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会尽快帮你办好的。您之后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千万别客气。”
穿着白衬衫的年轻小伙子,一脸殷勤地陪着顾寒慕从店内走出来,脸上的笑就没落下来过。
还是上次那个“白衬衫”。
顾寒慕这样痛快简单的客户,来十个他也不嫌多,省了他多少功夫和嘴皮子。
“嗯,抓点儿紧,弄妥当了就给我打电话。”顾寒慕点点头。
刚要离开的脚步又停住,扭头看他,“你知不知道附近哪家的早点不错些?”
“啊?哦哦,往前走第三家那个‘老白包子铺’就还不错。”
白衬衫微愣,不过马上反应过来,热情地给顾寒慕指了路。
“谢了,先走了。”顾寒慕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朝白衬衫推荐的早点铺走去。
昨天晚上临睡前,已夏迷迷糊糊地和他撒娇,说今天早上想喝豆浆,再加一根油条。
他早上先下来办了点事,顺便买她昨晚点的豆浆油条。
提着早点回到家的时候,屋子里还是寂静一片,看样子已夏应该是还没起。
顾寒慕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其实倒也不算晚,换做平时他也就由她去了。
不过今天他已经做了计划安排。
太晚出门的话,万一要办的事有些拖延,怕时间不够,所以这会儿就得叫醒她了。
拧开卧室的门把手,床上的女人睡得沉静,睡相一如既往地安稳乖巧。
她侧身躺着,脸冲着窗户的方向,只留给门口的人一个纤薄的背影。
顾寒慕绕过床尾走到她身侧,卧室里略昏暗的光线让她的面容隐匿其中,有些看不清。
顾寒慕走到窗边,拉开遮光性良好的丝绒窗帘,只留有一层薄薄的纱帘。
他动作轻柔缓慢,大概怕拉得太快窗帘在滑杆上的声音太过吵闹。
可本来不就是要把人叫醒吗?
小顾机长的行为有些矛盾又可爱。
他在已夏身边坐下,床上的人依旧睡着。
只是因为突然变亮的光线,有些条件反射地皱了皱眉,然后没什么意识得翻身转向了里侧。
顾寒慕看着她把自己的长发都睡得有些乱,温和的阳光从她身上亲扫而过。
可以隐隐看到脸上有层极其细幼的绒毛,添了几分稚气的孩童感。
顾寒慕的嘴角不自觉地翘起,他俯了俯身,看着像压在已夏身上,其实胳膊在床上撑住。
他挑起一簇已夏的长发,恶作剧地用发梢胡乱扫着睡梦中的人的眼皮和鼻尖:
“还不起床?你昨晚点的豆浆油条我都给你买回来了,再不起来就凉了。”
脸上痒痒的,抬手挥了挥,那感觉却又不依不饶得继续。
困顿和烦躁混作一团,把已夏迷迷糊糊地唤醒。
她有些暴躁地在床上哼了几声。
刚转醒还带着些哑的嗓音拖得长长的,带着又浓又软的的娇气和不高兴:
“我不想起床,你不要说话。”
其实已夏大多数时候是没什么起床气的。
作为一个乘务员,不管什么时间起床,睡觉都是常事,有什么资格有起床气这种奢侈的东西呢?
只是人的潜意识里可能都是有动物性的。
一个平时也许很成熟独立的人,在面对自己的母亲或者类似的,可以让自己无条件放松的关系时,还是会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依赖和任性。
已夏自己也没察觉,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和顾寒慕靠得这么近了。
“好,你不想起床,那我抱你起来好不好?我抱你去洗漱吃早餐。”
顾寒慕大概是对小姑娘毫无防备下,流露出来的依赖和亲近很是受用。
居然笑呵呵地应承了她,还好脾气地哄着她说要抱她去洗漱。
人脑子不清醒的时候,脸皮果然是厚于平时的。
所以已夏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伸了手让顾寒慕抱的。
只是当浑浑噩噩的已夏,被大腿下面大理石冰凉坚硬的触感,激得醒了三分的时候。
睁开眼,看着自己正半挂在顾寒慕身上。
顾寒慕站在自己两腿之间,双手从她腋下穿过。
用身体挡着,防止她掉下来,一边在她背后从容地挤着牙膏。
因为要被已夏借力靠着,所以两个人几乎是紧紧贴在一起。
顾寒慕身上清冽的气息,一股脑窜进已夏的鼻腔,让她一下清醒了不少。
有些局促,不好意思地从顾寒慕身上撤开了些,慌慌张张地从洗漱台上踮脚下来,转过身。
顾寒慕倒是显得心情很愉悦,他在已夏背后环着她,下巴懒懒抵在她肩头。
都能感觉到他的声音里带着些笑意:
“侍儿扶起娇无力,说的是你这样吗?可我昨晚还没折腾你。”
“我肚子饿了,你出去准备早餐吧。”已夏顾左右而言他地敷衍了顾寒慕两句,把人赶了出去。
这人分明是在调戏她?
深呼了口气,抬头看镜中的人,眼睛晶晶亮的,两腮沾染着红霞。
“我们今天是有什么安排吗?”已夏喝了一口杯子里的豆浆,看向顾寒慕。
“嗯,先去修你的车。然后陪我去买点东西。”顾寒慕正低头看他的飞行简报,随口答道。
吃完早餐,两个人换了衣服就出门了。
“我们要去哪里修车啊?”已夏站着自己的“米老鼠”旁边,有些心疼地摸了摸被刮花的耳朵。
那条一指多宽的划痕,一直蔓延到车门后侧。
“你这个时候知道修车不方便了?”顾寒慕斜她一眼,有些无语。
已夏这辆abarth500是纯进口车,国内并没有引进,所以没有专门的4s店可以去修理。
现在只能去菲亚特的4s店看看能不能修,毕竟abarth也算它旗下的品牌。
而且车其实没什么大毛病,只是要补点漆。
当初已夏要买这款车的时候,他就说过这车性价比极差。
abarth500在意大利本土,其实卖得并不贵。
可是由于国内没有引进,所以只能自己找渠道买进口车,价格贵了一倍不止。
而且车内空间还很小,顾寒慕觉得花同样的钱,完全有很多更好的选择。
关键是国内没有4s店,而这款车,又是出了名的容易有点小毛小病。
总之在他看来,是毫无可取之处。
可已夏就是喜欢得不行,觉得这车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地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坚持要买。
那会儿他和已夏还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按他的性格,他当然只是建议,不会过多干涉她的决定。
更何况那边还有一个樊希存,对已夏完全就是毫无原则地放纵。
知道已夏要买这车,不仅不劝阻,还帮她托朋友找关系,没过两个月真就给她运回来一辆。
想起那个已夏在新加坡的时候,亲亲热热挽着的男人,顾寒慕的眉间极淡地闪过些痕迹。
还有帮她处理了这次事故的“邻居”,对了,还有上次那个在公司拉横幅的家伙......
小顾机长一时觉得头有些疼,虽然他们之间谈不上约束对方,可他就是直觉不喜。
嗯,直觉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