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和王定六二人,进得城中,直接来到安道全家,就看到安道全正在门前货药。张顺二人一进门,见到安道全,张顺纳头便拜,问道。
“兄长,一向可安好?”
安道全抬头,看是张顺时,便问道。
“兄弟多年不见,什么风把你吹到此?”
张顺随即回道。
“今日特来看望哥哥,有一事想请。这位兄弟姓王,双名定六,本乡人,能赴水使棒,又走跳得快,人都唤他做活闪婆王定六,为人最是恩义。”
王定六等张顺介绍完,便拜见安道全道。
“小弟见过神医。”
安道全扶起王定六,说道。
“贤弟请起。”
这时,张顺在一旁说道。
“哥哥,如今小弟上了梁山,跟随史进哥哥,纵横天下,替天行道。”
张顺这话一说,让安道全一惊。
“贤弟你落草了?”
张顺点头道。
“正是,前些时日,九纹龙来到江州城,小弟拜见了史进哥哥,蒙史进哥哥不弃,收留了小弟。”
安道全此时按下心中的震惊,缓缓道。
“那贤弟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张顺这时单刀直入,直接开口道。
“因史进哥哥闻得兄长神医之名,特来请哥哥入伙梁山。”
这话一出,让安道全一愣,随即道。
“九纹龙名满江湖,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好汉,梁山泊又仁义,今贤弟来请,按说小弟不该推辞。只是拙妇亡过,家中别无亲人,离远不得,以此难出。”
张顺听得安道全这样说,苦苦求告。
“若是兄长推却不去,小弟倒是在史进哥哥面前失了言,丢了脸面。”
这话让安道全一脸犹豫,说道。
“贤弟,再作商议。”
张顺看安道全面有难色,知道这其中定有隐情,便和王定六二人先行告辞。
出得安道全的家门,王定六对张顺说道。
“哥哥,小弟听说,自从神医的夫人去世后,近来和一烟花娼妓时常来往。”
张顺听王定六这样一说,心中一动,随即二人一番打听,得知,这安道全近来和建康府的娼妓李巧奴来往十分亲密,这李巧奴生得十分美丽,安道全完全迷上了她,非常眷顾她,一日也离不开。
这情况让张顺和王定六二人,一筹莫展,有这婆娘在,这安道全定不会落草上梁山。张顺想了又想,暗道。
“这婆娘忒碍事,若是杀了这婆娘,倒是可以断了安道全的念想,但如此一来的话,恶了这神医,他要是死了心地不上梁山,这倒让自家在哥哥面前无法交代。看来,只有先去金陵城中会见哥哥,再想他法。”
想到这,张顺对王定六说道。
“贤弟,这神医一时半会也无法请他上梁山,咱们先去拜见史进哥哥。”
王定六听得张顺这样说,便点头道。
“一切听从哥哥安排。”
二人出得城,来到王定六家的村酒店,与王定六的父亲一说,就收拾好行李,前往金陵城,去拜见史进。
金陵城中,史进一行正在等候张顺的消息,这日,张顺引着王定六父子二人,前来拜见史进。先是诉说了江中被劫,水上抱冤之事,让众人大惊:“险不误了兄长性命!”又说安道全因为李巧奴的缘故,恐怕难以落草入伙梁山泊。
史进听了,却没一丝忧虑,看向许贯忠和吴用二人,笑了起来。
“二位军师,如何看?”
吴用看了许贯忠一眼,笑道。
“贯忠兄,这安道全乃是哥哥专门为你所请,你倒不能不出力。”
许贯忠听吴用这样说,笑了笑,说道。
“哥哥,这事好办,既然这神医眷恋这娼妓李巧奴,我们何不把这李巧奴直接带走?如此一来,这神医就不得不跟我们走了。”
听许贯忠这样说,众人都是大赞。
“许军师这计策高明啊。”
史进听完后,点头道。
“这计策好,不过我梁山也不用抢人,直接将这李巧奴给赎身了,想来那安道全就不得不上钩了。”
这时吴用突然笑道。
“哥哥,此计还须哥哥亲自出马,激一激那神医。”
吴用这主意有点损,不过史进喜欢,随即道。
“张顺兄弟,定六兄弟,还烦请你二人再去那安道全家中一趟,告诉他有人看上这李巧奴了,准备要给她赎身,且看这神医如何?”
张顺和王定六二人听得如此,急忙回道。
“哥哥,小弟这就去办,定要那安道全上钩。”
史进点头道。
“那好,你二人就看着这安道全,莫要让他出了差错。我和众兄弟随后就来,去看看这李巧奴到底是何等的美人?”
说完,张顺和王定六二人先行离去,而史进则和许贯忠、吴用、孙安、穆弘、李俊五人,一起前往那建康府,寻那李巧奴。
且说,张顺和王定六二人,又来见这安道全,这让安道全有些无奈,说道。
“贤弟此来,又有何事?”
张顺听安道全这语气,便知那李巧奴定是吹了枕头风,让这神医离不开她,心中暗道,还是军师计策高明,定要让你这鱼儿自己乖乖地上钩!
“哥哥,小弟此来,是有一事相告。”
这话让安道全一愣,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来,问道。
“何事?”
张顺一脸的神秘,低声道。
“哥哥,听说建康府有一名妓,叫做李巧奴,生得是花容月貌。近日,有一公子,闻得这李巧奴的名声,要来这建康府为这李巧奴赎身。”
这话一出,让安道全愣住了,一脸的震惊,接着就是大怒。
“到底是何人来抢我的巧奴?”
这话一出,张顺便知道这安道全上钩了,接着道。
“哥哥,这人来头不小,又有家财万贯,恐怕这李巧奴抗拒不得,定要落入此人之手。”
安道全此时完全是气迷心窍,昏了脑袋,乱了方寸,不知所措。张顺看火候已到,说道。
“哥哥,我们何不去看看,到底是何人有如此能耐,要为这李巧奴赎身?”
这话说得安道全心痛万分,无奈地点了点头道。
“贤弟说得是,我且去看看,到底是何人将我的巧奴给抢走了?”
说完,三人便来朝李巧奴的家中赶来。
却说史进一行六人,一番打扮之后,直接来到李巧奴的家中,见到虔婆,吴用便直接开口道。
“我家公子,闻得你女儿的名声,今日特来一见,若是入得我家公子法眼,就要为她赎身,好处少不了你。”
吴用这话说的得婆先是一惊,接着就是眉开眼笑。
“那官人稍等,我这就叫女儿出来。”
史进一行就在房中等待,不一会儿,那虔婆领着一个女娘出来,只见这女娘生得蕙质兰心,肤如白玉,脸若明月,再看,金莲玉足犹如凌波而行,丹脸一笑百花娇羞,如此美人,怪不得安道全会迷恋至斯。
史进请这女娘坐下,一旁的虔婆看史进这副模样,便知道自家女儿让这公子满意之极,就安排酒食,让巧奴好好服侍史进。
史进与这李巧奴,边吃酒边交谈,很快便知道,这李巧奴曾在京师居住,从小在那东京城长大,也曾在行院人家串,因为生得好模样,又会唱曲儿,哪一个行院不爱她?后来因为家中变故,前来金陵城投奔一个官人不着,遂流落到这建康府,又因父亲去世,为了生活,最后落入这烟花之地。
史进听完,叹了一口气。
“我在东京,听闻那花魁李师师,也是这般。果然是天妒红颜,让人叹息!”
史进这话说得李巧奴眼睛一红,欲要落泪,这让史进劝道。
“小娘子何故如此?今日倒是有个良缘,不知小娘子意下如何?”
这话让李巧奴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史进,一脸的愿意,这神情让史进笑了起来,看了吴用一眼,吴用随即唤来虔婆,为这李巧奴赎身。
虔婆得了银钱,将这李巧奴的卖身契交给吴用,一脸欢喜道。
“公子,我家女儿最是乖巧,还望公子怜惜。”
又对李巧奴道。
“这位公子富贵异常,女儿到了他家,定要乖巧服侍,莫要使性傍气,惹得主人家不快。”
李巧奴此时一脸欢喜,对这虔婆的唠叨很是不耐烦,敷衍几句,就打发这虔婆离去,转头对史进道。
“公子,吃了酒,我们就去歇息。”
史进饮了一杯,笑道。
“娘子,不急,天色尚早,我们且等一等。”
李巧奴听史进这样说,便给史进又倒了一杯酒,相陪道。
“公子,奴家为你唱上一曲如何?”
史进点了点头,说道。
“娘子就唱一曲贺放回的《青玉案.凌波不过横塘路》,如何?”
听得史进此话,李巧奴就翩然起舞,唱了起来。
“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年华谁与度?月桥花院,锁窗朱户,只有春知处。飞云冉冉蘅皋暮,彩笔新题断肠句。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雨,梅子黄时雨。”
这首青玉案,唱得让人心愁,等到李巧奴唱完,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叹息,却是安道全来了!
安道全一来,整个场面为之一顿,李巧奴不敢看安道全,而安道全此刻眼中除了李巧奴,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这让史进笑了笑,一旁的吴用来到安道全身旁,低声道。
“神医可知我们是何人?”
这话让安道全一愣,接着看向史进,突然眼睛一瞪,不可思议道。
“九纹龙?”
史进朝他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说道。
“正是在下。”
这让安道全完全明白了,长叹一声,便向史进拜道。
“小弟见过哥哥。”
史进扶起安道全,一脸欢喜道。
“今日得遇神医,史进心中欢喜不已,但此刻如此良辰美景,史进就不打扰神医洞房花烛了。”
说完,史进带着众人离开房间,这让房间内的安道全和李巧奴一愣,随即便欢喜起来,情深意浓,一夜鸳鸯绣被翻红浪。