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难缠的人有两种人最为难缠,一是官员,二是商人。
官员擅于玩弄权术,推脱责任,精于此道的人,肯定做了不少亏心事,简直是让人咬牙切齿,多少人恨不得啃噬其骨,生吞其肉。
商人则擅于欺压百姓,狡猾多端,他的利器就是钱财,用钱财诱惑世人,拉下官员,一起升官发财,官商勾结,也是让人痛恨的人。
那,既是官员又是商贾的人,是什么样的人呢?真的会是一个善人吗?
赵靖对此是有疑虑的,他打量着一边站着的曾经是商贾,现今是官员的唐宝玉,他带着他的疑虑问道:“唐大人,你昨日来求见,今日又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啊?”
唐宝玉笑呵呵的躬身道:“太子殿下,下官本不该多次来打扰殿下,但下官实在有难言之隐,这才不得不来,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说着,他就要跪下请罪,赵靖忙一挥手让伺候的人扶着他拦下了他,然后瞥了一眼唐宝玉,垂下眼皮道:“唐大人无需如此,我并不怪罪,唐大人还是说说来这行宫求见的要事吧。”
“是,是。”唐宝玉诚惶诚恐的点头哈腰,顿了顿,才说:“多次前来求见殿下,也不为何,只为问一问殿下,家姐在宫里如何?”
突然听见唐宝玉问起唐静如,赵靖不由的挺起了身体,他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要是没记错,你家姐进宫也有二十多年了吧,怎么你们唐家也不曾去京城打听?真的是一点音讯都没有?”
对于这点,赵靖早就感到十分奇怪了,只是唐静如去投胎了,当时也没想起来问,如今才来询问唐宝玉。
唐宝玉自家知自家事情,闻言,只能苦笑,说道:“下官家里事情一言难尽,就不尽说了,未免污了殿下耳朵。”
“只是,只是家姐进宫后,确实杳无音讯了,不然,下官哪里敢三番俩次的来行宫打扰殿下?”
“嗯?”
赵靖疑惑了,暗自猜测,唐家难道也有什么恩怨不成?那是什么恩怨让唐家和唐静如不再往来联系?
但见唐宝玉的神情,是肯定不会说的了,赵靖也没有再追问,而是将此事放在心里,等下再让人去查就是了。
然后,他喝了口茶,这才在唐宝玉的期盼的眼神下,说道:“你家姐却是几年前在宫里去了,我不过是在她临终之时,受她所托,来扬州看看你们罢了。”
赵靖编了个谎话,其实也不算谎话,唐静如的确是七年前就难产而亡了,至于所谓的托付,却是他自己心里有愧,这才来扬州看看唐家之人罢了。
唐宝玉是不知道其中内情,他一听唐静如早已去了,顿时那眼睛就模糊了,又不敢在赵靖面前失态,忙又低头,用袖子擦了擦双眼,这才又请罪道:“下官失态了,殿下恕罪。”
看着唐宝玉动情失态,赵靖默然,心里那种亏欠再次翻涌出来了,他看的出来唐宝玉和唐静如的感情很好,不然,不可能有如此哭泣的神态,这种悲泣做不了假的。
而这种亏欠一旦冒了出来,赵靖的心肠就软了一分,他那想要透唐宝玉的话的心思就散了,开口安慰道:“唐大人,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
“是,多谢殿下安慰,也多谢殿下告知,下官告辞了。”
看着唐宝玉施了一礼,躬身就要离开,这时,赵靖突然叫住唐宝玉道:“唐大人。”
“嗯?”唐宝玉疑惑,道:“下官在,殿下还有何吩咐?”
赵靖垂下眼皮顿了顿,笑道:“吩咐倒是没有,就是问问如今唐大人身居何职啊?”
唐宝玉不知赵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但是仍然恭敬道:“下官以前是闲职,如今暂时管着扬州的官盐,官居六品。”
“管着官盐哪?”赵靖眼珠转了转,若有所思,这次没有再多说,挥手道:“你去吧。”
“是,下官告退。”
等唐宝玉离开,寝殿的赵靖沉默的思索了好半晌,然后,他又挥退了小高子和冯将军,以及左右伺候的人,只留下了老道士一人。
众人皆以为赵靖又要和老道士一起打坐学道了,也不敢打扰,都小心翼翼的退了出来,关上了殿门。
小高子和冯将军一出了寝殿,二人对视一眼,就偷摸地来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商量着事情。
冯将军猜测道:“小高子,你说这太子殿下问唐宝玉官职做什么?难道太子殿下想要提拔提拔这唐宝玉?”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也是应该的,毕竟唐宝玉是太子殿下的亲舅舅,提拔提拔也是应该的。”
可是小高子却是冷下了脸,轻哼道:“这本是应该的,但是太子殿下也别做的太过了,毕竟太子殿下是中宫嫡子,皇室玉碟上写着呢,按理来说,太子殿下与唐家没半点关系,可既然太子殿下念着如皇贵妃,这无可厚非,只是太过了难免会惹皇后娘娘不高兴。”
“哦?你这么说,难道皇后娘娘有什么指示了?”冯将军问道。
小高子摇了摇头道:“从扬州到京城,八百里加急也要三四天的路程呢,我们来扬州才三天,哪里来的什么指示?就算有指示也是三四天后了,我只是担心,怕太子殿下惹皇后娘娘不快,让天家失了和睦罢了。”
说完,小高子就走开了,留下若有所思的冯将军。
冯将军摸了摸两撇胡须,暗自思索道:“这查张知府,查唐家,太子殿下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要清洗一遍扬州?不行,我得再写信告诉皇上去。”
然后,冯将军也走开了。
其实,赵靖问唐宝玉的官职,还真不是存着什么提拔的心思,而是在透唐宝玉的话,如今话是透出来了,他却是更加有疑虑了。
寝殿里的赵靖紧皱着眉,他看着老道士说:“李大人是管盐的,而李大人前几天处斩,如今就换上了以前是闲职的唐宝玉,这是不是太巧合了?毕竟管理官盐,这么重要又肥的差事,多少人盯着,怎么会轮上唐宝玉呢?”
越想赵靖越觉得怀疑,心中越有疑虑,不断的呢喃自语。
老道士见状,笑道:“这事情看起来不简单吧,且再问问李巧儿吧。”
说罢,老道士就从袖子里拿出那个锦囊,拆开锦囊口袋,一阵白烟冒出,李巧儿就在烟雾中现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