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强中干是对敌国最好的解释,几十年的战争已经彻底将这个国家拖垮。≧≥≧中文 w≤w≤w﹤.<8≤1﹤z≦w≦.
从容的走在蛇形弯道上,看着山顶上的探照灯始终在他们周围转悠,将所有人框在灯光照耀的范围之内。何政军就很生气:“狗日的嘚瑟!老子回去要好好修理修理他们。”
作为特种战士,他们已经习惯了待在暗处,就连白天走路都觉得不舒服。现在大晚上的,被巨大的探照灯框在其中,全身上下非常不自在。就在何政军准备拆开嗓子在电台里骂人的时候,探照灯识趣的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刘文辉拍拍何政军的肩膀:“算了,也不知道老周怎么在这里坚守,如果敌人很看重这个地方,一定会密切联系,他们的人中间,越语说的最好的也就是老周,不过在敌人中间,很快就会被人家识破,我们还是快点,尽量为老周争取时间。”
都是战友,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嘴上不饶人,心里岂能不关心。刘文辉都这么说了,何政军也就不好再埋怨。过了那无名高地之后,情况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路边的哨卡越来越少,即便有也已经形同虚设。三三俩俩的老弱病残聚集在一起就算是一个哨卡。有时候武松扯着嗓子吼上两句,那些人立刻就会被吓的连忙放行。
为了行动方便,他们穿的都是敌军军服。哪怕没有敌军的样子,也得搞的像那么回事。潜入嘛,这一身行头绝对不能少。
顺顺利利的穿过后面的路,甚至在半道上还搭上了方便车。眼看着就要进入高平,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就是高平,他们中有人来过,有人没有来过。
高平是敌军在越北的门户,通往四面八方的路都是从这里经过,连接南北东西,也是一个重要的城市。高平城不大,处在一处小小的盆地之中,四面环山。一年四季气候温和。原本这里的百姓应该是最幸福的人,因为凡是运往越北的物资都要经过高平。可是现在,这里纯粹变成了一座兵城。
离高平还有三十里,道路两边已经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兵营。那些本应该长庄稼的天地,已经被放了水,在上面支起了帐篷。香蕉园也被糟蹋的不成样子。甘蔗林就更不用说。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枪,不管你穿没穿军装,也不管你是不是喜欢打仗。
甚至于,有些光着屁股的半大孩子,都抱着枪站在路边,警惕的看着每一个人。这就是敌国的军队。男人没有了,还有女人,大人没有了还是孩子。总之只要是敌国人,那你就必须上战场,因为国家需要你,需要你去为了国家死。
刘文辉一行人本来走的很整齐,看了敌军的做派之后,立刻散漫开来,三三两两,搂搂抱抱,有说有笑的走在街道上,尽量与敌军保持一致。两人成列三人成行这是我军条例所规定的。可是在这里如果你这样走,一定会成为异类,说不定会被别人现你间谍的身份。
会说越语的战士自然要高声呼喊,表现出自己的放浪。不会说的尽量闭嘴,哪怕是在人少的地方都不要出声。因为这里是敌军的地方,或许你不经意的一句话就会惹出乱子。
何政军不经意间的一声大笑,笑的莫名其妙。因为梅松用越语说了一句,要杀光我们的敌人。然后何政军在没有听懂的情况下,胡乱的用越语回答说,那是笑话。然后何政军真的笑了。
一道道犀利的目光投射过来,刺的人眼睛都疼。那些最激进的少年人,已经拉动枪栓,准备队何政军这个“叛徒”动手。武松说了很多的好话,也做了相当的解释。但是这些经过洗脑教育的人,绝不会轻易放过如此污蔑他们伟大国家的人。
何政军成了众矢之的,他却不能还嘴。已经看出来情况不对,也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却不能用语言的辩解。何政军很想大开杀戒,将这帮愣头青全部宰了,但是他忍了,因为他们有任务,在没有完成任务之前,不能惹是生非。
一名敌军军官走了过来,看军衔竟然是个中校。武松连忙立正敬礼。有人在那中校的耳边嘀咕了两句,中校扭头看向武松身后的何政军。
“这个人是你的手下?”中校用越语问武松。
武松连忙回答:“是的,他是我的手下,我们刚刚从前线回来,正在寻找自己的部队。”
“你们是那个部队的?”
“是老虎团的!”
“哦!”中校一愣:“我怎么听说老虎团在猫猫跳峡谷的战斗中已经全军覆没,没有一人生还,你们这是……”
“报告!”武松的眼角竟然留下了两滴眼泪:“您说的不错,我们老虎团的确全军覆没,我们几个当初正在外面执行任务,这才捡了一条命,那一场地裂太可怕了,整个山瞬间就没了,几百名勇士,就这样彻底消失了。”
不仅是中校,很多人都被武松的话所感动,他们一个个也在掉眼泪。仗打到这份上,家没了,亲人死了,可是还要继续打?本来就是一场侵略他国的战争,要让所有人都提起精神,这显然不可能。两国没有窃国之狠,在不久之前,两家甚至还是友好的邻居。
现场有不少人甚至还受过对方来人的帮助,替他们盖屋子修天地,治病给粮食,这些好老人们都记着。如今两家杀的难分难解,不但那些好处没有了,而且还被人家打的节节败退。听说又有一个团被对手歼灭,那可是上千条性命呀,能不让人伤心?
中校拍着武松的肩膀,转过身高声道:“同志们,我们目前虽然面临困难,可大家要坚持,胜利终究是属于我们的!”
没有人相应,没有人喝彩,所有人都将脑袋底下不声不响。这不是沉默,这是不相信他的话。
中校有些无奈,也有些尴尬。记得十几年前和美国人战斗的时候,不用这么喊话,只要看见美国人,无论是贫民还是军人,给一支枪他们就敢冲进敌群,完全不顾及自己的性命。那时候才真的是同仇敌忾,胜利真的属于他们。
中校还要说什么,他要鼓起这些人的勇气,让他们有斗志。攀上一辆汽车,站在车顶上扯着嗓子大声喊叫。刘文辉拉了拉武松的衣服。武松会意,悄无声息的退出了人群。
最近这段时间,黎洪甲也感觉到军心不可用,民心也不可用。但是他只能硬着头皮往上顶,就算不胜,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他需要战争,需要战争来让自己继续在越北站稳脚跟。从河内来的电报已经好多次让他交出兵权,甚至已经派来了心的总指挥。但是黎洪甲没交,也没有让位。没有理由,没有说法。被派来的人在半路上就被他派的人截住,关进了一个秘密的地方,除了他谁也不知道。
黎洪甲派出大量的人在高平周围宣讲,宣讲战争最终会胜利,他们将会成为英雄。也不管那些已经厌倦拿枪的人是不是还有成为英雄的信心。
这个中校就是黎洪甲派来的。其实在他的心里也不相信战争能胜利这样的谎言了,但是军令就是军令,他只能执行。一个自己都不信的话,还指望别人相信,这种宣讲能有多少意义?
从一大群目光呆滞的老弱病残中间出来。刘文辉带着他的人继续往高平挺近。一路上全都是拿枪的人,无论是种地的还是走路的,肩膀上都背着枪。
何政军冷哼一声:“指望这些人打仗?这个敌军总指挥还真以为现在那是哪种靠人多往里填的战争时代?”
“估计他也是没办法了?”刘文辉道:“不过人数还真不少,就算是让你杀,你也得杀一阵子,何况这里面还有女人和孩子,如果他们真的端着枪冲向你,你老何恐怕也下不了决心开枪吧?”
“这有啥下不了的,既然拿着枪那就是敌人不是百姓,我崇尚只有死了的敌人才是最好的敌人这句话。”
“真的?”
“当然是真的!等真的需要的时候,你看着就是。”
出了那片营地,闯入他们眼睛的是一大片的雪白,不是因为下雪,也不是因为全都是石头,而是从山脚下一直到路边全都是迎风飘扬的白色布条。好大一片,就和玛尼堆一样在风中飞舞。离远看以为是占地医院,走进了才知道竟然是坟场。
敌国人和我们一样,也有在自己亲人的分头插些白纸条的习惯,据说这叫引魂幡,是从上古周朝时期传下来的,在坟茔上插这东西,能让那些死者的魂灵不会在外游荡。可是这里的景象太让人震惊了,因为面积实在太大,大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两里长,五六里宽的一大片。一根根木棒上帮着带着毛边的白纸条,被风一吹,朝着一个方向飘动,呼啦啦作响。,如果是一个人从这里过真的有些吓人。这些白纸条有些已经黄,有些则是崭新的。远处的一个角落中,三五个人好像正在挖坑,一个妇人哭的格外伤心。
“造孽呀!这么多死人?”大牛有些看不下去。
张志恒道:“这只是很少一部分,那些死在山里的恐怕就没来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