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都敏俊突然决定要带阿諾去北京,接到消息的张英牧一大早就赶过来了,他并没有打算去机场送行,而是带着一些熟食来了大峙洞,他就是爱操闲心总害怕他们出去会吃不好,特意让妻子做了一些卤肉。
身体还算硬朗的张英牧围着围裙正做着早餐,砂锅里浓稠的粥咕噜咕噜的翻滚着,这是给爱喝粥的阿諾做的,都敏俊爱吃的米饭也煮上了。
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转过头来看着都敏俊说道,“老师交代的事我正在做,只是好久都没整理过了,如今一翻我都被吓了一跳,老师名下的财产又多了许多,看来还需要花费些时间才能弄好。”
“嗯,只要在我走之前整理好就行。”还披着深蓝色睡袍的都敏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后坐在餐桌前说道。
瞄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张英牧拿出鸡蛋打碎搅拌好准备煎蛋卷,来了这么一会了也不见阿諾的身影,不免有些奇怪的问道,“阿諾呢?”
金黄的蛋液倒入平底锅,顿时香气四溢,张英牧的手艺那是没得说,尽管是普通的家常菜他也有自己独特的方法,这还是都敏俊教他的呢。
昨晚半夜阿諾哭得比什时候都厉害,都敏俊哄了好久才睡过去,绕是精力充沛的他也有些吃不消,他淡淡的回答到,“还在睡。”
“咦,还在睡?”张英牧把煎的金黄的蛋卷盛出锅,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责怪的看了眼都敏俊,“时间也不早了,再不起床吃饭都要赶不上飞机了,老师也知道首尔的交通不大好。”
说罢要往阿諾的卧室而去,心里也奇怪一向的乖宝宝,早睡早起的阿諾今天怎么还在睡懒觉?
张英牧是唯一知道阿諾与都敏俊身份的人,跟他们两人相识多年,也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事,可阿諾晚上爱哭泣这种事他却是不知道的,因为就连她本人也不知道,知情者就只有都敏俊一人。
眼见张英牧快要走出厨房了,都敏俊放下手里的玻璃杯,奇怪的问道,“张律师要去哪?”
“omo,当然是去叫阿諾起床咯,老师你赶快去洗漱,准备好就可以吃早餐了。”饭已经煮好了,待他们洗漱完锅里的大酱汤也可以吃了,再把泡菜准备好就是一顿美味的早餐了。
都敏俊当然知道他去干什么,他无奈的指正道,“阿諾在我的床上。”
语气无比的正经。
可就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让张英牧瞬间脑补了许多,顿时他的心情即惆怅又纠结,满眼的难以置信,“艾一古,你们都发展到这种地步了?那老师你怎么还说要离开呢?还是说你决定留下来了?”
都敏俊这才意识到对方误会了,他端正了坐姿,大义禀然准备的纠正他,可脑海里浮现的全是阿諾的样子,可爱的睡颜还有妙曼的腰身不知何时早已攻城略地,成功的侵占了他的身心,半响也说不出什么义正言辞的话来,只干巴巴的挤出一句,“没有。”
张英牧瞅了瞅他泛红的耳垂,不免咂嘴用调侃的眼神看着他,意味深长的嘘道,“喔~~。”
明明吃到嘴里了还不承认,男人都是这幅德行,他还以为老师不一样呢!
不知是心虚还是其他的缘故,都敏俊在张英牧打趣的眼神下,终于恼羞成怒了,他板着脸瞪着眼大声斥道,“还是律师呢,胡乱猜测怎么能明白是非?我得怀疑你的司法考试到底合格没,不得不说张律师让我很失望。”
言语中却没有否认他与阿諾的关系,反而在张英牧慈和的眼神下落荒而逃,“我去叫她起床。”
一面走还一面掩饰的埋怨嘀咕道,“实在太不像话了,怎么能懒床呢?”
张英牧笑着摇了摇头,打开冰箱拿出泡菜装起盘来,心中不免感慨,看样子两人有得磨了,希望能有个好结果。
回到卧室的都敏俊深吸了口气,真是太不像话了,到底谁是年长的人?怎么能对他说这种话?
床上的阿諾却睡得极好,玲珑有致的身体掩没在薄被下,凌乱的长发散铺在白色床单上,衬托得莹白的小脸更为精致了,忽然被她这副纯洁乖巧的样子刺了一下,都敏俊疾步走到落地窗前故意打开隔离窗,用喧嚣的噪声来掩饰内心的急促。
他的行为成功的唤醒了阿諾,本以为逃离了自己浮躁的思绪,可眼前的风景煞美成功的迷惑了他——她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伸了伸懒腰,调皮的睡衣下露出了半截白嫩的细腰,纤细的小手掩着红凛凛的小嘴,秀气的打了个哈欠,才睁开的朦胧大眼里,黑色琉璃上还沾着泪珠,偏着头,颇为不解的软糯一声,“欧巴?”
——瞬间让他酥软到了心坎。
这么一细看她好像更加可爱了,这个念头一浮出脑海怎么也止不住疯狂的蔓延,
等都敏俊意思到自己在想什么后,冷硬的丢下一句,“还不起床,都几点了?太不像话了。”
再次落荒而逃。
无缘无故被训了的阿諾不满的嘀咕,“什么嘛,心情不好?”
待两人衣着整齐的坐在餐桌前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张英牧如慈父般笑眯眯的看着两人用餐。
越看几觉得两人越配,或许都敏俊自己都没发现两人的和谐,阿諾偏食不吃红萝卜,他就裹进蛋卷里喂她;她的眼睛看一眼那道菜,他想都不想自然的夹到她的碗里,融洽的好似相伴了一生的夫妻。
“鱼缸里的水要记得准时换,及时清洗,千万不能出错。”临走时都敏俊不放心的再次叮嘱,这个屋里最珍贵的不是几百年前的古董文献,而是牵着阿諾半条命的鱼。
它早已不是当初的那条小鱼了,一尺长的鱼身在巨大的玻璃缸里游来游去,身上的花纹越来越绚丽贵气,脊背上还有一道金色条纹隐约可见。
听了不知多少遍的张英牧早已腻了,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知道了。要定时换水,不能随便给它喂东西是不?我都照顾几次了都没出什么差错,老师放心吧!再不走就赶不上飞机了。”对婆婆妈妈的都敏俊颇为嫌弃眼睛却对阿諾笑眯眯道,“阿諾要好好的玩呀,回来要给我带礼物哦。”
完全截然不同的待遇让阿諾很高兴,她还记得自己早上受了欧巴冷眼呢,乖乖的点了点头,还挥了挥空闲的手,“嗯,放心吧张律师,我一定会给你选一个最好的礼物,给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都敏俊拉走了,“走了,不是赶不上飞机了吗?”
让在后面看着的张律师摇了摇头,“唉哟,现在的年轻...不对,老师不年轻了,是四百多岁的老古董?噗嗤,谈起恋爱来连老头子的醋都吃,还是咱魅力依旧非凡?啧啧。”心里却暗自盘算回家时为家里老婆子带点什么礼物好,是她爱吃的年糕好?还是她需要的手套?”
又在屋里检查了一遍,确认门窗煤气都关好了,才拿起沙发上的公文包准备离开,这时候张英牧却在沙发底下发现了一个女用钱包。
他捡起来打开一看,发现里面□□不少却没有一张现金,除此之外还有一张老旧的照片,一瞧都不是阿諾的。他抽出了夹在里面的身份证,千颂伊?
她怎么会来这里?
脑洞大开的张英牧瞬间就联想到了三角恋,心中盘算这件事阿諾知不知道,如果不知道被她发现该多么伤心?
张英牧纠结不已,决定还是把钱包带走,待会给都敏俊打个电话问问,准备之后去办公室寄给本人。
而车上的阿諾却没有去旅游的那种轻快心情,她闷不啃声的坐在副驾座上,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呆呆的。
“就吃了几筷子萝卜就不开心了?”目不斜视的都敏俊却故意问道,表现的一点都不体贴。
阿諾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欧巴坏死了。”
她哪里知道他的苦心!
都敏俊从来不问她的家乡为什么在中国,她绝不可能是人蛇贩子卖到韩国来的,因为她是他救回来的,故而她脑补的情节不存在。她的表现有很多矛盾的地方,有时候成熟的却像两个人,特别是半夜的噩梦,她无意间也透露了很多讯息,他也从来不问。
不是他不想知道,而是觉得问了会带来他处理不了的后果,她远没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强。
阿諾却不知道他的这些心思,她的确有事瞒着都敏俊。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脑海中的画面不全又凌乱,记忆中的人模糊看不清脸。
有时候有些地方她甚至都不知道在那,上一刻四周几乎是水没有陆地,甚至还有建在水面的城堡。下一刻却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周围都是高楼大厦方块文字。
阿諾有时候都怀疑自己得了妄想症,她却更害怕自己说出来这些荒诞的想象,得到他厌弃的眼神,如今她也只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