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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老巴蛇的心里乐开了花,张着大嘴,仰着大头,瞪着大眼珠子,马上就要做最后的成功一击了,致命的。
“啊——”
小乙辛扯着嗓门儿大叫一声,两只手绝望地在光溜溜的地面上胡乱地划拉着,如同一个即将淹死的人,在胡乱地划拉着,希望能够找到一根救命的稻草,哪怕是半根也是好的。
在上一回的书里咱们说到了,正是在这近乎绝望的胡乱划拉时,出现了转机,竟然还真的就划拉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或者只能算是半根稻草吧。
一块方方正正的东西,很沉的,双手举过头顶时有些呛人,已经布满了尘土!
“老毒物,你是嘴馋嘛,小爷我给你一块好吃的吧!”
耶律乙辛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了,恶狠狠地大叫一声,用力地掷出去吧,即使是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至少可以暂缓一下死亡的时间吧,哪怕是能够再眨巴一下眼睛也是好的,如果能是缓兵之计就更好了。
就算赌上一把命吧!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老巴蛇正在信心满满地张着大嘴,仰着大头,瞪着大眼,马上就要做最后的一击了,致命的,成功的。
得意洋洋地!
一块模模糊糊的东西迎面飞了过来,速度很快。
“啪——”
瞎摸糊眼的老巴蛇正在得意洋洋的时候,一块方方正正的东西猝不及防地飞进了它的那张血盆大口里,依然没有品尝出个什么味道来,稀里糊涂地就吞进了肚皮里。
耶律乙辛总算是可以利用这片刻工夫喘上一口气了,抓紧时间安抚一下那颗已经紧张得快要跑出腔子的小心脏吧,快点儿想想下一步的辙吧。
稍纵即逝!
“嘶嘶——”
咂吧咂吧嘴儿,没滋没味,不够塞牙缝儿的,血红的信子更加肆无忌惮地抽动了起来,发出了一连串儿贪婪的声响。
“这是一块什么东西呀,不好吃!没意思!还是尝尝眼前的这块人肉点心吧,瞅着就有食欲。”
显然,这位老贪吃蛇同志对于这样一块硬梆梆的礼物一点儿都不满意,一点儿都不可口,他想再要一块更好的,这就叫“人心不足蛇吞象”吧!
耶律乙辛趁机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已经让汗水湿透的衣衫,握紧了一对空拳,时刻准备着,即使明明知道已无力回天,可还是在准备着做奋力的一击的,哪怕是最后的,绝对不会束手待毙的。
“嘶嘶嘶——”
老巴蛇得寸进尺了,一边炫耀似的挥舞着那根“丈八蛇矛”,一边慢慢地向耶律乙辛靠近。
因为,它知道,装腔作势也是可以杀人的。
很多时候,并不是胜利者太过强大,而是失败者太过懦弱,让对手感到极度的恐惧就是一把最好的杀人刀,毒人药!
终于,耶律乙辛嗅到了死亡的味道,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腐之气扑面而来。
老巴蛇的血红信子已经近在眼前了,针状的尖尖儿马上就要与他的鼻子尖儿来上一个“最后的亲密接触”了。
这一刻,它想到了饕餮大餐。
这一刻,他想到了他的父母和他的草原。
他知道自己不能死,他还要出人头地,还要让那些让自己抬不起头来的人抬不起头来,让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看得起自己。
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死亡吧!
“我不能死!老爬虫,你去死吧!”
耶律乙辛突然像发疯了一样,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手脚并用地胡乱舞动着,全然没有了章法了。
爆发吧!
“嘶嘶——”
“啊啊——”
瞬间,随着两声惨叫,整个山洞陷入了沉寂与黑暗,是那种死亡之后才能有的沉寂与黑暗。
梦,那个缥缥缈缈的梦,那个百思不得其解的梦,又来了——
一头小毛驴,雪白雪白的,四个小黑蹄子,全身没有一根杂毛儿。
一盘小石磨,溜圆溜圆的,两个小磨盘子,整体没有一点儿空隙。
这头没有一根杂毛儿的小毛驴拉着那盘没有一点儿空隙的小石磨,捂着眼睛,在一圈儿一圈儿地打着转转儿,一圈儿,一圈儿,又一圈儿,不知打了多少圈儿的转转了。
越转越快,越转越快,越转越累,越转越累。
“乙辛,乙辛,你快醒醒呀……”
呼唤,急促而隐约,断断续续的,是从天地的尽头传来的,同样的缥缥缈缈,听起来很不现实,像风像雨更像梦。
“师父!”
梦中人被惊醒了,云游天外的魂儿总算是找到了归宿,整个身体如同电击了一般,一震,醒来了。
“师父啊,是你吗?怎么下雨了呀?”
“是我,是我,乙辛啊,你……”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两串混浊的眼泪,从那张苍老的脸上流淌下来,一滴一滴地滴落在那张年轻的脸上,早已泪如雨下了。
“哎呀,好痛呀!”
随着这样的一声低呼,含含糊糊地,睁开了双眼,朦朦胧胧的。
一盏昏黄的油灯下,映照的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每一条纹路里,都扬溢着慈祥的光与焦急的情。
“师父,那蛇……它……你……我……”
语气里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那蛇不是被你杀死了嘛,连为师不也是被你救起来的吗?哈哈,睡糊涂了吧。”
“啊!”
听了师父如此一说,耶律乙辛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难得糊涂”的妙处就在于此吧。
“饿了吧,你再睡一会儿吧,我去给你做点儿好吃的东西去,好了就叫你。”
李山童微笑着,站起身来,朝着山洞最黑的那个角落里走出。
“这么一个破山洞,能有什么好吃的呀,我还是接茬儿做我的梦吧、”
想到这里,耶律乙辛再一次合上铅闸一样的眼皮,沉沉地睡去,一动也不动。
不是不想动,更不是不愿意动,而是真真正正的不能动,除了“三眼儿”可动而外,其他的身体部件简直就是一堆无力的烂泥巴了,连惊带怕,已经从脚趾尖一直虚脱到头发梢了,太累了。
“三眼儿”?
一个小心眼儿和一对眼珠子嘛!
睡得直香呀!
梦,那个缥缥缈缈的梦,那个已经百思不得其解的梦,又来了——
一头小毛驴,雪白雪白的,四个小黑蹄子,全身没有一根杂毛儿。
一盘小石磨,溜圆溜圆的,两个小磨盘子,整体没有一点儿空隙。
这头没有一根杂毛儿的小毛驴拉着那盘没有一点儿空隙的小石磨,捂着眼睛,在一圈儿一圈儿地打着转转儿,一圈儿,一圈儿,又一圈儿,不知打了多少圈儿的转转了。
越转越快,越转越快,越转越累,越转越累。
睡得好累呀!
突然,一股奇香无比的味道钻进了鼻孔!
每一个嗅觉细胞,哪怕是最无关紧要的那个最细小的嗅觉细胞,也如同冻眠于冻土里的一粒粒种子,突然间就感觉到了温暖,给点儿阳光就灿烂,急不可耐,蓬蓬勃勃,争开恐后地舒展了身躯,密密麻麻地冒了出来。
“香啊,真香呀!”
耶律乙辛猛地睁开眼,不禁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