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埋怨我?”
被自家驸马说中了心中所虑,萧清扬当即翻脸。
此时此刻,她也开始暗暗后悔当初所做的决定。
当初,她一心只想给女儿最好的。一心只想让女儿觅得贵婿、坐上后位。以为成为了那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她的女儿就能够富贵荣华、幸福一生。
谁知……
现在看来,萧宸并非良人,后宫更是风云诡谲、危机四伏。
她的毓嬅……
她真的很担心。
“清扬,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只是当初……唉,事已至此,说这些,又有何用?”
顾琲岑闻言,长叹一声,抬眸间,目光已变得清明而坚定:
“罢罢罢,你明日一早再去瞧瞧毓嬅吧。若是她真的有事,咱们整个英国公府上下,自然不会置之不理。毓嬅是我与你唯一的女儿,我这个当爹的,自不会让她受委屈。”
再怎么说,他也是开国功勋世家之首,英国公府的当家人,拥有丹书铁券,世袭罔替的超一品国公。若是连自己唯一的女儿都护不住,他顾琲岑也真的就是枉为这英国公了。
“哼,你这当爹的,总算是说了句人话了。”
萧清扬闻言轻哼一声,斜睨了顾琲岑一眼,嗔道。
“好了,清扬,你也累了,赶紧歇息去吧。其他的事,咱们还需从长计议。”
顾琲岑闻言摆了摆手,说话间,便携了萧清扬,径直向着内室而去。
*
椒房殿内
顾毓嬅刚用完迟来的午膳,这便见得凝香去而复返,缓步踱进了殿中。
“凝香,本宫着你去寻的宫女,你可曾寻到?”见得凝香走至近前,顾毓嬅遂问道。
原来,适才顾毓嬅遣凝香去办的事情,也不是旁的什么事儿,正是叫凝香去寻三十名年轻美貌的宫女,过来椒房殿听候差遣。
“娘娘且放心。些许小事凝香自已办妥。”凝香闻言微微一笑,恭声道。
“哦?既如此,便传她们进殿吧。”顾毓嬅闻言挑眉道。
“诺。”凝香闻言欣然应诺,自去领了那三十名宫女,前来殿中觐见去了。
见状,顾毓嬅又冲着侍立在身侧的宫人吩咐道:
“你去御医院,寻几名擅长妇科的御医过来。”
“诺。”宫人闻言应声而出,自去御医院寻御医不提。
与此同时,凝香已经领着那三十名宫女,鱼贯走进大殿之内。才一进得殿中,那三十名宫女立时齐齐拜倒,整齐划一的冲着顾毓嬅端端正正行了大礼,齐声道: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长乐未央。”
“嗯。”顾毓嬅见状只是略略的抬了抬手,淡淡道:“尔等都起身吧。且抬起头来,近前些,让本宫仔细瞧瞧。”
三十名宫女闻言,皆恭声应诺向前走了几步,待来到顾毓嬅近前不远处,方缓缓停下脚步,微微抬首任凭着上首处的顾毓嬅打量。
顾毓嬅抬眼向着这三十名宫女望去,但见她们个个年轻美貌,各有风姿。不由得在心中暗暗点头。
想了想,又淡淡开口问道:
“你们如今年方几何啊?”
那三十名宫女闻言,皆是一楞,须臾,方按所站之顺序,依次恭声向着顾毓嬅回禀道:
“回禀皇后娘娘,奴婢年方十五。”
“回禀皇后娘娘,奴婢今年十九岁。”
“回禀皇后娘娘,奴婢十八岁。”
“回禀皇后娘娘,奴婢年方二八。”
……
“嗯。你们如今可已有过初葵?”
待到这三十名美貌宫女,一一禀明自己的年龄,顾毓嬅又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闻言,三十名美貌宫女,无一例外的涨红了一张俏脸,垂首讷讷不语,活似一只只熟透了的小鹌鹑。
顾毓嬅见状,不由有些哑然失笑。
她怎么忘了,古人在这档子事儿上,都是十分羞涩的。
葵水这玩意儿,一向被古人视为污秽之物。古代女子对它,也一向都是羞于启齿。
思及此,顾毓嬅遂直接冲着“小鹌鹑们”发号施令:
“尔等之中,尚未有过初葵者,且都站到这边来。”
说着,顾毓嬅便指了指,与众宫女所站之处,截然相反的位置。
那三十名宫女闻言,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又不约而同的红着脸垂下头去,顾毓嬅等了好一会儿,竟是无一人出列,站到她所指之处。
见状,顾毓嬅不由挑了挑眉,问道:“这么说,你们都已有过初葵了?”
三十名宫女女闻言,皆是一愣,纷纷羞涩的讷讷称是,声音细若蚊嚅。
见此情状,顾毓嬅淡淡一笑,凤眸微闪。
“本宫今天,谴椒房殿掌事大宫女凝香,挑选你们过来,尔等可知所为何事?”
闻言,那三十名美貌宫女都有些不明所以,彼此互相对望一眼后,方齐齐恭声行礼道:
“奴婢们请皇后娘娘示下!”
“嗯,也没什么。”
顾毓嬅状似不经意的淡淡开口道:
“或许你们还不知道,本宫今早已向太皇太后请奏,要为陛下广纳后宫。不日,便会有使者于民间,广选良家女入宫了。”
说着,顾毓嬅瞥了眼,下首站立着的那三十名美貌宫女,见其中的大多数人都目露迷惑之色,一副“娘娘您搞错了吧,陛下选不选纳后宫,与我们这些做奴婢的有何相干”的表情,只有少数几个人,仿佛若有所悟。
将一切尽收眼底,顾毓嬅淡淡一笑,再次柔声开口道:
“虽说咱们宫里头,即将进来不少人伺候陛下。然,仅仅是遴选,便得耗上不少时间。这一时半会儿的,本宫这里,还真真就缺了些,替本宫伺候陛下的人手。是以,本宫这便遣了凝香,寻了尔等过来。”
“本宫现在倒要问问你们,尔等可愿意服侍陛下?”
此言一出,那三十名美貌宫女皆是一怔,纷纷一脸惶恐不安的垂下头去。
顾毓嬅见状,却又是一笑:
“本宫断然没有强迫你们的意思。如若尔等愿意,本宫自会安排你们觐见陛下。不过,你们最终是否能够得陛下宠幸,却只能看尔等自己的造化了。”
众宫女闻言,皆是臊得耳根子通红,纷纷作鹌鹑状,只将螓首都埋进了怀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