给开除了!
幸亏三弟代表自己千求万求,才给哥两个降了一级,以观后效的处罚,下一次严重违纪,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这都要开除哥两个了,还能扣押?嘿嘿,大哥是关心则乱了,这次正好趁机再去玩玩,顺便踢儿子两脚,竟然在学校里玩火柴,太丢人了,玩火机才是我儿子嘛!
定远侯郑联其实一点点也没有担心,所以,一切都只是应付大哥。
他到了台湾后,先找到了三弟,这小子此时忙坏了。
三爷郑斌说:“大哥这可是多余了,现在什么事情也没有,若是有事,也不会轮到孩子身上!”
提到大哥的多心,定远侯郑联却笑笑没有搭话,关心地说:“你在忙甚,黑瘦成这样?”
三爷郑斌骄傲地说:“二哥,不算汉唐集团,我郑家锅炉厂是全台湾第一个生产出来锅驼机的厂家,潘家的还要下个月才行,而且其中道理弄得清楚明白,连汉唐集团的技术员都认为我等创造了奇迹!”
“三弟,你真是厉害!”定远侯郑联嘴里夸奖着,心里却想着金牌猪手。
“那个杨友行秘书长都亲自来采访我了,竟然还问我懂不懂大气压力、热效比是什么,一副以为是我单纯仿造的样子,我说了几句要点后,他当时就认可了我等的能力,明后天吧,能上报,想那时,大哥见了会有多高兴——”
“当然,大哥见了后会高兴,三弟差不多把汉唐集团的手艺都学到了!”
“哪里!”说到这里三爷郑斌脸上黯淡了许多,说,“他们听说我等能加工出来了,他们的那家厂子马上不再生产了,他们说锅炉和蒸汽动力机整合在一起是无奈之举,输出功率还是太低的,若是想过一百二十马力,性价比就低了。”
“哦,哦,还要学习。”
定远侯郑联听不得这些术语,他想着家乐福应该有新货了吧?
三爷郑斌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和他多聊了,只是说,要不直接去学校把孩子接回去,省得大哥乱操心,两个小子不必了,听说现在刚刚能赶上功课,他们的成绩连郑秀文的一半都比不了,真是气人。
定远侯郑联便直接去了赤嵌学校。
这才几年啊,真没有想到这里变得这样大!
原先听说这里不过是两幢大房,现在已经是四层高楼林立了!
定远侯郑联透过那长长的铁栏杆,看到那里面的操场上全是青草坪,此时正是冬季,半枯半绿的很斑驳。
在家长接待室里,定远侯郑联看见了自己的儿子郑正,和三弟的儿子郑奇,还有关键人物郑秀文。
儿子们长高了,壮实了,有了几丝斯文之气,但是还是极为怕自己,赶紧在他的目光下低下头。
郑秀文真的出落成人了,十四五岁的样子,稳重,秀丽,似乎不是以前那个喜欢捉弄人的小女孩子。
他在孩子们的身上感觉不到他们有一点的委屈之意,甚至感觉他们不欢迎自己来。
姜雪老师招待了这位家长,现在可以兼职的技术员越来越多,而且类似郑秀文这样的学生也帮助了不少,因此,学校可以维持在一个较大的规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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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由原先的“我们的1649”改成“我们的1654”,因为原先的书名有敏感词。
我想两百多万字了,起什么名字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