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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兵符之变(1 / 1)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很快,秋猎之会不欢而散,大宇与大鄢之间的战斗一触即发。

大鄢派出二十万军队向北方压境,直逼大宇磐城,齐歌使臣归国。

而大宇皇都晋城之内,小皇帝依然昏迷不醒,苏国公在府里养伤。朝中一切事由都交给孟太后打理,孟氏一族风头一时无二。

虽然如此但朝堂之上还是俨然有序,不乱分毫。那些平日有事没事总爱上谏的文臣也没平日闹腾了,武臣皆摩拳擦掌为出征做准备。这是大宇的惯例,一旦外族挑衅,只有战没有和。

十日后在孟太后的主导下肃亲王轩辕煜挂帅,邓陵野为将,与此同去为将的还有一个谁也没有想到但又在意料之中的人,两年前才传召回朝的大将军程安。

程安这人在朝中属于中立派,是真的背后没有实力的中立派。他自二十岁考取武状元的后便自请命去边关,先帝感念他赤子之心也允了,两年前才被孟太后找了个借口调回晋城。好命的官运一路亨通,没有人对这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人使绊子,对于一个没有背景偏又前景大好的人大多都以拉拢为主。

而他亦不与人过多亲近,但也没什么人拉拢不成后恼羞成怒想报复他的。因为这人不仅油盐不进还是个硬骨头,更是个只喜欢打仗的武夫。这样的人只要不招惹造不成威胁,大宇当初以武立国,朝堂中像程安这种人其实还是很受人敬畏的。

谁也没有想到不上朝多日的苏国公竟然突然去了十万大军誓师大会,那时候孟太后正从侍女手上的托盘里取出新造的虎符。

当年肃亲王将兵符上缴以表忠心,怕招人非议孟太后就把这兵符放到小皇帝手中。如今大战在即,小皇帝又昏迷不醒,那兵符竟是翻遍了整个乾坤宫都没找见。

孟太后在南山围场见识到轩辕初三两句话就挑起董和章的戒心就明白不能再放任他,这哪是养事事靠她的病秧子,分明是只已经眼露凶光的豺狼,这次更是下定决心要把兵符拿出来。

倒不是没想过兵符在苏落川手中,只是苏国公府像铁桶一般派去找的人硬是一个都没进去,光明正大宣旨又没有证据。若真没在人家手里,难不成还可以治他个抗旨不尊的罪名。苏落川这人孟太后太了解了,说不定最后还会被反咬一口。

拿不到便趁此时换掉兵符也好,总归不在轩辕初和苏落川这只老狐狸手里就让她放心些。

苏家的人真是她平生一大敌,即便只剩最后一个也不让她舒心,孟嫣然咬着牙想。那人一脸苍白还特地找了个个儿高的下人搀扶下走上高台,苏落川怎么就那么爱跑出来招她嫌呢,你都病成那样了又没人逼着你来。

孟嫣然那愤恨的表情找的角度很好,刚好让走上来的苏落川看见,底下的将士是看不见的。

对着上方微微一笑,看着温润无害实则不过是迷惑的表象。这场战争是他亲手挑起来的,誓师大会都不参加就太没意思了。这个女人是间接害死姐姐的凶手,他又怎么会让她称心如意。

台下是身着大宇战袍的十万好儿郎,即使在城郊也一眼望不到头。阳光照在银亮的盔甲上就像海洋泛起银色的波浪,鲜活的脸上都是为国出征的自豪。他们在父辈失败后仍然愿意用一腔热血再一次肩挑起整个国家的荣耀,这样的人又怎么能让孟嫣然为他们宣誓,简直是对他们的侮辱。

“苏大人身子不好怎不在府中养伤,想来将士们也是理解的。”孟太后带着大方和蔼的微笑走上前,眼里是快冻住人的寒意。誓师大会三军齐发,须皇帝亲临,百官相送,这是祖训。

“谢太后娘娘体恤,不过落川自觉没有见证这么重要的时刻,将会成为落川一生的遗憾。我朝三军将士风采逼人,想必此番出战大鄢南蛮见过后再不敢试其锋芒。”苏落川这话说得甚是得体,声线虽不若平日清朗有些沙哑却似更能鼓舞人心。再加上苏老将军的积威犹在,军中总是对苏姓有一种奇妙的崇敬,此刻一听这话士气更胜方才。

他们苏氏一门在与大鄢一战中大伤元气几乎全毁,苏少将军更是死得壮烈。独留下两个幼子,这番话也多少带了几分要他们替苏氏报仇的味道。

有时候人们自己揣测出的话比明面上说出来更精彩,只是简单的五句话,不同的人说出来效果便不能相提并论,苏落川满意的笑了。脸上的笑容像狐狸一般狡诈,偏偏那些将士们看着就是如清风朗月又有山河不动的气势。站在他身边的小厮高大的背脊都泛出冷汗,看他这幅表情与平日不同就知道假的有多离谱,偏偏那些人还一股恨不得为他抛头颅洒热血的表情吗,苏国公的厉害可见一斑。

先皇和宛妃相继离世,究竟怎么回事百姓们虽不敢明面议论,但也多有猜测。后来继‘朝霞之乱’后政局动荡,大宇朝堂出现立国以来最混乱的时期,帝都的人又比寻常人多几分政治敏感,心里也大多有一杆秤。如今剩下的苏落川一人就是忠臣良将之后的代表,他们大宇最崇拜的人的后裔,这样的人说话明显比刚才孟太后的誓词更让人心鼓舞。

人在看见胜利在即的时候难免掉以轻心,轩辕煜远赴边关,只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加点料轩辕初就能永远昏迷不醒。多年后她猛然想起这一刻才发现自己想得太过简单,浑然不觉正在一步一步走进这两人布好的陷阱中。但此刻她只欣喜于即将拥有的胜利,所以第一次在苏落川面前降低防备,带着她以前在苏落川面前刻意掩饰的高傲不满道:“苏大人这话说得好生轻巧,却不知苏老将军当年是如何过世的,是你口中的南蛮让你父你兄埋骨他乡。”

苏落川闻言一愣收回方才看着将士们激动豪情的目光复低着头,下面的将士只能看见如墨长发,掩住表情。秋风吹过,宽松儒雅的青色锦袍翩然欲飞,生出几分凄凉之感“太后娘娘说的是,是落川轻敌了”

早在苏落川低下头的那一刻孟太后就知道不妙,可还没来得及补救就被轻飘飘一句话堵在喉间。苏落川低头附小反而让她没有还手的余地,整个大宇朝百多年来从未有一场仗输得那么惨。

若苏氏参与那一战的还有生还者或许免不了遭人在背后诟病,可一门忠良几乎死绝,这一战就成了尚武大宇的逆鳞,别说孟太后,便是先皇都是多方安抚,没有人愿意提起那惨痛的一战。

“苏大人,哀家并无他意,大人不要多想才好”孟太后脸上的表情比方才更雍容大度些,这话也相当于纡尊降贵的道歉了,却也知道苏落川此刻根本就不会让她下台。心里气的牙痒痒,也只能尽力补救。

“本来就是事实,太后娘娘不必在意。再者落川为国之罪臣之后,本无颜踏上这誓师台,只是受皇上嘱托,落川也只能丢弃狭小的个人颜面厚着脸皮前来宣读圣意。”苏落川似很是愧疚,低下的头再也没抬起。声音在保证将士们能听见的状态下又低沉许多,像想起父辈的悲痛。

台下不止小卒,将士都开始躁动起来,看看苏国公都说的什么话。若苏老将军是大宇罪臣,那他们这些人哪还有信心打赢这场仗,输了战争就不论功过于国不容,实在让他们心寒。程安原本放在随身宝剑柄上的手一下握紧,马上又不动声色的看了四周一眼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才默默松手。

苏落川这话说得巧妙,究到根本苏老将军却是算得上是大宇的罪臣,因为他的战败大宇元气大伤。可是有谁见过这么这样的罪臣,把一家都陪进去了,满门只剩两个牙牙学语的幼子。律法严明的大宇也不忍苛责这样的臣子,再者当年的战败远没有世人所见的那么单纯,先帝那时年幼无力追究却并不是不知。

“哦,皇上可是醒了”孟太后知道话题再进行下去对自己不利,只好转到苏落川方才的话上面。

“落川身为外臣,虽关心皇上身体却也不敢私入内宫,落川要宣的是皇上在秋猎之会前留下的一道密旨。”苏落川向来机敏,无论何时何事都不会给旁人一丝栽赃的机会。向下望了一眼,嘴角微微上翘带着七分认真三分若有似无的讽刺。好像在寻找什么人,又好像早已锁定目标。

或许很多年前也有一位帝王站在这样的高台俯视这下面的百万雄狮,目光骄傲而自豪。满以为这次的出征依然如往常一样,年轻的帝王血脉里都是沸腾的高傲和俯视,只是他没想到命运之神没有再眷顾这支骁勇的军队,这些人再也不会回来,里面包括他严肃的父亲和温和的兄长,他们成了这场较量中的祭品。

当那道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轩辕煜有种不好的预感,冷厉的眉不自觉的皱起。他从来不会轻视苏落川这个潜在的敌人,因为他比很多人比如孟嫣然都清楚这个人有多么危险。

这些年他很少参与朝堂之事,就是在苏落川不把他当做对手的时候稳固自己在朝中的势力。他以为他一直做得很好,可是这一眼让他明白或许苏落川从来就没有忘记他,只是因为苏宛的关系少了些防备而已。在只剩下轩辕初这个唯一的亲人时,当年那个聪慧开朗的少年早已变得疑心重重不信任任何人,尽管他曾那么依赖的走在自己后面。

“皇上曾在秋猎之会前告知落川兵符被贼人所盗,怕打草惊蛇一直暗中调查,奈何没有头绪。秋猎之会在即,皇上怕是敌国生出的奸计,故命落川用先祖流传下来丹心赤血两块玉石打磨新兵符”话音刚落旁边的下人早双手捧上一青一赤两块无比契合在一起的令牌模样玉石,阳光下玉石流光溢彩,绿得晶莹剔透,红得华美夺目。那青色的赫然是丹心,赤色则是赤血。

令符一出,三军哗然。兵符被盗,皇上竟用丹心赤血另造。

丹心赤血只要是大宇人都知道的,先祖打天下的时候无意中得到的一块玉石,本来就晶莹剔透却无一丝杂色。先祖感叹此物天下少见,便带于军中以做祈福之用。哪里知道后来一勇将为救先祖战死沙场,鲜血洒在不远处的玉石上,玉石应声而裂一分为二,一半为青一半为赤。先祖认为此物象征大宇臣子忠心赤诚,待战事平息后也将此物置于宫中供奉,并未雕刻。

现在小皇帝竟然用此物做兵符,虽然有些人不满,可也用的是地方,要说兵符还有什么比丹心赤血来做得合适。有人想从中挑拨兵符的真假也找不到理由,这放丹心赤血的地方没有皇上的手令是取不出来的。孟太后当初并没有收回皇帝印鉴,只因为他从来没有用过。没想到发的第一条诏令就是事关兵权,也从侧面看出皇上对军队的重视,相信军中丹心赤血别无二意。

苏落川将兵符平举至胸前,神色庄重道:“皇上怕此事再被敌国利用,特在此下旨:从今尔后,大宇兵符一分为二。龙符为皇、虎符为将,调兵遣将须二符印同在方为调令,三军将士可明白了?”

手中兵符一分为二,苏落川高举双手,那玉在深秋爽朗的日光里沁进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原本只是作为人们崇敬的玉石第一次有了新的意义,所有人都接受这枚符印的新意义。或许有些人愤怒或不以为然,比如孟太后比如轩辕煜,但那都与这些将士无关。他们不懂朝堂上那些弯弯肠子,只知道那个位子上现在坐的是谁就听谁的。

“明白、明白、明白、明白……。”台下回应的声音似山呼海啸,像从心底传出最单纯的渴望。皇上信任他们竟然将丹心赤血铸为兵符,是不是意味着他们武将这些年来被文官暂压一头的局面要打破。

大宇虽然尚武,可又都宣扬重文。为保持平衡,两者关系总是很微妙,这个微妙大多由当朝皇帝掌控。他们不是直接掌管兵符的人,对这些形式上的变化并不在意,反而他们关心的是这两枚兵符背后代表的意义,以及帝王给的隐晦暗示。

轩辕煜心里冷笑,果然是个孩子,真以为这样会有什么用么?三军行军打仗认的又岂会只是兵符,若真是如此就不会有那么多苏氏的老部下仍暗中对他不满。等他得胜归来,会用事实来告诉小皇帝这个道理。

达到目的后将虎符交给走上高台接令的轩辕煜,又以皇上下令暂管龙符。咳嗽两声以示身体不适向太后告退,对孟嫣然那难看的脸色视而不见。也是,忙活半天为他人做了嫁衣的心情怎会好受,苏落川走下台阶的时候嘴角浮现更加冰冷的笑意。

------题外话------

这几天电脑出了点小毛病,对不住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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