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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灾星来了〔6〕(1 / 1)

三天以后,我娘的肉体化作一缕青烟,飞入九霄。

人生终究离不开的一件事,其实是一个吃字。既然吃字如此重要,我们一家人也不能等闲视之,在我娘那抔骨渣子还未冷却之时,一场大吃又开始了。宴席档次很高,设在海天大酒楼,几乎包下一层大厅,几十桌酒席,宾主推杯换盏,洋溢一片热烈欢腾的局面。

身在其中的我,也频频举杯,只是蘸了蘸嘴唇。

我没有心情喝酒,不仅仅是永远失去我娘的悲伤,还在于和我同桌的几个人。嘿嘿,毫无疑问!这几人当中有两个人用不着去猜,一个是美丽的情儿,一个是疯狂的安。另外两人则是老甘同志和大胖娘们。至于我们维修班那几头烂蒜,他们就是想躲也躲不开。

安的到来合乎常理。如果她不来,我师傅也得来,毕竟她家是我家重要一门亲属,必须派出一个代表出席。大胖娘们的突然现身,我并不意外,因为她没有参加我的婚礼,借此机会还给我从前随给她娘的那份葬礼钱。老甘同志的到来也非常正常,他是我车间百十多号职工的最高领导,又不用自己掏腰包,还能体现出对麾下工人的体贴,何乐而不为?

乐只是乐。

愁却是思。

倒是情儿来参加我娘的葬礼,叫我多少有一点思想。

想想从前,我没少帮情儿干些力气活儿,不管她家还是厂里,楼上楼下的来回跑,流了好几身的臭汗。哪知道,在我结婚大喜的日子,她却没有前来给自己贺场,尽管我亲口邀请了她。但未料到这回我没告知她,她却不请自来,忘记了前些日子我们曾大吵一回。

我多情的想,情儿能赏我这傻子一张脸,或许应验了那句老话:女人不会忘记进入自己身体的男人。虽然我不知道,这句话以后还管不管用,但在我们那时还管一点用的。实际我仅仅睡过情儿一次。不过一次就足够了,标志着我们跨过男女之间那座高高的大山。

我想的天花乱坠也没用,我思的天翻地覆也改变不了事实。

因为不管我咋思想,一桌剪不断理还乱的客人已经凑在了一起。

安挨着我坐。按理说,她本不该坐在这张桌。怪就怪我多瞅她一眼。她那对小耗子眼一瞄上我,连忙和她身边的我大嫂说再见,径直奔我走来,一屁股坐在我身旁的空椅上。

我低声问:“咋不坐那桌呢?”

安的声音却很大:“坐这儿可以喝酒呀。”

我说:“嚷啥?小点声。”

她不以为然道:“桌上都是福生的同事,我熟悉啊!”

大家一听,也得给她一点面子,都欠起身,跟她寒暄几句。

尽管如此,一切发展很正常,按照事先程序有条不紊地进行,该喝酒的喝酒,该闲聊的闲聊。但一瞬间,不知道是窖香的“洋河大曲”起了劲,还是爽口的“雪花”鲜啤晕了头,或者是情儿有些忘乎所以,她像个娇羞中的小姑娘,飞给我一个眼神,捅一下我的腰。

这令人动情的一幕,大家都没注意到。

偏偏让安给看见,她翻一眼我,再瞥着情儿。

先说:“啧啧!俩人玩得搞对象似的。”

又说:“这不中,得告诉我外甥女一声。”

情儿的脸蒙上一层大红布,一时没敢搭话。

我斥道:“胡说啥?多喝点酒不行啊!”

她说:“咋?说到你心窝啦?还想用酒打掩护?”

再说:“都说你傻,我看你一点也不傻,是装傻!”

她那表情怪怪,小耗子脸都抽到一块,嘴角挂着一丝邪笑。

我无语,只好嘿嘿一笑。

她得意道:“是不是没话说了?”

我不是没话说,而是我暂时无法判断,她是否真的看出我和情儿之间的某种不正常。因为我非常确切地知道,一旦她那根敏感猜疑的神经发作起来,人立刻会变得疯狂起来。

历史总是在重复之中前进。

这一次又不幸地叫我言中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是从喝啤酒时开始不正常的,喝完第三杯时,人已经发疯,甚至有些自言自语的现象,把情儿完全弄蒙圈了,看看我,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敢说。等到第四杯酒一挨上她的嘴,她的行动变得不着调,小耗子眼放出两道贼亮贼亮的光,紧盯着我和情儿的一举一动。待第五杯酒喝到一半时,她终于疯狂起来,竟然尾随着我去了卫生间。

“你真疯啦!”

“这里是厕所?!”

我连连惊呼,不忘看看左右。

“艳福不浅啊!”

“怪不得不理我啦!”

她站在过道中间,挡住我的去路。

我说:“瞎说啥,我傻了吧唧哪有那个福分。”

她说:“家伙儿好用呗,能解决情儿的燃眉之急!”

我说:“瞎咧咧啥?别指名道姓的,你不怕出人命啊?!”

她说:“出了人命才好呢!一死就百了啦!”

我说:“你可要想明白,我们都是有孩子的人。”

她说:“你警告我吗?”

我说:“我说的是实话。”

她说:“我说的也是实话。”

话一落地,怒不可遏的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朝我打来。无奈她个子太小,突然胡噜过来的手,让毫无准备的我躲闪不及,偏偏打在那宝贝地方,疼得我“哎呀”大叫一声。

我叫道:“你要干吗?!”

她骂道:“打碎那撩闲的东西。”

我讪讪一笑:“打碎了你吃啥?”

她吼道:“我才不吃呢,让小浪人给你裹吧!”

恰在这时,外面有人咳嗽一声,一个人影闪过门口。

微微一惊的她,不由回眸一瞥,转身就欲走,却又回过头,一边瞄着门外一边说:“差点忘了,你师傅姚福生特意让我传句话,他今天不来了,改日要专门请你去喝酒。”

我脑袋嗡地一声,直呵呵瞧着她。

她说:“你害怕了?”

我说:“是的,我怕了。”

她说:“已经晚了。”

我哀求道:“小姨求求你,饶了我吧。”

她说:“饶了你?等我死了以后再说吧。”

疯子,简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但是,我能够听得出来,安说的绝不是疯话,也不是简简单单威胁我。或许她暂时还没有把我们之间的事告诉师傅,然而我隐隐约约感觉到,安一点也不安全,她是一颗还没有引爆的定时炸弹,而且,火药和引信都已经装备就绪,只差给最后的爆炸时间调上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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