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不起那么大牌的侍寝,所以不好。”成亦灿一把推开了穆承笥,当真夏天贴在一起黏糊糊的,全是汗的味道,不很舒服的很。
好像完全预料到,会被拒绝,穆承笥也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坐在一边随手翻了一篇《礼记》,看着成亦灿,笑嘻嘻的问:“礼记背到哪里?”
这是被抽背课文吗?有种回到了学校的感觉。
说到四书五经的背诵,成亦灿已经背了很多了,偏偏这《礼记》怎么都背不熟,字难忍,而且每一篇又长的要命,不像《中庸》有长有短的的,还比较朗朗上口。
“你不会还没背吧?还有几个月就到考试看,云国最崇尚自己是礼仪之邦,连着太学的先生都压了了《礼记》,你可别和我说你一个字还没看。”将书放在了一边,眼睛更是盯着成亦灿,像是要把他看穿一般。
这个他真的不是神仙?真的不会未卜先知?而且古今中外的考试看来都是遵守墨菲定律的,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
真的考礼记他就垮了呀。
“我才看到大传呢,《礼记》太拗口了...”
穆承笥点了点头,也是面带微笑的说:“把礼器背一遍。”
脑子一下“嗡”的一声,那篇没记错的话,字数贼多,而且贼难背。
刚想反驳,对方已经瞪着自己,瞪成亦灿有些发慌了,结结巴巴的开始背。
礼器是故大备。大备,盛德也。礼释回,增美质;措则正,施则行。其在人也,如竹箭之有筠也;如松柏之有心也。二者居天下之大端矣。故贯四时而不改柯易叶。故君子有礼,则外谐而内无怨,故物无不怀仁,鬼神飨德。先王之立礼也,有本有文。忠信,礼之本也;义理,礼之文也。无本不正,无文不行。礼也者,合于天时,设于地财,顺于鬼神,合于人心,理万物者也。
成亦灿背书的习惯就是第一段背的特别熟练,后面就开始不对头了,经常前句不搭后句的,抬头看了看穆承笥,似乎点头,那就是对了,继续...
故天不生,地不养...吧,君子不以为礼,鬼神弗...什么也。居山以鱼鳖为礼,居泽以鹿猪为礼,君子谓之不知礼。故必举其定国之数,以为礼之大经,礼之大伦。以地广狭,礼之薄厚,与年之上下。是故年虽大杀,众不匡惧。则上之制礼也节矣。
然后...然后...成亦灿拼命回忆,真的,这些话在平日也用不到,真的要背起来,比登天还难,实在不记得下面是什么,但是还是要咬牙背下去,实在不行可以自己编吗?
什么什么之事,鬼神之祭,体也。丧祭之用,宾客之交,义也。羔豚而祭,百官皆足;大牢而祭,不必有余,此之谓称也。诸侯以什么动物为宝,以圭为瑞。家不宝什么,不藏圭,不台门,言有称也。
四不对,五献之尊,门外缶,门内壶,君尊瓦...不认识那字。此以小为贵也。有以高为贵者:天子之堂九..九尺吧,诸侯七尺,大夫五尺,士三尺;天子、诸侯台门。此以高为贵也。有以下为贵者:至敬不坛,扫地而祭。天子诸侯之尊废禁,大夫、士棜禁。此以下为贵也。
“够了,你背的是什么东西。”穆承笥听的脸都绿了,第一段还算不错,第二段开始不是少了什么,就是什么什么,要么就是不认识的字,或者当中很多东西乱七八糟的...直把穆承笥气的冒烟。
被这么一训,成亦灿也委屈,以前读书四书五经中偏偏《礼记》没基础的,现在忽然要背,又是晦涩难懂的,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背出来啊,是打算临时抱佛脚了的。
“我在背了,不是还有几个月...”
“还有几个月了?别人寒窗苦读数十载就是为了一朝高中,你呢,就那么点时间,以为凭着策论就能过了?这四书五经的经议你就打算不考了是吗?你可知你只有这一次机会,若是这次不过,你的举荐函便会作废,你的从童生开始考,你可觉得你过的了?”
过是肯定过得了,只是到时候需要耗费的时间便是最大的难题了。
穆承笥当真是气着了,“继续,继续背,以后闲的时候便来监督你背书。”说完喊了一声元君,元君低着头跑了进来,等候吩咐。
“元君,我不在期间,你好好督促少爷背书,若是哪日我检查,少爷的功课退步了,一起罚。”
穆承笥这口气这话语活脱脱就像一个老爹你在教育自家不成其儿子一般,自己也没有那么不成器啊。
半个时辰的时间,成亦灿死命的背着,眼睛都不敢抬,穆承笥又问成亦灿:“这回记得全了吗?”
“还,,.,还没有。”
“那就再来一遍。”说完话,穆承笥自行背起了《礼记》礼器篇,才背了几句,伸手敲了敲成亦灿的头:“别看我,看书。”
又是半个时辰,成亦灿当真把那篇已记下了大半,但是并未记全,穆承笥再一问:“可记住了?”
“还差一点点。”
一直觉得记忆力很不错的成亦灿第一次认输了,以前历史地理政治没让自己认输,一篇礼记彻彻底底的让自己认输了,自认为文科生背书强的骄傲荡然无存。
“罢了,可能是我太着急了,你先把你记得的写下来吧。”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太心急,也不愿再强迫,便细声安慰。
对于写字这个事情吧,是成亦灿更加害怕的事情,前段时间自己是苦练自家的字了,但是面对的是对自己实力完全知晓的穆承笥啊,看到自己的字会不会瞬间想要捏死自己啊?
“你便是放松了些吧,错了改就是,别担心。”忽然变得温柔,让成亦灿有些难以接受,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乖乖的去默写了。
其实默写和背诵有很大区别,因为你背的出来,不一定默的出来,有些字到了嘴边,你可能当真不知道怎么写了。
成亦灿低着头,也不管对错,写了再说,硬是洋洋洒洒的把自己能背下来的全部默写了下来,一旁的穆承笥走到身边,看到那字,嘴角一直在抽动,像是看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一般,伸手想要做什么却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