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容跟在管家身后,进了周府,现在的她已经无所畏惧,她只想查出母亲的死因。
周府夫人见过凌容,她找她母亲做衣服的时候,曾见过她几次,凌容生的好看,周家夫人对她印象很深,所以当凌容走进来的时候,她一下子认了出来。
“凌容?你怎么来了?”她很客气的招呼她,她还不知道凌容是来寻她晦气的。
凌容满脸怒气地走到她面前,“夫人最近可曾找我母亲做过衣服?”
周府夫人仔细想了想之后点点头,她前段时间确实找她做过一件衣服,但她早已将酬劳结清,她不明白凌容此次前来是何用意。
“那夫人可有不满意之处?”凌容再次问道。
周府夫人听了她的话很是疑惑,凌容母亲的绣品在整个大良县都是出了名的好,她并未有任何不满意之处,若真的不满意,她也不会结清酬劳。
她看着凌容,她的眼睛噙着泪花,似乎有什么伤心难过的事情。
“没有不满意之处,凌容你怎么了?”她关心地问道。
“夫人既然满意,又为何要将我母亲生生打死?”她盯着她的眼睛狠狠地问道。
周府夫人听她的话感觉十分震惊,她前段时间找她的母亲做衣服时,她还好好的,这突然一下子就没了,怪不得凌容会一脸怨恨地看着她,原来她将她当成了杀人凶手。
“凌容,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凌容上前一步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道:“我已打听清楚,去我凌家的只有周府的人,也是从周府的人走了之后,我母亲身受重伤,后来又害上了病,一直到最后不治身亡。”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们家夫人并未去过凌家。”夫人旁边的丫鬟说道。
丫鬟说完,周府夫人突然意识到什么,她有一个不成器的儿子,他总是在外面招惹是非,好在周府财力丰厚,夫人每次都是帮他赔钱了事,但此次不同,若凌容母亲真的是被他打死的,这便是命案,是会被砍头的。
就算儿子再不成器,他也是她的儿子,万万不能承认是他打死的。
“夫人能保证府中的人都没去过吗?”凌容句句紧逼。
夫人用眼睛示意丫鬟,丫鬟便继续说道:“我们家夫人并未去过凌家,之前做的衣服也是你母亲亲自送过来的,姑娘若一口咬定是我们周家害死的你母亲,需得拿出证据才是。”
凌容一时哑口,母亲并未告诉她实情,邻居虽告诉了她,但却一再强调让她不要说出来,周家有钱有势,他们怕周家会报复,而邻居讲出来便是有恩于凌容,凌容自然不能出卖他们。
夫人看出了凌容没有证据,便一脸伪善地说道:“你放心凌容,我会好好问问府中可有别人去过凌家,我会给你个交代。”
凌容虽不信周家夫人的话,但此时的她没有证据,只能先行离开。
周家夫人见凌容离开,便立刻差丫鬟去叫儿子,“马上把少爷给我找来!”夫人语带怒气地说道,而躲在长廊后面的管家见状立刻先一步通知了少爷。
夫人站在院子中不停地踱步,保儿平日胡闹就算了,这还弄出人命了,若被凌容找到证据可如何得了!凌容虽然已经离开,但她绝不会善罢甘休,需得想个万全之策。
而此时的周天保却并不着急,他出生的时候因为难产,差点小命不保,所以他出生之后,父母特别宠溺他,他不想去学堂,父亲便为他请了私塾先生,但先生管不住他,他便常常溜出去玩。
周家家大业大,他经常带着银两在外挥霍,挥霍完了,她的母亲还会偷偷再给他银两,他们用银子来满足他所有的要求,所以他从小未受过人间苦,也体会不到生存的艰难,他只会嘲笑那些贫穷的人,甚至拿他们取乐。
“他们与其这样痛苦地活着,不如我帮他们解脱,哈哈哈……”周天保经常这样对手下说道,他的手下听了他的话,下手没个轻重,大良镇从此没人敢去惹他,很多人远远见了他便躲起来,但就算别人不去招惹他,他也会主动招惹别人,有时在街上看到好看的姑娘,他便强行掳走,祸害完再扔几个银两了事。
曾有人去官府那里告他,但周家早已用银子买通了官府,官府便常常胡乱结案,周天保没有被惩治,状告的人反而被关了起来,名曰诬陷。
凌容听说过一些周府的事情,但失去母亲的她无所顾忌,她誓要为母亲讨回公道,就算赔上性命又如何,父亲,母亲都走了,陆砚也不要她了,她一身孤勇,没什么好怕的。
凌容正在搜寻证据,而此时周天保却满不在乎的来到了母亲身旁。
“跪下!”周家夫人厉声喝道,周天保虽不情愿,但还是被母亲的气势吓到,他犹犹豫豫地跪倒地上看着母亲。
“母亲?”他小声喊了一下,这么多年母亲从未对他发过火,他不明白母亲这次怎么就这么生气。
不就是死个人嘛,一条贱命而已,不至于让母亲发这么大的脾气,一定是凌容那个贱女人惹的母亲生气,他决定出去就给她好看。
“近日,你可曾去过凌家?”他的母亲开口问道。
“没有。”周天保张口就否认,这么多年他已经练就了死不认账的本领,他的母亲也早知他会不承认,但她还是要问他,她能从他的表情中判断他是否说谎。
周天保跪在地上,内心有一点点忐忑,过去他做事虽然也很荒唐,但这是第一次弄出人命,而且母亲似乎很生气,这让他有点紧张。
“还在撒谎!”夫人的声音又提高了一些,“你若再不老实交代,我就让人把你父亲叫来!”
周天保看着母亲的样子,她是真的生了气,“母亲……”他拉着母亲的衣角开始撒娇,“母亲……”
周夫人本就宠溺儿子,刚才生气也不过担心儿子犯了命案,会有麻烦,现在儿子这一撒娇,她的气便消了大半,既然儿子不承认,凌容又没有证据,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再说老爷和官府大人也很熟悉,大不了再破费点银子。
“你知不知道杀人是要砍头的,怎可如此荒唐!”周夫人骂了一通又担心地问道:“你去凌家时可有人看到过?”
“没有。”周天保刚一开口又想到自己刚刚还否认去过凌家,这下子怎么都瞒不住了。
“母亲……”他低着头小声喊了一声。
周夫人叹了一口气,她就知道是他,“可有人看见过你?你要老实回答。”
周天保见无法再隐瞒便一五一十地将过程讲给看母亲,他不过是见凌容母亲长的好看,便想调戏一下。
他趁着凌容母亲来周府送东西的时间,偷偷跟着她来到凌家,凌容母亲知道他的品行,所以她一看见他进门便要轰他走,周天保恼羞成怒便令人将其打了一顿。
打完之后几人就扬长而去,他没想到她从此就卧床不起,她一直躺在床上撑到凌容回来,看完自己的女儿,她便撒手人寰了。
“来人,将少爷关起来,不许他再出周府!”
周夫人听了儿子的讲述气的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他竟会如此荒唐,都怪自己这些年太过于宠爱他了,可是事到如今,她只能想办法压下此事,若是让老爷知道,保儿免不了一顿家法,无论如何不能让老爷知道。
周夫人打定主意便开始想办法解决此事,既然凌容的邻居曾看到,那就从邻居入手,她派人去碧落村找到凌容的邻居,威逼利诱要那些邻居保证不会说出此事。
凌容邻居本就是贪生怕死之人,况且周府又许以银两,便满口答应绝不泄露一个字。
打点好一切,周夫人便静等凌容再次上门,这一次她要让她知道诬陷她周家的后果,可是周夫人等了几天,都没有等到凌容。
到了第七天,官府的衙役来到周府,说是凌容状告周天保杀人。
一刹那的吃惊,周夫人很快就又镇定了下来,凌容没有证据,就算她去找官府也没用。
可是周夫人来到官府门前才知道事情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她的儿子,周天保,在她忙着为他善后的时间里,又偷偷溜了出去,他找到正在忙于找证据的凌容,直接将她打了一顿。
凌容忍着疼痛拉着他的衣服问他是不是打死了她的母亲,没想到周天保很嚣张地说:“你跟你母亲都是一样的贱货,你们的命不值钱,我就是打了又怎样?”
“你要再给我惹事,我就连你一起打死!”
周天保从没有被关过禁闭,当时的他看到凌容时,一下子就失去了理智,他已忘了他是在热闹的大街上,街上的百姓已将两人团团围住。
凌容正苦于找不到证据,这下周天保自己承认就是他打死的母亲,她看着他,嘴角撇出阴冷的笑容,这一次她一定要拉他下地狱。
凌容等周天保走了之后便连滚带爬地找到官府。
“大人,我要告周天保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