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兆丰年！
200x年元旦这天，渔州市竟然下起了鹅毛大雪！市民们高兴！要知道，渔州这个地方下场雪是很不容易的，有时候连着四五年都不下一场的，就是下，也只是零碎的小雪，地皮还没湿呢就止住了，最多的是雨夹雪，下得时候是雪，落了地是水，也是让人提不起精神来。今天这场雪才下得名副其实：灰度39%的天空，指甲盖一般大的雪花从悠远的雪云里源源不断地飘洒下来，轻轻地亮亮的软软的，无声无息，疏密有致，不紧不慢，如熟睡中的美女，如春风里的梨花，如湿地上的仙鹤。一寸厚的白色毛毯覆盖了道路、屋顶、树枝、墙头、草坪。
“叮当叮当叮当……”早起的拾荒人拉着架子车不知疲倦地摇着铃铛。
“下雪啦！下雪啦！”暴潺被女儿的喊声所惊醒——
透过玻璃窗，暴潺看到小区里一片素裹：十几米高的雪松在雪中显得是那么的青翠和挺拔！怪不得古人曰：岁寒而知松柏之后凋也！另有一丛腊梅，枝枯花黄，隔着好远都能把气味传过来！怪不得文人曰：梅花香自苦寒来！私人小轿车身披银装，象毛茸茸的北极熊！已经真的有几个小朋友跑到开阔地堆雪人打雪球了！
空气中还有一股鞭炮的火药味……
暴潺一边吃泡饭酱菜一边问女儿：“你的伤怎么样了？”
媛媛说：“药已经换过了。医生说：还得一星期。”
“不会留下伤疤吧？”
“嗯，不一定。医生说，伤口千万不要进水，多吃蔬菜，多抹油膏，伤疤让它自己慢慢结慢慢掉，不要为了美强行揭疤，那样的话反而容易留下疤痕。”
“那你就要当心了，今天戴顶帽子去上学，免得雪水流进去污染了伤口。要是发了炎破了相，男朋友都不好找。”
媛媛说：“没关系。就算脸上有点伤疤，到美容医院做个手术就行了。”同时在心里说：同学们有的连假处女膜都能做进去，我额头上的这点点疤算什么呀？
媛媛说：“嘻，我暴媛媛要是找不着对象，那才叫：吃黄瓜吃出冬瓜耔来——”
暴潺问：“怎么讲？”
媛媛说：“邪了门啦！”
暴潺走在上班的路上，脚下是“嘎吱嘎吱”的白雪，就为了多看几眼这白雪，他决定今天不去坐地铁，而是去挤公交车。地铁里除了陌生的脸和黑糊糊的隧道，你啥也看不见；公交车里也是陌生的脸，但你能看到车窗外的街景！
路过某街道办事处。门前停着一辆天蓝色的解放牌双排座客货两用车，车周围站着四五个城市管理队员，一个个手插在制服口袋里，嘴里叼着香烟，满脸红光，就在那晃荡晃荡的，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唉，到底是国家的人。两用车既是交通工具也是对小摊小贩罚没物品的载体；手插在口袋里是因为天冷也是因为有“老子是管人的”思想在作祟；嘴里叼着香烟，而且是在大街上，没有几两横肉谁敢呀？最起码没有人敢罚他们公共场合不准吸烟的款！满脸红光是因为吃了热呼呼的早餐，这到也不能专门说他，饭是人人都要吃的；晃来晃去那是在等领导等指示，看今天杀到哪个市场去？也许半个小时后，这帮人就会把你的水果摊掀翻！把你的青菜筐踢扁！把你的煤气灶扛走……理由只有一个：你没有营业执照；你妨碍了行人交通；你影响了城市观容！摊贩就说了：“对对对，就算您说得全对。但我下岗了！我没有工作！我无处挣钱！我不象你们干部们旱涝保收！我也不象明星们拍一集电视三万三！我就会干这个，你把我的摊子砸了，回头我儿子开学交不起学费谁来付？我丈母娘来个阑尾炎手术费谁垫？老哥，摸摸良心，我们一不偷二不抢，祖传的良民，就靠这点小生意养家糊口，你们这样子搞法，还让不让我们老百姓活啦？”城管说：“也不是我们非要跟你们过不去，这也是市政府的规定，我们吃的是这碗饭，不治你们治谁？我的一家子还系在你们身上呢！”
记得哪一年，有一次偶然走进某政府信访办公室，里面只有一个年轻的男职员，正在看报，抬头看见暴潺进来，就问：“你找谁？”这句话给暴潺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为什么？你注意到了没有？那个男职员问得是：“你找谁”三个字！而做为国家公务员来说，尤其是信访部门的公务员来说，你的工作就是为人民服务！就是为人民群众排忧解难！你见到来反映情况的人，第一句话应该是：“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或者是：“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这是正常的工作问语。但那个男职员不是，他问得是：“你找谁？”意思就是说：你来找我们张局长啊还是李处长？你是不是来我这打听你在建设厅当厅长的同学？不论怎么理解，他就是没有理解成你是来反映情况的，你是没有任何背景的！换句话说，就算理解为你是来反映情况的，那么你也肯定是朝里有人才敢来说的，我们也是上级指示了以后才敢接待的！是不是？
在汽车的喇叭声里，自行车和摩托车在积满雪浆的非机动车道上一拨又一拨地经过——
对面走过来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翘翘的嘴唇，一擦身就过去了，只留下淡淡的香水味。暴潺真想回过头去再看一眼，但世俗的力量不让他好意思回过头去。但暴潺明白，今生今世，恐怕再次看到那位漂亮姑娘的几率为零！这到不一定是男人好色，关键是某年某月某时某地那位漂亮姑娘从你身边匆匆路过的事件，代表了人生太多的偶然和无奈，有一种凄然的美！她甚至会出现在你二十年后的一次梦中！
“国家法定节假日值班——300%的薪水——但启慧公司规定：星期六星期天和国家法定节假日一律按每天加50元值班费计算——得，又损失100元。按时价，相当于0.5克黄金，0.3克铂金。哎，就当送给老板祝贺节日快乐吧！”
公交车一点也不比地铁舒服，人挤得象一张纸似的，在929d线车的污浊空气里，暴潺后悔得要吐。车上南浦大桥上匝道，绕着圈走，乘客拉着扶手的胳膊都快甩脱臼了；车下南浦大桥下匝道，还是绕着弯走，乘客拉着扶手的胳膊都快顶嘎蹦了。而且渔州市的公交车还喜欢钻小路，走窄街，猛拐弯，别说是外地人，就是渔州本地人，要是不经常坐这趟车，七转八拐的，也早就迷失了方向！渔州市有公交线路一千五百多条，公交车两万多辆，加上五万辆出租车，一百万辆公车，一百万辆私车，每天早上全部开出来，路上哪个挤呀烟呀吵呀！车到河南中路，暴潺在车厢右侧看见一家五星级饭店：威斯汀大饭店。这个气势：三座高楼，呈“品”字形矗立，主楼居中，略高一些，宽厚扎实；两个副楼，稍矮一些，左右拱卫，如青龙白虎。主楼大门敞开，门楣高挑。楼前一座喷水池，清水24小时喷涌！堪舆书上说：屋西有大道，吉。威斯汀饭店的西面正好有一条河南中路。三座楼组成一个凹形，乃藏风纳气之局。水为财，活水源源不绝，也就意味着商家的财源不断！整个建筑看过去，就象是狮子大开口吞进客人留住钱财的架势！真是渔州市数一数二的好风水！
启慧文化公司总部。
旧年尾新年初，电话传真邮件访客就不免多了起来。
董事长办公室。谭瑞兰正和几个文化界名流侃侃而谈。
“谭经理真是了不起，竟然开了十八家连锁店！”
“那里那里，都是小门面。”
“你们启慧文化工作室策划出版的《股神》我看过，写得非常出色。尤其是谭经理亲自写的那篇前言，特棒！简直是大手笔！”
“我也是瞎写，哪有你们这些报业集团的名家写得好？你们是专业！”
“听说你在做香熏疗法？”
“对，随便玩一玩，很有意思的，可以帮助你排除体内的毒素，滋润你的皮肤。”
“怪不得谭经理不显老，原来保养有术！”
“……开紫砂馆的事还望各位多多襄助，”
“好说好说，都是搞文化的。”
财务室。会计周阿姨和出纳沈燕手里面拿着各种单据进进出出的。要把去年的帐做平；要把帐面上的资金搞清；跟供货商对帐、结帐；到银行存款、付贷款利息；到税务局报税、领增殖税发票；到工商局进行年检；审查文化许可证；统计连锁店营业额；按谭经理的指示，重新设计工资单……
业务办公室，就是暴潺他们所在的那个部门。
崔雪在复制软盘——把各个连锁店交上来的磁盘塞进软驱，把里面的零售单、日报表、退货单复制到启慧文化公司综合系统相应的文件夹里。有的店忘了拷了，小崔要给店里的营业员打电话，让她们今天晚上务必把昨天的数据重拷一遍，晚上交营业款时一起让收款员带回总部。态度还不能过于强硬，因为这是对班营业员的责任，昨天上班的人今天已经休息了，你想责备也找不着人。也就是说：今天当班的营业员到了下班的时候，不但要拷上今天的营业数据，还要补拷上昨天的营业数据。如果两个班的人关系不错，这种事倒也好说，重新复制一下，举手之劳。如果两个班的人关系紧张，今天这个班的人就会发牢骚：“啥水平吗？让我们来给你擦屁股！前几天好不容易发来几本畅销书，都让你们给卖了，轮到我们卖什么呀？等开会发工资的时候，工资比你们低一些倒也罢了，谭经理还要拉着个脸批评我们工作不积极了，态度不端正了！”还有的磁盘里，文件夹是有的，但打开来是空的，这是因为有的营业员没有击确定或误拷了桌面上的快捷方式文件夹，没有拷到实处。有的磁盘文件已装满，营业员不会删除也就无法再复制。有的是操作不熟练，你比方刚才的补拷盘，营业员如果不当心，拷回来的盘中显示昨天日期的文件夹里还是没有昨天的数据，只有今天的数据，因为她补拷昨天的数据时没有选昨天的日期，只是在改文件夹名时把今天的日期改成了昨天的日期。相反的，有的营业员拷数据时是拷的昨天的，但在导到磁盘里的时候，又保留了今天的日期，也就是今天的文件夹里却显示的是昨天的数据。这样一来，总部导数据的人就糊涂了！有的磁盘因为长期使用或磕碰，出现坏扇，文件打不开，你就要在资源管理器里进行格式化，找出可用的扇区，如果连格式化都无法进行，那就只好仍咯！最重要的是：你连锁店的盘里可以没有退货单，可以没有日报表，但你千万不能没有零售单。因为，你退货也不是天天退，退货数据不论哪天补上来，我导入总部数据库就行了，退的书我收到了，纸质退货单我也收到了，磁盘里的退货单数据只是在总部数据库里保持数据的准确性而已，它重要但没有急迫性。但日报表就不一样了。我们前面说过，日报表是连锁店营业状况的综合反映，是谭经理进货发货的主要凭据，你要是没有日报表，谭经理捏着鼠标在电子表格的空格里批什么？所以，日报表一定要有！假如没有日报表，但是你有零售单也可以。为什么呢？因为我可以先把零售单导到总部系统里的连锁店系统里，比如：把群众店的零售单导到群众店系统里，然后生成日报表，再把日报表导到总部综合系统里，这样也能得到昨天该店的日报表！所以说，零售单最重要！假如店里不但没有拷日报表，连零售单也没拷时，你导盘的人就得赶紧预备一张空磁盘，交给送书的人，让他在送书的时候劳驾店里的营业员当场给补拷昨天的数据，取回磁盘，在下午全部送完书后带回总部。这时候，导盘导数据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祈祷：天哪，但愿在老板批日报表之前送书的人能把那张要命的盘带回来！
楮红在打发货单——群众店和几家大一点的店昨晚已经打好了，剩下的小店书并不多。打完单子已经保存过了，检验员查出东方路店一张发货单上的数量和实书数量不符：忘打了一本《随想录》，另补打了一张发货单，在备注里面键入：读者订书，请及时通知，三天后上架销售。另外，《**传》实发两本，单上一本；《邓丽君画传》实发一本，单上两本。（悄悄地）把《**传》取掉一本；再加一本《邓丽君画传》，这样就单书相符了。然后小楮开始拷盘：把今天的发货单分别复制到各个连锁店，一共是十八张软盘。有时候，你复制下去的盘人家店里面说是空的，遇到这种情况，你就要在明天的发货单里重新拷入今天的发货单。所以，总部拷发货单的人也是很小心的：复制之前把盘清空；复制完后一定等软驱的绿色指示灯灭了才抽出磁盘；磁盘轻拿轻放；使用两张软盘，内容一致。如果是楮红拷的盘，最好是让崔雪在她自己的机器上检验一遍，因为有时候，明明楮红拷的盘在楮红的机器里打开来看数据是有的，但到了崔雪的机器里就可能是空的。这是因为电脑有记忆力，它的内存已经存储了发货单的数据，就算你的软盘里没有拷入数据，检验时，也可能根据记忆力显示出是有数据的，所以不可大意。
夏莲在注册会员卡——就是把新会员卡从仓库里领来（每次200张500张不等），打开启慧文化公司会员系统，在表格里光标定位，用扫描仪扫一下新会员卡唯一的编号条码，然后在姓名性别年龄职业电话号码邮箱地址拦里输入字母：x（表示未知。如果这张卡以后被某个新入会的会员领走了，那么，这个新会员在会员登记表上所填的内容将替代x），一张新卡就注册完了。接下来，还要填写和打印发到连锁店的会员卡的具体编号单，比如：群众广场店，50张，00001——00050号，然后是拷会员资料盘（就是输入字母x的新卡的电脑数据），连锁店拿到卡和盘后，把盘里的数据导到电脑的会员系统里，就可以开展新会员业务了。否则，新会员拿着这张卡是到哪个连锁店（电脑）都不认的。
彭霞在输会员资料——就是上面提到过的姓名性别年龄职业电话号码邮箱地址等。这些资料有时候是很有用的。有好几次，公安局的刑警打来电话，说是在一具尸体上或一个被盗的皮包里发现一张我们启慧书店的会员卡，想进一步了解该卡持有人的详细情况，请予以配合！这个时候，会员部的人就牛了，把资料调出来，在电话里报过去，神情好象她现在就是123专案组的女警员似的。
暴潺接了一个电话，对方说：请给个信号。暴潺按了一下接受键，放下电话。“吱——”传真机慢慢吐出一溜纸，原来是北京机械工业出版社的新年新书推介单。
网络部的高工走进来，手里拿着打印好的几十份网上购书单，问：“在我们网站上要求购书的事谁管？”没人吭声。潘小友上前接过来，说：“网上购书？我先看看……〈三重门〉、〈那小子真帅〉、〈梦里花落知多少〉、〈清醒记〉、〈荷包里的单人床〉、〈索多玛城〉、〈下楼谈恋爱〉、〈富爸爸穷爸爸〉，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鸟书，还有人要？”暴潺把网上购书单接过来，说：“没办法，人家就是那么红。这书呢不管tA写得如何，有人写，就有人出，有人出，就有人看。我们是做生意的，管它鸟书篆书的，有钱挣就行！”
“嘀铃铃——”前台的朱葵打来电话，说秦店长和顾客打起来啦！暴潺、潘小友赶忙跑了出去，只见秦爱兵正撕着一个男顾客的头发和对方打在一起！原来这位顾客是启慧公司的一名会员，他在江苏路店买了一本《上海老菜谱》，回家一看，跟以前自己买的菜谱书有许多重复的地方，就想退书，可江苏路店的营业员不愿意退书，就说：“你已经看过了”，对方说：“我就随便翻了翻，书还新新的呢”，营业员说：“你退书的话，我们不好做帐的”，对方说：“那我就换一本相同价格的书”，营业员说：“不行。你还是到我们公司总部去问吧”。于是，这位顾客就拎着书坐地铁过来了，先是想让朱葵给他退书，小朱不敢做主，叫来秦爱兵，秦店长也说：按公司的规定，一般不允许退书。那位男顾客就说要退会，要求退回他当初入会的30元入会费。秦爱兵就让他拿出入会费的收据来。男顾客哪里能拿出什么收据来？压根儿所有的会员入会时就没有开过收据！把那个顾客气得呀，掏出手机来要给市消费者协会打电话投诉！秦爱兵就上前阻止，对方先推了他一把，秦爱兵还了一把，两个人就揪在了一起。可怜呀，我们启慧公司忠诚的会员顾客，被启慧公司总部的店长撕着头发，象只大虾米似的！真是做孽呀！
最后，惊动了班斓，把那位男顾客请进总经理助理室，喝了好几杯菊花茶才谈妥条件：原《上海老菜谱》不退，另送不要钱的小说《李自成》一套，方才平息此事。后来没过多久，这位脾气火暴的秦爱兵秦大店长也就辞了职！
这件事刚解决，又一件事情缠上来。
一个顾客从山东打来电话，也是男性，但不是会员，嗓门很大，说：“你是渔州市启慧书店吗？我在三个月前给你们公司邮购部寄了四十八元钱，购买你们的一本书《股票全攻略》，说是见款后一个星期就可以把书寄过来。怎么现在都过去一个季度了，我的书还没有寄过来？”
暴潺问：“……这个事不是我经手的。你确定你给我们寄了款吗？”
山东人：“这是什么话？我是按照你们网站上的广告地址寄的款，而且上一次我打电话，你们邮购部有个小姐，叫……姓夏，叫夏小姐的，还对我说：你们公司确实收到了我的那笔汇款。”
暴潺抬头看了一眼夏莲，“哦，是夏小姐，”
夏莲用食指指指自己，连连冲暴潺摆手……
暴潺回答说：“这样吧，请你先留下你的姓名和电话号码，等我查一下给你回复好吗？”
山东顾客说：“你给我多久回复？”
暴潺说：“……我们下班，六点以前吧。”放下话筒，“唉，乱那！”
刘重富刚好进书回来，一本正经的接着茬说：“乱了好。乱了敌人锻炼了群众！”
暴潺问夏莲：“山东某某某寄钱购买《股票全攻略》是怎么一回事？”
夏莲说：“好象有这么一回事。上个月这个顾客打电话来要他订购的书，我说我们没有看见你的汇款，你什么时候汇的款？你有汇款时的邮局收据吗？他说有，那年那月那日给你们渔洲启慧公司寄款多少。到财务上去问，说不好查，要把几个月的帐翻出来。后来去问谭经理，谭经理说：先查清楚了再说，现在骗子多得很！又去查，查出来了，确实有这么一笔汇款。”
暴潺：“既然真有这么一回事，你把他要的书寄过去不就完了吗？”
夏莲：“一般来说，是我到邮局去领邮购汇款，领了以后就交给财务。然后我就可以按照顾客提供的地址发书了。但问题是没有邮费了！没有邮费，我怎么给他们寄书？总不能我自己掏邮费吧？”
暴潺：“你们邮购部不是拨了一笔邮费吗？”
夏莲：“早就用完了！”
暴潺：“那就申领呀。”
夏莲：“哎呀，暴师傅你不知道。我到财务上去要钱，沈姐说没钱，要钱找谭经理批去，我哪敢到谭经理那里去要钱呀！”
暴潺：“那你也不应该撒手不管呀！人家寄了钱，眼巴巴等着你给他发书呢！（本想说：好你个黑帮老大！）你们也真是的！”
夏莲：“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啰……”
暴潺：“算了算了，我来想办法。”
最后的办法是：暴潺自掏腰包，花了五块钱邮费，亲自跑了一趟邮局，把山东人要的那本《股票全攻略》给寄了过去。对办公室的人，则扬着收据说：以后报销就是了。可在谭经理的面前，却一点风声都不敢露。暴潺知道，以谭经理的个性，心顺了，这件事她说你是为公司尽力，应该表扬；心不顺了，她说你擅自寄书，给公司遭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说不定，你暴潺就是经常这么干的吧？啊哟，还是把寄书的收据藏起来吧，就当我暴潺给山东的舅舅赠了一本新年台历！
崔雪过来拉了一下暴潺的袖子，说：“暴师傅，有空吗？”暴潺说：“干吗？”小崔说：“我有话说（一指她的电脑msn窗口），我是投机倒把。”旁边的楮红也说：“我是弱不禁风。”暴潺微微一笑——
欲知崔雪楮红和暴潺聊些什么，请打开下章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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