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秒的经过,管亥与其所率领攻城的北海黄巾军就越靠近北海城,也没一秒,就有数十名黄巾军士兵死去。相比在白天,黑夜给了他们悄无声息来到一个最接近北海城的位置上,这减免了许多损失,可无疑,越接近,死去的黄巾军士兵就会更多。
就连在这一段路保护管亥前行全副武装的亲兵卫队,也一样在这一段短短的路途当中死去了不少!他们的盾牌,他们身上穿着的铠甲,防护周全,可还是防不冷不防的一枝冷箭射来,又射在了没有防护的地方,于是就此死去。
可这又如何?这并不是能够让管亥能够放弃的原因,近半个月的等待,蛰伏,就为了这一刻。如果就这样轻易放弃,岂不是证明了他管亥的无能?和那冀州派过来的使者一般,那样的怯弱胆小?
管亥在这个时候想起了云霆,仅仅一瞬,他脸上就露出了冷笑。因为,他已经到了北海城的城墙之下了啊,透过前方盾牌的缝隙,能够清晰看见火光下映照出的斑驳城砖。
“呼。”
从城头上,疾坠的风声,以及黑影,让人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
“管帅小心!”一名亲卫喊叫着,举高盾牌。
“嘭。”一声无比沉闷的声响,亲卫手中的盾牌已经被砸处了一个凹陷,瘪了下去。并且余势不衰,连同盾牌,狠狠的撞击在手臂上。他的手臂出一声脆响,整个扭曲,重重的砸在头上,只出了一声闷哼,亲卫就倒了下去。
从城头除,更多的落石被推落下来,纷纷扬扬,径直朝着管亥一行人砸落。从城垛口处,探出了周舍的头来,他看着城下的管亥,嘴角上扬,露出了自得的笑容。刚刚弓箭手射箭的时候,他怕箭矢没有办法杀死管亥,可是在靠近城墙的这一段,每一块石头的砸落,不管有没有盾牌的防御都是无济于事的。
“退!”管亥立刻命令所有亲卫后退,他能够看见从城头上探出来那张带着戏谑的面孔,不由得冷汗直冒。
如此近的距离下面,饶是他管亥武力群,可一块石头砸下时带着的力道,就算用枪去挑开,也只能枪折人亡!朝着地上一滚,一块落石就砸落在管亥之前站着的地方,一小块碎石飞溅,正好飞掠过管亥的脸颊边,留下了一道血痕。
他的眼睛冒出火来,“找死!”可望着这城墙,依旧是无法轻易翻越的一块坚壁,管亥只能将心中的怒火按捺下来。
刚才的这一波乱石,在管亥提醒得快的情况下,仍旧砸死了十数名环绕在管亥身边的亲卫!视野里面剩下的都是血肉模糊的尸体,包括那些被碰砸到的长刀与盾牌,都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了。
将手中的长枪往下一掷,往地上抄起一块还算完好的盾牌,护在了身前。“铛铛铛”,三枝羽箭几乎就在同时撞击在盾牌上,无奈的掉落。
从管亥的身后,抬着云梯的工兵接近了城墙,并在齐心合力之下,将云梯竖立了起来,朝着城墙推落。整张云梯一阵震动,却最终稳定了下来。
“刀来!”管亥长啸一声,接过了旁边亲卫递来的长刀。在他的面前,北海的城墙外,已经竖立起了许多云梯,攻城的黄巾军士兵已经顺着云梯而上,朝着北海城起了进攻。
从他眼睛望去的这一秒钟,有云梯被城头的守城汉军推落,连带着上面正在往上攀爬的黄巾军士兵一起倒下,出一声轰然作响的声音,整张云梯变成了一堆碎木。同时在砸落的一瞬间,也砸到了城下攻城的士兵,一阵的头破血流。
有士兵死去,被落石砸死,也有随云梯一起摔落,粉身碎骨,还有的在攀爬的过程当中,被一阵热油浇了个满身,痛苦嘶叫着从云梯上自己跳下。他满身都已经被烫起了血泡,滚油滋滋作响,身上穿着的铠甲不仅没有起到防护的作用,还让他的皮肉紧紧和粘连在一起,每一刻都痛苦无比,不管他想不想活着,带来的痛苦都使他跌落的深渊。
就在这时,管亥带来的弓箭手抵达了战场,挽起了弓来,朝着城头射去羽箭,试图压制城头的汉军弓箭手。两方毫不相让,整个黑暗的天空,到处交织着流窜的羽箭。
整个战场,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不管黄巾军一方,还是汉军一方,每一方都不会放弃自己手中的筹码,并努力使自己的优势继续保持,将劣势追平。
整个夜色下,弥漫着血腥的气息。管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怎见了那种血液散出来的味道,沁入心脾。耳边传来的喊杀,惨叫声,震动耳膜。流矢乱射,击打在管亥护住脑袋的铁盾上,出了接连不断的响声,下一秒,管亥脚下一动,整个人朝前窜了出去。
“杀!”仅剩的亲兵卫队,也随着管亥冲上。他们本就是最精锐的黄巾军士兵,并且早在来的时候就已经决心要当一柄尖刀,不管对方是怎样的防护,都要穿透进去!
一手持刀,一手持盾,管亥飞向前。不断变幻着手中盾牌的位置,他的脸在火光照射下显得模糊不可见,但唯一不变的,是拿下北海城的决心,以及现在嘴里面咬着的,锋利长刀。
一手扶在云梯上,脚下用力,快的朝上攀登。风声,羽箭穿梭声,从他耳边响起,盾牌被击打,密密麻麻的响动,他丝毫不怀疑如果还带着一开始拿着的长枪会是什么结果。
突然间,管亥整个人朝右侧开,右手紧紧的抓住了云梯,整个人却悬浮在半空之中,仅余下一手一脚还停留在云梯上,作为最后的支撑点。就在他刚刚完成这惊险动作的时候,下坠的滚石带着一股强劲的风,从管亥原先的位置砸落,狠狠的砸在一名跟着管亥往城头攀登的亲卫的脑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