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平行空间?”格罗里亚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再一联想到镜玉所处的空间,终于是恍然大悟:“这里的镜玉全都是为了封印这个空间而存在的吗?”
法布雷加斯也变得严肃起来,他的天赋与空间有关,见此情形,自然是不可能不明白平行空间的意义:“如果让这被封印的空间突破束缚的话,恐怕整个斯塔格洛都将会毁于一旦。”
“什么?”阿帕亚多大惊失色:“斯塔格洛可是城邦最大的淡水水源啊!”
“失算了。”格罗里亚有些头疼,他怎么也没想到,那里的镜玉竟是为了封印而存在的,但他好歹也踏入了六阶的层次,在考虑片刻后,他得出了两个选择,其一便是将雷比亚坦之中积存的能量释放到空间之中稳定封印,其二,便是将平行空间推离迪斯帕雷修大陆。
倘是放弃镜玉的能量,格罗里亚几人的努力就等同白费,他自然是不甘愿就这么放弃的,刹那间他的脑海之中闪过一个念头,于是他转向法布雷加斯,说道:“你使用天赋尽力稳固这片空间,不要让它继续扩张,我去找爱丽丝她们,让奥莉娜来封印这片空间。”
也不等法布雷加斯回话,他便如从未存在一般消失在了原地,紫发的青年苦笑一声,但却并无他法,只得跃起,运起全身之力大喝一声:“空间静止!”
裂缝周围的空间一阵波动,旋即凝固,法布雷加斯的天赋在空间之间的效力显然比在尖峰口处对抗雪崩时要强得多,至少一时半会他还能支撑得住。
“但愿能赶得及吧。”他想着。
在入口处,爱丽丝几人正在原地留守,艾尔拉斯已经在原地打起了盹,罗索菲亚则不知又跑到了哪儿去,在格罗里亚收取镜玉的时候,爱丽丝便已经注意到了在空中的他,但由于距离较远,她却不知这家伙落地之后到了哪里,只是一副愕然的模样,少女自然是不知道格罗里亚已经踏入了六阶,见他在空中飞行,方才反应过来。
“居然是六阶啊……历来能在这样的年纪达到六阶的,我也就见过一人而已……”想到这里,她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但系数便收敛了起来,看着躺在自己怀中熟睡的银发少女,爱丽丝变得有些怅然若失,长叹一声,便自默然。
但并没等她想得太多,一袭黑袍已经在瞬息之间来到了她的面前。
“你……你干什么?”爱丽丝吓了一跳,但却顾及怀中少女的感受,并没有太大的动作。
“奥莉娜这是……怎么了?”看着昏睡的奥莉娜,格罗里亚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他伸出手,在空中划出几个符印,仔细感知了一番,终于做出了论断:“她用了天罚?”
“不对。”爱丽丝正待说话,格罗里亚却又截口道:“这不是五极的力量……生命气息太浓了,这是什么?你能把它给我一下吗。”他说着,指了指挂在奥莉娜腰间的小盒子。
虽然觉得格罗里亚这样做显得有些突兀,但爱丽丝还是把那个木盒取了下来,接着递给了格罗里亚,在递过盒子的同时,她终于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你怎么跑到这里来?镜玉不是已经收集了吗。”
“事发突然,我没办法作太多解释。”格罗里亚一边应答着,一边打开了那木盒,一眼望见在五枚玉石中央躺着的墨绿勾玉,他浑身一颤,旋即怔住。
“青海的结晶?”无锋之剑竟不由自主的说出了这句话。
与此同时,他的脸色变得轻松下来:“幸好不是另外五极。”
但转念间他又似笑非笑起来:“这枚结晶,是你做的吧?”
爱丽丝目光游移,并未表态,她只是问道:“不管那些,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听到爱丽丝的问话,格罗里亚只是笑了笑:“时间紧急,我没办法说得太详细,你带着她,跟我走。”
说完这些,格罗里亚也不管爱丽丝,便径自奔向法布雷加斯几人所在之处,爱丽丝望着他的背影,只得不甘的咬了咬牙,将奥莉娜背负起来,跟了上去。
对于格罗里亚这个家伙,虽然有很多话要问,爱丽丝并没有表现的太明显,但即使她想问,他也没有给她太多的机会,看着前方奔行着的黑发青年,爱丽丝愈加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在拉大,她甚至觉得当初刚刚见面的时候,他给她的印象要更加深刻一些,也更加没有隔阂。
摇摇头,少女将脑海中的想法系数甩掉,但唯有一件事情,她是怎么也忘不掉的,那是她来到此处的理由,也将成为她接下来行动的准则。
到目前为止,还是跟着他吧,爱丽丝这样想着。
大概经过了几分钟的路程,爱丽丝来到一片空阔的湖岸边,格罗里亚在这里停了下来,他转过头,示意爱丽丝将背负着的少女放下来,看了他一眼,爱丽丝将奥莉娜轻轻扶着靠坐在一块岩石下,待得她做完这一切,格罗里亚走上前,将右手轻轻覆盖在奥莉娜的额头上,接着,空出的左手将背负着的雷比亚坦取下,熟悉的场景再次显现而出,雷比亚坦周身的空间开始震荡,红芒从空间之中崩裂而出,最终化为了一把剑的模样。
尼克莉斯再次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之上,格罗里亚轻轻放开右手,把雷比亚坦重新背了回去,他拾起掉落在地的尼克莉斯,又面向了奥莉娜。
爱丽丝望着他的动作,显得有些不明所以,但她并没有说太多话,只是看着格罗里亚将尼克莉斯的剑柄轻轻交放在奥莉娜的手中。
随着大剑入手,奥莉娜的身体一颤,翠绿的能量从她的四周开始涌现,接着全部灌入了红色的尼克莉斯之中消失不见,在那股能量被彻底清除的瞬间,少女终于是幽幽醒转,她四下望了望,于是发现了在身边的二人。
“我这是……做了什么?”
见少女醒来,爱丽丝长出一口气,而格罗里亚则是突然间变得有些阴沉,他低声道:“你用了天罚?”
奥莉娜打了个寒颤,她突然清醒过来,接着就看见格罗里亚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用了天罚?”无锋之剑再次重复了一遍。
见着他这副模样,奥莉娜有些不知所措,她唯唯诺诺了半天,终于应了声:“是……”
“我当时是怎么告诉你的?”格罗里亚面现怒容,但却显得有些不自然,平时的奥莉娜自然不可能不发现,但如今,她着实被他的神情给吓住了,于是她歉然的低下头,只是等着他接下来的训斥。
爱丽丝见着二人这副模样,虽然想劝,但一想到勾玉的来历,又不知怎么开口了。
出乎银发少女意料的是,格罗里亚并没有再责备她,他只是长长叹了口气,接着将她从地上扶起,一副很累的样子开口道:“我不管你是不是遇到了很大的危险,总之,天罚不能随便用,你现在的力量还太过弱小,想要引导它们,至少也要有我在身边。”
“是。”奥莉娜应道。
“现在,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格罗里亚快速收起之前的神色,指向在离此地不远的天空中的那条裂缝:“将那个平行空间封印了,我就不再追究这次的事情。”
虽然觉得他的表现有些奇怪,但奥莉娜并没注意,她只是疑惑的说:“封印平行空间?我虽然知道方法,但没有镜玉的话,我就什么也做不了呀……”
“你只消跟我来就行了。”格罗里亚如是说,接着,他向着湖的另一端行去。
身后二人见他这样,也只得跟上。
另一边,法布雷加斯几人正等待着格罗里亚的来到,就算维持空间之间的稳定消耗不大,但紫发青年还是逐渐有些力不从心,他的天赋固然能凝固空间,但就他的等级来说,还并不足以支持他长时间的释放。
不过好在他们身边跟着个顾勒欧斯塔,从安布拉一路收集到斯塔格洛,他的收纳袋里可是装了不少天材地宝,其中有一些灵物就有恢复力量的功效,虽然他满脸肉痛,但为了让法布雷加斯能撑下去,还是交出了一些存货。
不过,很快他们的顾虑就被打消,格罗里亚的身影渐渐从远处走来,顾勒欧斯塔的表情终于变得好看了些,阿帕亚多也放松了下来,法布雷加斯虽然也有些放松,但他却并未放松凝固的力度。
来到这里,奥莉娜望着格罗里亚的身影,终于是再度问了起来:“找到镜玉了吗?”
格罗里亚并没有正面应答,只是让少女将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一下,接着准备封印仪式。
虽然不知道格罗里亚想干什么,但她还是照着他的话做了。
奥莉娜先是要求爱丽丝将她的巨镰取出,接着让爱丽丝在这湖岸的中央空旷处划出一条条沟壑,沟壑的排列各自有序,却又相互分离,奥莉娜毫不停留,就在爱丽丝完成工作的时候,她来到湖畔边,取了一些斯塔格洛的湖水,接着又返回到了爱丽丝所划条条沟壑之中。
奥莉娜将爱丽丝手中的巨镰取下,接着按照书上所说的,在众多沟壑之间笨拙的挪动出一条奇怪的弧线,弧线虽没有规则,但却贯穿了所有的沟壑,绕成一个如新月一般的弧形,仔细看来,倒是与斯塔格洛的地形有些相像。
将巨镰还给爱丽丝,奥莉娜将所取到的湖水轻轻洒在新月之中,接着又从四周的灌木上折下几片叶,将其覆盖在奇特法阵的中央。
做完这一切,奥莉娜的眼睛又望向了格罗里亚:“镜玉在哪里?”
格罗里亚耸了耸肩,将身后的雷比亚坦取消,递给了她:“镜玉的存在不稳定,我只能将它的能量暂存于我的剑里,这是我能做的最多了。”
奥莉娜接过雷比亚坦,虽然并不是想象之中的镜玉,但那股浓郁的气息还是让她精神一振,她也不停留,将巨剑竖直放在了法阵之中,接着手中翻飞出奇异的印决,她悠然吟唱起来:
“远古亚莎的遗志,请以月的三面为引,将迪斯帕雷修的尽头与我相连:初始、生命、以及死亡。”
“此处应为新月之相:死亡——毁灭——过去。我为统帅它过往之人,睿智安详,全知全能。”
“此处应为满月之相:生命——创造——现在。我为孵化它造物之人,不分善恶,平等兼爱。”
“此处应为半月之相:命运——平衡——未来。我为执掌它生死之人,无形无相,遵循命运。”
银发的少女唱诵着悠长的诗篇,沟壑的纹路渐渐相连,构筑在一起,而雷比亚坦之上渐渐闪烁出银白色的光芒,它化为蚕茧一般的存在,向着空间裂缝的所在悠悠飞去。
格罗里亚望着封印仪式的继续,突然向着法布雷加斯大喝道:“解除静止!快!”
法布雷加斯打了个喷嚏,赶忙将天赋撤去,就在他撤去静止的瞬间,空间疯狂震荡起来,黑色的裂缝渐渐扩散,似乎能透过裂缝望见另一端的世界。
但没等它继续扩张,那由光线编织而成的大网便笼罩了上去。
“亚山,封印!”奥莉娜将手中最后一个印决打出,大声喝道。
黑色的裂缝被大网包围,能量交错穿梭的声音响彻斯塔格洛的上空,裂缝如融雪一般,在光网的编织之下渐渐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