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文臣长期受到刘瑾及其爪牙打击,心生愤懑,今日是最好的机会,废掉了张彩就等于废掉了刘瑾一只胳膊。
“圣上,张普生大胆妄为,在祁山犯下滔天之罪,只怕还有共犯,或者说有人背后支持。”
大家都知道这话所指的谁。圣上可不想这么快处理张彩,毕竟他对张彩没有恶感。
“如果张彩也参与了,朕自然会按照大明律处置的。今日会议就开到这里,过几日是八国来使向大明求亲,届时个部门安排好,不要给大明丢脸。”
“回禀陛下,蒙古人来向大明求婚是假,刺探军情是真。”
圣上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问道:“王琼,北边的军情如何,你给朕说说,要说实情,朕不想听好话。”
“回禀圣上,蒙古人开始进入北疆防线最为空虚之地的河套地带。我们的军事进攻由于…”
圣上听了眉头一皱,道:“由于什么?”
“由于西北地区全是戈壁沙漠,水与粮食供给困难,战士还未作战便死伤甚众,因此那些瓦刺人(蒙古人)没办法消灭殆尽。”王琼说到这里声音便低了下来,不敢抬头仰视圣上。
正德帝面带怒容,微微颔首道:“当年成祖三入漠北,将瓦刺人打得七零八落,可惜现在你们这副熊样,能打仗吗?”
“微臣无能。”王琼拜服在地。
“微臣以为榆林地区修筑边墙,构建长城防御体系。沿榆林一带壕垣设置重镇,派驻重兵。只怕可以阻止瓦刺人南下了。”圣上目前没有怪罪张彩,张彩抓住这一难得的机会立马向圣上献计策。
圣上点点头道“这办法虽说不错,可朕还是觉得,任何坚固的城墙,都有被攻破的时候,要说修长城,首先要在每个士兵、军官心中修一堵同情铁壁来,只有你们每人心中有一个坚固地信念--这个信念便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有了它大明部队不仅可以打败瓦刺,还可消灭在沿海寻恤滋事的倭寇。打过琉球,甚至灭了倭寇国,这都皆有可能。”
“圣上英明。”殿下一片赞叹声。
“好了,这次八国使团说是向大明求亲,实则是来炫耀武力,届时你们兵部就得要想办法了。就算比武,你们也得找一个人来打败这些不可一世的瓦刺人,要知道当年土木堡之战还未雪耻,再说了朕还不想给楚圆公主送到漠北。”圣上说罢便扫视一眼大殿。
“微臣以为将楚圆嫁给巴图蒙克,其利大于弊,早在西汉时期,有王昭君远嫁匈奴,为的是汉朝北疆的安稳和平。唐朝就有文成公主远嫁吐蕃国王,当时听说唐太祖还打败了吐蕃国,嫁过去的目的就是为了边疆的稳定。如今巴图蒙克向圣上求情,这阵势天大的好事,圣上为何拒绝呢。”刘瑾不男不女的声音很是刺耳。
“不可,万万不可,蒙古人虎狼之心,当年的大宋就是为了主张求和而丧失主动权的。”
“陛下,堂堂大明帝国,为何害怕一个别太祖赶到天山以北的游牧民族。望陛下三思呀。”
“我也不想送楚圆到漠北受苦,可这八国使团来了,总得要招待他,况且朕已经答应了八国使团,比武、比文,胜者可以娶楚圆公主,除非你们有足够信心打败他们。”圣上停了片刻道:“据说那蒙古王子手下武功了得,已经在大明连错五大高手。”
这时候文怡轻轻地拉了一把蔡琰的袖子,示意他站出来回复圣上。
蔡琰自然明白,况且抵御瓦刺人本是他军人的天职,想到此他便霍地站出来,大义粲然地说道:“微臣愿意迎战瓦刺人。”
圣上微微一笑,对蔡琰表示赞许,他朗然道:“蔡琰在永州剿匪有功,这次如再立一功,朕定当赏你。”
“微臣领旨。”蔡琰说罢长揖行礼。
圣上扫视了文怡一眼,微笑道:“朱文怡,你是朕的学生,祁山在你的治理下,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朕甚感欣慰。你是有才之人,文章诗词俱佳,这次一则是八国使团向大明求亲,朕也知道,楚圆到了出格年龄,既然楚圆不愿意出国外嫁,那就在国内选上一位吧,可朕这次为楚圆海选夫婿一则考验对方的武术,二则考验他们的文化,朕就任命你为这次海选的文化考官吧。”
“微臣领旨。”
至此大会已经结束。
文怡本想去见见楚圆公主,但转头一想觉得甚是不妥,毕竟他与楚圆那一段恋情是见光死的。现在圣上正为楚圆择婿,自己如此唐突见她被外人知道了可不是耍的,反正比试到时候会见到她的,想到这里他便乘了一匹马车回到王睿聪家里。
王家对待这位救命恩人倒也好,珍珠见了他似乎有些拘谨,可能也是嫁期临近了吧。文怡也不会多想。
他心里担心的是兰香,这次圣上已经为骆攻略昭雪了,张家人一旦被朝廷缉拿势必将兰香抓进监狱,虽然圣上知道兰香有冤屈,由于兰香在张家,那些士兵会将兰香当做张家人一并抓起来的,想到这里他心中忐忑不安起来,因为当时在太和殿上,文怡没有想到这一层,否则他非接了这个案子不可。
晚餐吃得太早,三人饭后一起散步,在园子里赏花,文怡却显得心事重重,他在考虑是不是该派葛宏远去一趟张家,他有些顾忌,因为一旦被外界知道他,说他插手这间案子,与他在圣上面前表态不处理这件案子就背道而驰了,背地里肯定会有人说他说一套做一套,还会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目的。
大家正边走边闲谈,院外突响人声,有人朗声大笑着边走边说:“你们走得可真慢,等得我都快长毛了!”
王睿智大喜,跳起身来抓住来者,“志河。”
二人一见面又搂又抱的热情得不得了。
“朱兄好象有心心事重重的样子,王兄一定是招待不周了。”杨志河就接着落霞余晖细细打量了一番,转身瞪向王睿智道,“一定是你把行程安排得太急了!你忘了朱兄刚从南方来,不太适应吗?你以前不是很体贴的一个人吗?”
王睿聪微微一笑道:“朱兄,你现在知道我一向是怎么受他们两个欺负的了吗?”
“嗯,”朱文怡认真地点头,“我现在知道了。”
这时候一位丫鬟匆忙赶来告诉王睿聪说家里又来了一位客人,话未落音,一位汉子边走边喊:“朱文怡,在吗?”
“一位锦衣卫,他来干什么?”王睿聪不免有些戒备。
文怡不看则已,一看吃惊不少,居然是黄衫。
“黄衫,不是叫你明天再来吗?这么晚急着来干什么?”杨志河从旁问道。
他们二人原来相识的。
“我听说文怡在这里,我就恨不得跑过来了。”黄衫像一个孩子一样搓搓手,对文怡突然来了一个熊抱。
“这么久没有见到了你了,想死了。”
“你不会性取向有问题吧?两个大男人搂在一起?”王睿聪见了有些不悦。
“我们文怡兄心里还想着事情呢?”
“文怡兄心忧天下,一定是担心那些从湖南来京城的人,你放心,你祁山那些人的事情现在很稳定,皇上秘旨派了特使去祁山,没有调查结论前案子暂不开审,现在还没起什么风波,不用急着避嫌,这两天我也会去祁山。”
朱文怡听了大为欣喜,拿着黄衫的手道:“你去祁山?这下太好了。”
然后他把黄衫拉到一边道:“有一位叫兰香女子,我跟你提起过,她现在在张普生家里,这次圣上派锦衣卫去就是要缉拿张普生一家人,你去之后想办法把兰香还有张普生的女儿张竹沁弄出来,她们是无辜的,切记切记。”
黄衫见文怡说道郑重其事,想必这二人对他很重要,兰香他以前听文怡说过,可张普生的女儿张竹沁,文怡哥为什么要怜惜她,他有些不明白。
于是睁着大眼问道:“张家女儿?”
“对,她们两个都要好好保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