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东阿西看着几人轻蔑的嘲笑,生气地嘟着嘴,心中忖道:“一会要你们好看,见你们瞧不起人。”
霍龙两兄弟也是彪形大汉,走起路来震得地面咚咚直响。他边走边道:“巴衣帖木儿,你们当真无人了吗,竟让这两个小孩子出来受罪。好可怜的孩子哟,你们就没有爹妈疼吗?”他说到后来阴阳怪气的。
“我们之所以可怜,全怪你爷爷死早了点啊。”阿东占他便宜道。
“我爷爷死早了关你屁事?”霍龙没好气地道。
“与他吵什么吵。”霍虎出言喝斥着他对巴衣帖木儿道,“我们只有三人,你们为什么要出四个?”
“他们没人了呗,所以拿两个小孩子凑数。”伯颜帖木儿显得大度地道,“两个还没断奶的家伙算一个,这事我看可以。”他站下望着对面几人道,“你们谁先出马?”
“我们来!”阿东阿西稚气未脱,说着雄赳赳气昂昂走上前去。
“不行不行。”巴衣帖木儿听了赶忙阻止,“你们只是来凑数的,不能真来,第一阵让我上。”
“我们上!”阿东阿西仰着头争道。
“我上!”巴衣帖木儿怕二人上去败阵挫了锐气。
“我们上。”二人坚持要打头阵。
“我是主将,你们得听我的!”巴衣帖木儿生气地道。
“你们得听主将的。”阿东阿西二人还想争执,黄山松开口了,二人只得作罢。
巴衣帖木儿驱马上前道:“你们谁来与我一战?”
“我霍虎来会会你!”霍虎叫着催马而出,挥刀叫道,“咱们谁的刀落地或者谁的身子先倒地就算输,受了伤自然就不用说了。”
“好!”巴衣帖木儿说着挥刀劈了过去。
霍虎举刀而迎。
俩人一手牵缰,一手挥刀,来来往往地砍杀。每一刀每一式都是实打实的硬拼硬碰,“哐哐”刀响之中,时不时就会飞溅起一团火花,惊得二人坐下马匹咴咴直叫。
二人都希望于三招两式之间就将对方打败,一来为自己争光添彩,而来为自己以后加官进爵增长筹码。
霍虎虽然只是副将,但是刀法精湛,臂力过人,各方面实力丝毫不逊于巴衣帖木儿。
巴衣帖木儿身为主将,是一军之表率,自然不甘示弱。冲杀勇猛,斩劈狂绝,吼声震天,在气势上居于领先地位。
他所有力量聚于刀身之上,一心想让对方吃不了也兜不走。
双马相错,他那贯以全力的弯刀向霍虎腰际斩去,刀未至,劲风已然触体,掀得霍虎衣袍下摆上下翻飞。
霍虎大吼一声,魁梧身躯陡然离开马背腾升而起。
巴衣帖木儿的弯刀一扫成空,见霍虎已落足于地上,于是左掌一拍马鞍,身子已飞升而起,落下时弯刀下划,斩向霍虎撩过来的兵器。
“当——!”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响起之时,霍虎被居高临下的巴衣帖木儿逼得退了三四步。
巴衣帖木儿落地之时,霍虎又扑了上来,挥刀当头砍下。他因刚刚落地,举刀上架时也因后力不继而后腿了两步。
霍虎趁此机会疯狂进攻,将刀接二连三砍砸过去。
巴衣帖木儿离自己的战马不远,霍霍几刀封住霍虎的进攻后身形腾空而起向战马落去,欲回到马上居高临下对霍虎展开攻势。
霍虎已知他的心思,见他身在半空,立刻起脚将一块石头踢起飞去打在马后腿上。
巴衣帖木儿落在鞍上的一霎那,战马因突然受袭向前狂窜,立刻将他掀得向后仰倒栽下马来,他本能一个筋斗翻身站稳,谁知左脚又踩在一团圆石上。圆石滚动之时,他已跌倒在地。
“好!好!好……”众瓦剌人一看,立刻高声欢呼起来。
巴衣帖木儿爬起身子,恼怒地挥刀斩向圆石,将它一分为二。
伯颜帖木儿见己方胜了一局,欢喜地高声宣布:“第一局瓦剌部落胜出!”
瓦剌人呼声更加欢腾,鞑靼人则萎靡不振——第一局就输了,那两个小孩子也必输无疑,如此己方铁定要丢了马匹。
霍龙在欢呼声中走出场,举刀向俊秀的黄山松一扬下巴道:“出来咱们一决雌雄!”
“我们来!”阿东阿西不待主人回答,已经双双催马而出。
“两个小屁孩,滚回去。”霍龙象受到了羞辱一样,冲兄弟二人怒斥,“就算鞑靼部没人,我也不会欺负小孩子。”
“我们两个打你一个,你是不是嫌我们占了你便宜?”阿东伶牙俐齿地道。
“笑话,你这种小屁孩,就算来十个我也没有那种想法。”霍龙睥睨着二人道,“我是不屑与小孩作战。”
“你不是不愿,而是怕了我们。”阿西使起了激将法。
“在你两个小屁孩面前,我胜之不武!”霍龙说出了原因。
“你要与我家少爷比试,你是胜不了他的。”阿东道,“互胜一局之后,我们还是要出马,晚出不如早出。”
“你不出战,难道要你们的主将来迎战我们?”阿西把话说得更绝。
霍龙看了看伯颜帖木儿,知道他因身份更不会这样做,看来只有自己迎战两个小屁孩了。忖着道:“你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一会可不要喊爹叫妈的。”
“你没有那个本事的。”阿东见他终于应战,说着催马挥刀攻了过去,阿西紧随其后而出。
鞑靼人看见两个小孩挑战一个勇猛的沙场老将,俱都伸长了脖子。
秋失月也为两个孩子担心,她催马走到阵前,准备随时暗中相助。
黄山松作为他们的主人,则没有众人那么紧张,他只静静地看着,嘴角的笑容永不消逝。
“你们既然不知好歹非要与我一战,那就不要怪我以大欺小。”霍龙见阿东攻来,出手时声明道
“只要你不怪我们以多欺少就行。”阿东闪让他的弯刀时老气横秋地道。
“小屁孩,嘴巴比功夫还厉害。”霍龙一扫成空,又将刀划向后面挥刀而来的阿西。
阿西身子小巧,手中剑虚晃一下,双脚离镫时,身子马上滑向马背的另一则躲闪。
霍龙见此将刀收回又劈向转攻而来的阿东。
阿西滑向马背的另一则时,手抓住马尾身子荡起,一双小脚向霍龙背心踹去。
霍龙听得声响情知有异,可是回刀已经来不及,只得坚挺腰身以迎。
阿西出其不意的一击竟然得手,可惜的是力量薄弱,双脚踹在上面就跟踹在墙上差不多,虽然踹了个结结实实,却无半点功效。他身子落下时脚一点地,身子飞窜而起,手松开了马尾时,已经安安稳稳地坐在了马鞍之上。
两边的人见他身手如此不凡,俱都情不自禁地喝了一声“好!”
众鞑靼人见他旗开得手,虽没有将对手打败,但还是挫了下对方的锐气,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不少。
霍龙弯刀迎向阿东时,他却在马背上飞升而起。脚底板下,霍龙的刀几乎是擦着他的鞋底划过去。
阿东身在空中时,憋在口腔中的口水立刻从唇缝中喷射而出,一股水箭奔霍龙右眼射去。
霍龙一刀扫空正要变招换式,不防他有此一着,让水箭射了个正着。
水箭射中他右眼的那一刻,他心想这只眼睛完了,疼痛之时,一股水流顺脸而下,他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站在近处的围观之人看得真切,俱都被他这滑稽的一招惹得大笑起来。
“他妈的臭小子找死!”霍龙吃了个不大不小的亏,心中甚是懊恼,大骂之时拨转马头,弯刀卯足了劲向落地而立的阿东当头劈下。
阿东马上右闪,他的刀劈了个空,慌忙收势横向向后而划,因为阿西已经攻了过来。
“当——”
他反扫的刀身与阿西的长剑碰了个正着。
阿西抵抗不了他那股牛力,身子跌向地上,他顺势侧翻,稳稳当当地落于地上。
霍龙战马驰出老远,回转时催马向站立在地上的阿东猛冲而去,刀高高举起,随时应变劈下去。
阿东见马奔来,竟然不躲不闪。及马将到时,身子才电闪离开,手中剑却猛地掷出砍向他坐骑的脚杆。
长剑旋飞而出,将他坐骑的前腿从膝盖处断开。
马匹痛苦地咴咴叫着一下子栽倒在地上,将上面的霍龙掀得翻了下去,由于事起仓促,就算他经验老道也不能长身而立,一下子横卧在了地上。
“我们胜了一局,扯平了!”众鞑靼人见此立刻欢呼雀跃,高兴的叫喊声响彻云霄。
“两个小鬼好机灵。”秋失月也赞叫一声。
肖香香一直都暗自瞧着黄山松,场中的打斗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听得众人拍手叫好,回过神也赶忙附和叫好。
跌在地上的霍龙爬起身,涨红着脸低头走回本阵中去。
伯颜帖木儿催马向前,对保持着微笑的黄山松道:“该咱们了。”
“最后一场了,至关重要啊。”黄山松双脚一夹马腹走上前去,“不知我能不能胜任啊。”
伯颜帖木儿万万想不到霍龙会败在两个小孩子手里,让人家扳回一局打成了平手。最后的一局决定胜负,他暗忖必须全神贯注对敌,不然自己等人就只得步行回去了。
“接招!”他催马疾驰过去,挥刀就砍。
黄山松并不慌张,长剑轻描淡写地迎了过去。
肖香香望着他那临危不乱的大家风度,心中更是仰慕。
“当!”
刀剑相交,火花两边溅射,黄山松长剑立在原处不动分毫,坐下之骑也没有任何反应,好像对这种事已经司空见惯。
伯颜帖木儿坐骑电闪而去,拨转马头又电闪而来,手中刀高高举起,聚着全身之力向黄山松狠劈而下。
黄山松淡定地稳坐马背之上,手中剑也没有大幅度的动作,依然是轻轻提起,好像力不从心的样子,但是对方那狠猛无匹的刀砍在上面却毫无功效,就是让它弹一下也办不到。
他奔突了两次,却没有半点功劳,第三次上双手持刀横向而扫,大弯刀闪着耀人光芒奔他腰际而去。
“发疯了!”黄山松这次长剑挥出以挡,将刀挡住的那一刻,他手中剑立刻外推。荡开大弯刀后,长剑划了一道弧反击在伯颜帖木儿刀身上。
脆响声中,伯颜帖木儿只觉虎口发麻,但是强打精神挥起又砍了过去。
黄山松长剑立出,一招“云起水荡”攻了过去。
伯颜帖木儿刀身被隔开之时,看到剑身向自己咽喉疾奔而来,只得歪斜身子而躲,可是那剑好似在生长一般如影随形,依然刺向喉部。他只得继续向侧面歪倒,如此一来失去重心,斜斜歪倒下去落在草地上。
一双凤目紧紧盯住打斗场的肖香香见了此情此景,立刻拍手叫起好来。
随后,鞑靼人欢声雷动,震得大地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