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住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慌什么?”神丐说道。
声音越来越近,火把的光亮在窗子上跳动着。
神丐把灯熄灭,站到窗前,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此刻的大街上,刘农带领的官兵正在追杀五行会的人。
刘农被封为护国将军,奉皇上的旨意,来到芙蓉城弹压反抗蒙古人的力量,防止与蒙古人的矛盾激化。
城北有座寺庙,名“法音寺”。一百多名蒙古人驻扎到那里,他们只留下几个和尚伺候他们,其他的全部撵走。
寺庙乃佛门净地,不允许杀生、****,但这群蒙古人偏偏在这里肆意践踏这些戒律。他们把从百姓手中抢来的牛羊架在大火上烤,疯狂地蹂躏被抢来的女子。
五行会计划夜袭法音寺,由金门门主叶向东和刚上任不久的木门门主张天勇负责这次行动。不料计划被刘农的奸细偷听到。
刘农带领精兵数百,早就设好了埋伏,与寺庙内的蒙古人里应外合,将五行会的队伍夹在中间。
叶向东和张天勇带领队伍奋力冲出包围后,本来六百人的队伍还剩下不到二百人。
看着死去的弟兄们,二位英雄泪流满面。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后,继续带领队伍撤离。
蒙古人继续留在寺庙内作乐,并未追赶。他们知道,中原人对付中原人从来不会手下留情的。
事实也是如此,刘农带着官兵穷追不舍,试图要赶尽杀绝。
厮杀声越来越远,窗户上火把的光亮也越来截止暗,很明显,他们没有冲这个方向过来。
雷清平松了一口气。
“徒儿记住,遇事不可慌乱,要保持冷静方可想出最好的对策。”神丐说道。
“知道了师父!”雷清平答道。
“睡觉!”神丐说道。
两个人正要躺下休息,忽然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咚!”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却听得非常真切。
"师父你听!"雷清平噌地一下坐了起来。
“冷静!”神丐一边说着一边也起身下了床。
“走!我们去看看!”
雷清平把宝剑挎在腰间,跟着师父走到院门前。
“咚咚咚!”敲门声比刚才大了一些。
“谁?”雷清平轻声问道。
“深夜打扰,多有冒犯!在下身负重伤,不知大哥可否容在下进去简单包扎一下!”那人说话的声音很弱,夹带着痛苦的呻吟声。
雷清平听着声音感觉有些耳熟。
他看了看师父,见师父点了点头,便走上前把门打开。
“多谢恩人搭救!”那人一抱拳说道。
进到屋内,雷清平把灯点上。
借着灯光,雷清平和神丐都打量了一眼来人。
那人满脸是血,头发被凝结的血粘在额头上,衣服被兵器划得乱七八糟,有的地方伤口和衣服已粘在一起,背上插着一支箭,已经看不出身上到底有多少处伤,有的伤口还在往外躺着血。
“雨公子!”那人看着雷清平突然惊喜地叫了起来。
“你是?”雷清平疑惑地问道。
“我是张天勇啊!”那人说道。
“张大哥!”雷清平脱口叫道。
“先处理完伤口再聊天!徒儿快去烧水!”神丐说道。
好在习武之人一般都会备有上好的刀创药,并懂一些处理外伤的技巧,神丐也不例外。
足足折腾了一个时辰,才把张天勇的伤处理完,又给他换上一身干净衣服。
张天勇对着神丐和雷清平深施了一礼,说道:“多谢你们搭救,日后必当重谢!”
“你怎么就敢敲门求助?不怕碰上坏人把你送到官府领赏吗?”神丐笑着问道。
“不瞒英雄,我心里也是没底,碰碰运气,反正已是九死一生,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张天勇说道。
“你刚才叫我徒儿雨公子?你们既相互认识,怎么连他姓什么都搞错?”神丐有些疑惑。
经他这一问,张天勇也疑惑了,怔怔地看着雷清平。
雷清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张大哥莫怪,我本姓雷,名清平,只因那段时间总被人追杀,才多了个心眼儿,改姓名为雨清明。”
张天勇听后,恍然大悟,笑着说道:“嗐!有啥可怪的!不管姓雨还是姓雷,都是我的好兄弟。今日又救了我一命,我欠你们的,日后你们就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在所不辞!”
“张英雄言重了!”神丐说道。
张天勇看着神丐说道:”不知恩人尊姓大名?“
还没等神丐回答,雷清平抢着说道:”要说出我师父的尊姓大名,你可能不熟悉,但要说出我师父的另一个称号,你肯定听说过!“
张天勇不解地看着雷清平,问道:”兄弟说来听听!“
”神丐!“
张完雷清平的回答,张天勇吃惊地张大眼睛,从上到下仔细地打量了神丐一番,惊喜地说道:”你就是武功天下第一的神丐!怪不得我见第一眼就感觉到气度不凡!久仰英雄大名,今日得见,实是三生有幸!英雄在上,请受在下一拜!“说完弯下腰去要行大礼。
神丐一见,急忙一手把他搀住,说道:”英雄有伤在身,不必如此多礼。英雄敢为我朝百姓出头撑腰,流血牺牲,才是可敬可佩之人!“
张天勇听神丐这样说,连连摇头,说道:”英雄在擂台上把蒙古人打得落花流水,大长了我朝百姓的志气,灭了蒙古人的嚣张气焰,才真值得我朝百姓敬仰。从那日起蒙古人就撤了擂台,再不像以前那样趾高气扬了。只可惜我没能亲眼目堵英雄的风采,不然定会亲自为英难呐喊助威。雨兄弟……不!雷兄弟能拜你这样的英雄为师,我真是替他高兴!“
”张大哥今日怎会受如此重伤?“雷清平问道。
”唉!本来不应如此的!法音寺里住了一百多蒙古人,在那里为非作歹。我们五行会欲除掉这群恶贼,顺便给蒙古人个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难而退,不再敢侵犯我中原。计划很周全,但不知是被奸细还是叛徒告了密。我们的队伍受到官兵和蒙古人内外夹击,死伤大半儿,叶向东门主现在还不知是死是活。我命部下分散开撤退,或可有机会活命。我这才逃到这里来,本想着若不趁早包扎一下伤口,必定要流血而死,不如碰碰运气,没想到碰到了你们,我真是命不该绝!“
”如果我朝上下能齐心合力,蒙古人怎敢跑到我中原来撒野!偏偏少不了这种背信弃义的叛贼,这种人被人利用完后,也落不了好下场,真是可悲又可恨!“神丐说道。
”我朝已是危在旦夕!“说这话的时候,张天勇的语气极为沉重。
”听说太子冒死进谏,要亲自用武力将蒙古人赶出中原。皇上龙颜大怒,将太子贬为庶民。蒙古那边已有大量军队在边境驻扎,随时都有可能大举向我中原进发。朝廷如果一味容忍,丝毫不做迎战准备,必亡矣!我想皇上本意也并非要置我等于死地,只是阻止我们不与蒙古人起矛盾,毕竟万一有朝一日我朝与蒙古起了战争,我等还可为保住他的皇位出一些力。可刘农这等小人,不知是何意图,非要对我等赶尽杀绝。如今大街上到处都是缉拿我们五行会的悬赏公告,提供线索者十两白银,一颗人头十两黄金,我等门主的人头值一百两黄金。有人为了领赏竟滥杀无辜。想想我等为了捍卫我朝的尊严不惜生命,却死在我朝人的手中,真是心有不甘,死不瞑目!“
”难道我朝命数已尽,劫数难逃?“神丐像是在自言自语。
”倒也不是看不到希望。“张天勇接着说道,“我朝百姓之中已经有很多有了反抗之意,他们见我五行会誓死对抗蒙古人,不惜冒着被朝廷砍头的危险,纷纷加入我们。如今我们的队伍发展很快。”
“嗯!”神丐点了点头,说道:“确是件令人欣慰之事!"
张天勇对雷清平说道:"现在想想,原来只怕是对魏国公确实有些误会。应是刘农那狗贼做了坏事,却让魏国公为他背了黑锅。听说魏国公因与太子一起上奏,皇上对他极为不满,虽未降罪于他,但令他暂停上朝,回家思过去了。"
雷清平听完后心中一惊,突然想起了上官秀小姐,那日在擂台下与她分别后,也不知她回没回魏国公府,现在究竟如何。魏国公如今在皇上面前失宠,说不定那刘农会趁机加害于他,上官秀势必受到牵连,想到这,不由得有些担心。
张天勇像是看出了雷清平的心思,说道:“雷兄弟不必担心,魏国公府一切安好。只不过……”
“不过什么?”雷清平急切地问道。
“听说杨岳将军的公子偶然见了上官秀小姐一面,便钟情于她。不料杨家上门求亲遭拒,为此两家弄得有些不痛快。”张天勇继续说道。
雷清平一听,心急如焚,但又不好意思说什么,只得红着脸低下头去。
“徒儿是不是害怕自己的心上人被别人抢走?”神丐说道。
雷清平抬起头不解地问道:“徒儿未提过,师父怎知上官秀小姐是我的心上人?”
神丐笑着说道:“你夜里做梦总在喊上官小姐,我岂能不知!”
雷清平一听,尴尬地低下头不做声了。
“既然如此,明日我们一起出城,徒儿去趟魏国公府,免得总在心中惦记,我在家里也呆得太久了,出去走走,顺便送张英雄出城。张英雄有伤在身,我们早些休息。”神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