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景用怪异的目光看着叶云扬,钱长老也是一样。 w﹤ww.
叶云扬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他表现的很镇定。
得到主子的肯,钱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一些,但其中还是带有轻蔑的意味,说:“叶公子,你是真不知道啊,还是装糊涂?”
叶云扬一点儿都不生气,道:“钱家主此话何意?”
钱景正了正身体,说:“神界八成以上的兵力都掌握在赵长老手里,这件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叶云扬点头,正色道:“我当然知道。”
钱景眼眉一挑,说:“那你还让我们去动政变,这不是拿鸡蛋去碰石头吗?”
钱长老也在等着他的回答,很显然如果他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二人不但不会采纳他的意见,而且会怀疑他的用心。
“二位,你们跟赵长老斗了这么久,却一直都没有结果,原因何在?”叶云扬并没有给出答案,而是反问二人。
钱景还是不由自主的露出轻蔑之色,说:“就是刚才我说的那个原因,赵长老不但掌控着长老会,而且还控制着八成以上的兵力,致使深受民众爱戴的钱长老只能与之分庭抗礼,却无法取而代之。”
“那你们为什么不去争取军方的支持呢?”他眨着眼睛说。
“谈何容易!”钱长老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说:“姓赵的树大根深,他在第一大长老的位子上经营数年,数百年前就已经把亲信全部安插到军中,成为军队的中流砥柱,这些人与赵长老的关系盘根错杂,是为利益共同体,对他极为忠诚,怎么可能转投我的门下?”
顿了顿,钱长老接着说:“本长老不是没有试过,好不容易说通了几名将领,结果被姓李的抢了先,一提起来这件事我就火大,姓李的手也太长了吧。归根结底,这条路根本行不通,军队不可能听我的。”
叶云扬等的就是这句话,他两手一摊,说:“所以啊,你才更应该搞政变。”
钱景的面色变得不善起来,喝问:“叶公子,你什么意思,让我们主动送死吗?”
叶云扬摆摆手,解释说:“正因为军队不可能归顺你们钱家,所以要在姓赵的举兵灭你们之前,先下手把他杀掉,到时候对方群龙无,钱长老深受民众的爱戴,在这两种压力之下,那些当兵的只能选择归顺!”
钱长老目光一紧,显然是被这个观点打动了。
之前他一直苦于无法办到赵长老,就算自己成了民心所向,因为姓赵的手握兵权,不管他使用什么手段,虽然次次战据上风,但都难以得偿所愿。
叶云扬接着说:“只需要干掉姓赵的一个人,你就能成为神界的掌控着,何乐而不为呢?我们人族会公开支持你掌权,咱们双方继续展开贸易活动,只要让神族过上好日子,他们会在乎你做过弑杀大长老的事情吗?答案是否定的,他们会拥戴你。”
钱景的眼睛里闪出激动的光芒,对着钱长老接连点头。
钱长老皱眉道:“想要杀姓赵的何其困难,他本身就是高手,身边还有那么多人随行保护,万一失手了,倒霉的就是我。”
叶云扬耸耸肩,说:“这本来就是一件有风险的事情,难不成钱长老以为用现在的方法跟赵长老斗,就没有危险了吗?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姓赵的现在焦头烂额,不但要同时对付野蛮人和我们人族,还要时刻堤防你从背后下黑手,你说这三件事当中,他会先选择搞定哪一件?”
钱长老的额头上出现冷汗,他想起赵长老嘴里时常出现的一句话:攘外必先安内。
野蛮人和人族都不是一时半刻能解决的敌人,相比之下他是最容易的,不管是出于策略方面的考虑,还是单纯的老太太吃柿子挑软的捏,他都将当其冲的被赵长老解决掉。
钱景也醒过闷儿了,一脸担心的说:“大长老,姓赵的上次已经派人刺杀您了,虽然没有成功,但至少表明了他要杀您的想法,现在的神族内忧外患,他下次再动手的时候,肯定会倾全力的。叶公子说的对,后下手遭殃啊,我们不能落在他后面。”
钱长老微微点头,叹气道:“我当然想弄死姓赵的,也有信心和实力办到这一点,可是到时候万一军队归顺李长老,岂不是成了为他人做嫁衣?”
他的这种担心不无道理,李长老和赵长老是一伙儿的,姓赵的死了,他的那些班底群龙无,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定会推举李长老上台。
叶云扬笑了,语带深意的说:“看来钱长老的情报并不灵通啊,居然以为李长老和赵长老一条心。”
钱长老挑眉,问:“请叶公子说的明白一些。”
“事实上,赵长老根本不信任李长老。”叶云扬解释的很详细,说:“姓赵的疑心很重,他怀疑李长老暗中勾结野蛮人,甚至跟我们人族也存在不清不白的关系,真是可笑至极。他很早就想动李长老了,要不是因为李长老得到一部分军中将领的支持,估计早就遭遇黑手了。”
钱长老一方面激动不已,一方面心存疑虑,说:“叶公子此话当真?”
叶云扬正色道:“如果你不相信,可以亲自去找李长老求证,他刚刚投奔赵长老的时候把你当敌人看,但是现在肯定会很欢迎你的到来,把你奉为上宾。”
钱长老深吸一口气,说:“如果能得到李长老的支持,动政变相当于成功了一半。”
叶云扬淡淡一笑,说:“看来钱长老认为我的计策可行,这一趟总算是没白来!还有一件事,请钱长老如实回答,当初是不是你派人杀我,在圣地悟道的时候。”
钱长老一本正经的说:“不是我!本长老派人细查过这件事,想要杀你的是赵长老,他收买了一个叫钱铎的人,此人是我钱家的子弟,用他来杀你,无非是想给我栽赃嫁祸,咱俩们都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钱长老怎么会派人杀我。”叶云扬笑着站起来,说:“天色不早了,神界对我来说实在是不安全,我得赶紧回到自己人那边去。临行之前,我先预祝钱长老行动成功,希望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已经是长老会的新主人了,到那时我们可以谈很多关于合作和贸易的事项。”
钱长老也跟着站起来,郑重其事道:“多谢叶公子的支持,本长老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再会!”
几分钟后,叶云扬的飞梭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钱景心里有点儿没底,问:“大长老,我们真的要动政变吗?”
钱长老哼笑一声,说:“这得取决于李长老的选择,如果他肯站在我们这边,大事可成!你马上去一趟李家,试探一下对方的口风,证明叶云扬所言非虚之后,本长老再亲自出面。”
“遵命!”
人族舰队开始收拢阵型,叶云扬回到旗舰指挥舱,殷子时和吴俊彦同时长出一口气,他俩提心吊胆了许久,生怕他出点儿什么意外,回去之后无法跟大家交代。
叶云扬一声令下,舰队返航。
第三天中午,一辆神秘兮兮的马车从后门驶入李家大宅,直奔李长老的住处而去。
片刻之后,马车停在一座小院中,从上面下来一名身穿黑色斗篷的人,帽檐压得很低,无法看清楚长相。
黑衣人走进正堂,随即反手关门。
李长老端坐于正当中,双目直视黑衣人。
黑衣人摘下帽子,露出一张他并不陌生的脸。
没错,黑衣人正是钱长老,他满脸堆笑,说赔罪的语气说:“真是不好意思,还请李长老不要见怪,上回遭遇暗杀之后,本长老不得不小心一些。”
李长老表现的很大度,说:“小心无大错,钱长老身份高贵,这么做是没错的,请坐。”
“多谢。”钱长老落座,开门见山道:“李长老,本人意欲扳倒赵长老,你当做何选择?”
李长老也没有卖关子,直言道:“相信钱长老已经知道我的处境了,姓赵的并不信任我,按理说我应该跟你一起对付他,可是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对权利素来没有兴趣,与其卷入这场争斗之中,不如独善其身,来个两不相帮。”
钱长老眉头一皱,说:“还请李长老说的更明白一些。”
李长老也不隐瞒,正色道:“如果你能扳倒姓赵的,我会公开表示支持你,然后辞去大长老的职务,去做个田舍郎,安稳度过剩下的日子。”
“如果姓赵的赢了呢?”钱长老再次反问。
李长老做出一个很无奈的表情,说:“如果是他赢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相信用不了多久,你我就会在地狱里重逢。”
钱长老心里有底了,在他看来,李长老是否出力,对动政变起不到任何影响作用,只要他不继续站在赵长老一边,便可削弱赵党的实力。
再者,李长老的确不热衷于权利,而且是个性格高傲的人,如果表现出愿意改换门庭的做法,反而会让人怀疑他的动机。
其实这也是钱长老最希望看到的结果,包括李长老那番甘愿为田舍郎的言论,暗合他的心意,他才不希望多一个人分享胜利果实呢。
“好,既然李长老这么说,我信你。”钱长老站起来说。
李长老也站起来,说:“你我共事多年,我说过的话是不会变卦的,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