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轻还有些内疚,她跟方蒋氏整日在一处,竟然没有注意到方蒋氏身子不适。
“娘向来这般,若为夫不是懂几分岐黄之术,也瞧不出娘她有不适。”方铮顺了顺冯轻的背,安慰道:“娘子无需难过,娘如今病发倒也是好事,能早些喝药,早些痊愈。”
方铮的安慰让人信服,冯轻心情果真是好了些。
两人没在外头呆久,等冯轻收拾好心情,便跟方铮一起回了内室。
他们进门时,方蒋氏也靠在床边睡着了。
“相公,再去拿一床辈子,给娘盖上。”冯轻压低声音说。
方铮从床头柜子里取出另一床被子,冯轻接过,刚盖在方蒋氏身上,方蒋氏便睁开了眼。
“不用,我不困。”方蒋氏拿开被子,摸了摸,又让方铮将被子放回去,“快收起来,放在外头会受潮。”
方蒋氏想着方铮每日都要在这里休息,他整日忙,周围有没有一个上心的人照顾,方铮自己也想不到要将这被子晒晒。
“娘,团子这一觉要睡个把时辰,与其这么等着,娘不如也休息下。”冯轻说着,又抓起方铮的手,她脸有些红,“我再跟相公出去走走。”
“那就让三郎带你转转去。”方蒋氏知晓儿子儿媳最是黏糊,她挥手,让两人出去,她呆在这里看着孙子。
冯轻又将被子给方蒋氏抱过来,放在床边,“娘,你如今身子有恙,可不能大意,你若是有不舒服,我跟相公都不能安心。”
方蒋氏顿时就说不出拒绝的话了,她也是真的困了,便靠在床边又睡了。
方铮本想让方蒋氏去后院的卧房睡,方蒋氏如何都不愿,她得看着孙子。
等方蒋氏眯着眼准备睡时,方铮跟冯轻这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方铮吩咐席青跟石春守在外头。
得知方大人来了府衙,王钊跟祝贺两人都赶了过来。
他们本以为大人是有要事,等见了方铮跟冯轻,尤其看到方铮面上的笑时,两人震惊的说不出来话来。
方大人在他们眼中一直是沉稳镇定,极少笑,便是笑,也是冷笑,王钊跟祝贺单知道方大人若是在公堂上笑了,那就是有人要倒霉了。
像这种带着暖意的笑,他们跟了大人将近一年,还从未见过。
再看大人旁边的夫人,两人顿时淡定了。
能娶到夫人这般美貌贤惠的夫人,大人愉悦也是理所应当。
王钊跟祝贺顿时淡定了,他们抱拳,“属下见过大人,夫人。”
“相公,我先去看看娘。”这两人不会无缘无故回来,冯轻靠近方铮耳边,小声说。
方铮点头,握了握娘子的手,“为夫很快过去。”
等冯轻离开后,方铮面上的笑瞬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冷淡肃然,他单手背在身后,问:“何事?”
“回大人,按大人先前教属下的法子,属下今日在城门口抓到两个可疑的人,已经压入大牢。”方铮之前就吩咐了,若遇到行事鬼祟可疑的,一律压入大牢,严加审问。
“你们自己审便是。”方铮今日不想这么事扰了陪家人的兴致,他直接吩咐,“待确认了身份,直接杀了。”
这些人既然想夺他性命,他自然也不会手软。
这也是方铮同意冯轻暂时离开的缘由,他不愿冯轻见到自己冷酷肃杀的一面。
“是。”王钊跟祝贺领命离开。
临走前,方铮又叫住了他们。
他取出一张百两的银票,递给王钊,说道:“领着今日上职的兄弟们去吃些饭。”
王钊知道方大人的话他不能拒绝,“属下代兄弟们谢过大人。”
祝贺跟王钊离开。
“相公?”方铮望着府衙门口,许久没回神,直到冯轻出声唤他。
方铮身形一僵,他拳头捏了捏,而后扬起一抹笑,转过头,看向朝他走来的冯轻,轻声问:“娘子何时过来的?”
“刚来。”冯轻小跑着过来,有些紧张地问:“他们过来可有要紧事?相公要去忙吗?”
方铮蓦地松了口气,他笑道:“不忙,一些小事。”
“那就好,我可不想相公一年到头都在忙。”冯轻也学起了方蒋氏的迷信,她朝方铮伸手。
方铮回握,他另一手怜爱地刮了刮自家娘子的鼻子,话里是藏不住的柔情,“说了要陪娘子今天便几天,便是天大的事,为夫也不管。”
“那可不成,万一有需要相公出马的,相公可不能躲懒。”杨丙东暗中去京都的事冯轻也有耳闻,她在心里也估算过,若是顺利,杨丙东就在年后回来。
恐怕这回跟杨丙东一起回来的还有皇上的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