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德!还有什么好说的!”陆寻翻了翻确实证据凿凿,当即面色一沉猛地就将那些账本扔到了唐丞相的头上。
唐文德也不敢躲,只能硬生生地挨了这么一下,随即他下意识地扫了一眼那账本,顿时便吓得面色苍白。
那些他以为掩藏的很好的罪证居然都被挖了出来,一想到当时打压孟夏不得倒把他们差点赔进去的情况,他竟是第一次察觉到孟夏原来这么可怕。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没想到一直没出声的纪王忽然弯腰捡起了那账簿翻了翻,当即便沉了面色,暴怒道:“混账东西!这些事你也做得出来?陛下,恳请陛下下旨彻查唐家产业。”
“允。”陆寻沉声道:“刑部何在?朕命你们将阎良炸毁山林,煽动百姓,蓄意造谣一事彻查,所有涉案者严惩不贷!”
“是!”刑部尚书和侍郎闻言忙站了出来接旨。
“礼部尚书。”
“臣在。”
“不久的封后仪式朕不想看到任何差错!”
“微臣明白。”
陆寻又命人将今日天师批命告知百姓,又着了京兆衙门处理百姓听信谣言围攻孟府一事。
等着陆寻大刀阔斧地将所有事情吩咐完毕后,朝中所有人几乎都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唐丞相大势已去,从此再也没有人敢对当今陛下的命令指手画脚了。
退朝之后,孟夏刚走出大殿便有宫人迎了上来道:“孟小姐,陛下有请,请随老奴来。”
“劳烦明海公公了。”
这人孟夏倒是认识,是陆寻身边培养的心腹。
孟夏跟着明海一路到了暖阁,明海微笑着对着孟夏躬了躬身道:“孟小姐,陛下就在里面,老奴就送您到这儿了。”
孟夏点了点头,见明海退下后这才推门走了进去。可是一扫殿内却并没有看见陆寻的身影。
“阿寻?”孟夏站在门口不由得唤了一句。
还没来得及等到回复,下一个瞬间却是有一个高大的声音轻笑着从门后的阴影走了出来,随手一撑便将门关上了,也将孟夏困在了门与自己之间。
“怎么了这是?”孟夏眉头微微一抬含笑道。
陆寻一手撑着门,微微俯下身望着孟夏那双清亮的眸子,半晌才轻声道:“小夏,我好想你。”
感受到陆寻难得的撒娇,孟夏心里也是一软,伸手摸了摸陆寻的头这才轻声道:“刚刚不是才见过么?阿寻,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陆寻伸手搂着她,不说话。
孟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却是主动捧着陆寻的脸,飞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好了,说吧。”
“你简直是犯规。”陆寻喃喃道。
“难道你不喜欢?”
“不,很喜欢,而且更喜欢这样。”陆寻说完却是膝盖一顶,将孟夏完全压制在了门板上,然后这才低下头来与孟夏交换了一个绵长的深吻。
直到吻到孟夏脚下发软,他这才放开了她,然后一把见她打横抱起往软榻边走去。
“别,我还要去见一个人。”眼见着陆寻的大手覆上了自己的锁骨,慢慢地向着自己的衣襟移去,孟夏忙开口道。
陆寻一听动作便是一顿,然后便将手收了回去,不过面上却是有些不虞,当即脱掉了孟夏和自己的鞋袜,怀抱着她一起侧躺在软榻之上,有些闷闷地开口道:“你是不是要去见卫央?”
“啊?”孟夏有些拿不准陆寻忽然间这是怎么了,不禁愣了愣。
哪知道这反应在陆寻看来就像是默认一般,陆寻的手不禁又收紧了几分:“如果我说不准你去呢?”
孟夏何其聪明,这么一听顿时就明白了陆寻这是怎么了,不由得轻笑一声,却装作极为为难的样子开口道:“这个可能有点难度。”
“为什么?”陆寻不开心了,有小情绪了,不由得咬了咬孟夏的耳垂发气道,却还是舍不得把她弄疼了所以也不敢真咬,只轻轻地碰了碰。
“因为——”孟夏忽然转过身去,对上陆寻那双好看的眼睛道:“我本来就没有准备去找他啊。”
孟夏说完抿嘴一笑,眼睛里是尚未褪去的狡黠,那模样煞是勾人引得陆寻差点忍不住将怀中之人压在身下。
“喃,阿寻,你是不是吃醋了?”孟夏却是不知道陆寻正用多大的自制力才能忍住没有再进一步触碰她,只是笑眯眯地凑了过去问道:“因为看见卫央的风姿,怕我被他迷住是不是?”
“没有。”
“真的没有?”
“没有,不过他可是出了名的油盐不进,你怎么找到他让他帮你说话的?”
孟夏掩唇一笑,眼里满是打趣:“你果然吃醋了,哈哈哈,还绕着弯问我这些,就是怕我和他走得太近是不是?”
陆寻见被戳穿了,也不再掩饰,当即轻声哼了一句:“是又怎么样,你不要听他胡说,他都有未婚妻了,对女人说的话当不得真的。”
孟夏闻言更是笑得厉害:“哈哈哈,阿寻你好好笑,我和卫央根本就没说过话来着,他能来不过是因为我认识他未婚妻而已,你想哪里去了啊?再说了……”
“再说什么?”
“再说我的眼里除了你,哪里装得下其他人。”孟夏说的深情,倒是弄得陆寻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了。
孟夏见状想起还在等着自己的花间,这又亲了亲陆寻的面颊道:“阿寻,今天我很开心,因为这件事以后,我终于可以成为你名正言顺的妻子了。”
陆寻注意到了孟夏的字眼,不是“皇后”,是“妻子”,他陆寻的妻子,能牵着手走过一生的人。
陆寻不禁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道:“就算没有这件事,就算天下的人都反对,你都是我的妻。”
说完,陆寻亲了亲她的额头道:“好了,今天就放过你了,知道你有事,去吧。”
“嗯。”孟夏乖乖地应了一声,然后这才出了暖玉阁。
哪想这时明海却是迎了上来道:“孟小姐,刚才您的侍卫让我给您带话,说是在东门那边等您。”
“谢谢公公。”孟夏应了一声,心里却是有些诧异,明明自家马车停在正门处的,怎么赵毅要往人烟稀少的东门去?
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孟夏眼睛一亮,这才跟在明海的身后向着东门而去。
“主子。”看见孟夏出来,赵毅忙唤了一声,然后迎了上来。
“嗯。”孟夏应了一声,直到与送自己出宫的明海拉出一段距离后,她这才低声问道:“是不是卫央在我马车里?”
赵毅一愣似乎是有些诧异:“主子怎么知道的?”
“猜的。”
“主子你为什么要压低声音说话啊?”在赵毅看来就算卫央在这里,孟夏也不至于如此说话,不禁开口问了一句。
“哎,为了避免某个男人吃醋啊。”孟夏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开口道。
赵毅很快就明白了孟夏话里的意思,不禁笑了笑,竟是有些幸灾乐祸:“那你现在想隐藏可就迟了,你身边有陛下派来的暗卫来着,肯定已经将消息报回去了。
孟夏:“……我现在和天师说不想见他,还来得及吗?”
云秀此时已经打开了车帘,也笑了笑道:“哎呀,来不及了,所以你还是认命地上来吧。”
孟夏闻言倒也不再矫情,借着赵毅扶着她的力道登上了马车,果然看见了正坐在自己马车里闭目养神的卫央。
察觉到孟夏到来,他这才睁开了眼睛,眼神里依旧平静无波,无欲无求,然后淡漠地向着孟夏点了点头:“你的情况,她和我说过了,这次的批命是用的你以前的八字算的。”
“嗯,即使她不说,号称任何事都能卜算的你也会知道的。”
“我答应帮你这件事,不仅仅是因为她。”良久,卫央这才又说了一句话。
“什么?”
“算我欠你的吧,因果循环,此时该我补偿罢了。”
“卫央,你的话我并不是很明白,什么因果循环?”
卫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当年陛下……不对,应该是先皇了找我批过你的八字,我告诉他是天定凤命,所以他才将你指给了当时的太子陆绝。”
孟夏闻言身子不禁一怔,半晌说不出话来。
“看来你已经猜到我想说什么了。”卫央轻声道。
“嗯,他生性多疑,陆绝又喜冒进,我身份又特殊,他便越加担心孟家会谋反,各种事情缠在一起,终是使他下定决心设计了那场孟家灭门一案,而且交由了太子亲自出马,因为一是可以铲除孟家,二是可以将太子的把柄握在了手里,使太子不得不注意收敛锋芒。若真要追究,那次的批命确实是……”
孟夏没有再说话了,一双眸子里却隐约有了湿意。
卫央闭上了眼睛,许久才慢慢睁开道:“那次的批命确实是你人生中最残酷的转折点,你家破人亡未尝没有我的一份罪孽在其中。”
孟夏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
“你想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