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闻言嗤笑一声,眼底满是嘲弄与讥讽。
“再续前缘?我与他早就恩断义绝……断无再有回转可能。若不是,我还有话要问他,我早就让澜儿将这个人渣处死了。”
多年前,当她被赶出月家,被他强硬着送入佛寺,被迫与自己的一双儿女分别时。
她对他的(情qing)谊,便早就消散的一干二净。
王婆听她这么坚定回道,她不(禁jin)放了心。
她就怕冯氏因为三言两语而对那个人心软,从而让她的女儿难办。
据她所知,这个月晟丰联合靖王等人毒害陛下谋反,这可是诛九族大逆不道的罪名。
月家因为有月千澜这个太子妃,得以幸免于难。
可月晟丰这个罪魁祸首,怕是在劫难逃。
冯氏和王婆婆在低声说这话语,外面守在软轿旁的两个嬷嬷,其中一个正是南宫卿易容的。
他此时的(身shēn)形,也微微矮了一些,无论是面容还是(身shēn)段,他都是一个大概四十多岁的嬷嬷无疑。
他眸光微闪着,低垂着眼帘跟随着大部队,往宫(殿diàn)里走。
月千澜害的他丢失了帝位,更害的他生不如死。
这一次,他说什么也要置月千澜为死地。
——
没过多久,宫人抬着软轿,便很快到了月千澜的住处。
月千澜早在门口,翘首期盼了。
如今她见轿子来了,她连忙上前,勾唇笑着,望着从轿子里走下来的冯氏。
“母亲,这一路上还好吗?”
冯氏连忙从软轿上下来,步履匆匆的走到月千澜的(身shēn)边,她有些嗔怒的瞪了月千澜一眼。
“今(日ri)的气温有些微凉,你这个怀着(身shēn)子的,居然还敢站在外面这么久吹冷风?你当真是不懂得顾念自己的(身shēn)体啊,你这丫头,简直要让人时刻为你担心啊。”
月千澜抿唇一笑,神色全然不在意道。
“没事,我(身shēn)上还披了一件披风呢,我哪有那么(娇jiāo)贵?”
王婆在一旁笑着:“好了,外面冷,外面进去再说吧……”
冯氏连忙点头,亲自扶着月千澜进了内(殿diàn)。
南宫卿因为扮演的角色,是冯氏的贴(身shēn)嬷嬷,所以他也跟着进去了。
玉珊慢了几步,她的目光,轻轻的在南宫卿的(身shēn)上扫过。
她觉得这嬷嬷,有些面生,所以她揽住了南宫卿的去路,低声问了一句。
“敢问这位嬷嬷,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南宫卿低垂着眼帘,轻声细语的回道:“回姑娘的话,奴才姓秦,姑娘可以称呼我为秦嬷嬷。”
玉珊微微蹙眉,这嬷嬷的声音好生难听啊。
声音沙哑,就像破碎的一个铜锣般。
“你的声音……”
“哦,奴才的声音恐怕吓着了姑娘吧,是这的,奴才之前家里着了一场大火,家里的其他人,统统都被烧死了。奴才侥幸活了下来,可惜,这嗓子也因为那场火灾,而跟着毁了。奴才以后一定会少说话,以免吓到了贵人们。”
南宫卿为了掩饰自己的声音,吃了一种药丸。
这个药丸服下,原本的声音会被完全掩盖。
不过缺点是,那声音虽然被掩盖,却是非常难听。
玉珊眸光波澜不变,对着南宫卿点头。
而后,她转(身shēn)跨进了门框,入了(殿diàn)内。
南宫卿微微抬起眸眼,冷冷的瞥了眼玉珊的(身shēn)影。
想不到,月千澜(身shēn)边的丫鬟还(挺ting)谨慎的。
可惜,再谨慎,他们也不会想到,他会易容成嬷嬷的样子混进来。
他刚刚已经观察了这附近的一些兵力。
因为(殿diàn)内,多半是女眷。
所以外面的侍卫都进不来。
而这(殿diàn)内,除了会点武功的玉珊和石榴,再没其他人能够保护月千澜。他眼底掠过一丝冷寒,暗笑一声。
月千澜,你就等着受死吧。
今(日ri),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她曾经赐予他的伤痛与绝望,他今(日ri),定会一点点的向她还回去。
冯氏和王婆进了(殿diàn)内,非常亲(热rè)的攀谈起来。
冯氏问了月千澜近(日ri)的(身shēn)体(情qing)况。
在得知月千澜,如今的胃口越来越好,她便也渐渐的放了心。
王婆又根据自己年轻时候的经验,嘱咐了月千澜一些注意事项。
翠湖在一旁,耳提面命,非常认真的听着。
玉珊和石榴,安静的站在月千澜(身shēn)边,也在聚精会神的听着。
南宫卿站在冯氏的后面,一直都是低垂着眼帘。
没过多久,王婆似乎有些累了。
月千澜连忙让翠湖安排人,送王婆去休息。
翠湖扶着王婆离开了这里。
(殿diàn)内,只剩下冯氏和月千澜,以及玉珊和石榴。
南宫卿还是没有轻举妄动,他觉得,玉珊和石榴两个人,他必须得支走一个,才能下手。
他的(身shēn)手虽好,可也不能同时对付两个人。
所以,没有完全把握,他不敢贸然出手。
等了不知道多久,月千澜面前的茶似乎喝完了。
她便让石榴重新去沏茶过来。
石榴应了,捧着空了的茶壶离开。
南宫卿的心,在这一刻,一点点的激((荡dàng)dàng)起来。
机会来了。
他眼底闪过一丝嗜血的暗芒。
随即,他的手掌探入怀里——
因为是跟随冯氏进来,所以没人敢查他们这些贴(身shēn)伺候的人。
他(身shēn)上藏了匕首,那些人也没发现。
南宫卿冷笑一声,连老天都在帮他。
他握着匕首刀柄,脚步不自觉的朝着月千澜那边靠去。
玉珊瞥了眼南宫卿,微微抿了抿唇,眸光轻闪。
月千澜装作若无其事,她将茶杯搁放在桌子上——
南宫卿眸底狠厉闪过,大喊一声:“月千澜。拿命来吧……”
他喊完之后,便立即将匕首从怀里掏出,冲着月千澜的脖子刺去。
冯氏吓了一跳,连忙(欲yu)要上前,替月千澜挡刀。
说时迟,那时快。
玉珊闪(身shēn)快速的挡在月千澜的(身shēn)前,她抬脚,一脚将南宫卿手里的匕首给踢飞了。
南宫卿只觉得手腕剧痛无比,他想提起内力,与玉珊搏斗。
却突然发现,他浑(身shēn)无力。
他脚步刚刚走了一步,双腿一软,便普通一声狠狠的跌跪在地。
他心内大惊,猛然抬头看向月千澜。
却见月千澜,正抿唇,对着他轻轻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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