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刘明兰跟孙春梅那事也不知道怎么了,陈二虎怕这事最后又整到罗小翠头上,想想心里总归是放心不下,早上吃过饭后,便抓紧往后山屯陈大炮家去。
这还没进院门,陈二虎就听到刘明兰骂骂咧咧的声音。
“作死啊!老娘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这娶了媳妇就忘了娘,这年头,我这当妈的要点吃饭养老的钱,就跟要了他命似的,老娘这还活个什么劲儿啊!”
“罗小翠你别以为装哑巴一样不吱声,这里面就没你什么事了,你说,是不是你在里面挑唆的?
本来我儿子挺孝顺的,咋跟你成了亲就变得六亲不认了!还有你把我儿子的钱藏哪里了?”
罗小翠蜷缩着身子站在角落里,看着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撒泼的刘明兰,几乎手足无措得解释:“妈,我没有,家里的钱我一分钱没有拿,你……不能冤枉人。”
“冤枉?”
钱就是刘明兰的命根子,刘明兰瞪着罗小翠的眼睛就像两灯泡似的,恨不得直接把对方给瞪出个窟窿,“你少在老娘面前哭哭啼啼的,这家里的钱要不是你偷偷摸摸拿了,还能长翅膀飞了!”
这论嘴皮子,罗小翠哪里是刘明兰的对手,尤其对方在明面上还是自己的婆婆,罗小翠就更没有胆子跟刘明兰呛了。
“妈,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不信你进去问问大炮,家里的钱都是大炮管着的。”
刘明兰当然知道这钱都在大儿子手里面捏着,只是柿子先挑软的捏,更何况自己一张嘴,她那个好儿子就活像自己要他命一样,为了小儿子以后的婚事,刘明兰不好逼得太狠。
不过罗小翠就不一样了,在刘明兰心里,这个婆婆说儿媳妇几句那是天经地义的事。
再说,这罗小翠一出去就是这么长时间,这里面要没点什么事,刘明兰肯定不相信。
“甭说废话,拿五千块钱出来,要不然今天老娘就不走了。
别跟老娘说没有两个字,你身上要一分钱没有,能出去这么长时间不回来?”
罗小翠急得都快哭出来,这回她寻亲的钱那是自己攒了将近三年偷偷攒下的。
虽然出去没用多少钱,但那钱早就被半道上遇到的人贩子给搜走了,她现在身上真是一分钱都没有了,到哪儿一下子给刘明兰变出五千块钱。
“妈,我……拿不出来,家里的钱都是大炮管着的,我真的身上没有钱。”
……陈二虎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刘明兰像地主婆子一样耍狠得在罗小翠身上搜来搜去,那架势说句不好听的,简直快把罗小翠浑身的衣服给拔了。
“干什么呢?
刘明兰,这大白天的你咋又在欺负小翠嫂子了?”
陈二虎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扯开刘明兰在罗小翠身上动来动去的手。
刘明兰看清阻拦自己的是陈二虎,登的板着一张脸道:“怎么老娘到哪儿,你小子就跟我到哪儿作对!”
“您知道这叫什么吗?
这叫老天爷长眼,就见不惯你这副柿子专门挑软的捏的嘴脸!”
陈二虎冷声哼道。
刘明兰黑着脸道:“陈二虎你少跟老娘说这些有的没的,这是老娘自给儿家的家事,用不着你小子在这里指手画脚!”
陈二虎挡在罗小翠面前不动道:“家事?
刘明兰,今天我叫一声小翠嫂子,这罗小翠就是我陈二虎的嫂子,她的事,就是我陈二虎的事,我就不许你耍什么婆婆的威风!”
说着,陈二虎又冲猫在里面装死的陈大炮喊了一嗓子:“大炮哥,这当妈的都偏心偏到没边了,你一个大老爷们难道就眼睁睁得看着她欺负你媳妇吗?”
陈大炮压根就不想接这话,他妈刘明兰是个啥德行的人,他心里门儿清。
可就是因为太清楚了,所以他才会由着刘明兰在外面挑罗小翠的刺儿。
毕竟只要自己不出面,他妈就算嗓子骂哑了也没用。
罗小翠刚回来那天,陈大炮就已经想办法把对方的箱子翻了个遍,里面一分钱没有。
说白了,刘明兰像一个身上没有一分钱的人要钱,最后结果就是白忙活一场。
可要是他出面了,那就不同了。
他辛辛苦苦赚的那些辛苦钱,十有八九会兜不住。
毕竟这儿子养老娘是天经地义的事,刘明兰要是拿孝字压在他头上,陈大炮就算再不想出一笔血,也不得不堵住对方的嘴。
陈大炮陷入了两难,他既不想出这笔钱,又不想得罪陈二虎。
陈二虎也知道陈大炮那点儿小心思,心思一动道:“大炮哥,你要是身上没力气动不了就吱一声,小翠嫂子跟我都可以进去扶你出来。”
说着,陈二虎给罗小翠使了个眼神,罗小翠哪能不知道陈二虎这是给自己找躲开刘明兰的机会。
只是她已经够麻烦陈二虎了,尤其想到刘明兰好赖还占着陈二虎大娘的名儿,罗小翠心里就更犹豫了。
陈二虎见罗小翠不动,目光担心得看着自己,嘴角扯出一抹笑意道:“没事,小翠嫂子你进去照顾大炮哥吧,他现在那身体离不开人。”
“那,你小心点。”
罗小翠抿着唇进了屋。
但她的心、耳朵一直留意着院子里的动静儿。
刘明兰见最好捏的柿子跑了,留下陈二虎这根硬骨头跟自己大眼瞪小眼,不由心里一阵慌,抬腿就想追着罗小翠进屋。
陈二虎哪能让她接着伤害罗小翠,挡住她的去路道:“刘明兰,这里面的可是你亲儿子跟亲儿媳妇,你用得着把他们往死路上逼吗?”
“你说什么,什么把他们往死路上逼?
陈二虎你少在这里瞎咧咧,这当妈的跟儿子要养老的钱,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刘明兰昂着脑瓜子,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虽然陈大炮不是个东西,可他也真想挖开刘明兰的心瞧瞧,都是一样从她肚子里面出来的儿子,为什么一个能当宝贝得放在眼睛里疼也疼不过,而另一个,就像是个野草,基本就没怎么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