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喜悦让姜迎容不能再等待,她希望快快的看到柳顾,看到他与自己一样欣喜的表情,他们相处多年,青梅竹马,他也一定很高兴吧。
可当她来到柳鼓住处时,却只有紧闭的房门,“顾表哥?你在吗?”她推了推门,门被从里面锁上了,她只能轻轻的敲了敲。
“表哥?你接到圣旨了吗?我们……我们订亲了,日后,日后……”姜迎容害羞的低下了头,“日后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里面安静的很,一点声音都没有,“表哥?你……你怎么了?”姜迎容有些害怕,她总觉的柳鼓屋子里透出着让人不好的感觉。
“平波公主,你请先回去吧,我累了,要休息。”许久后,里面传出柳顾略有些冰冷的声音。
姜迎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想见到他,问问他到底是怎么了,可一惯听话的她只是带着忧虑离开了这里,就在她离开不久,柳顾打开了门,他换了一身最朴素的衣服。
将他日常所需所用全都整理好背在身上,头也不回的向着宫外的方向走去,而他的屋中整洁依旧,只是常用的东西已然不在了,只留下桌上那封写着平波亲启的信。
这封信被人发现时,是在傍晚,柳顾不喜宫人侍候,这是宫中老人都知道的,只是到了晚膳时,宫人先去了姜迎容的平波殿,见他不在,这才另派了人往他住处送饭。
姜迎容得到消息,飞一般的跑了过来,她冲进屋中,看着自己极为熟悉屋子,却陌生的不敢走动,过了一会儿,她走到内室的床前,从床边的格子里摸了一把,那里空空如也“这里放着的玉蝉呢?顾表哥最喜欢把玩了?”
她又不死心的走到书架旁,上面少了好几本书,那都是柳顾日常最爱看的,再来到书桌前,上面干净的只留下了一个空代的笔架,以及桌子正中的那封信。
姜迎容将信拿起,有些不稳的拆开来,白色的纸上只留下了简单的几个字,她反复看着,心中极为失落,也十分的生气。
她拿着信的手不住的颤抖着,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她不敢相信,她心心念念的表哥竟会不告而别,只留下了这区区几个字,上面简单的,保重,勿念!四个大字仿佛是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
这与她想的不一样,早上不还好好的?表哥他为什么会突然一走了之呢?
她与他相处十年,十年间竟没发现,表哥对她的情份,到底是怎么样的?
“勿念?勿念!好一个勿念?!”姜迎容痛哭失声,“这许多年,你当我是什么?”
皇后闻讯赶来,只见殿中的宫女全被赶了出来,个个神争焦急的守在门外,殿中却不时传出稀里哗啦的响声,其间还夹杂着隐忍的哭泣声,皇后想要推门的手顿住了。
平波公主平日里是什么样的呢?宫中随便拉来一人就能上一车子的好话,“平波公主是公主中最为讲究礼仪,也最为端庄的。”“平波公主从来都没有大声过。”“平波公主是始州国最美的女子……”等等
可如今的她,狼狈不堪,与普通失恋的女子有何分别?她的端庄,她的美丽都是为那个人而维持的,如今人走了,心也没了,她还如何能保持仪态?
皇后就这样站在门外静静的听着,直到里面平静下来,她屏退周围的人,独自走了进去,关上门后,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皇后陪着平波公主在殿中呆了足足三日。
这三日除了让人把吃食放在门口外,母女两人都没有对外过一句话,三日一过,大门打开,皇后依然凤颜无损,仪态万千,而平波公主,除了面色苍白,略显憔悴外,依然美丽无双,端庄守礼。
一个月后,尽西国西边海域
柳顾此时已再无宫中衣着整洁,翩翩贵公子的模样,他白细的皮肤此时已被太阳陌的微微泛黄,脸上也是风尘满面,带着一丝沧桑,眼中的清澈不见,只余下坚毅与警惕。
他身穿布衣,与普通百姓并无差别,只是一举手一投足,多年的礼仪修养仍会显露出他的家世并不普通,此时他背着一个的皮背囊,里面装着一些衣物。
他从宫中带出来的钱财衣物,早已经丢的丢典当的典当,出来前他认为外面广阔的世界那么的吸引人,出来后,外面世界的危险是那么的可怕和阴暗,可他一点都不后悔。
他感觉人生就应该如此,迎难而上,在困境中生活下去,才是他的人生。
他在尽西国流浪了近二个月,明的暗的做过许多事情,不仅打听到了前往登仙岛的船,也挣足了船票,今就是他登船的日子,他不自觉的摸了摸怀中金属的牌子。
这就是前往登仙岛的船票,一张票,要数千银方,黑市上甚至抄到了上万银方,可能拿到这票的人,不仅仅要有钱,还要有实力,而他的实力足够了。
啪的一声响,柳鼓眼光被引了过去,那是一个墙角,两个凶神恶煞的壮汉围着一个个子的少女,那少女衣衫褴褛,比起普通百姓更加的窘迫,这是一个几乎快成为乞丐的少女。
若不是她身上的衣服虽打着补丁却浆洗的极为干净,柳顾就可能认为她是乞丐,“丫头,我看你姿色不错,跟着哥哥回家享福吧。”一个壮汉流里流气的调戏着少女。
柳顾眉头微皱,却并没有去管这闲事,这一路上他看的太多了,甚至还有以此来博取同情心,实则是骗子的人,他抬起脚刚要离去,却听那少女道,“你有钱吗?”
柳顾眉头皱的更紧,“你有钱给我买票,我就跟你。”那少女嗓子略哑。
“老子有的是钱,你跟着我过好日子,还要买什么票啊?”壮汉听了哈哈大笑,伸手就要摸少女的苍白的脸颊。
“不给我买票,我不能跟你走。”少女伸手轻轻一挡,那壮汉的手好似碰到了铁板一样,瞬间就肿了起来。
“唉哟!你,你敢动手阴我。”壮汉可不觉得这少女有什么力气,只当她使了什么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