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康阴沉着脸偷偷离开许家,那个他早就布置在许家之中的下人,也不敢再留在许家之内,早已经领了赏钱迅速逃离帝都了。
一想到自己在许家之中的经历,赵文康的脸色就越发难看起来。
这个时候,他已经从那下人口中听说了那名女子的身份。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运气会这么不好,若是遇上许家一旁支也就罢了,偏偏闯到了那位新晋许志真人的庭院中……
许志这个名字,在如今的帝都上流社会中可算是如雷贯耳,毕竟是许家又添一位金丹真人,连他父皇都不得不亲自遣人前往祝贺。
赵文康现在心里很有些后悔,同时也暗恨自己留在许家的耳目,那时怎么就没有拦着自己,等到自己跟那名女子见面之后,才知道要透露一下对方的身份。
作为皇室之中少有的天才修士,赵文康跟帝都许多大修士都有交情,是少有知道那位许志在前几天,曾经轻易打伤了赵博彦真人的人。
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赵文康才格外不想和许志扯上关系。
在他看来,那许志根本就是一个疯子,哪有人会连自家的金丹真人都打的?稍微心智正常,还想倚仗家族势力的人都不会这么做。
可笑那许志做惯了散修,实力强大之后便不将别人放在眼里,想必许家之中也有很多人对他不满。
心中笑了几声之后,赵文康的面色却又苦了起来。许志再不受人待见也不关自家的事,反而自己眼下要面对许志的怒火,而且还是理直气壮的那种。
无论如何,他赵文康偷偷闯到别人家内院之中,总归是他的不对。也幸好许志习惯独来独往,若是他以金丹真人的身份往许家一捅,恐怕自己才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
一边走着,赵文康已经在心里把这件事的脉络梳理一遍。他不知道楚何的举动,但大概能判断出对方不会以势压人,只会独自行事。
等到赵文康回到府邸,一切似乎都毫无异常,几个下人见到赵文康回来,便恭恭敬敬地将他迎进门来,丝毫没有任何人来寻事的迹象。
这让赵文康稍稍放下心来。他安排人离开帝都,已经是耽搁了不少时间,若是许家那边有反应,只怕这时候就上门来了。
可是当他来到大厅之中,却发现有三个人早已在这里等着他了。这其中有两个是他认识的,一个是在皇室人员中赫赫有名的王进王真人,而另一个则是他刚刚在许家见过的那名女子。
如今她正轻轻倚靠在一名年轻男子身边,既不显得放荡,又能恰到好处地透露出两人的亲密关系。即便没有任何人介绍,赵文康也能判断出这个年轻人的身份。
这人当就是许志
再度看到楚烟岚,而且还是跟许志站在一起,赵文康的脸色顿时又难看起来。
赵文康并不是一个蠢货,他虽然按捺不住偷偷潜入许家,但与楚烟岚交谈时,却不曾有什么失礼的举动。仅仅是表达出自己的爱慕之情,邀请她共赏桃花而已,这算得了什么?
这女人甚至连名字都没告诉过他,便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若不是两人无冤无仇,赵文康甚至都怀疑她是否有意要陷害自己。
赵文康纵横花丛多年,根本不将这种程度的轻薄当回事,只是他却不会明白,在楚烟岚这等久居深山,又身份尊贵的人眼中,这已经是极大的冒犯。
楚何也注意到赵文康的出现,他同样认出了对方的身份,然后笑了笑看向楚烟岚道:“这就是赵文康吧……怎么样,要取他性命么?”
楚何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就好像在说“我请你吃饭”一样,可他话语中的意思,却让赵文康和王进两人同时面色一变。
赵文康是不敢相信楚何的话,他想到对方找上门来必然来者不善,可谁知道他一开口就要人性命?
这位十三皇子只感觉一股热血冲上脑门,他觉得自己身为皇室子弟,身为一位筑基修士的尊严都被人踩在脚下,肆意践踏,这份耻辱必须用血才能……
等等
虽然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可赵文康还是在关键时候克制住了自己的愤怒,因为他想起来,眼前这可是一位金丹真
这一身修为是赵文康最引以为傲的东西,而金丹大道更是赵文康毕生的追求,所以能成金丹之人,他总是会下意识地带上几分尊重。
他不相信能够跨过结丹这道坎的许志,会浅薄到这个程度,为了这点小事就要跟皇室翻脸。
这可是皇室子弟代表着云州国家机器的统治者,代表着大燕颜面的皇室子弟
王进早已经一只手搭在赵文康肩膀上,以防他做出一些不智之举,同时看向楚何道:“道友何须如此?对一小辈以言语相激,可是有失身份了”
王进一句话便点出了楚何的“险恶用心”,让一旁的赵文康颇有些恍然大悟之感。
原来这许志是想趁机羞辱自己,最好让自己气急出手,这样一来他也就有了名正言顺教训自己的理由。
如果说炼气和筑基还份属同辈,那么一旦成就金丹,那就是金丹之下所有修士的长辈,这在任何宗门之中都是一样,在世俗修行界也不例外。
想到这里,赵文康不由庆幸自己没有怒极动手,又拿戏谑的目光看向楚何。他觉得,这位许志真人连激将法都用上,想必是无法可想,黔驴技穷了。
只可惜两人的这一番动作,楚何连看都没有看上一眼,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楚烟岚身上。
楚烟岚看了看楚何,见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便摇摇头道:“略施惩戒就好。”
“好。”
楚何应了一声,手指轻轻一点,一道真元剑便凭空出现在半空之中,朝着赵文康的方向飞速落下,目标正是这位十三皇子的右手。
“道友且慢”王进睚眦欲裂,他如何能眼睁睁看着楚何伤了赵文康,可是劝又劝不住,无奈之下也只得拔剑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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