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岸,等候的是马队。
看见怖牵着马儿走了过来,楚暖记得之前在马车里面,是他守在外面的。
也不知道郁泓是不是闲的,看样子明明是走陆路比较近,偏偏要从水路绕。
眼前两匹马身上的毛发呈红棕色,跟身边的那些马儿一眼望去,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不是千里马,却也是好马。
楚暖一把握住缰绳,翻身上马的动作还没有做出来,她便僵硬在原地,不能动弹了。
她甚至没有看清楚,郁泓是什么时候点了她的穴道。
“骑马也不让?”楚暖控诉。
郁泓示意其他人离开,只留下了一匹马。
只见他双手环胸:“看来本王真的要去做一副囚笼将你圈起来才是。”
楚暖立马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见周围没人,面子里子什么都顾不上了。
“我错了,我只是很久没有骑马了,看这是一匹好马,所以没有忍住,你懂吗?”如果没有被点穴,她现在应该拉着郁泓的衣摆硬核撒娇。
郁泓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谁愿意天天做个伤患,我做梦都想是个正常人。拜托解开我的穴道嘛,你骑马,我走路?”楚暖急的鼻尖都冒汗了。
郁泓解开她的穴道,还是没有说话,似乎在深思,应该打造什么样的囚笼。
一向不是打击就是嫌弃她的某人,突然间沉默。
用脚趾头也知道,刚刚他不是在开玩笑。
楚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从他的手中逃出去,可不能被那啥。
没有拉衣摆,楚暖直接伸手勾住了他的手指:“我错了还不成,我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大哥,您倒是说句话呀。”
郁泓越这样,楚暖越是心虚。
这个男人的实力,超乎她的想象,她教碧荷都是识时务为俊杰,可不能阴沟里翻船。
“大哥?”郁泓薄唇动了动,阴测测的目光落在楚暖脸上。
“殿下,是殿下!”楚暖假笑。
郁泓垂下眼睑,视线缠绕在勾住自己手指的那手指上,嘴倒是很硬,手指倒是软软的,跟那肉肉的脸一般无二。
“知道错了?”郁泓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用凶凶的语气道。
楚暖一个劲的点头:“知道了。”
点头频率跟颈椎操差不多。
郁泓低笑一声,倒是没有为难她,直接握住她的小手,将人往自己面前一带,搂着她飞身上了马。
两人共乘一骑。
楚暖想要扭过身背对着郁泓,对方的大掌护着她的腰,她完全没有这个机会。
这样面对面坐在马上,她一双好看的眸子瞪得大大的。
为毛是这样的结局。
肩膀啊肩膀,你赶快好起来吧。
半个时辰后,两人顺利来到一家驿站。
楚暖很听话的坐在马背上没有逞能。回想起刚刚的硬核撒娇,一次就够了。
果不其然,郁泓直接搂着她下了马。
“爷,楼上有两间房已经住了人,其它的房间已经包下。”桀从驿站里面走了出来。
原准备将那两间房的客人驱走,爷说过这一路要低调,便让那两间房的人住了下来。
郁泓的脸上没有特殊的表情,带着楚暖朝着驿站走了去。
驿站内很安静,零散的几个客人,吃饭的时候也没有太多的交谈。
桌上都放着佩剑,楚暖收回视线,想来都是行走江湖的过客。
上了二楼,郁泓压根儿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带着她直接去了自己的房间。
老嬷嬷跟那名女子住在了一个房间。
屋中已经被打扫过了,楚暖将有些沉的斗篷取了下来,第一时间将屋中的窗户打开。
她看见一道白色的队伍后,闪身站在窗户边缘,侧头朝外面瞧了去。
这些人看上去十分的奇怪,脸上全部涂了白粉,看上去跟死人差不多。
手中拿着长棍,队伍有序的前进着。
“送葬门的门徒,没见过?”郁泓在软塌边坐下,开始摆放桌案上的棋盘,有和楚暖下棋的打算。
送葬门楚暖在紫一阁的时候,闲聊的时候听魅狱说过,送葬门专接死人的买卖。
他们的祖师爷听说是个躺在床上的活死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这个门派很邪门,紫一阁一般不招惹。
这些人跟魅狱的描述一样,但是楚暖记得魅狱说他们的送葬棍末端是有一节红色,涂抹的朱砂,说是辟邪的,毕竟他们本身就很邪门。
“射箭,骑马都会,也会下棋吧。”郁泓将棋盘摆好,示意楚暖过去。
楚暖又看了两眼:“郁泓,你有没有觉得外面的送葬门很奇怪?”
“本身就是邪恶组织,有什么好奇怪的?”郁泓心思比并不在外面的送葬门,他在琢磨这棋,必须那个彩头出来,若是楚暖输了,自己的条件应该是什么呢。
楚暖无心下棋,将自己心里的想法给郁泓说了。
郁泓站起身朝着窗外瞧了一眼:“本王没有跟这个门派打过交道,至于他们的送葬棍上有没有朱砂,这跟本王有关系吗?”
楚暖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比我知道的多,我只是听手下的人说过,只有有死人的地方,才会出现送葬门,你刚刚将那些人贩子都杀了?”
她回头看他。
郁泓不但没有回答她,反倒将窗户合上:“如果你能赢本王一局,本王就告诉你。”
见他将棋盘已经摆好,反正待在房间也没事,楚暖走了过去:“我要黑子。”
“黑子是本王的,你若是赢了本王,下一局黑子给你。”郁泓已经一手执黑子,随时准备落子。
失去了先机的楚暖,只能不情不愿的拿着白子了。
围棋她算不上精通,回下就是了,这全都拜她家老爷子所赐。
楚暖下棋的时候喜欢随心所欲,当发现自己有输的迹象的时候,她便会绞尽脑汁绝地反扑。
原本郁泓只是想要打发一下时间,毕竟在这里逗留是为了等人。
一炷香的对弈,他觉得楚暖应该是会下,但是并不精通。
当半个时辰过去后,他的子连连被吃后,他抬眼瞧着楚暖,只见她一只手托腮,一直轻咬这下唇,眼珠子不停的转啊转。
比他想象中要有意思。
他从来不会给敌人苟延残喘的机会,一如既往的专横霸道,拥有绝对的震慑力跟攻击力,棋盘上如此,做人亦是如此。
楚暖是个很被用的人,面对重重危机的时候,她慌了,她开始绝地反扑,每一次都能将敌人的肉咬下来一块。
但她始终太过于掉以轻心,多处失防后,想要一下子弥补,是一件很困难的神情。
有时候过于专注一道城墙,反倒是让敌人从后面包抄了。
“哇哦,我输得好惨。”楚暖看着棋盘上白子被吃的所剩无几,已经无力回天,她无奈的叹息一声。
郁泓伸手在她的头顶揉了揉:“没关系,就算你输了,黑子依然给你,这一局认真点哦,再输了的话,是有惩罚的。”
一直盯着棋盘的楚暖,没有注意到郁泓眼中闪过的算计。
她没好气的拍开郁泓的手,坐直了身子,郑重其事的与他平视:“能不能不要揉我头,我感觉像是在揉小狗。”
掰掰手指头,这已经是郁泓第三次揉她的脑袋了。
这种感觉不但没有觉得美妙,反而让她很排斥。
“本王喜欢就行,准备好了?”郁泓不但没有收敛,反而伸手又揉了揉,直到她的秀发变得乱糟糟的才撒手。
好商好量的居然被无视了,楚暖也不是吃素的,伸手飞来的在郁泓的胳膊上拧了一下。
很有技巧的捻起一点点肉,来一个八十度旋转,看着毫无攻击力,其实很疼。
郁泓面不改色,将白子拿了过去。
两人开始了新一轮的对弈。
很快到了晚膳的时间,桀敲了敲门:“爷,用晚膳了。”
屋内,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因为楚暖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棋局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
郁泓早已经有应对之策,只要他一出手,楚暖便会全军覆没。
看着她兴致勃勃的小脸,他突然来了兴致,想要看看遇见这样死局,她应当如何应对。
“先去用膳,本王给你时间慢慢想。”郁泓伸手夺走了她手中的黑子放在了一边。
正绞尽脑汁的楚暖抬起头:“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有了应对之策是吗?”
这时候,她不在用硬邦邦的语气跟他说话,语气软软的,小眼神无比渴求。
前世跟老爷子下棋,她不是老爷子的对手,每次都是惨败,后来下定决心苦练了一年,总算是有了一搏的底气。
后来多次对弈,她好歹是身经百战的人,居然在郁泓面前惨败,如果郁泓有了应对之策,一定是全面绝杀。
她实在...有点咽不下这口气。
“本王现在心情不太好,吃了饭再说吧。”郁泓垂下眼睑,转身朝门口走去。
出了门,发现身后没有传来脚步声。
他刚刚准备退回来,就听见身后传来蹦蹦跳跳的脚步声:“有了,有了,我想到对付你的法子了,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楚暖高兴的像个孩子,笑得嘴角都要裂到耳后了,乌黑的眸子流光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