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等特种队员,丝毫不念昔日旧情,没等许志洪下令,便各自寻找位置,开始射杀。
一时间,哭声、喊声透过爆炸声充斥着整个山野,那些命大之人,好不容易奔至第二道防线,可连天的炮火追来,大气还未喘匀,不是被气浪掀翻,便是被锋利的弹片肢解。
田茂林睡在指挥部里,听见炮声,一骨碌从木板床上滚下来,惊慌地喊道:“卫兵,哪里打炮?”卫兵跑进来燃起灯,吞吞吐吐的道:“团……团长,我……不清楚。”田茂林张口把灯吹灭,骂道:“混蛋,你想暴露老子的目标?”卫兵向后退了一步,分辨道:“不……不是,我……是想……想……”田茂林骂道:“想你娘哥腿,还不出去看看?”
卫兵刚走出屋子,郝新、宫志龙一前一后跑进来,未等他们脚站稳,田茂林劈头问道:“怎回事?”郝新道:“团长,咱们三面被围,估计是江湖三女侠率人来攻打咱们了。”田茂林脸色蜡黄,道:“郝老弟,命令炮营还击,一二三营全部进入阵地,痛击来犯之人。”
郝新听了一愣,道:“团长,咱哪还有炮营?还……有三营不是驻守在外围吗?”田茂林拍了一下脑门,道:“娘的,老子急糊涂了,去!命一二营进入阵地。”
郝新走后,田茂林道:“宫兄,快把师部的电话给我接通。”宫志龙拨了几次没接通,回身摇摇头,道:“电话线被炸断了。”田茂林命卫兵叫来通讯班长,道:“马上给师部发电,说江湖三女侠正率人攻打我礁子山,请求火速来援。”通讯班长道:“是。”
田茂林负手在屋中转了一圈,猛然想到日前从师里新要来的两门山炮,心里顿时一亮,叫道:“宫兄,你赶紧组织人手,把那两门山炮架起来,压制他们的炮火。”
宫志龙走出指挥部,心想:“有山炮或许真能扭转危局,可是只有炮,没有炮兵,这炮架起来又有什么用?”但是想归想、做归做,他还是疾步走进参谋作战处,向一名三十左右岁的军官说道:“章参谋,你赶紧跑一趟二营,命令冷营长把两门山炮抬上来,再找两名会开炮的士兵,攻击对方的炮阵。”
章参谋应道:“是。”他走出作战处,炮火打上山来,正想折身往回跑,炮弹却如蝗虫般铺天盖地的飞来,将他身躯炸成数段,可怜他就这样稀里糊涂的送了性命。
敌人外围工事构筑的并不坚固,仅仅二十分钟,全部被炮火摧毁,所布置的一个营的兵力也折损了十之五六。张豹不再理会藏在石堆、石缝里的敌人,指挥第一炮小队率先轰炸山顶,其它两个小队马上响应,纷纷抬高炮口,从东西两面轰炸山上的敌人。
才俊杰熟知团部所在的位置,他要过来一门步兵炮,调试好角度后,向弹药手叫道:“装炮弹,炸死田茂林这个王八蛋。”弹药手咣当一声,把炮弹装入炮膛。才俊杰亲自发射,炮弹划出一道弧线,尖啸着飞上山顶。
田茂林合该倒霉,当听见山顶上响起爆炸声后,竟急得冲出了指挥部,高声骂道:“娘的,宫志龙你这个饭桶,怎还不给老子开炮?快开炮还击啊!我日你奶……”还未等骂完,才俊杰发射的第一颗炮弹飞来,落在他左侧三十余米处爆炸,巨大的冲击波将他和卫兵一下子掀翻在地。
卫兵急忙爬起,上前刚欲扶起他,才俊杰发射的第二颗炮弹呼啸而至,轰隆一声巨响,石头、弹皮纷纷落两人身上。田茂林吓得面无人色,挣扎着坐起,像乌龟一般往指挥部里爬。可仅仅爬出二三米,才俊杰发射的第三颗炮弹飞来,在他左边五米处开了花,一块炸弹皮飞过来,削掉了他半个脑袋。
宫志龙躲在作战参谋处,看着吴师长发来的电文,骂道:“王八羔子,坚守到天亮,你怎么不来试试?”忽地一声爆炸,震耳欲聋,心道:“不好,敌方调转炮口,要轰炸我这个参谋作战处。”他撒腿往外冲,但其他人也不傻,一时间十几个人挤在了门口。
宫志龙直着脖子喊道:“娘的,快给老子闪开。”然而,逃命要紧,没有半个人听他话。他最后一个冲出参谋作战处,蹲在地上正要喘口气,但紧接而至的炮弹掀掉了作战处的房盖,飞起的一根木头重重地砸在他身上,登时昏了过去。
郝新带着一名卫兵去找二营长冷贵义,好不容易在北坡堑壕里找到了,说道:“团长有令,命你营即刻进入南坡、东坡、西坡的防御工事,阻击对方的冲锋。”
冷贵义苦笑道:“郝副团长,你让我顶着炮火冲过去,那我这个营怕就没有几个活人了。”郝新一听也是,坐在深深的壕沟里,心中一片黑暗。
张豹越打越兴奋,喊道:“炮口升高一寸,轰炸北山坡。”炮弹越过山顶,落在北坡上爆炸,顷刻之间,火光冲天,硝烟弥漫,许多敌人被炸死在壕沟里。没死的敌人赶紧把身子贴在沟底,用手紧紧抱着头,一动也不敢动,任凭石头、弹皮往身上砸落。
郝新匍匐着身子,双眼紧闭,暗暗叫道:“我不想死啊!不想死啊!……”不知过了多久,炮声戛然而止,郝新心想:“敌方应该发起冲锋了,这个时候起来不是被乱枪打死,就是做人家的俘虏,还不如装死不动,或许还能保住性命。”
过了二十几分钟,郝新心中奇怪:“听不见喊杀声,莫非人家撤离了?”他呼吸困难,不得不拱动下身体,那覆盖在身上的石块、弹皮、碎肉、沙土纷纷滚落下来,尘埃四起。他张开大嘴狠狠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漂浮的血腥味和尘埃冲进肺腑,差点令其呕吐。他定了定心神,朦朦胧胧之中,看见卫兵撅着屁股一动也不动,待仔细瞧来,看清一块大石头压在卫兵的脑袋上,心想:“要是这块大石头砸在我脑袋上,也是绝难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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