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末,季琦意外得知有关于谈童娴的消息,好像情况不是很乐观。她拿不准谈睢冉对生母的态度,几次想要跟她提这话题,最后都没能说出口。
季琦再三斟酌,终是决定把事情跟睢冉交个底。从她嘴里得知消息总比让她在外人口中得知要来得强。
周一例行会议后,季琦留下谈睢冉,说有话要跟她说。
谈睢冉坐在原位没起身,等着她的下文。季琦却半天没放出一个屁来。
“你这架势是要找我借钱还是要跟我借人?”
季琦没有理会她的调侃,一手扶额一手飞速转笔,“谈童娴好像出事了……”
谈睢冉明显一愣,随即恢复方才那副随性的模样,“直说吧,抵不过就是生老病死,于她都是抱着大把钞票就治愈的凡尘俗世,比灵丹妙药还灵验。”
“听说去年那事对严氏影响很大,内部近乎重新洗牌,严总一把手的位置险些被胞弟夺了,得亏严夫人力挽狂澜才保住严总的位置。”
“去年那事因谈童娴设计预备拉你下水而起,最后丢下烂摊子让严总兜着本就惹他不满。严总小半年没见过她,后来严夫人挽救危局,谈童娴彻底失势……”
谈童娴手指轻敲桌面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季琦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严夫人不是省油的灯,这次能帮着收拾烂摊子自然有让严氏重新走上正道的手段,但前提是严总得把外面的关系断干净,不然就让他净身出户。”
严易胜自然不愿意离婚,如果没有严夫人,严氏就会赔在他手上,到时候比净身出户还不如。
谈童娴是严总情人这事儿蓟城圈里都知道,说白了也就是职业暖床。可她得宠时没少作妖,要不然严易胜也不会将严夫人冷落这么多年。
明面上是说严夫人年轻时伤了根本无法生育,实则都是谈童娴在背地里搞的鬼。生不了儿子在宗室里过继一个就是,何必至此。
正室终归是正室,没有离婚就永远是合法夫妻。如今她有能力挽救危局,严易胜是商人,不会不动心。
谈童娴怕是没想到严夫人这么能耐,终归是小瞧了她。
“严夫人答应能从宗族里过继一个孩子养在膝下,但先前谈童娴养着的那个不能留。哪儿来回哪儿去,不然就让谈童娴自己养着送终。”
季琦心里暗叹严夫人是个狠人,手段是一等一的高明,杀人诛心拿捏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毕竟是逗了二十几年的对手,把谈童娴的软肋捏得死死的。
谈睢冉思忖很久才幽幽开口,“这也没什么,当小三做情人的结局要么是挤走正室顺利上位,要么好聚好散拿了分手费后和平分手。不管哪一样于她都不亏,她也是看中这一点才愿意没名没分守了二十几年。”
季琦无声苦笑,“我要跟你说谈童娴一分钱没捞到你信吗?”
谈睢冉明显不信,但转念一想随即了然。“只能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的心思怕是早被严易胜揣摩透了,怕是早就对她有所防备,说白了也是严易胜没想彻底跟严夫人断关系,不然早就离婚把情人扶正了。”
“贪财的人扎堆只能比心机,谈童娴眼光短浅,比不过严易胜的。要不然也不会落得今日这步田地。”
谈童娴死也不会想到严易胜赠予她的所有固定财产都没有写她的名字,当初的赠予也只是口头上的许诺,并没有切实证据。
严易胜不给她分手费她自然捞不到一点好处,别说分手费,没让她赔偿严氏的经济损失就已经算是宽宏大量了。
谈童娴吃了亏还不能闹,闹了也没有呈堂证供;更不能在网络上伸冤,那样只会越喊越冤,没有人会可怜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谈童娴算计了一辈子怕是也没想到自己会落得如此下场。
谈睢冉不知该作何评价,只能说她蠢得没药医。
“那先前养在她身边的继子怎么处理?”
季琦摇头,“没听说情况,估计要么认祖归宗,要么谈童娴自己养着。但我觉得谈童娴不会傻到愿意自己出钱出力帮别人养儿子。”
谈睢冉沉默表示赞同,内心甚是平静,丝毫没有一丝跟季琦讨论生母的感觉。若说以前还有奢望,现在顶多只是心里觉得没滋没味。
她对生母的感情从去年那件事开始就被消磨光了,如今听闻她的消息也是隔雾看花,完完全全的局外人。
季琦见她没甚异样也稍稍放心,估摸着也是因去年那事才能这么平静的听着她的“汇报”。
季琦起身拍拍她的肩膀,“后续我会继续留意,有消息再通知你。”
谈睢冉轻点头道了句谢,跟着她起身往外走。两人在季琦办公室门口,季琦临进去前停下来叫住她。
“谈童娴近段时间应该会去找你,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时开口。”
谈睢冉朝她挥挥手,“我晓得,你不用操心。”
谈睢冉不用季琦提醒也猜到谈童娴会来找她,毕竟谈童娴一直没觉得自己对不住她,甚至觉得当初是她没狠心拿掉她,才会有今天的小睢总。
虽然不认同她的想法,但也能大概琢磨出她的心思。
谈睢冉自从得知消息后就一直等着谈童娴找上门,可转眼间一周过去了也不见谈童娴的人影,她渐渐也就把这事儿抛之脑后。
她事后跟石舒阳聊起这事时也是无尽唏嘘,“我只能说她蠢得没药医,对自我认识不到位,太过高看自己。”
因为是她的母亲,石舒阳不好发表意见,只是静静听她分析。
“分明就不是做合格情人的料还要瞎逞能,这下好了,把正室得罪惨了,人家一朝翻身还不把她往死里整。”
石舒阳以为她会像先前一样难受,没成想听来她头头是道的分析。他忍不住插句嘴,“那在你眼里怎样才是合格的情人?”
她把咬了一半的草莓塞到他嘴里,算得他直皱眉。
“要么老老实实暖床,别肖想不该想的东西,没那么大的兜就别瞎装;要么就趁着得宠时一举挤走正室,高枕无忧。”
石舒阳接过她手里的半颗草莓表示不认同,“挤走正室也会有下一个小三,这是男人的劣根性。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甘做小三的人也不在乎,钱才是王道。”
她仰头塞了个整的草莓给他,转念一想回过味来,捧住他的脸盯着他,“那你呢?按理说你也应该有男人的劣根性。”
“你是正室的合格标杆,男人的劣根性荡然无存。”
“哼!最好是这样,不然搁我这儿没有容忍和离婚,只有丧偶。”
石舒阳正低头含住她递过来半颗草莓,听到这话猛一哆嗦,捧住她的脸把酸的牙疼的草莓喂到她嘴里。“在我这儿丧偶都不存在……”
要么同生,要么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