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1 / 1)

神女宫,圣殿?

这怎么可能?墨儿分明是被圣衣殿的人捉了去,怎么会出现在神女宫的圣殿?

她面色乍冷,将字条往燕鑫的跟前一丢,道:“鑫管事以为我重行行真如传闻中那么好欺么?随便一条假消息就想打发我?”

燕鑫微愣了下,随即轻轻地笑道:“重行行殿下如今在七国之中名声鹊起,鑫某如何敢小觑?听闻重行行殿下在邯郸城夺得了新秀榜第一名,被墨云阁的副掌门东方冥看中,代收为墨云阁掌门的关门弟子,还亲手转赠了玉剑令,七国之中不知有多少剑客羡慕眼红着?你在大梁城中又与飞鹰帮的帮主鹰六约战,以黄竹之境的剑客身份一剑斩杀了蓝竹之境的高手鹰六,一战成名。如此的战绩,鑫某如何敢小视?重行行殿下或许还不知,现如今蓝雪国皇帝正在派人四处追寻你的踪迹,想必是知道了殿下的价值,这才想将您召回蓝雪国,为蓝雪国效力。”

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重行行微眯了眼,燕子楼果然不是寻常的地方,人一旦进了这里,就等于是整个人透明化了。他们若是想,就是你祖宗十八代的事都能给你从坟地里刨出来。

她人还没有到墨云阁,可是东方冥代为收徒和转赠玉剑令的事却已经传到了千里之外,不得不说燕子楼的影响之大。

蓝雪国皇帝吗?他真的在寻找自己?

这个消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倘若蓝雪国皇帝知道了自己的儿子被人掳走的消息,他会不会心急,会不会派遣高手和军队前去救援?

她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就算是蓝雪国皇帝又如何?他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女在邯郸城受苦,却无动于衷,又怎么会为了救人而得罪强大的圣衣殿呢?他寻找她,也不过是看中了她身上的利用价值,她怎可以如此天真,将希望寄托在一个狠心无情的父亲身上?

“鑫管事,不是我不信任你,只是你提供的消息与我现在掌握的线索出入太大,我实在无法相信。你看看这个……”重行行从袖中取出了当初赢彻交给她的一张字条,那上面所写的正是圣衣殿署名的内容。

燕鑫接过看了一眼后,却是意外地轻笑起来:“重行行殿下真的相信此事乃圣衣殿所为?”

“难道不是?”重行行反问。

燕鑫停顿了下,掏出账本,往重行行跟前一放,眼底的精光闪烁:“这是另外的一条消息,价码是一万两。”

眉角抽动了下,重行行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相比较起方才那条免费的消息,她更愿意相信有价码的消息,因为它很贵,它有价值,所以它的可信度也跟着上涨了。

“莫寒,你跟着他们去结账。”重行行直接丢了一张一百万的晶卡给莫寒,让他跟着燕子楼的下人前去划账,转头又对燕鑫说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燕鑫不愧是个圆滑的生意人,敲诈了人家的银子,也丝毫没有半点惭愧之色,依旧保持着标准的待客笑容,娓娓说道:“当然!关于这条消息,我们也是近来才得到的。其实像令弟一样被掳的孩童何止上百?也就是近三个月的时间,七国各地已经有四百多起事件发生,很多人都来燕子楼探寻线索,所以我们燕子楼才会对此事多加关注。”

“据我们了解,所有事件发生后,都会有人以圣衣殿的名义留下同样的字条,让人以为是圣衣殿的人掳劫了孩童。其实不然!”

“我们燕子楼的探子曾经暗中跟过几起掳劫孩童的事件,最后发现他们都将掳劫来的孩子暗中转送到了神女宫,而我们安放在神女宫的探子又放出消息说,有大量的孩子被人送进了神女宫的圣殿禁地,那里除了神女宫的宫主外,任何人不得出入。没有人知道那些孩子被送到禁地后是死是活,只是每到夜里都能听到无数孩子的啼哭声。”

“此事当真?”这个消息的确太震撼了,倘若属实,那么就是神女宫的人假借圣衣殿的名义,为非作歹。可是,他们将这么多的孩子掳劫到圣殿的禁地,又是为了什么?

燕鑫观察着她的神色,高深莫测地笑了笑,继续说道:“殿下一定是在疑问神女宫如此做的原因吧?”他的指尖在账簿上有节奏地敲打了几下,其寓意不言自明。

“莫寒!”

莫寒此刻正在跟燕子楼的人在里屋划账,听到她的唤声,伸了个脑袋出来。

“这个消息是两万两。”燕鑫直接越过了重行行,同莫寒陈述。

莫寒眸光冷了下去,狠瞪了燕鑫一眼,连他也看不过去了,若不是为了得到三皇子的下落,他真恨不得杀了这个见财起意的家伙。

重行行自然明白莫寒的心思,她心里比他更加不痛快,从来只有她敲诈别人的钱财,别人休想从她兜里捞钱。等着吧,今日她花出去的银子,一定会加倍从燕子楼里捞回来!

“愣着做什么?给钱!”她慢条斯理地端起下人为她准备的茶水,长长的羽睫在眸底投下阴影,一抹厉芒转瞬即逝。

“殿下果然是痛快人!”燕鑫不吝惜地称赞道。

恐怕是把她当作了冤大头了吧?重行行心里暗暗思衬,现在还不是跟他一般计较的时候,问明了消息才是首要之事。

燕鑫见她不答话,又说道:“相信殿下也知道神女宫在三千年前被人盗走了神女之泪的消息吧?神女之泪乃是神女宫的镇宫之宝,神女宫全靠着它来震慑天下群雄,然而自从神女之泪被盗之后,神女宫的声势就与日俱下。曾经的神女宫鼎盛至极,甚至可以和传说中的圣衣殿相提并论,可是近千年来,神女宫没有了神女之泪的庇佑,声势大大不如从前。”

“墨云阁是在近千年才崛起的,可是它如今的势力和声望已经盖过了神女宫,就连墨宫和毒王窟的人也联合起来,想要对付神女宫,可想而知神女宫的压力之大。”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神女宫想要重振旗鼓,恢复往日里的风光,就必须寻回镇宫之宝,神女之泪。我们探听到,神女宫的圣殿有一可以探查神女之泪下落的能源水晶,需要吸收五百童男童女的处子之血,才能彻底启动它,寻找到神女之泪的下落。我相信神女宫正是为了这个原因,所以暗中假借圣衣殿的名义掳劫童男童女,目的就是为了尽快寻找到神女之泪的下落,重振神女宫的实力。”

为了一己之私,难道就可以置五百的孩童生死于不顾吗?这就是世人所传颂、所信仰的神女宫的真面目吗?

那么墨九天呢?他是神女宫的圣子,作为神女宫在七国的代言人,他是否也知道这一切肮脏的内幕?

突然之间,重行行心底泛起一股恶心,表面上看起来愈是光鲜的东西,其内在反而更加肮脏。就像神女宫,它在人们的心中是最为神圣的存在,是人们心底所信仰的神的存在,可谁能知道它其实就像是一颗毒瘤,不断地自内部腐化。

重行行收敛了心神,冷静地说道:“我要神女宫圣殿禁地的地图,多少银子,你尽管开价。”

“这个……”燕鑫垂下眼帘,片刻的功夫,重行行从他眼底捕捉到了一抹诡异的喜色,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殿下应该知道,神女宫圣殿乃是非同寻常之地,想要得到禁地的地图,我们燕子楼势必要牺牲一两个探子,方能得到确切的消息。我们燕子楼培养一个探子不容易,尤其是潜入神女宫内部,潜藏多年的探子,所以……”他拖着长音,这故意吊人胃口的语气,让重行行很是不爽,所以她不喜欢跟做生意的人打交道,面对他们,她的肠子至少得绕上好几圈。

“多少银子都成,只要你开价!”重行行冷瞥着他,等待他狮子大开口,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燕鑫并不打算继续敲她竹杠了。

他收起账簿,定定地看着重行行,神色从未有过的肃然:“重行行殿下,并非我燕子楼趁人之危,实在是鑫某有事相求,所以……”

他从身上掏出了一张晶卡,放于重行行跟前,说道:“倘若重行行殿下愿意为燕子楼办一件小事,我燕子楼不但愿意舍弃神女宫的探子,为您取得圣殿禁地地图,还可以奉上十亿的银两作为报酬。”

他此话一出,由不得重行行不吃惊,从来都只有人花银子从燕子楼买消息,可从没见过燕子楼花银子让别人办事的。重行行微拧了下眉头,恐怕此事不止是小事啊。

“鑫管事但言无妨。”

燕鑫一直观察着她的神色,然而她冷静得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来,心中暗暗赞叹,楼主的预言果然不假,此人的确不简单,或许能助少爷渡过此劫的人正是她。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楼主虽已年近千岁,但千年来一直都未婚配,也就是十几年前才娶妻生子,有了十七少唯一一个子嗣。楼主希望能将他辛苦创建的燕子楼传给他的孩子,让十七少子承父业,继续将燕子楼发展壮大。奈何少爷太年轻资历浅薄,根本无法担当起重任,另外还有他的二叔,也就是楼主的亲弟弟对楼主一位觊觎已久,一直都是少爷最大的威胁。”

“方才您应该也见过荣少爷了吧?他是楼主的弟弟副楼主燕南凌的嫡传三十世孙,副楼主在很年轻的时候就结婚生子,子嗣兴旺,在燕家占据了很大的势力。若不是有楼主的存在,燕子楼早就是副楼主一脉的天下。如今楼主的身体每况愈下,他担心自己撒手而去后,妻儿受人欺凌,所以他决定趁他还能压得住副楼主的时候,就将燕子楼楼主之位传给十七少。”

“副楼主得知了此事,很不服气,提出要让两脉的年轻人来一个较量,谁赢就由谁来继承燕子楼楼主之位。楼主也知他一人独断,必然难以服众,所以跟副楼主相约,三日后,在新郑城外白虎林,谁能寻到传闻中的虎翼古剑,谁就能继承楼主之位。副楼主那边打算派荣少爷出战,和我们这边的十七少做一番较量,考虑到两位的年纪都尚轻,所以允许各自邀请四人前来协助两位少爷。”

重行行大概听懂了他的意思,想让她协助燕十七寻到虎翼古剑,帮他夺得楼主之位。

“听说燕子楼里不乏境界极高的高手,你们为什么不直接从楼里面挑选高手来协助你们少爷,而要从楼外面找人帮忙呢?”

“殿下有所不知,楼主虽说了可以邀请四人前来协助,但也规定了所选之人的年龄,必须是二十岁以下的少年,超过二十岁的一律取消资格。”

二十岁以下?那就难怪了,倘若没有年龄限制,那么燕南凌下面年过百岁的子嗣岂止四五人?他们完全可以为了争夺楼主之位而纷纷出动,来争取燕南凌一脉在燕子楼的地位。现在有了年龄限制,那么情况便大大地不同,他们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只好从楼外去寻找高手来协助。

轩辕殇的来意,现在也可以得到解释了,燕荣能请到他来协助夺位,一定花费了不少的心思。像轩辕殇那样性子高傲的人,除非有特别的利益,否则他绝不会轻易出手助人,他们之间一定有着特殊的交易。

重行行敛了下眉头,很快分清了事情的轻重,这是人家的家事,与她何干?她的目的只是为了找到墨儿的下落,何必参与他人的是非纷争?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没有兴趣干涉你们燕子楼内部的争斗,至于圣殿禁地的地图,我也会另想他法。抱歉,就此告辞。”

她毅然起身,决定离开,这趟浑水她不愿意趟,而且她有种预感,一旦她涉入此事,恐怕麻烦就会无止尽地朝她涌来,永无安宁之日。

燕鑫叹息了声,没有阻拦,也没有再相劝,只起身相送道:“殿下不如仔细考虑下,鑫某随时等待你的消息。”

从燕子楼出来,莫寒跟随在重行行的身后,一直欲言又止。轩辕剑则留在了燕子楼里面,跟他的兄长待在一处。

“你想问我为什么不答应他的要求吗?”重行行忽然停了下来,转身看向走在她身后的莫寒,他心中的疑问,她都洞若观火。

莫寒诧异地抬头,总觉得公主殿下窃听了自己的心声,可是转念一想,这不可能,一定是自己的错觉。他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否认自己心中的疑问。公主不是一直想找到三皇子殿下吗?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放在眼前,她为什么轻易退却?

“燕子楼内部的争斗远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简单,你方才也看到了,荣少请了轩辕殇来,显然就是为了此次的比试。轩辕殇倘若答应帮忙,那么到时候轩辕剑也必然会站在他兄长的一方。燕子楼里高手如云,谁也无法预料他们还会请哪些高手出来相助。我们的实力太弱,根本无法与之抗衡,除非……”

她心神一动,忽然想到了慕容白,白虎林,白虎……她总觉得慕容白和白虎之间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渊源,倘若慕容白出手,相信她还是有几分胜算的,只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她不愿意涉足人家内部的纷争。

神女宫,圣殿禁地,或许,她可以先从墨九天的身上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总之,除非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不然我不会答应他们的要求。”她微眯了眼,眼底精光乍现,“倘若可以,我倒是想亲自探一探神女宫,看看它究竟是怎样的龙潭虎穴。”

莫寒大惊,连忙阻止道:“公主殿下,万万不可!这样太危险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放心,我不会鲁莽行事。”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至大街中央。

忽然间,周围的空气逐渐凝固,气氛变得有些诡异,有倒吸气声,有轻叹声,也有女子身上的胭脂味徐徐飘入鼻中。

怎么回事?

重行行眉眼骤跳,只觉得背后阴森森的寒气狂卷而至,单纯地凭着多年来死里逃生的直觉,她的身子大幅地扭动,扭出一个十分诡异的弧度。

“嗖嗖嗖……”十枚银针擦着她的两耳险险地飞过,不好,还有三枚!

她急急运转灭神诀,在千钧一发间突发猛力,将落网的三枚银针给反弹了回去。

“啊、啊、啊”接连三声惨叫从身后惊起,重行行猛然回首,恰好见到三名白衣女子应声倒地。她目光一凛,发现自己身后十步远处,正站在一队十人左右的队伍。这支队伍是一色白衣的神女宫女弟子,而为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气势汹汹的圣女慕紫烟。她的右手暗藏在袖底,蓄势待发,一双美目波光诡异,时有危险、阴狠的光芒划过。

好狠的女人!三枚银针上竟然都涂上了致命的毒性,三名女子的尸体开始全身溃烂,惨不忍睹。

方才的一刻发生得太突然,慕紫烟出手极快,神不知鬼不觉。街上的人们还沉浸在见到圣女的惊喜之中,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只听见三声女子的惨叫,随后就看到了三名神女宫弟子颓然倒地,失去了知觉。

慕紫烟毕竟还是顾虑自己身份的,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凶,她森冷地一笑,清冷的声音扬起:“大胆重行行!你竟敢在我韩国的大街上肆意杀人,到底有没有将我神女宫放在眼里?来人啊,将此贼子给我擒拿,她若反抗,格杀勿论!”

好,很好!慕紫烟杀人不成,还反过来诬蔑她杀人。她很聪明,避而不谈她故意散播谣言之事,而是捉现成的把柄跟她对峙。今日重行行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无耻至极!

“紫烟,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何必做得这么绝?谋杀亲夫的罪名可不好听,他日你若想再嫁,可就难了。谁若和你成亲,岂不是要担心你会不会也像今日对待我一样对待他?”

重行行深知此刻有理也说不清了,慕紫烟既然想诬蔑她,那她也就不跟她客气,看谁做得更绝。

“你还敢大放厥词?列阵,杀了这满口喷粪的无耻小人!”

慕紫烟被彻底激怒了,也不顾是否有无数的百姓在旁围观,腰间的蝉翼剑倏地亮了出来,她目露凶光,这模样哪里还是人们心目中圣洁无暇的圣女?完全成了凶神恶煞的女魔头,惊煞了无数的围观者。

“此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当街杀人,杀的还是神女宫的女弟子,她死定了!”

“她为什么要杀神女宫的弟子?听她的语气,好像跟圣女很熟,难道她真的跟圣女殿下……”

“不要胡说!圣女殿下怎么会跟一个无名小辈发生关系呢?圣女殿下和圣子大人才是一对儿。”

“天哪,圣女殿下发起火来好可怕!大家还是躲远点,免得祸及无辜遭秧!”

从慕紫烟身上爆发出来的势压越来越强盛,以她为圆心,十步之内无人敢靠近一步。猛烈的罡风狠狠地刮过每个人的脸,那惊人的煞气和刺目的剑光,使得人们睁不开眼睛。

“去死吧!”

随着慕紫烟口中一记暴喝,重行行疾步后退,她们之间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武阶,哪里经受得住她如此凶猛的攻击?

“踏星逐月!诸神俱灭!”

脚下幻步急踏,重行行一手捏剑诀,一手祭出了破天,回身施展灭神诀相挡,第一回合在“噌”的一声脆响中短促地落幕。整个身子宛如一叶扁舟,被狂狼激打,漂浮在半空中。

慕紫烟这次是盛怒到了极点,几乎是拼尽全力给了她一下重击,倘若重行行不是先以踏星逐月避其锋芒,再以灭神诀勉力阻挡了几分力道,此刻恐怕不是一叶扁舟在空中沉浮,而是一叶破舟,尸骨无存。说到底,还是她的武阶太弱了,倘若她的境界能达到慕紫烟的程度,这一记灭神决打出来,绝对是惊天动地的震撼力量。只可惜,她心有余而力不足,灭神诀勉强打出来之后,轻飘飘的,起不了什么作用,而且她感觉浑身上下的内力一下子流失了大半,很难再有蓄力。

挺身腾空而起,一个鲤跃龙门,重行行动作利落地单膝着了地。她的眼神微敛,如豹子一般眯起了双目,整个人处于一种紧绷的戒备状态中。

身旁的莫寒此刻也举剑迎了上去,神女宫的弟子们列成了阵型,将二人包围在了她们的阵型当中。重行行反手握着破天,依旧单膝半蹲在地上,蓄势待发,双目之中只映出慕紫烟白色的清冷身影,将其余的女弟子视作无物。

擒贼擒王,她现在需要的是专注,万分的专注!

在莫寒的身影与慕紫烟有了瞬间交错的刹那,重行行的身形开始动了,她就是要抓住这万分之一秒的刹那,以豹子的速度,将所有的攻击力集中于一点,给对方致命的一击。

瞳孔倏地放大,慕紫烟的视线在刹那受阻后,就看到了重行行不要命地朝她冲击而来,那骇人的速度和爆发力,根本不是她那种武阶所该有的。

“米粒之光,也敢放华?”慕紫烟身影一晃,霎时间消失在了她的双目之中,重行行心中大骇,连忙也踏出踏星逐月急转了方向。果然,只差万分之一秒的时间差,慕紫烟的蝉翼剑就刺在了她方才消失的位置,真险!

周围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其中多为修炼武阶的剑客们,他们难得见到这样一场激烈的战斗,纷纷围观观战,嘴里还不忘发出各种声音。就像现在,重行行险险地躲过一剑,人群之中就齐齐地发出了抽气声。

远处,本在酒楼里用餐的慕容白、蓝傲羽和蓝若三人闻听到大街上的动静,也跟着其他人一起前来观看。走近时,才发现正在被人围着打斗之人竟是重行行和莫寒两人。

“是哥哥!这个恶毒的女人,竟敢伤我哥哥,我要吃了她,把她吞入肚子里面!”

“等等!”慕容白及时地扯住了正欲幻化成本体磨拳霍霍想要加入战圈的蓝若,摇头道,“别急,先看看再说!”

蓝若嘟起了小嘴,慕容白的话,她不敢不听,可是又担心重行行的安危,一双大眼睛溜溜地瞄着重行行的方向。

“再等的话,太子殿下就危险了!”蓝傲羽看着慕容白不想出手帮忙,也不许蓝若帮忙,顿时急得满脸涨红。

慕容白微微侧脸,蒙着蓝绸的洁净面颊迎向打斗的方位,他轻扯唇角道:“你们要相信她!人只有在逆境中才能成长得更快,也更能激发出潜力,她真正的实力,远比你们想象得要强得多,只是她平常有太多的依赖心理,没有将真正的潜力发挥出来。”

此刻云层偏移,一道柔和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投下神秘莫测的光影,宛如神祗一般令人仰望,不可亵渎。

蓝若和蓝傲羽两人呆呆地凝望着他,忽然之间对他产生了一种信仰之感,仿佛他说的话都是对的,无可置疑。

在另一侧,燕子楼的门口,大量的人群从楼里一齐蜂拥而出,闻讯前来观战。

圣女殿下和一少年当街大战,少年施展银针使得三名神女宫弟子当场致命,还口出狂言,称与圣女殿下有染。这等劲爆的消息就发生在采集天下八卦的燕子楼门口,他们哪里肯错过如此劲爆的消息?一批接着一批的信鸽从燕子楼的上空放飞,向位于七国各地的燕子楼分据点实况转播这场轰动的比斗,相信一定能赚得不少白花花的银子。

轩辕剑和轩辕殇两兄弟也跟随着人流走出了燕子楼,翘首眺望,很快就注意到了被人群重重包围中的两方人马。按理说,圣女慕紫烟的武阶远远在重行行之上,然而她还是动用了神女宫的四门困龙阵,显然是非置重行行于死地不可。

多大的仇恨,使得圣女如此恼怒?

重行行一个区区黄竹之境的剑客,竟然能劳动圣女如此大张旗鼓地重视她,反倒给重行行撑了场面。

轩辕剑俊目微闪,黑瞳之中露出了然之色,想不到慕紫烟如此沉不住气,这么快就上门来报复。往日里还对冰清玉洁、冷傲无双的圣女存着一丝好感,然而现在,所有的好感消逝一空,他轻挑了下如墨的剑眉,打算出手助重行行一臂之力。

“不许去!”轩辕殇喝止了他,黑瞳之中闪过危险森冷的暗芒,一动不动地望着打斗圈中的重行行,他倒要看看她究竟有多少实力,为何东方冥如此坚持地要拉拢她,替师傅收下这名关门弟子?

轩辕剑剑眉微蹙,为难道:“可是大哥,我答应了东方掌门要安全护送她到墨云阁的,我不能食言。”

冷笑了声,轩辕殇沉着脸,周身森冷,缓缓地开口:“她若是连这关都过不了,那只能说明她没有大气运,与墨云阁无缘。”

敛下了眉目,轩辕剑犹豫地望向重行行的方向,露出颇为无奈之色,或许大哥的话是对的,她若是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那么到了墨云阁照样会体无完肤。掌门的关门弟子,这一个位置多少人在觊觎着?他们怎么能容忍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后来居上,夺取这个位置?更甚者还是位只有黄竹之境的低阶剑客?

“小师弟,对不起了,在你和大哥之间,我只能选择后者。”他默默在心底说道。

战斗圈内,重行行连退了数步,才稳住脚步,握着破天的手心全是冷汗。面对这样一个高手,她身上每一根神经都是紧绷的,仿佛只要轻轻拨弹,就会弦断崩溃。

她的黑眸波光诡异,唇边扯出一抹嗜血的冷笑,她逼视着慕紫烟,冷冷地说道:“慕紫烟,你好样的!堂堂神女宫的圣女,竟然以多欺少、恃强凌弱,难道这就是你们神女宫的待客之道?”

“神女宫的客人,我们自然以礼相待,可你是吗?你一再挑衅,毁我名声,现在又杀害了我神女宫弟子。倘若我不杀你,何以服众?神女宫的威望何存?所以,你无须再诡辞狡辩,哪怕你今日说破了天,我也非杀你不可!”

“金蛇狂舞!破!”

黑瞳瞬间释放出耀眼的寒芒,慕紫烟冷凌的肃杀之音传遍人群内外,她凶悍的目光掠过重行行的脸,下一秒,蝉翼剑在她手中发出嗡鸣,如游蛇一般化为无数道剑影刺向重行行。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拼命地叫嚣,每一根神经都濒临绝望边缘,发出危险的讯息,怎么办?生死攸关之际,隐藏在金丹之后的阴影又开始显露出它的真面目,有一股神秘的漩涡由慢到快,直至疾速地旋转。

“不好!哥哥很危险!”蓝若惊叫出声,担忧地看向重行行,她的身子前倾,极有想要冲过去的趋势。倘若重行行真的无法抵挡,她一定第一个冲入援救,因为这世上她是第一个待自己如亲人一般的人。

“别急!”慕容白耳根动了动,依旧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

围观的人群中,似乎也只有他对重行行仍然抱持信心,其他的人都是抱着一副看好戏的心情,或是像蓝若、蓝傲羽和莫寒怀着深深担虑的心情,不相信重行行能抵挡得住这一袭猛烈的攻势。

然而,惊奇的事再次发生。

震惊过后,重行行没有躲避,她倏地闭上了双目,进入入定的状态。她口中念念有词,一股雄浑的力量自她的体内不断地运转和释放,在她的身周围形成一圈厚厚的气流保护层。

伴随着慕紫烟的蝉翼剑刺入,气流的保护层也跟着发生了形变,她脚下轻踏,倒退着腾身而起,如轻灵的燕子又似漂浮的气球般飞翔在半空中。

“杀神现世!”她冷酷的声音,低沉地响起在空中。她的身影也在瞬间陡然扩大,一具如山一样高大的煞影出现在了人们的眼中,整片天空骤然间暗了下来,沉闷的势压迫得每个人都惴惴不安。

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凝神关注,这到底是什么怪物?竟然如此骇人?

“那是什么?看起来好可怕!”

“那黑影凶神恶煞的,难道是食人的魔鬼?”

“快走啊,躲远点!”

围观的人们见到这一幕,开始惊惶地逃窜。

慕紫烟陡地冷寂下去,一双黝暗的黑瞳闪过阴鸷的冷光,她的双目之中倒影着天空中巨大的黑影。忽然间,一道精光乍现,黑影倏地睁开了眼,强烈的阳光透过它的双目刺穿虚空,它的面目也逐渐清晰,露出狰狞的面孔,仿佛被注入了灵力,就是一具真正的活物。

“挡我者,死!”那是来自地狱的声音,重行行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失控,体内的真气疯狂地运转,她所施展的杀神现世乃是灭神决当中一招较为厉害的招式,生死相搏,她不惜拼死试招。然而,从她体内折射出来的巨大黑影太过强大,已经不是她能力范围内所能控制的,她的意识逐渐为黑影的煞气所取代。

破天从她的手里脱手而出,转眼之间到了巨大黑影的手中,猛烈的罡风一阵接着一阵袭刮着整条大街。杀神现世,真正的杀神现世!

狂风大作,剑气飞舞,破天剑到了黑影的手中终于发挥出它该有的威力。

每一剑,电闪雷鸣!

每一剑,刺破苍穹!

这就是破天的真正威力!这就是杀神现世的强大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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