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晚推门而出后,脑海里还盘旋着他刚才说的话,并没有注意到此时转角处一闪即逝的身影。
直到她走后,苔丝才从转角处露出了人影,她看着林知晚的背影,缓缓握紧了手,跟了上去。
林知晚走出长廊后,便察觉出了身后跟着的人影,她在即将开启自己房门之前,顿住了步伐,回头,“跟了这么久,苔丝小姐,您有事吗?”
苔丝见她气定神闲,丝毫不慌的模样反倒有些不自在,她瞪了林知晚一眼,质问道,“大早上的,你怎么会从Klein的房间里出来?”
林知晚听出她语气里的酸意,轻挑了一下秀眉,“大清早的,苔丝小姐又为什么会在他的房间外?”
听着对方不徐不疾的反驳语调,苔丝一噎,冷声道,“我找Klein有事要谈。”
“那我也是,只不过是刚谈完出来。”林知晚毫不心虚道。
苔丝看到她略显凌乱的衬衫,便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只不过那些桃红色的猜测实在容不下在她的脑海。
苔丝双手抱胸,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既然这样,我也不会太为难你,但我希望你以后离Klein远点,他是我的未婚夫!”
此话一出,林知晚美眸微微睁大,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苔丝,“未婚夫?”
她在说什么?
苔丝见状,扬了扬下巴,“不错。我已经和我的父亲说过了,我只要Klein,我的父亲很欣赏他,也并不介意我嫁给他。”
这股子高傲劲丝毫不加掩饰,一看就是被宠坏的船上小公主。
林知晚特别想说,你愿意嫁,可他愿意娶吗?
但转念一想,她这样直白肯定会引得苔丝暴怒,只好迂回道,“你们是两情相悦吗?他已经答应了?”
苔丝闻言,脸色微变,但脸上神情依旧笃定,“他不会不答应,在这片领海,这艘船是所有人生命的支点。就算是威逼利诱他也不会不同意。”
“就像是现在,如果你真的惹急了我,我完全可以把你推下海,到时候可没有水手会下去救你。要不是因为我父亲的缘故,我肯定会这么做。”
面对这番威胁,林知晚眼神微闪,“如果苔丝小姐真的对自己有十足的把握,也不必有如此大的敌意。”“我当然有把握。说这些,只是不喜欢别人窥觊我的男人,在这艘船上,除了父亲,没有人敢忤逆我。作为人质,我希望你能摆正自己的位置,看清楚形势,否则…”说到这
里,苔丝的眼神变得狠戾,“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林知晚看着眼前因为嫉恨而变得面容微微扭曲的女人,并没有立即反驳她的意思。依照她现在的处境,本来就是实力悬殊,硬扛是下下策。
半晌,她缓缓开口,“那就祝你好运。”
听了这话,苔丝微愣,旋即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等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走廊尽头,林知晚依旧站在原地,知道劳拉打着哈欠晃晃悠悠的回来。
“知晚,你怎么站在这里?”劳拉锲而不舍的打了一个又一个哈欠,神情恍惚。
林知晚,“你之前说过,苔丝喜欢Klein,劳伯特很不高兴。是真的吗?”
劳拉闻言,怔了怔,“真的啊,我亲眼看到劳伯特脸色黑的像挖完煤!”
“那你觉得他会答应吗?”林知晚轻轻道。
“什么?”
“苔丝刚才来找我,说,Klein会成为她的未婚夫。”
劳拉:?“她做白日梦呢?又想闹什么幺蛾子,她根本不是我们老大的那杯茶。”劳拉毫不客气的吐槽,说到一半又顿住了,“不过现在我们都在海盗船上,说不准老大真的会出什么
计谋先假意答应她呢?”
林知晚深吸了一口气,“我一点都不想待在这里。”
劳拉见了,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长,“放宽心,也没几天了。”
林知晚眉心一跳,“你的意思是,PA3060的研究快成功了?”
劳拉笑了笑,给出的答案模棱两可,“一半一半吧。”
“不过话说回来,苔丝来找你故意这么说,不会是把你当成她的情敌了吧?知晚,你和我们老大进展到哪一步了,居然都被她看出来了?”劳拉很好奇。
林知晚,“…不能说是什么进展。”
她和顾暮白本来就是该发生的都发生过了的关系。“怎么不能说?我看昨天老大是故意来餐厅找你的吧,按照他的性子,根本不会陪什么人闲聊,这方面你还是第一个。而且他面对你的时候,看上去也没以前那么冷。”劳
拉越说越觉得自己get到了什么了不起的点!
她眉飞色舞,“如果你俩成的话,其实我还勉强可以接受。”
“就是我们老大背景有些杂,你以后要多担待点儿。”林知晚浅笑了一下,并没有说话。劳拉还只当她是在担忧,“其实我们老大挺好的,但如果你不愿意我也可以理解。毕竟苔丝那样的女人,的确不是个善茬。”他们人在屋
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林知晚摇头,眼神清明,“苔丝不是问题。”虽然她一直不想招惹苔丝给自己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如果麻烦主动来找她,她也不会一昧的躲。
“哈?”听着她这番笃定的语气,劳拉对林知晚有些刮目相看,“你确定?”
林知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她推进了房间,“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劳拉,“哦…”
夜晚,顾暮白从实验室回来,推门后,迎面就扑来了一股浓烈的香水味。他皱着眉去开灯,不料一个陌生的躯体就朝他扑来。可还没等到后者入怀,就被他无情推开。
他向来对这种突袭不留情,力道之大当听到对方摔在地上的惨叫声,顾暮白伸手掸了掸自己衣襟上的灰尘,与此同时,橘黄色的灯光也在房内亮了起来。
苔丝被推的狼狈摔倒在地,她穿的十分清凉诱惑,身上单薄的只有内衣与丁字裤。发丝散乱在小麦色的肌肤上,表情十分意外委屈,
顾暮白见状,脸色沉的可怕,冷声道,“你怎么在这儿?”“我,我只是想来找你。可是Klein,你不觉得自己太过了吗?”苔丝从小到大还没受到过这种屈辱,她不信在开门的一瞬间顾暮白没认出她,整艘船上只有她的香水味独一
无二,所谓闻香识女人,她不相信以他的聪明会猜不出。
自己已经这么放低姿态来找他的,可没想到等来的竟然是这种回应!
这对女人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顾暮白没理他,当他的视线落在了床上凌乱的被褥后,眼神中的寒芒愈发浓厚,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苔丝,冷声道,“你躺过?”
如果说苔丝之前还期盼着两人之间有一丝旖旎气氛的话,现在整间屋子的低气压已经令她看清了现实。她轻咬了下自己的唇,清楚的感受到了他视线中的轻蔑与不屑。
她没有勇气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仿佛只要说了,就是输了。
“我也算是个不错的女人,你和我在一起,没有什么吃亏的。何必这么不解风情?”苔丝红着眼,似乎很不服他的举动。
然而,她的这番话并没有惊起对方内心的一丝波澜。
顾暮白眼看着房间里的一切,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冰冷道,“滚。”听到这个字,苔丝的瞳孔缩了一下,“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