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魅发出一声低呼,刚要出手保护无名,却不知为何,在最后一刻改变了心思,无声无息退至门口,冷眼旁观。
与此同时,地缺也出手了,机会稍纵即逝,兄弟二人也顾不上劝说火魅加入,齐齐攻向无名,漫天爪影将无名罩得密不透风。
无名猛地睁开眼,冷厉嘲讽的目光掠过兄弟二人的脸上,天残地缺同时心里一沉,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既然已经出手,就不能回头,否则等着他们的,只有无数不敢去想的死法。
就在二人的双爪即将抓上无名的肩膀时,无名终于出手。
一股绵柔如水如雾的真气,无声无息从他周身散发出来,刹那间便卷住了天残二人。
不知何时,地上弥漫起白色的烟雾,那些烟雾如有生命力般,纷纷钻入天残二人体内。
两人惊愕的发现全身的内力无声无息的流走,而钻入他们体内的烟雾,须臾之间,便贯通于他们的奇经八脉,更让他们二人惊惧的还在后台,两人想要逃走,却发现全身像被点穴一样动弹不得。
两人杀伐多年,也是顶尖高手,自然知道不曾被无名点穴。
“这是僵尸蛊,本座刚进入药池,便在这里洒满了僵尸蛊,无论你们三人,谁有异心,本座便会驱动蛊虫。”
他勾唇一笑,端的是风情万种,颠倒众生,眉目间风采流转,“僵尸蛊,顾名思义,中者,会如僵尸一般僵硬,无法动弹,三日之后,蛊虫会吞食掉你们的大脑,从此之后,你们兄弟俩,会变成没有意识,没有思想,不能说话,只知听主人命令杀人的傀儡,或者叫木偶更为贴切。”
天残瞪大眼睛,无名唇边的笑容愈发妖娆,“本来,本座要的从来不是有自己心思的人,而是杀人傀儡,如此一来,你们兄弟二人,倒是更合本座心意。”
天残想要开口求饶,却发现自己根本张不了口,也发不出任何声音,连眼球都不能转动了。
他站起身,凑近天残,“感受到了吗?你们现在已经不能动弹,不能说话了,感觉是不是很奇特?说起来,这僵尸蛊,本座还是第一次用在人身上呢,你们兄弟俩可真幸运。”
说罢,他无视天残求饶的眼神,朝药池外唤道,“来人!”
两名黑衣人走了进来,无名勾唇一笑,“你们现在还有痛觉,有意识,把你们送到哪去好呢?”
他满含笑意,却让人毛骨悚然的目光落在火魅身上,“你说。”
“属,属下的万蛇谷,布满剧毒无比的毒蛇蝎子,可借门主一用。”
此时此刻,火魅只想跪下来向无名大表忠心。
无名赞许的扫了她一眼,“既如此,本座多谢了。”
“门主不用客气……”
在无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中,火魅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天残狠狠瞪着火魅,若他能动,此刻一定扑过去把火魅身上的肉咬一块下来。
无名从袖中拿出一个白色药瓶,“这是聚气丸,不仅能助受伤的武者快速恢复功力,还能让武者的内力更胜从前,可惜,你们用不到了。”
无名说完,打开盖子,将里面的白色药瓶悉数倒入药池中,随即将药瓶随手一扔。
这次轮到火魅狠狠瞪着天残地缺二人,就在两兄弟被抬出去时,火魅拔下头上的簪子,狠狠捅进天残的手掌中。
天残痛得张大了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直到兄弟两人被抬走,火魅仍是满脸愤恨,忽然感到两道阴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火魅心神一凛,慌忙跪下,“属下知罪,求门主饶命。”
无名久久不言,火魅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上,就在她以为自己这次也必死无疑时,无名开口了。
“这一次,你没有出手,本座饶你一命。”
火魅的心刚落回胸腔里,就听无名慢悠悠说道,“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一枚药丸射了过来,火魅慌忙接住。
“这是万虫丸,你吃过的,便再吃一次吧。”
想起那三天痛不欲生的经历,火魅全身的力气仿佛被人抽干,她不敢反抗,恭敬的低下头,“属下谢过门主饶命之恩!”
话音刚落,她便视死如归的吞下药丸。
“滚吧!”
火魅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退了出去。
等到她的脚步声远去,无名才唤道,“七杀!”
七杀走了进来,“门主。”
“守好门,不许任何人进来!本座要为鬼首疗伤!”
末了,他阴测测的目光扫过七杀,“包括你!”
七杀神色一凛,领命退了出去。
七杀一走,无名捡了颗小石子,射在一块石砖上,石砖发出‘咔哒’一声,凹了进去,一道石门缓缓闭上,将药池与外界隔绝。
门刚关上,无名的身子便软了下去,一张口,一口暗黑的血吐在地板上。
无名缓缓挪至墙边,背靠着石壁坐下,捂着血气翻腾的胸口,再次吐出一口黑血。
他望着药池里,双目紧闭的阿木,“若不是老头子临终遗命,本座真不想费尽心机救你,这内力反噬的滋味,可不是那么容易受的,本座的花容月貌,胜雪肌肤,也不知要养多久才能养回来。”
昏迷之中的阿木,听不见他的话,即便听见,也不会给他任何回应。
无名也不在乎有没有人听,自言自语道,“谁都想杀本座,真以为本座能做在这个位置五年,只是因为老头子的偏爱吗?”
他忽而笑了,笑声有些萧瑟,又有些悲凉,“谁都想杀本座啊……这世上无人真心待本座,本座可真是惨……”
他自嘲道,“如果水倾月此时在这,定会送本座两个字,活该!的确,本座心性阴毒,做事狠辣,不留余地,一生之中,害人无数,从未有过心善心软之时,就连乞丐倒在本座脚下,本座也不会施救,只会嫌他挡了本座的道,送他上西天,本座落到此种地步,的确是活该!”
“不过,那又如何呢?本座不在乎!世人的真心,最是廉价,今日给你,明日便会无情的收回去,这样的真心,本座看不上!”
他随意的用衣袖拭去唇边的黑血,站起身,走到药池边,居高临下望着阿木,唇角微微勾起,目光热切而疯狂,“从此,你与本座一样,一无所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