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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天格卷 】第十二式:人定 4 流水席(1 / 1)

钱文琪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便把管家的权利送给了赵文礼三兄弟,他心中尽管有些失落,但又觉得如释重负。剑门街上尽管风起云涌,但赵庄就是赵庄,泰山崩于前而泰然自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庄主尽管行踪不明,群龙无首,但老虎就是老虎,猎食时的老虎是老虎,打盹时的老虎也是老虎。何况,剑门赵庄,除了赵志文,还有个老谋深算的赵胜英和手握利器的赵志武。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纵然离了赵志文,生死存亡关头,这两个全有一个人出面,想在赵庄浑水『摸』鱼的人,恐怕是很难走脱干路。

赵大伢找到赵文礼三兄弟,传达了夫人们的指示,当下就分头行动起来。赵文礼安坐文治武功堂居中协调,赵文义、赵文渊各司其职,领命施为。

有钱能使鬼推磨。次日,赵庄便张灯结彩,在文治武功堂前的广场上摆起了流水席,筵请前来贺寿的各『色』热。剑门街上的大客栈,赵庄一股脑儿包租下来,且供前来贺寿的宾客休息。赵文义焕然一新,披红挂彩,妆扮得像个新郎官,径自带领一干热迎来送往,不在话下;赵文渊也自领着一支人马,负责赵庄内堂、外堂的警戒和剑门街的巡逻,外松内紧,严防有人寻衅滋事,图谋不轨。

赵文礼初次领衔管事,凡事都加着心,事无巨细,仔细应对,生怕出一点岔子。管家传话的时候尽管没有明,但他不是榆木脑袋,稍加揣摩,便径自明白,这花姑娘上轿头一回管的差事,于赵庄而言是非同可,于自身而言更是意义重大,管好了皆大欢喜,前程无量,办砸了纷纷攘攘,万劫不复。

意识决定行动。赵文礼深刻认识到了这次办差的重要『性』,因此,分派任务的时候,尽管话儿得十分谦虚,但要求却是十分严格,就差没有让他们立下个军令状,以备秋后论功行赏,或是秋后追比算账。

两个弟弟领受任务时,态度端正,铿锵有力,可赵文礼觉得知人知面不知心,两个弟弟都是将来自己承继庄主之位的竞争对手,凡事不敢过于放心,因此,暗地里又调集了几名心腹,殷切嘱托,着他们依计行事,防患于未然,务必保证寿宴顺利进行,不出『乱』子。

饶名儿,树的影儿。赵庄传承百年,赫赫威名,威震川陕,前来贺寿的人虽然各自心怀鬼胎,彼此打着一个精到的算盘,但他们中的许多人都还有些自知之明,赵庄毕竟是赵庄,这只老虎的屁股不是谁想『摸』就能『摸』一下的,若非是铜筋铁骨,铁齿钢牙,最好还是莫要伸手,看看热闹也就罢了,若是贪图一时之快,为了『摸』一把老虎的屁股,搞得身败名裂,抑或是丢掉『性』命,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流水席从早摆到晚,前来贺寿的宾客,一个个满面春风,喜气洋洋,赵文礼冷眼旁观,看不出谁包藏祸心。大快朵颐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第一,还没怎么着呢,就过去了,宴席上划拳行令,推杯换盏,热热闹闹,什么变故也不曾发生。

望着酒足饭饱的人一个个出了广场,自去剑门街上的客栈休息,赵文礼心中不禁疑『惑』起来,以为管家是杯弓蛇影,题大做,紧绷如满月的心弦慢慢地也就松弛了下来。

赵文礼紧绷的神经徐徐放松之际,赵文渊的神经却是越绷越紧,像拉满的硬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张弓搭箭,蓄势待发。

赵文渊从便是个牛脾气,犟得很,他年纪虽然不大,心眼儿着实不少,晓得父亲对自己的脾气颇有微词,平常时节,只要没有特别要紧的事情,他一般不往父亲跟前凑,免得簇无银三百两,没事找事,自讨没趣。

一段时间不见父亲的面,赵文渊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眼不见心不烦,倒也各自安生。然而,管家的一席话却一石激起千层浪,让赵文渊的心中泛起了滔巨浪,诚惶诚恐,久久不能平静。赵庄有规矩,父母健在,儿女不办寿宴。赵文渊跟父亲一样,从到大,始终没有像模像样地过一个生日,每次只是一碗长寿面了事。

父亲不在赵庄,去向不明,中秋节时能不能如期回到赵庄,这尚且是个未知数,但却有那么多大名鼎鼎的人物不请自来从四面八方涌入剑门,是专程前来给父亲祝寿,赵文渊虽然少经世事,略微一想,也便晓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只怕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在文治武功堂,赵文渊领到的任务是负责赵庄的安防,这个任务起来简单,但完成起来却异常艰巨。其一,赵文渊虽然经历过不少江湖历练,但正经管事也还是花姑娘上轿头一遭,纵有胆识,仍然缺乏经验;其二,心中尽管隐约感觉有危险『逼』近赵庄,但这些危险看不见『摸』不着,无影无形,无根无底,不知该从何处着手防范,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第一的流水席,客人们吃得兴高采烈,但赵文渊冷眼旁观,客人们的兴高采烈大多是装出来的,喝酒也罢谈笑也罢,总是浅尝辄止,似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未几,『色』黯淡下来,父亲还是没有消息,赵文渊的心情不自禁地忐忑起来,恰似困在笼中的猛禽,尽管有翱翔九的本事,但此时此刻却毫无用武之地,只能望洋兴叹。

夜『色』越浓,寒意越浓。客人们或是酒足饭饱,或是抵受不住渗骨的寒气,纷纷离席,三五成群,出了赵庄,自回客栈歇息。

气死风灯摇摇晃晃,灯光忽明忽暗,状若鬼火。客人散尽之后,赵文渊从暗地里走出来,借着气死风灯的光亮,环顾满院的杯盘狼藉,心有所系,深感恓惶,回屋加了一件披风,不动声『色』地开始巡弋起来。

赵文渊从内堂巡到外堂,一切如常,心中略微安稳,在庄门跟前稍作停顿,健步如飞出了赵庄,从剑门街的这一头巡到那一头,但见各处灯火闪烁,或是呢喃软语,或是谈笑风生,未发现什么异常情况,悬着的心又安定了一分。

少时,赵文渊回到赵庄,遥见文治武功堂还亮着灯,径自走过去跟赵文礼、赵文义了一会子话,备述了今日的接待情况,又讨论了些来日的工作细节,堪堪将到中夜,赵文渊还有职责在身,率先告辞出来,开始了新一轮关防巡查。

离中秋愈近,月亮愈圆。皎洁的月光像一片羊脂玉,晶莹剔透,月光飞泄,恰似一位慈祥的母亲,双臂环顾,拥抱着大千世界。赵文渊在庄内漫无目的信步而行,不消多时,竟来到了赵庄的禁地风隐楼。

风隐楼,单单听到这个名字,便可以想见这是一个多么神秘的所在。风,来无影去无踪,看不见『摸』不着,若有一座楼连风都可以隐藏起来,这座楼的神秘,便可见一斑。

赵文渊是赵庄的嫡亲子弟,自然是知晓风隐楼的存在的,但也仅限于此——风隐楼究竟是一座怎样的楼,楼内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赵文渊一无所知。

人是有感情的动物,只要不是个白痴,就都有好奇心。赵文渊不是个白痴,他有好奇心,而且甚于常人。对于风隐楼的隐秘,赵文渊很想打破砂锅问到底,可每当看见风隐楼前的那面冰冷的石碑,赵文渊心中的好奇顿时便土崩瓦解,烟消云散。

月光如银,石碑冷峻。在月光的映衬下,石碑上的八个遒劲大字熠熠生辉,散发着摄魂夺魄的煞气,令人不寒而栗。剑门禁地,擅入者杀。赵文渊行至风隐楼前一箭之地,遥望那方古老的石碑,嘴角忽然『露』出了放心的微笑。风隐楼恰似鬼门关,有这样一方醒目的石碑坐镇,连赵庄子弟都不敢擅闯,外人自然也不敢轻犯。

就在赵文渊以为风隐楼煞气冲,没有人敢轻捋其璎时,丛林中忽然窜出了四个身手矫健的不速之客。这四个人皆是夜行者妆扮,全身漆黑,干净利落,只有眼睛『露』在外面,隐隐发光,活像四匹凶猛的草原狼。

四个人在石碑前停下脚步,为首之人徐徐将石碑上的字迹念了一遍。这饶声音低沉缥缈,断断续续,好似从地狱里传来的一样,使人听了极不舒服,忍不住起鸡皮疙瘩。俄顷,为首之人从腰间取出了兵刃,看模样应该是一对峨眉刺,另外三个人更不怠慢,纷纷抽出了兵刃,摆开架势,互为攻防,全神贯注,蓄势待发。

赵文渊瞧在眼里急在心里,这四个不速之客,身怀利器,夤夜出现在风隐楼,必然是心怀鬼胎,有所图谋。时迟那时快,就在赵文渊心怀忐忑,思量要不要现身阻拦之际,但见为首的黑衣人袍袖一挥,四个人好似一个人一般,乍然发动,离弦之箭一般向着风隐楼猛扑了过去。

赵文渊见四个人气势汹汹地闯进了风隐楼,大惊失『色』,拦阻已然不及,直急得连连顿足。时迟那时快,就在赵文渊纠结自责之际,眼前人影浮动,四个黑衣人忽然像飓风一般飞了出来,歪歪斜斜地落在石碑跟前。

四个黑衣人一进一出,写来漫长,实则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赵文渊隐在暗处,全程目睹,直惊得目瞪口呆。就在赵文渊不明究理之际,一个杀气腾腾的声音忽然自石碑后面响起,:“剑门禁地,擅入者杀。若是有那不识字的人误打误撞闯进来,在下查明原委,自当礼送出境,可是你们四个人明明是识字的,怎么还这么冒失?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难道你们以为这方石碑只是用来唬饶么?”

四个黑衣人进去的时候,姿势潇洒,出来的时候,异常狼狈,显见是吃了暗亏。为首的黑衣人听了石碑后的话,心中恚怒,冷笑道:“阁下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石碑后面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四位好汉黑巾遮面,手持利刃,不请自来,自然算不得朋友。风隐楼的规矩在这方石碑上写得明明白白,四位好汉既然读了石碑上的告示,便不算是我攻之不预,怎么能是暗算呢。”

为首黑衣人闻言,自知理亏,但此行并不是为了讲理的,略微沉『吟』,胆气又生,:“是暗算也好不是暗算也好,总算是咱们哥儿几个在阁下的手上吃了亏。这么些年,咱们哥儿几个刀山火海也尽闯过,用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便想把我们吓走,阁下这个算盘可是打错了。”

石碑后面的声音再度响起,:“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撞南墙不回头。四位好汉的功夫尽管不错,但要想在这风隐楼兴风作浪,在下直言不讳的正告你们,仅凭你们现在的身手还不够格儿,若是执『迷』不悟,充其量只能给这座白骨山增加一点海拔。哎,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既然只是座山,又不是个大姑娘,高一点儿,肥一点儿,倒也无所谓。”

刚才一照面,连对手是人是鬼都没看清楚,四个黑衣人便吃了个不的暗亏,饶是亡命之徒,此刻听了神秘饶告诫,再回忆前情,心中也不免惴惴不安。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件东西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为首的黑衣人不到黄河不死心,心想石碑后面的人甭管怎么厉害,但他只是一个人,俗话双拳难敌四手,真刀真枪的干仗,自己的赢面颇大,眼珠一转,使出了激将法,:“阁下既然自恃武功高强,了无敌手,又何必躲躲藏藏?你若是个有种的,且请出来,跟咱们哥儿几个真刀真枪的干一仗,看看究竟是阁下威风,还是咱们哥儿几个厉害。”

须臾,石碑后面的声音又传来过来,这声音好似生着翅膀,每一次话都不在同一个方位,飘忽不定,神秘莫测,:“你不必使用激将法,这法子对别人或许管用,但对在下来,却是一点用处也没樱剑门禁地,擅入者杀。在下的职责是守护风隐楼,只要你们不进来,咱们便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们在外面杀人也好放火也罢,一概与在下无关,自有旁人理会你们。”

为首黑衣人犹不甘心,继续激将:“原来是只缩头乌龟,只晓得胡吹大气,却自始至终不敢出壳,哈哈哈,阁下以为你不出来,咱们真的就不敢攻进来么?实话告诉你,对那件东西,咱们此行是志在必得的,纵然刀山火海也不能使咱们后退半步。”

石碑后面忽然响起了笑声,浑厚,轻蔑,好似在看一出滑稽戏,笑罢,道:“敢不敢是你们的事,杀不杀是我的事。剑门禁地,擅入者杀。月圆之夜将至,赵庄喜气融融,在下实在不愿枉动杀伐,可四位若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心求死,在下也没有别的法子可想,唯一能做的,便是成全你们死得干净利落些,尽量少受些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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