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明赫说的慷慨激昂,宁华风也愣住了。不过一点小事竟然会扯到国家律法上,自己和轩辕明赫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吧。怎么感觉他想置自己于死地呢。
带兵器入宫还触犯龙威,不仅不罚反而有赏,自己才是她该叫哥哥的人,她倒是把一个外人叫哥哥叫的开心。轩辕明赫也不知在堵什么气,看见小皇帝一口一个哥哥的叫宁华风心里就是不舒服。既然他不舒服了,别人也别想舒服。
或许轩辕明赫心中原有的阴暗面就是被轩辕初这般逼出来的,日后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在轩辕初的屡次刺激下一发不可收拾。
多年后想起今日一幕,宁华风早已洞悉日后发生的种种缘由,会心一笑。自己和轩辕明赫的梁子就是那时结下的吧,都只是因为那小人儿的一句话,一个称呼。
“世子言重了,不过是玩伴之间的小插曲,哪有那般厉害。朕现在年幼,并未亲政,没那么多规矩。至于兵器,华风哥哥也说了这是宁丞相让他从小防身的,他并不知宫中规矩,不知者不罪,想来他以后不会再带的”轩辕初将轩辕明赫扶起来,又看了宁华风一眼。
宁华风知情识趣的回道“自然不敢”
叫自己是世子见外的很,那宁华风竟像她亲哥哥一般,如此维护。轩辕明赫心中不甘,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轩辕初早已经转移目标到疏竹身上。
“你叫疏竹是吧?”疏竹见皇上竟问道他身上,真有几分惶恐道,又想着是国公送他进来的,即使对方是皇上也是万万不能失礼的。不想越紧张越出错,把傍边的太师椅带动,发出粗粝的摩擦声。
“回皇上话,下臣疏竹”疏竹脸红得滴血,只能装作无事垂眉敛目,弯腰行礼。
“嗯,名字真好听。疏风弄影,唯竹留其韵”轩辕初像是没发现他的窘态反而点头称赞,疏竹见眼前幼童虽然还不到自己肩高,但那一举手一投足之间就是有股大家风范让人不敢直视,这就是所谓的王者之风吧。他想这是自己决定要效忠的人,不因为国公,不因为哥哥,不因为任何人,只是他自己的决定。
那一刻,他鲜红的唇里解释的是他的名字,‘疏风弄影,唯竹留其韵’他从未觉得自己的名字如此动听。疏竹偷抬起头,群英斋最明亮的阳光洒在瘦弱的小孩身上,金色的柔和的在她微微卷曲的睫毛上面,温暖的让人忍不住靠近。
这一打岔,把那剑拔弩张的气氛冲淡了不少。轩辕明赫也不好再计较,退在一旁。她好像对每个人都很好,但在这后面又带着一丝疏离,只是对宁华风特别些。难道是因为宁丞相是保皇一派吗?若是如此,他也可以,也可以……。轩辕明赫被自己心里的想法吓了一跳,他可以什么?那个答案呼之欲出,却又被狠狠咽下。
见差不多了,轩辕初扫了一眼所有人。在这次的会面里,只有孟太傅的庶子孟宣光显得格外安静,他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沉默的几乎可以让所有人都忽略他的存在,就是和宁华风一起来的宁华心都用她一双乱转的眼珠子让人难以忽略她的存在感,真是太过寻常了,但是太过寻常就是不寻常。
若他像个普通孩子一般咋咋呼呼,又或者像孟氏一族的人一样,眼里暗暗带着对自己的不屑,她会认为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棋子,不会太过关注。现在看来显然不是如此,这个孟宣光要多留个心思。
轩辕初又说了几句寻常热络话,话虽琐碎,都无比符合她虽是年少帝王却也是孩子心性的身份。
刚准备散了,就听见一声唱和“太后娘娘驾到”
这太监的声音和还真是难听,轩辕初在心中默道,脸上已是一副认真严肃神色。接着就见几个粉衣宫女鱼贯而入,清颜和丹颜扶着仪态万千的孟太后出场了。想想觉着有些好笑,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你方唱罢我登场。
“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本来以为可以退场的几人又不得不留下行礼,等完小的来了老的。轩辕初不动声色地观察众人神色,才俯下身子道:“儿臣恭请母后金安”
“皇儿这是做什么,你身子不好还要行礼。知道的说你孝顺,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母子间有嫌隙呢。”孟太后忙欠身把轩辕初扶起来道。
轩辕初掸了掸衣袖上本没有的灰尘,也从善如流,:“母后说的是,儿臣虽然体弱,但礼不可废。知礼方能懂耻,儿臣身为一国之君更是要为天下人树立表率。”看着一个孩子样,行动间却做足了君王该有的样子,一个大道理罩下来让孟太后反驳不得,苍白的脸上大大的眼睛像两粒黑葡萄有神而执着,好像用完了这张脸上所有的神采。
“是母后疏忽了,皇儿是君王,理应如此”孟太后眼里一闪而过一抹厉光。还真是个小子,敢跟她来这套,要不是忌惮他那个舅舅,过不了几年再看你还得不得意的起来。
孟太后打量了一眼来侍读的几人,几个孩子都不敢出声立在一旁。
“皇上这衣服是怎么了”孟太后看被划开的衣服,大惊道。大宇向来注重礼仪,发饰衣物只要出门都必定要一丝不乱的,更遑论皇家之人。轩辕初的衣服显然是人为毁坏的,孟太后拿这个做文章也不是没有道理。
“太后娘娘恕罪,臣见皇上为衣物所累才用匕首割断了皇上的裙摆。”宁华风跪下请罪,这么多人看见,肯定不是皇上打两个哈哈就能过去的事。
刚才不过是孩子间的玩笑,自己不想和皇室有太多牵扯,皇上又还要仰仗祖父的势力也就不会太过怪罪。现在面前的是孟太后,可就不容他不小心应对了。祖父曾给自己分析过,孟太后一直想削弱保皇派的力量,这下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什么,宁华风,你竟然割断了皇上的衣袍,你可知罪”孟太后一见宁华风,脸上一改刚才的慈母神态厉声道,丝毫未理会宁华风说的原因。
“华风知罪,华风今日得见天颜,心中已是惶恐不胜,又把皇上当做一般孩童自作聪明为其解忧,划破皇上衣袍罪该万死。华风自知学识武艺粗鄙,实在难堪皇上侍读之重任。还望太后娘娘可以放华风于陋室,潜心自修,日后通过科举再为皇上出力。届时华风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科举,哼,也要看他参不参加,只要今日这一劫逃过了,他日还不是天高任鸟飞。孟太后心里肯定是一万个不愿意他和皇上站在一条线上,现在这样说对大家都有好处,自己不能进群英斋侍读,祖父也拿自己无可奈何。
这一番言辞恳切的请罪打动了孟太后几分,此番要是宁华风代表的宁丞相府不留下,还有个心思难测的肃亲王府,将来几年里小皇帝就算有苏落川的支持也翻不出多大动静。
再者自己现在也不可能和丞相府撕破脸真的动宁华风,倒不如放他一马,还能让国公府和丞相府不和。苏落川是什么人,她还不清楚的,以苏落川护短的性格,为了这苏氏最后的血脉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孟太后神色间有些松动,又带着几分长辈对孩子的喜爱姿态将宁华风好好打量了一番。
“你虽一心为皇上,可是这般罪过可不能轻易饶过。私带兵器入宫,还划破皇上衣袍,如此不知轻重留在皇上身边也是无用。”孟太后右手撑着保养得极好的额头,好像十分苦恼。
“不如……”孟太后才要说话,哪想被轩辕初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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