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虎大大咧咧,才把金花给丢出了门外,心生了一丝后悔,说到底金花也是许氏的儿媳妇,这毕竟也是人家的家事,自己这样做会给人造成不好的影响。
也不管门外的金花是否走了,转过身就朝许氏和宋财双手握拳做辑,表示歉意的意思。
“伯父伯母,原谅我如此粗鲁。”只是看着院子的这几人都满脸的惊讶意味,心中又是一个咯噔,自己许是真的管得太多了。
于是铁虎又朝前走了一步,又是一抱歉的握拳做辑,道:“我是一粗人,就是见不惯有人这样随意的辱骂人。”
不是辱骂人,而是辱骂宋宁吧!宋财撇了一眼铁虎,对于这样的行为,他却是有些不爽,多少金花现在还是宋家的儿媳妇,虽然她经常过来吵闹,但也轮不到外人来收拾教育,不过也看在人家是无心的份上,也就不怪了。
“你这样大大咧咧的,很容易遭人记恨啊,出门在外,多少还是得注意点儿才行。”
铁虎听出这话里的言外之意,尴尬的立在原地,偶尔朵朵雪花飘洒在他身上,仿佛要掩盖他的窘相。
许氏见状,暗地里拉了一把宋财的袖子,眼睛瞄到那放在地上的东西,便道:“铁虎今日专门过来送东西过来,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大家都愣在这冷死人的院子里做什么,赶紧进屋子里。”
说完,许氏就拽着宋财,拄着拐杖走进了屋子。
铁虎这才想起他来这里的目的,于是拿起那袋子,也跟着进了屋子。
屋子里果然是暖和许多,当初修建这房子的时候,工人就特意做了取暖的结构,让做饭时候产生的热气都通过到这厅堂来了,不得不说,某人的细心还真是在某一时刻就体现出来了。
苏牧锦揉了揉冻得有点冰凉的脸,还真是庆幸,自己这弱不禁风的身子竟然也能撑着这寒冷的冬天,这也不得不感谢当初在徐家别苑所吃了的那些补身体的东西。
看着铁虎拿出风干的那些动物肉,一阵阵肉香味散发在空气中,苏牧锦顿时觉得好似已经几百年没有吃过这样的腌肉了,看着便使人流口水。
这可是地道的山野风味,在现代,绝对不可能再吃到这样原汁原味的好东西了,苏牧锦想着就不断的吞咽,胃在转悠过不停,好像也被这些肉给吸引了。
宋宁没有错过自家闺女的馋相,觉得好笑的同时又觉得心酸,如果不是家里情况不好,哪里会有这样的样子。
“这么多肉,铁虎,我们怎么好意思收下呢。”许氏一见这么多的腌制肉,虽然也特别的高兴,但是能有这么多,想必铁虎弄来也不容易,所以这东西她也没脸皮全部都收下。
“是啊,铁大哥,你太客气了,这大家都过年了,真的不用给我们这么多,你们也是要吃的呢。”宋宁也在一边附和着,本来她就想这要和铁虎保持一定的距离,要是真收下东西了,倒又觉得自己无耻了。
“你们就拿着吧,我家里还有好多呢,都是腌着的,前段时间运气好,打了不少的动物,所以不用感到不好意思,我大哥也叫我给你们送过来呢。”铁虎生怕宋宁拒绝,连他哥都搬出来了。
“这也是铁大哥你辛辛苦苦打猎而来的,我们更不好收下了。”宋宁还是各种纠结,不想承铁虎更多的情,她也拿不了什么还。
“你们要是不收下,时间长了,还不是坏掉了,到时不就可惜了?”铁虎心中苦笑,就连一点小小的年货宋宁都不愿意收下,看来她当真是想闪躲的彻底。
“呃,要不拿去卖掉吧,很多人愿意买的。”宋宁抬眼看着铁虎,丝毫不注意自己说的这些话伤害到人。
宋宁的话一出,屋子里又是一阵寂静,许氏见状,又赶忙打圆场,才对着宋宁说道:“哎呀,你看铁虎这么老远,这么寒冷的天送吃的过来,多不容易啊,这样吧,这些我们就先收下。”
顿了顿又朝铁虎道:“下次可别拿来了,你也是靠这个卖钱为生的。”
“母亲,你……”宋宁想说你别收下,但又止住了,当着铁虎的面,又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就沉默了。
许氏眼睛没有看向宋宁,她也是有私心的,上次她就是打算是让铁虎多和她接触接触,女人哪能一辈子这样守寡下去啊,难得又这么一个痴心的男人守着,不能错失了这样的机会了。
铁虎没有错过宋宁那微皱不太高兴的脸,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但是他不会放弃自己的初衷坚持的。
“那伯父伯母,宁妹,牧锦丫头,我出来也不长时间了,也该告辞了,要是你们这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给我说就成,我铁虎一定随叫随到的。”
铁虎的意思就是如果有遇到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就一定要叫他,好解决一点。
“嗯,我就不留你了,谢谢你的这东西了。”许氏点了点头,便用眼神示意宋宁出去送送人。
“锦儿,你去送送你铁大叔吧!”宋宁不想再过多的和铁虎接触,所以就当没有看到许氏的暗示,反而是叫自己闺女去送。
“好!”苏牧锦自知推脱不了,便跟着铁虎走了出去。
送走了铁虎,苏牧锦空闲了下来,所谓的闲的蛋疼的人,就是形容的是苏牧锦这样的人,前世忙碌着连过年都不曾好好的过上,如今却无事,典型的是属于米虫生活。
想着自己在这古代啥事业没有,钱也没挣着一毛,还欠下一屁股债,倒是日子还在照旧过着,虽然不富有,但比之前才来到这里时候的那种拮据了。
住着这新房子,穿着好面料的衣服,苏牧锦不禁又唉声叹气了一番,这也是典型的被包养的生活啊。
这都要托了徐朗月的福,这是真正的土豪啊,让苏牧锦这个土鳖占了个大便宜。
“哎!”第四十五声叹息!苏牧锦得出一个结论:穿越女总是因祸得福的!
而远在海外的徐朗月,对着茫茫大海,心底也不断的在叹息,事情倒是办完了,但是也不能在除夕夜赶回家了,心里想着是先回自己家呢,还是去看看某个无良的女人呢。
“公子,我想问问,这船还要行驶多久,才能回到港口?”说话的是苏牧成,因为这次在和交货方签订合约的时候,苏牧成出了莫大的功劳,才顺利的交齐货。
虽然以徐朗月的能力,老早就可以成交的,只是他主要锻炼一下这个未来的大舅子,才没有多出谋划策,果然没有让他看走眼,绕了一个大圈子,也总算事成。
只有值得培养的人,徐朗月才会给机会让他去成长,所以想着苏牧锦以后知道是自己的主意让她大哥这么辛苦的跑东跑西,恐怕又要被冷眼相对了。
徐朗月平时本来就不善言笑,此时脑海中想着一些趣事,嘴角不自觉的弯了弯,连站在他身边说着话的苏牧成都没有注意到。
“咳咳!”徐影干咳了一声,他家公子这荡漾的样子,恐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暧昧的事了吧。
徐朗月回过神来,扭头瞄了一眼徐影,喉咙被毛卡了就喝水去,别在这打断自己的思路。
徐影见他家公子不满,正色道:“公子,刚刚牧成小兄弟问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港口?”
徐朗月哦了一声,正了正色,这才搭上返程轮船一天时间,至少还有十来天吧,便道:“应该大概还有十来天,怎么,有事?”
“也不是有事,而是从来没有离过家,所以第一次估计没能和家人过上年。”苏牧成毕恭毕敬的回答,语气中也是很多惆怅,不过转念一想,要不是这一次的离家,他又怎么能被徐朗月赏识呢。
虽然苏牧成知道徐朗月和自家妹妹之间那种隐晦不明的关系,但就是无法定心下来,总觉得像徐朗月这样的人,不是自家小妹的良缘,所以连带着和徐朗月的相处,他也总是小心翼翼的,就怕哪一天自己做错了,然后耽误了小妹的幸福。
“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以后这样的情况,还会有更多。”徐朗月淡淡的叙说着,这让他不由的想起了自己,他曾经也是这么过来的。
没有经过风吹雨打的男人,就不能叫做是真正的男人。
苏牧成点了点头,这话确实是对的,他不应该局限在年关和家人团聚之上,其实,就是一个除夕夜而已,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只要和家人在一起的每一天,便一样每天都在过除夕。
这么简单的道理,就看人怎么去想了。
其实苏牧成是佩服徐朗月的,虽然他现在只知道徐家很大,具体怎么大,他只略知一二,能一个人撑着徐家,相当不容易,所以苏牧成才不敢想象要是和徐朗月成为了一家人,要怎么样对待。
或许在潜意识里面,苏牧成就把徐朗月拔高了一筹,这也是他被人叫为死脑筋的原因之一了。
“我们公子的意思就是人要拿得起,放得下,方能成就大事。”徐影没有听到苏牧成说话,便为他家公子解释着,虽然这样的情况他可以完全不理会,但是万一他家公子和苏牧锦正成事儿了,在大舅子这关不搞好,就不好说话了。
“牧成谨记公子的话,望公子以后多多教导牧成才是。”苏牧成立马回道,脸上不好意思的红了,当真是个害羞的人。
而徐朗月见这样,又道:“各种喜怒哀乐的表情要掩饰在脸面之下,这样,才不会给对手看出你有任何的破绽与弱点,无论再生意上还是在一些生活之中的小事中,都要如此。这个世界不是所有的人都坦率,想要出来闯,就得丢弃一切天真与真实。”
闻言,苏牧成抬头望着他佩服的这个男人,这样的话,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换做是以前,他或许会跳起来反驳,但是经过出来接触的各色人物,让他感受到不是所有人都是像他一样诚实的。
诚实在这个世界里,只有被欺压的份,所以他不要被欺压。
“我会努力改变。”
“嗯,年轻人付出多一点,得到的总会更多。”徐朗月伸手拍了拍这个未来大舅子的肩。
苏牧成囧了囧,虽然他承认自己还年轻,为什么他听着这话就觉得甚怪异了,徐朗月也不过才二十出头吧,不也正是年轻。
徐影眉毛抖了抖,自家公子还真把自己当成长辈去了,今儿个还要命的说出这样……这样矫情的话来,让他严重怀疑,他家公子是不是被掉了包,或者是最近脑袋撞门上了?要被家族里面的人看到现在这样和顺的一面,恐怕眼珠子都会掉出来。
不用怀疑,眼珠子肯定是惊吓掉出来的,别无它解释。
冷冽的海风吹来,徐朗月没有感到一丝冷意,反而是没有一点武功的苏牧成喷嚏不断的打着,受不住这样的寒意,告别了甲板,进里面休息去了。
“公子,我们这是直接回京城,还是?”徐影正色,换做以前他根本就不用问,现在却要问一下好一点,毕竟看着他家公子第一次处对象嘛。
徐朗月刚要说先不回去,但眼睛瞄到徐影那满眼笑意,自己何时竟然被自己下属给笑了,便道:“晋城的事情处理好了?有结论了?”
徐影蜚腹,不用您亲自去,案板上的事实,还用得着说出来?明明是想再在晋城呆着,还找这么个蹩脚的问题,不过,他不能揭开这个事实,“不,事情还等着公子你回去主持,才有结论。”
徐影可不想事后被揍得个鼻青脸肿,他以后还要娶老婆呢。
徐朗月满意的点点头,有个善解人意的下属,还真是一件好事,不用明说,就知道该怎么样办,不错不错,“嗯,那就委屈我再跑一趟吧。”
徐影捂脸,他此时觉得他家公子真的是个假货,不然,以前冷漠无情,少言少语的公子去了哪里了呢,“是,真的是委屈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