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刘潇和张洋从游轮上下来,坐出租车回家。 ? w?w?w.
“夏夏,没事。世界上总有几个王八蛋叫咱们碰上。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在游轮上玩来了,别多想。”刘潇气愤地说。
“没事,我早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人渣嘛,就不能用正常人的道德标准去要求他。”
“就是今晚那么多人都看到了,明天保证上头条。到时候看他这个白马王子还装不装得住。哎,夏夏反正现在都这么晚了,索性不回去了,找个地方嗨一晚上得了。你说呢?亲爱的。”刘潇问张洋。
“都听你的。”张洋说。
“我就不去了,明天还要上班呢。副董事长要来。你们俩好好玩吧!”夏夏强装着笑。
刘潇看得出夏夏还是在意的,问:“你一个回去没事吧?那就算了,不去了。”
“哎呀,就这么点事,你还怕我自杀不成!好了好了,你们两都一周没在一起了,好好玩吧,我真没事!”
“潇潇,就让夏夏一个人待一会儿吧。”张洋说。
车到楼下,夏夏下车。刘潇隔着窗户说:“有事打电话啊!”
“放心,去吧。”
尚夏夏上楼开门,才现自己没带钥匙。气的踢门,但也没什么用。给她妈打去电话,没人接;给刘潇打电话,打不通。这两人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夏夏没辙了,靠着门坐在地上坐着等。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深夜的孤独感把她包围住了。这两年来,她夜夜都有这样的感觉。
她对何维和黄权都说自己不再谈恋爱了,这是在和高鹏分手之后开始的。她只谈过那一次恋爱。十年。从高一到大学毕业。情窦初开朦朦胧胧的年纪,夏夏第一次遇到有男生表白。那时的高鹏多么单纯,放学的时候总是骑着自行车带夏夏回家。两个人在河边看水,在操场看书。尚夏夏眼里就只有一个高鹏,根本没有在意过其他人的存在,所以她一直没什么朋友。高鹏在那时不仅是她的唯一,还是她的一切。是她的恋人,还是她的知己。她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他。对别人的爱答不理在高鹏面前就变成了热情。别人都说他们会从一而终。
然而现实抽了那些对爱情有不切实际幻想的人一个大耳光。高鹏劈腿了。为了钱。无论分手时尚夏夏表现的多么决绝和强硬,都不能拭去她一个人在睡不着的夜晚抱着枕头流下的泪。
睡不着的夜里很静,静得可以听到平时听不到的东西。从骇人的深渊中飘来的孤独的声音。夏夏自己都觉得自己失败,为了一个高鹏,没交过朋友。现在高鹏没了,她就一无所有。
楼道里阴森森的。尚夏夏想起在甲板上王墨轩说的话,流起泪来。她不再接触别人,怕的就是被骗。虽说王墨轩没骗到她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但骗终究是骗。她为自己在某一刹那间动心的感觉而羞愧。
电话响了,夏夏打开一看,是梁斯彭来的短信:
“你没事吧?刚才怎么了?”
夏夏想起刚才出来时骂了梁斯彭一句,真不应该;拿别人撒气干嘛!她倒没想起来自己还打了何维一巴掌呢!
“没事。刚才抱歉了。”夏夏回道。
楼道里传来脚步声。“这是没事吗?没事待在外面。”梁斯彭看着地上的夏夏说。
“你怎么来了?”夏夏很意外。
“你不是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嘛,我来找你问问清楚。”梁斯彭开玩笑的说。
“对不起……”夏夏再次道歉。
“好了,你没带钥匙?”梁斯彭问。夏夏点点头。
“跟我走。”梁斯彭一把拉起夏夏。
“啊?”不明就里的被硬拽下了楼。
楼下停着一辆摩托,银色的哈雷。梁斯彭动车子,转过来对满脸疑问的夏夏说:“我找人借的。刚才你那样跑了出去,我怕你有什么事儿,就东西都没收拾完就跟出来了。跟着你到这儿,看你上了楼。我本来想走,可这栋楼上没有一家亮着灯就又上来看看。”
“谢谢……”
“行了,把头盔带上,衣服也穿上。这会儿还是挺冷的。”
梁斯彭骑着摩托带着夏夏。夏夏用手抓着他的衣服,梁斯彭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把夏夏向前一拉,让她抱着自己。夏夏靠在梁斯彭背上,思绪万千。
摩托很快,在空无一人的街上,夏夏只能听到耳边的风声。
半个小时后,到了一片低矮的楼房前梁斯彭停了下来。这儿没有路灯,断壁残垣上还写着“拆”。夏夏一看这环境,害怕了。如果说她自己住的地方叫郊区,那这里简直是郊区的郊区啊!一看就是滋长犯罪活动的温床。
梁斯彭拉着夏夏到了一个二层小楼,指着上面说:“那是我家。今晚你先住这。”拉着夏夏就往上走。夏夏掰开他的手说:“干嘛呀?想乘人之危啊!别以为咱俩认识你就能为所欲为。”
梁斯彭没说话,只是嘴角上扬笑了一下,就又拉着夏夏上去了。夏夏虽然还是心有疑虑,但看到他的笑,就放心了。再说,人家一富二代还需要劫色?!
“到了。”梁斯彭打开门,打开灯。夏夏站在门外看着这不大的房子。陈设很简单,一张床,桌子凳子和柜子。墙上贴着什么乐队的海报,她也不认识。夏夏进来说:“这儿真是你住的地方?”
梁斯彭关上门,拿出两罐可乐说:“是啊。怎么,太好了还是太坏了?”
夏夏能接受这是他的家,因为知道他是个落魄的歌手,是被赶出来的富二代。真正让她奇怪的是他和他家里到底是什么关系;今晚他可以到宴会上去唱歌,还能借到一辆哈雷。这太分裂了,她接受不了。
“恕我冒昧啊,您这么一富二代,又能进游轮,又能骑哈雷。干嘛非住在这儿呢?”
“这个很复杂。总之你在这好好休息吧。我也不知道你今晚生了什么,所以,咱们俩就各种保留一个秘密好吗?”
“好。”夏夏觉得自己有点多嘴。
梁斯彭把床让给了夏夏,还说自己今晚就在外面待着了,叫她安心的睡。关了灯,夏夏一会儿就睡着了。可能是生这么多事真的累了,又或者是梁斯彭的床太舒服。谁知道!
夏夏不知道,在游轮上唱歌是梁万邦说的。这个晚宴是梁万邦的公司举办的,他让梁斯彭来这儿唱歌,想借此拉进两人的距离。可梁斯彭不答应,还说他不会在那种浮夸的地方唱歌。梁万邦没了说辞,幸好梁大爷在旁边,说:“斯彭啊,你就去吧。你喜欢唱歌不是?就把它当成普通的演出。”梁斯彭不想让梁大爷失望,就答应了,还说:“这是纯工作性质的,我不会白去,你要付钱。”梁万邦一听他愿意去都高兴坏了,给钱还不简单,要多少给多少。
梁斯彭一个人还是不想去,就找来了anna。虽然答应了,但在游轮上梁万邦叫他一起吃顿饭的时候他还是不去。但这也算父子两多年来第一次交集,梁万邦已经很满足了。而梁斯彭也唱的很开心。
此时的王墨轩正焦头烂额呢!和经纪人还有记者三人钻在房间里一起想辙。经纪人关心的是:没了尚夏夏,以后没办法炒作了;记者关心的是:这次的错误又不在他,照片也拍到了,赶紧结账赶紧走人;王墨轩关心的是:尚夏夏怎么样了。
“放心,那些我都安顿好了,这事不会被曝光的。”经纪人说。“尚夏夏那边我会再去试试,实在不行就直接付钱帮咱们做新闻好了。”
“太过了。”王墨轩说。
“什么?”
“你不觉得这对她来说太过分了嘛!咱们已经骗了人家,你现在还要用钱去侮辱人家!我不干了!”王墨轩大怒。
经纪人也没好气的说:“你不干了?王墨轩,你别忘了是谁带你出来的!是谁让你在一年之内红到这种地步,没有我,你能有今天?我告诉你,我能让你红就能让别人红;你还给我撂挑子?有的是人哭着喊着让我帮他炒作!”经纪人在人前对王墨轩毕恭毕敬,想不到私下里竟然是这样的。王墨轩真有点傀儡皇帝的味道。
王墨轩敢怒不敢言,经纪人又换了一副面孔说:“放心,别想的太多。咱这又不是什么无良的炒作,不过是假约会罢了,又没有叫她去酒店。明天我再去一趟,说不定她知道能拿钱主动就帮我们了呢?”
王墨轩站了起来:“我出去透透气。”
站在甲板上,王墨轩感慨万分:虽然知道娱乐圈就是充斥着谎言和欺骗,但他从未如此在意过。为什么?因为对方是尚夏夏。
王墨轩现自己是喜欢上这个女孩了,虽然一共只见过三次面,但他已经能确定自己是喜欢上尚夏夏了。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尚夏夏的言谈举止就显得那么地与众不同;第二次见面,尚夏夏就选择了图书馆这样与众不同的约会地;第三次见面,盛装打扮的尚夏夏又美得与众不同,与她跳舞的感觉,也与众不同,拉着她的手的感觉,似乎现在还停留在王墨轩手里。
王墨轩越想越觉得尚夏夏与众不同。可不是与众不同嘛!王墨轩平时接触的都是圈里的女明星,那个不是精心打扮了的,可尚夏夏是真实的,她本来就这样。这样简单的真实,在王墨轩看来就是与众不同的特质了。只能说爱使人愚笨,王墨轩对尚夏夏有了好感,见到她的一切都是好的。不会跳胡跳的舞是好的;不打扮胡穿的衣服是好的;不考虑胡选的地方也是好的;就连没头没脑不该说的话都是那么特别。
王墨轩没谈过恋爱。虽然他的绯闻很多,而且有男有女,但都只是绯闻。在谈恋爱这事上他还是和小白,这一点他和黄权和何维是一样的。尚夏夏对他多出的一点好感也来自于他的明星光环。王墨轩2o出道,到今年已经八年了,可真正火的时候只有这一两年。一部《草百筋》让他火了。2o出道的时候,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因为和一个男演员搭戏而火成这样;他其实没什么明星梦,当演员也纯粹是偶然。
2o那年在街边撸串儿,一个男的过来跟他说他有明星相,要不要先拍几张照片。王墨轩看那人蓬头垢面,龅牙黑脸,自己丑的像什么似的,还能是星探?只当他是胡说,没搭理他。结果第二天那人又来找王墨轩,软磨硬泡王墨轩实在受不了,就答应跟他去看看。他就这样走上了演艺道路。
出道八年,演过十几部电视剧,被记住的只有《草百筋》;出过一张专辑,卖了一天就下架了;上过几档知名节目,拉低了人家的收视率;前后和四个女星传出绯闻,后来俩个死了,一个吸毒了,一个疯了。外界都叫他“爱的摧花夺命手”,没人再愿意和他搞绯闻。经纪人急的没法没法的,叫他拓宽戏路,出演大尺度,结果差点被封杀;又让他接拍外国电影,扩大影响,然而那戏国内禁播了,没人看见;后来又想个法子叫他多做公益事业,但是效果不大。他的演艺之路充满坎坷,差点就要夭折了。经纪人没办法给他接儿童剧苦苦支撑着。终于在一年多之前转机出现了,有部叫《草百筋》戏找他。
经纪人签的时候没太当回事,这只是部网剧。而且导演是二流的,团队是三流的,演员是不入流的,剧本也是导演和制片人喝了一晚上酒就攒出来的。两个月就拍完了,谁承想大火特火。王墨轩和剧中另一个主角胡畅身价都暴涨。
王墨轩吐槽辛苦八年不如一朝撞运。经纪人说,有钱就行,管他是辛苦还是撞运!但这戏不止歌王墨轩带来了钱,还带来了别的。
在戏里,王墨轩和胡畅演的是同志,这也是这部剧最大的卖点。然而杀青的那天胡畅吧王墨轩叫到没人处来了个壁咚,说:“我真的喜欢你。”王墨轩当时以为他开玩笑,结果他又多次表示同样的意思。王墨轩这次相信这家伙真是个gay。王墨轩吓得不轻,断绝了和他的一切来往。然而壁咚的事被曝出去了,都当他们是假戏真做。王墨轩也是为尽快洗清这个误会,才利用尚夏夏的。现在想来,自己还是很后悔。
尚夏夏睡着睡着又醒来了。哪里传来吉他声。她披着衣服循着声音爬上楼顶,看到是梁斯彭在唱歌。她不想打搅梁斯彭,悄悄过去坐在了他身边。
梁斯彭看到夏夏,也没说话,接着唱:
“ioncehadagir1,orshou1disaysheoncehadme……”
午夜时分,月亮都落下去了。夏夏听着梁斯彭的歌声,看着沉睡的城市。星星微弱的光在地上形成许多阴影。他们坐在城市的边缘,城市把他们当成外人。
梁斯彭唱完了。夏夏问:“《挪威的森林》?”
“是。”
“为什么你唱的都是些老歌?”
“所以没多少人喜欢啊!”梁斯彭轻松的说。
“可我觉得很好听啊。”夏夏说。
“你为什么不睡觉,被我吵醒了?”梁斯彭没头没脑地问。
“睡不着。有时候睡得很多却还是很迷糊,儿有时候即使不睡觉也一样清醒。”夏夏说,“不过确实是被你的歌声叫上来的。”
“有时候要是真睡不着就别假装睡了,越睡越睡与睡不着,还不如坐在楼顶上吹风。”梁斯彭像是在回答夏夏的话,又像是在解释自己为什么在这儿。
“能在唱一吗?”夏夏问。
“当然,唱什么?”
“就唱你今天再游轮上唱的。那叫什么?”
“《1emontree》。”
“就唱这个。”
梁斯彭调调弦,唱了起来。两个人就这样坐在楼顶唱了一晚了,后来夏夏睡着了,靠在梁斯彭肩上。梁斯彭扶着她,差点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