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除了方铮外,其他人都一脸惊讶。
老掌柜笑道:“传闻方大人丰神俊朗,倜傥出尘,小民虽不曾有缘见过方大人,不过大人风姿是却是少有人能及,加之方大人简朴为民,小民斗胆猜测您便是大人。”
没有谄媚,亦无惧意,说出的话却让人无法怀疑。
有人夸方铮,最高兴的莫过于方蒋氏跟冯轻她们,尤其是方蒋氏,她一直就知道她家三郎最有能耐,有能耐的儿子被人受人推崇,她这个做娘的高兴的都想哭。
方铮起身,亲自将人扶起来,“今日不过是陪着家人来街上看花灯,无需多礼。”
老掌柜也知晓方铮不想让人知晓身份,便顺着方铮的手起身。
冯轻又捧着脸,嘴角带笑,看向方铮,眼中带着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崇拜。
察觉到冯轻又看方铮了,一旁的团子鼓着嘴吧,拽了拽冯轻的袖子,认真地要求,“娘,看看团子。”
被小团子这么一打岔,方蒋氏跟金姨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冯轻有些不自在地捂着脸,她清了清嗓子,抱起团子,“好,娘好好看看我们团子。”
被团子这么一打岔,连老掌柜都忍不出跟着笑起来。
方家人如此和睦,老掌柜心下感念更深。
若方大人想知晓袁中海的事,那他便多说说。
“我与袁中海也算是有过几面之缘。”老掌柜主动提及。
金姨小声跟方蒋氏说了几句,方蒋氏点头,她哄着团子一起去旁边吃东西。
方蒋氏不懂,金姨却知晓,老掌柜跟方铮看似普通的闲聊,恐怕还是跟他办的案子有些关系的,她们不能耽搁方铮的事。
冯轻本也想跟方蒋氏及金姨一起坐在旁边,却被方铮在桌下握住了手,她只好哄着团子,“团子跟奶先去旁边坐着,让石春叔给你买些好吃的,好不好?”
团子仰着头,看看爹,又看看娘,最后点头,“好。”
不过他还是舍不得离开他娘太久,团子奶声提醒,“娘要快些陪团子。”
“娘很快过来,团子真乖。”
冯轻的话就是大人的话,石春快步出了茶馆,再回来时,怀里抱了许多吃的玩的。
这边,老掌柜坐在方铮对面一张桌上,他为自己斟了一杯茶,喝完,才继续说:“我与袁中海头一次见面还是二十年前的事,那时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丞。”
这话出乎方铮的预料。
他面上却看不出惊讶。
老掌柜暗暗点头,说道:“当年袁中海还没有来梁州,他在梁州辖县付冲县做县丞,我家有一门亲戚在付冲县,当年我家亲戚儿子娶亲,我去参宴,当日发生了一件事,我才知晓袁中海此人。”
“发生了何事?”老掌柜的话勾起了冯轻的好奇心,她将方铮塞到她手里的白水喝完,着急问。
“事情过去太久,许多事我也记得不太清楚了。”老掌柜长叹一声。
方铮仍旧不紧不慢地喝茶,顺便还喂了自家娘子半块点心,一边嘱咐,“晚上不宜多食,容易积食。”
她的注意力都在老掌柜说的事上,冯轻顺口吃下方铮喂过来的点心,等她咽下点心,方铮又喂了她一口水,让她喉咙舒服些。
老掌柜一直注意方铮跟冯轻的动作,他又无声笑了笑,“那位亲戚是我一个表侄,他做的也是小本生意,卖的胭脂水粉。”
“不过我那表侄媳是个能耐人,她擅制胭脂水粉,生意也还算红火,他们有一儿一女,儿子年长,当年就是他儿子娶亲,听闻那新媳妇也是个能干人,只可惜啊——”
老掌柜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却没喝,只拿在手中,他眼神飘远,似在回忆当年之事,“新婚当日,那姑娘却在闺房中吊死了。”
此事少见,当年在付冲县也是轰动一时。
冯轻心下一跳,方铮及时握紧了她的手。
靠在方铮身边,她又松了口气,小声对方铮说:“相公,我没事。”
“大喜的日子,新娘为何会想不开?”虽然心里颇不是滋味,冯轻仍旧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
“那姑娘——”老掌柜想起当日的情形,他实在说不出口来。
那姑娘长相清秀,为人也良善,时常接济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在成婚前一日,那姑娘想着以后便是别人家的儿媳,无法常常出门,她又放心不下那些孤寡流浪的人,便带着丫鬟,拿着吃食,去付冲县安置无家可归者的善堂。
那姑娘心善,却没想到自己会遇到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