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陆寻被自己噎住的表情,孟夏没忍住趴在书桌上大笑了起来,直到陆寻无奈地弹了弹她的额头,她这才忍了笑往旁边让了让道:“好了,进来吧。”
陆寻却是摇了摇头道:“一起走走?”
“嗯?这么晚了还要去哪儿?”
陆寻双手环胸一本正经道:“小夏,你知道我是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能忍住这样和你只是对话的么?”
“嗯?”孟夏一时间没能明白。
倒是陆寻无语地瞪了他一眼,天知道他若不是这样双手环胸,是有多么想将眼前这个人揽进怀里任意妄为。
看着陆寻脸色,孟夏总算反应了过来,清秀的面上顿时一红,半晌才轻咳一声:“你怎么越来越不正经了?”
“夫妻间的不正经叫做情趣。”
孟夏面色更红,却是没有反驳,当即一撩裙子就踏上了书案,陆寻忙伸手牵着她跳出了窗子。
“采花贼。”想起刚才孟夏的言论,陆寻不禁调侃了一句。
“嗯,就采你这朵花来着。”孟夏说完竟是一把抓住了陆寻的衣襟将他往自己面前一扯,然后极为霸道地在他眉心印下了一吻,随即也不管陆寻愣住的反应,捂着嘴笑了笑率先往一边走去了:“走吧,带你去看看其他花。”
陆寻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丝微笑来,然后迈开自己的大长腿追了上去。
“怎么样?”月光下,带路的孟夏忽然停住了脚步,伸手指了指自己身后的满池荷花道,风起,一阵荷香扑鼻而来,画面美得动人心魄。
“很美。”
孟夏笑了笑:“这池荷花我可费了些功夫才养好的。”
陆寻却是摇了摇头:“这花虽好,却不及你。”
陆寻后说的认真,倒是让孟夏忍不住心下一动,随即轻轻一笑拉着陆寻一起在荷塘边坐了下来:“看来你心情还不错是吧?”
“看来你是准备说什么坏心情的话了。”
“嘿嘿。”孟夏干笑一声算是默认:“其实刚才苏幕遮来了。”
此话一出,陆寻面色果然是一变:“深更半夜他来做什么?不对,就算不是深更半夜他也不许来!”
孟夏就知道陆寻会是这个反应,不由得伸手弹了弹他眉心道:“说正事呢,吃什么醋。”
陆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来想来是齐国国师有什么话带给你吧?”
“嗯。”
“让你别插手?”
“嗯。”孟夏并不打算对陆寻隐瞒,当即便点了点头。
“那就别插手吧,交给我来。”
孟夏怎么也没有料到陆寻会这样说,不由得愣了一下,连忙开口道:“我不想看着你因为我被天下人诟病,我又怎么可能放手全部交给你,然后自己一个人躲在你身后享受你的保护?”
“听话。”
“阿寻,其他的我都可以听你的,但是这件事情上不行。”孟夏却是固执地摇了摇头:“就像你想保护我一样,我也希望自己能够出一份力去保护你。阿寻,我想成为与你并肩的人,而不是一个只会躲在你背后的女人。”
月光下,孟夏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和执着,陆寻望着她不禁有些恍惚,仿佛从她的身上看到了另一道清丽的身影,正是孟冬原本的模样,骄傲,自信,张扬却又明媚非常。
“再者说了,就算我不动手他又何尝想过放过我?”孟夏苦笑一声:“他了解我的性子,知晓我断不会袖手旁观,即使我忍耐着不出手只怕他也会借机寻其他事由来对付我。”
“何以见得?”
“苏幕遮的态度,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让我察觉,但是我知道他想传递的是师父……国师他要对我动手了的消息。”
陆寻一听这话慌忙抓住了孟夏的手,眼里满是担心:“对于国师你可有什么头绪?”
孟夏却是摇了摇头:“他可是被称为鬼师的男人,计谋难测,谁也不知道他到底会如何发招。所以,这一局为了你,为了自己,我都要去争上一争。我知道我的脑子比之他根本算不得聪明,我也懒得再瞻前顾后停滞不前了,做好当下我能做到的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好。”
孟夏说完下意识地拽了拽拳头。
“嗯!”陆寻也将双手握成了拳和孟夏碰了碰:“放手去做你想做的,其他的都交给我。”
孟夏用力地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一只红色的隼忽然落到了孟夏肩上,孟夏当即眼睛一亮,将它腿上绑着的信展开一看,正是花间的字迹,上书“事已办妥,坐等回报”。
“看你这表情是有什么好消息了么?”
孟夏笑了笑,很是自信地点了点头:“是的,明日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
翌日,辰时。
度城里的百姓早已经起身开始了一天的劳作,而被煽动的不少人又再次聚集在孟府之外开始大吵大闹表示抗议。
本以为孟府又会如昨日那般对他们视而不见,却不想就在众人闹的最热烈的时候孟府的大门忽然打开了,清一色地出现了手持兵器的侍卫排成了两排守在了大门前。
随即门内出现了一名黑衣俊朗的男子,怀抱长剑,面色冷峻地扫视了一眼众人:“闹事者,杀之!”
一句话落,便有不服者闯了上来,赵毅看也没看,直接一剑挑翻在地割断了他的喉咙。
这一下府外瞬间变得安静无比,却在短暂的安静后再次爆发起来。
“杀人了!”
“还有没有王法了!”
喧闹声中孟夏莲步轻移,在云秀的随侍下走到了门前:“王法?在这里我就是王法!”
云秀不禁也跟着冷笑了一声:“我家主子是将军嫡女,是先皇所封的忠臣之后,是陛下未来的皇后,在这孟府所有对其不敬的人,按照规矩就地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昨日不过是念在你们无知的份上放你们一马,哪里想到不知道感恩戴德回家烧高香去,还在这里胡闹,难道不该死吗?”
众人闻言又是一愣,倒是孟夏忽然轻笑一声道:“我说你们被人煽动围了孟府这么多次了,哪一次成功过了?你们的记性是被狗给吃了吗?”
“妖女,妖言惑众!”
“我要是妖女,我干嘛不施个妖法什么的把你们给弄没了?原来不止没有记性啊,还没脑子。也对,有脑子的人谁干的出这种事呢。”
“你!”那人气急,指着孟夏就准备开骂。
哪想手才刚举起,下一个瞬间便感觉手腕一凉,顿时鲜血四溅,手掌整个掉在了地上。
“无礼之人,见到我家主子没及时请安也就罢了,还敢在她面前失礼,不想活了?”赵毅冷冷道。
赵毅两次的武力威慑,再加上孟夏她们的言语威慑,总算将场子镇了下来,而那些企图对孟夏不利的早就被暗卫收拾掉拖走了。
“主子,马车备好了。”
“嗯。”孟夏应了一声,随即在上马车前忽然回头说了一句:“被人当枪使了这么久,也真是可悲。”
说完孟夏便上了马车,然后匆匆地驶离了众人的视线。
直到走出了有些距离,云秀这才凑过去问了一句:“你刚才为什么要那么说?同情他们了?”
孟夏一边检查着自己手中的状纸,一边淡淡地应道:“等我们从宫里回来这些人就会知道自己再次被利用了,我的那句话算是先埋了根导火线,等真相大白后他们势必会恨利用自己之人,不用我们说什么可能自己便会去查去追究,既然有可利用的价值我便推他们一把罢了。”
云秀在听到利用两个字的时候不禁一愣,半晌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哪想正在此时孟夏却是将手中的状纸卷成了个圆筒打了她头一下:“胡思乱想些什么呢?你们可不是那种用完就能随意丢弃的工具,你们是我左右手,是要珍惜的存在。”
云秀闻言难免有些不好意思,但行为上却比之平时更大胆了些,直接一把抱住了孟夏吧唧就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孟夏:“……”
赵毅默默转过头当做没看见。
哪想云秀根本不打算放过他:“赵毅,要不要姐姐也亲你一口啊?”
赵毅面无表情地望向孟夏道:“主子,里面有些热,我去驾车。”
说完也不理会云秀的喊声,径直掀开车帘就坐到了车夫旁边去。
“你啊,明知道赵毅会害羞,怎么老是逗他?”
“我就是喜欢他明明害羞的要命,却拿我没有办法,还得和我一起好好照顾你的样子。”
“……你赢了。”
孟夏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将那张状纸小心叠好重新放进了袖子中。云秀见状忙也肃了面容道:“你都准备好了?”
“嗯!走吧,去结束唐丞相独占朝堂的局面。”
云秀重重地点了点头。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赵毅的声音终于传了进来:“主子,到宫门前了。”
孟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前沉声道:“赵毅,去击鼓鸣冤。”
“是!”
赵毅得令,当即跳下了马车向着宫门前的大鼓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