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己呀?”听到这句话,岳嘉怡松了一大口气,这口气实在有些大,让云绯都忍不住看向她。她忙吐了吐舌头,解释道:“啊,我还以为是云绯姐姐喜欢的人呢。”
云绯露出一个很微妙的表情。
岳嘉怡嘻嘻哈哈笑了笑,“我还在想,明明云绯姐姐喜欢的不该是温先生嘛。还好,还好。不过,我觉得,这个岳……岳……”
“乐正岑。”云绯说出他的名字,“他复姓乐正,单名一个岑字。”
“哦哦,乐正岑啊。我还以为他和我是本家呢。”岳嘉怡笑着说了一句,然后解释继续说道,“我是觉得啊,这位乐正公子,似乎喜欢姐姐呢。”
听到这话,云绯似乎有些诧异,“我?”
“对啊对啊,刚刚我偷偷看了看信,啊,只看了一点点哦!看到他说把玉佩留给你了。玉佩这种东西,多数不都是作为定情之物的嘛。”岳嘉怡说着,开始掰着指头数起来了,“我爹爹就是一块玉佩追到了我娘亲,哥哥军里头那个看起来陈军师也是用一块玉佩和他家娘子订了亲……这乐正公子把玉佩都留给云绯姐姐了,我看啊,他八成就是喜欢你啦!”
岳嘉怡说得这么信誓旦旦,让云绯都愣了一愣,一些过往的片段从脑海里涌了出来。她并不是迟钝的人,并不是没有看出乐正岑对她的态度变化。只是,她真心把乐正岑当做知己,也清楚地知道乐正岑之前对方倩的在意程度。若说他就这么移情别恋了,她……她还是觉得有些诡异啊。
在云绯呆的时候,岳嘉怡已经绕着房间走了一圈了,回身的时候见云绯似乎在沉吟,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然后说道:“云绯姐姐,回神啦。”
云绯很听话地回过神,见面前的岳嘉怡扬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将自己瞧着,很认真地说道:“云绯姐姐啊,我们温先生很好很好的,千万不要被别人骗走啊!”
岳子骞称呼温衍为“温先生”,毕竟温衍有个好听的名号叫做“帝师”。岳嘉怡便跟着自家哥哥这么称呼了,这让云绯每次听见,脑子里就出现了温衍白袍加身,长袖微抬,露出握着教条的手。
啧啧,这么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模样,实在太让人觉得诡异了。
“你这丫头,操心这么多。安啦,不会啦。”云绯笑盈盈道,“好不容易才拿下师傅的,怎么可能。”
云绯说完这话,就看见岳嘉怡的眼睛一亮,流露出满满的好奇来。她伸手拉住云绯的手,缠着她要听她和温衍的事。云绯被缠得没有办法,又想转移一下视线,来减轻心里的失落感,便从头和岳嘉怡说起自己和温衍的事。
这一说,就从后山木屋说到了流水门口,说到回房,还说到吃完饭。
于是,饭桌上,所有的人都诡异地看着窃窃私语的云绯和岳嘉怡,莫名其妙。
简疏白狐疑地看着两人,心里默默地想:虽然师妹和嘉怡从见面的时候就听臭味相投——哦,不,意气相投的。可这不过出了趟门,回来就跟连体式的关系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在说我?我没那么多话题可以说吧。
温衍淡定地喝汤,:论,女人友情的练成方式,不用知之甚解。
岳子骞面无表情,心里痒痒:什么情况?谁来告诉我?
冬夏:唉,好羡慕。
于是,在一桌人心里各种诡异的情况下,又一顿还算和谐的晚饭就这么结束了。
晚上,温衍从云绯那里得知了乐正岑离开的事情,他含笑看了云绯半天,悠悠道:“要是想去看他,就去吧。让你师兄动用下私权,备匹快马吧。”
云绯盈盈笑着靠过去,轻轻写了一口气,然后坐回原位扇了扇手,道:“哎呀,什么味儿,酸酸的。”
温衍带着微笑的嘴角轻轻扬着,一双俊眸微眯着看定了她:“嗯,等这几日过了,你就懂了。”
云绯闻言一愣,嘿嘿笑着离开了温衍的房间。
这几日……她每个月都有的那么几天,貌似要结束了!睡不好觉的日子又要来了啊!
云绯姑娘幽幽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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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个月过去了。这些日子经过云绯的教导,冬夏还算是小有成就。但因为毕竟训练的时间较短,她的自保能力其实也不算多强。
正因为这样,云绯开始考虑要不要送冬夏过去,或者干脆让温衍给自己弄个易容,自己去好了。
当然,这个提议遭到了温衍的反对以及简疏白的强烈反对。而冬夏姑娘呢,一直心心念念觉得云绯救过自己,又提供了这么好的衣食住行,所以,她抱着不报恩不罢休的心情,非要去。
于是,计划照常进行。
不过,在冬夏去兼职“碟中谍”之前,周光远和宗瑶成亲的日子到了。
九月廿八,宜嫁娶,晴。
这一日,宗瑶一身红艳艳的嫁衣,红唇艳艳,面若桃花,一扫平日里素淡的气质让,显得她气色极好,人也美艳了几分。
拜过天地,拜过高堂,在周奶奶笑容满面的注视下,宗瑶的盖头被掀开,惊艳得周光远半天说不出话来,等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只会说一句“好美”了。
大家纷纷嘲笑周光远这副没见过美人儿的样子,周光远厚脸皮,搂着宗瑶笑嘻嘻道:“我媳妇儿就是美了,怎么,你们一个个嫉妒啊!”
其他人纷纷鄙视,倒是宗瑶先不好意思地扭了他的腰一把,疼得他嗷嗷叫,但脸上笑意藏都藏不住。
看着两人亲热的模样,云绯一脸艳羡地看着他们。
虽然她和温衍也算是感情和睦,只是,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像周光远和宗瑶一般,正大光明地站在所有人面前,坦然地接受祝福?
唉,长路漫漫,还是多喝些酒吧。
这一日本是喜庆异常,流水上下热热闹闹,红红火火的,好不欢欣。可是,两位不之客的到来,让这种喜庆一下子凝注了。
炎派现任门主,郭正一和紫韵。
当有人小跑着来到温衍面前,说到炎派的人来了时,温衍周围一圈听见这个消息的人像是同时被点了穴似的,一下子齐刷刷地全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全部看向温衍。
温衍则看着那个弟子,问了情况,当得知来的人是谁的时候,他的神情微妙的一动。
一旁的云绯先开了口:“他们来干什么?”
弟子回答:“说是听说派中有喜事,特来送贺礼的。”
云绯垮下脸,冷冷道:“送礼?黄鼠狼给鸡拜年,免了吧。”说着,她就吩咐人去将那两人赶走。
“慢着。”温衍阻止了她,“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今天是光远和宗瑶大喜的日子,就别节外生枝了。竟然他们是来送礼的,就请进来吧。”
云绯并不乐意,“师傅,谁知道他们来做什么,我觉得不妥。”
“是啊,门主。”周光远也从旁说道,“我也觉得他们这时候来肯定不安好心的,干脆让人送走罢了。”
温衍摇了摇头,一脸淡定:“我在,怕什么。请进来吧。”
明明是很平常很普通的一句话,但是大家听在耳里,只觉得莫名的郑重异常。就好像真的如温衍说的,他在,他们怕什么。
于是,云绯先松了口,给弟子使了个眼神,那弟子便出去去请人了。在弟子离开的时候,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儿,还是温衍先笑着说:“都站在这里做什么?去后面吧,酒席都摆好了,今晚交给你们一个任务,谁能把今天的新郎官放倒,准假三日。”
这话一出,众人一片欢呼,忙笑嘻嘻地去拉周光远。周光远苦着个脸道:“门主你不能这样,今晚我还得洞房呢!”
简疏白笑着道:“在大师兄前面洞房,想得美。师弟们,光远交给你们了。”
大家伙大声应和着,簇拥着光远和宗瑶往后厅走去。云绯站在原地,正若有所思的时候,吹在身侧的袖子被人轻轻拉了一下,她回头,见一直站在身后的岳嘉怡扬着眸子看着自己,轻轻问道:“云绯姐姐,你们刚刚说的那个紫韵,可是皇上心中的那个人?”
云绯闻言一愣,似乎这才想起这个喜欢着自个儿师兄的姑娘,一直在旁边站着,听着。她又下意识扭头看了眼简疏白,只见刚刚还笑着调\戏周光远的人,此时不知道想到什么,沉默着。
紫韵,岳嘉怡,简疏白……云绯头疼地捂住额头,很后悔刚刚没有坚定自己的立场,把那两个人拦在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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